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最强竟是大冤种》鲸落时止

46、第四十六章

　　“……所以说我之前晚上和五条老师出去真的没干什么！”
　　“你不要再这样直愣愣地盯着我看了！”

　　在伊地知先生开的车上，因为实在是受不了焰生稚子如炬目光的虎杖悠仁转过头神情复杂地试图和焰生稚子解释。

　　他觉得自己快被目无波动的焰生稚子在身上烧出个洞了！明明和已经找回了自己部分感情的焰生稚子一起出去执行任务事件很开心的任务，毕竟在五条老师看见她后，焰生稚子就被五条老师藏着掖着不给人看——但是事情倒也不应该这样发展啊！

　　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表情的虎杖悠仁在心里抓狂。

　　“虎杖君，你这样说只会把事情描的越来越黑，而且你就算和五条先生出去做了什么我也不会在意的。”
　　在虎杖悠仁对自己的行为表达过自己的情绪后，反而别过了头的焰生稚子用平淡冷静的声音这么道，“男孩子两个人在大半夜出去挺正常的，我只是担心五条先生是不是在做什么违法的事情，昨天晚上把虎杖同学拉下水了。”

　　虎杖君说的应该是那天晚上自己去自动贩卖机那里买牛奶，结果刚好碰见五条先生和他一起回来的事吧？自己当时没睡醒，所以就站在原地眯起眼睛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实际上她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当时是几点钟看见他们的。

　　而她现在盯着他看，也仅仅是因为阴暗的车里只有他脸上有一小块光斑照在两面宿傩闭起的眼睛上。

　　焰生稚子在思考两面宿傩现在如果突然出现会不会被阳光照瞎眼睛。

　　“……咳咳！咳咳咳！”
　　坐在前面开车的伊地知洁高在听到焰生稚子的发言后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您没事吧。”
　　见开车的伊地知反应这么剧烈，‘罪魁祸首’焰生稚子扒住伊地知的座椅靠背探出头。

　　车内昏暗，刚刚还在担心五条悟会不会从哪个角落钻出来把他们车掀翻的瘦弱男人差点没被焰生稚子那张惨白的脸给吓死。

　　“没……没事的……焰生小姐。”
　　紧张到不停用手推眼镜框的伊地知高洁用颤抖的声音回复自己旁边的小姑娘——

　　是小姑娘吗？

　　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头一次和传说中的焰生稚子离得这么近，哪怕说了没事，伊地知还是忍不住去看那个探着脑袋的女孩。

　　要知道，在真的看到有这么一个人出现的时候，伊地知还是很震撼的。
　　因为他一直以为“焰生稚子”是那些闲得没事干且和五条悟多少有点恩怨的人编出来的高专传说；而且根据传闻来看，伊地知觉得高专传说也没有比都市传说温和到哪里去。

　　听说在“焰生稚子”的事情传得全高专到处都是的时候突然一下销声匿迹，等她的名字再度出现的时候，传闻已经是删减了不少的版本了。

　　当然，其中最离谱的版本，还得数“焰生稚子”是五条悟得白月光这一版。

　　这件事属于是他听一次就会头皮发麻一次；说句老实话，伊地知宁愿相信明天地球就要被毁灭了也不愿意相信五条悟这样的人会有一个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偏偏那个所谓的咒术界最强又爱玩又不管事；伊地知一开始还以为五条悟不喜欢这些谣言，但是每次听谣言听得最开心的就是他——

　　但这人可是曾经因为这个谣言把夜蛾校长打住院过一次呢！？

　　真是吓死人了！

　　伊地知感觉自己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

　　但是如果焰生稚子真的存在的话，她的年龄应该远不止她身份证上写的18岁，而是应该和五条悟差不多大吧？

　　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称呼焰生稚子为小姑娘的伊地知这样想。

　　夏天已经差不多来了，因为他们现在把车停在了树荫下，所以车里边黑黢黢的。
　　那个据说有感情缺陷的女孩扒着车座望着车前方静止的风景发呆；伊地知没有和这个小姑娘出过几次任务，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她都和五条悟站在一起。

　　她似乎总是在发呆的样子，不论是在五条悟身旁还是在车上。

　　传说中的“焰生稚子”皮肤白得可怕，昏暗的车中，有着黑色软发的女孩看上去简直就像个女鬼；她呼吸的声音很轻，如果不仔细去听的话根本听不见。
　　焰生稚子说话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听上去就像人工AI突然活了过来一样；女孩的脸蛋长得确实可爱又无害，但是看久了却又会让伊地知有一种自己看着的其实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瓷娃娃的错觉。

　　每次和听说是死而复生的焰生稚子对视，伊地知高洁都会有一种掉进了恐怖谷深处的感觉。

　　而且因为车上阴冷，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男人咽了一口唾沫。

　　前两天抱着虎杖悠仁哭到发高烧的焰生稚子据说是找回了一部分情感，虽然今天人家小姑娘主动关心了他有没有事，但从某方面来说完全就是普通人的伊地知多少还是有点害怕焰生稚子。

　　焰生稚子和虎杖悠仁一起执行任务是五条悟安排的，但是直到今天小姑娘才被放出咒术高专，这就导致她也没能和需要对接的七海建人见着面，也不知道他需不需要把这个小姑娘介绍给七海先生看看……

