19、赶路 ...
-
19
这儿刚下过一阵雨，马儿飞快地踏过脚下的泥泞，拉着身后的车厢飞驰而去，所去往的方向，识路的人或许知道，那便是韩河镇。
而车厢内不看不知道，一看就会发现挤满了人。
祁染神秘兮兮地和万玦说他花重金预约的座位，没想到竟是和一伙子人挤同一个车厢。
祁染在遇到万玦之前就让陌二去找有关于魂魄异变的地方，这才导致了陌二鬼气也随着波动丧失。
韩河镇是距离他们相对来说比较近的地方，也是陌二第一个前往的地方，只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陌二并未查明，只是发觉有异动便记录了下来。
韩河镇虽叫韩河，但实际上却是一条江，属于这个地方的水上枢纽，所以特地坐马车来到这里的人不少。
但是上马车的时候万玦就感到了一丝怪异，他默默地拉紧了戴在头上的帽兜。
他估摸着他现在是被通缉人员，偏偏逃走的时候符箓都被扣留了，加上强行动用灵力导致自己此时的灵力凝滞，取不出玉珏里的东西。于是他就找祁染要了个帽兜，并把自己的脸摸得黝黑，像一个逃难的乞丐。
按照祁染的那一套理论来说，顾肆然的生魂若存在于天地，那必是被什么东西限制住，不让动弹离开，并且不被天道所知。
这就导致了管辖魂修的那一套天道结算失误，认为祁染是存活于世的最后一个魂修，所以在炼化祁染的过程中突然停止。
但是事实是，祁染并不是。
且不说顾肆然那巅峰造极的魂修技艺，祁染当时也正处在被炼化的边缘，天道结算错误这才让他停止了炼化，导致了他有一部分体质和生魂无异。
他在人世游荡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稍微恢复了一点记忆。
但是好巧不巧，唯独把他被炼化过程中发生的事情给忘了，醒来时只看到陌二一灵偶时时刻刻跟着他。
所以他能记得一部分生魂的样子，和一部分生魂沟通，因为他处于中间状态。
魂修被炼化，其实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因为他们本就是仙路上的道人，护体的灵力多少也有在运转，这就像同样是动物，带壳和不带壳的，处理方法总要有些不同。
魂修炼化就像一个漫长的消化过程，修士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被炼化，要么选择自戕，要么在极为痛苦的过程中陪伴某个人度过最后的人生。
祁染选择了后者。
万玦环视了一圈马车，找不出那个令他觉得诡异的点，众人虽略有疲色，但都正常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只能安慰自己是逃亡太紧张了，过于警觉。
马车一路颠簸，人随着这种起伏容易产生睡意，但万玦没想到祁染睡得比他还快，而他则是完全相反，毫无睡意。
万玦见马车上的人都睡着了，他偷偷摸上耳边的玉珏，陷入了沉思。
他原本以为封住自己大部分灵力的，是那个法阵，而直到他逃离那个地牢，破坏了法阵，他的灵力依旧也只有零星一点，甚至因为先前他强行突破封印，现在贯通全身的一部分灵脉有些受损。
即使是鬼医，他也只能医治表皮，内里的灵脉现阶段恐怕只能慢慢修复，他记得先前在鹤停山学草药时，曾记得一味药材，能够修补灵脉，或许找机会去药店应该可以寻到。
而他现在的灵力，就连玉珏也打不开。
现在唯一能用的，大概就是和长卿签的本命剑契，但是他现在这个逃亡身份，他实在是无颜再去用他。
好在他还能画符纸，只不过没有灵力加持，威力会减半。
那也比没有好。
只不过万玦又突然想起来，小蛊鬼是要定时喂灵力珠的，要是他控制不住犯病怎么办。
他心中一阵懊恼，早知道应该把小蛊鬼带出去先的。
安肃清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他此时正在一处破庙里，前面是一簇火堆，仔细一看就不难发现柴火是拿破庙的屋顶拆的，还带着点要褪的朱色。
安肃清浑身沾满了血，脸上布满了黑色的细纹，他抱着膝盖，双手环扣，他努力抑制着什么，手臂被他扣出好几道伤口。地面上也堆着众多动物尸体，全是些干尸。
长卿骂骂咧咧地走进破庙，手里还抓着几只垂死挣扎的母鸡，“我这么多天了还是想不明白，你们两个藏得真深啊！”
他熟练地将鸡脖子处的羽毛清理干净，顺势将鸡的脖子划开一道口子丢给安肃清:“搞得我一代剑灵居然还要帮你们擦屁股！天天在这里杀鸡！”
“你可以不用管我的。”安肃清顺着血液喷出的地方咬住，随着血液流进他的喉咙，他脸上的黑色细纹也在慢慢褪去。
“不用管你？”长卿冷笑了一声，“然后放任你在南山阁大开杀戒？”
没错，他们是从南山阁逃亡出来的，原本他们想找机会，不与其他修士撕破脸地将万玦救出来，但一直没能成功。
而自万玦逃离的消息被长卿知晓后，他就动过离开南山阁的心思，那天他正准备和安肃清商讨这事，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并且闻到安肃清和万玦住过的院子里传来一阵浓厚的血腥味。
他挤进人群一看，就看到安肃清和惑广裕僵持着，而安肃清身边躺着数十只南山阁圈养的灵兽，在底下的几具甚至已经开始腐烂，而无一都变成了干尸，罪魁祸首安肃清的身上则遍布着血迹。
甚至手里还抓着一个其他门派的弟子，脖子被割出了一道血痕，似乎是安肃清今晚的晚餐。
长卿脑子里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
“快跑！！”
“得亏我是剑灵，要不然多少要被你咬出几个血印子，先前万玦是怎么帮你的，你不会也是靠咬吧。”
安肃清平静地睥了一眼长卿，“我都和你说过了，我是吃了他的灵力珠，我们也试过了。”
火堆烤得烈烈作响，方才还吵得热闹的破庙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而安肃清也突然回过神来，睁大了眼睛看向长卿，他们两人的心中突然发觉了一丝不妙。
长卿缓缓开口，“当初我们逃走时，我听了你的这句话，从落无艳的手中，讨要过一颗他的灵力珠，喂给你了，但是症状丝毫没有缓解。”
安肃清也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而我除了万玦的灵力珠，只能靠血液缓解蛊鬼的反噬。”
安肃清回想起万玦拿给他的那颗灵力珠的模样。“暗红色……”
这些线索拼凑在一起，似乎组成了一个令人费解的答案。
“万玦的灵力在消耗着他的身体。”
但是，为什么？
万玦的灵力是蚀乌骨给的，而在安肃清和长卿这两个和蚀乌骨接触过一段时间的人看来，蚀乌骨对万玦谈不上仇恨。
但如果他们两个推测得没错的话……蚀乌骨貌似是想用一种稳定但缓慢的方式消耗掉万玦的生命。
“不管怎么说，我们得快点找到万玦了。”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赶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