　　不过焰生稚子应该算是咒术高专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吧？就连自己也还没来得及反应“焰生稚子”这个人真的存在这件事呢。

　　“伊地知先生。”
　　“……伊地知先生……？”
　　“伊地知先生，我想去买水。”

　　“伊地知先生！”

　　印象里，女孩似乎是喊了自己名字的；但真正令他回到现实的，其实是虎杖悠仁中气十足的声音。

　　“啊？什么？什么呃……？”
　　被人强制从思考中拉了回来的伊地知高洁捏紧手中的方向盘，着急忙慌地回过头看向说话的少年。

　　“稚子想喝水，能麻烦伊地知先生让她下去吗？”
　　表情稍微有点无奈的虎杖悠仁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被他忽视了的小姑娘。

　　“啊？啊！好的好的！”
　　在虎杖悠仁指向焰生稚子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的伊地知高洁还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错过了什么的瘦弱男人浑身一震，然后立马打开了车锁，“真的非常抱歉！”

　　因为对方的反应太过激烈，焰生稚子感觉伊地知高洁就差下车跟自己鞠躬了。

　　“不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在焰生稚子把门锁上并再三说过没关系后，虎杖悠仁趴在车窗上问正试图把自己裙子上的褶皱捋平的少女。

　　因为之前经历了神崎千鸟事件，虎杖悠仁多少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

　　焰生稚子慢吞吞地看了一眼自己手机导航上显示的便利店位置，然后又抬起头看了一眼虎杖悠仁；夏日的风撩起少年樱色的短发，虎杖悠仁依然是很健康的小麦肤色，看向她的时候，那双眼睛熠熠生辉。

　　“……不远。”
　　焰生稚子短短回复了两个字；但也许是因为觉得这样好像有点冷漠，她又刻意补充了一句，“不会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了，我会在不杀死对方的前提下保护好自己。”

　　虎杖悠仁：“……”
　　总感觉听上去不是很对。

　　“你想喝什么？”焰生稚子撇开话题。

　　“老样子，还是可乐吧？”
　　“伊地知先生喝什么？”
　　“呃……我就不用……”
　　“我会买大麦茶给您，听说您胃不好。”
　　“……谢谢您，焰生小姐。”

　　在虎杖悠仁嘱咐过要她小心后，伊地知先生开着车继续缓缓跟上了他们的“任务目标”；焰生稚子约好了在买完水后和他们会和。

　　说实在的，居民区周围的便利店并不是很多；买完水出去后，手里提着塑料袋的焰生稚子一眼就看见了路过便利店门口的“任务目标”。

　　一个黑色刘海盖住了半边脸的少年。

　　“……？”
　　虎杖君他们的速度比自己还要慢吗？

　　人行道和车道上没什么人，怎么说都得是他们比自己快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比坐着车的虎杖悠仁和伊地知高洁快，但为了避免发生了“他们跟丢了”这种基本不可能发生的事，焰生稚子还是慢悠悠的跟在了那个少年身后。

　　焰生稚子不知道那个少年的名字，只知道对方是他们需要跟踪的目标。
　　对方的刘海真的很长，至少是直接遮住了他一半眼睛程度；少年简单地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和一条深色的裤子，整个人看上去也很瘦弱的样子。

　　……
　　那他为什么会变成他们的任务目标呢？

　　大概没有好好听发生了什么的焰生稚子喝了一口矿泉水。

　　【宿主，你任务目标的名字叫吉野顺平哦～】

　　就在焰生稚子思考的时候，帮帮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但是最近焰生稚子深知以前帮帮开口八成是没好事，但是现在帮帮开口，肯定是要给她发配任务——

　　【不是！就是单纯地跟你说任务目标叫什么名字！这是对系统的偏见啊偏见！】

　　见焰生稚子对自己没什么好评价，帮帮在她脑内据理力争了起来。

　　嗷。

　　【……回来了，熟悉的感觉都回来了】

　　知道自己这是被嫌弃了的帮帮给她发了个看上去很沧桑的抽烟小人点阵图。

　　视线回到现在。

　　少年的步子没有五条悟快得那么离谱，焰生稚子刚好能够跟上对方。
　　随着他进了居民区后，少年很快便拐了弯；担心自己跟丢的焰生稚子见对方的衣角消失在了路口，赶忙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但在她马上就要到达那个拐角前，她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而且与少年们的音色不同，焰生稚子能够明显听出那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声音。

　　“啊……”
　　突然一下有点不想过去了的焰生稚子放慢了角度趴在居民墙边，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她看见自己的“任务目标”正在和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说着些什么，但是很明显，她的“任务目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少年此时此刻面临的窘境不知怎的就让焰生稚子想起了之前自己被校园霸凌的时期。

　　可能是出于对同病相怜之人的感应，也有可能是因为觉得自己的任务目标脸色实在是太过难看，刚刚还打算就地观望的焰生稚子从自己的塑料袋里拿出了给虎杖悠仁买的可乐，朝着那个肥胖的中年男人脑袋上直直砸了过去。

　　如果是在焰生稚子周边范围一米五以外的地方，小家伙的准头实在是有点差。

　　被丢出去的可乐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凉的弧线，最后直直砸中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背。

　　冰可乐在男人的衣服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伴随着可乐瓶落在地面上的响声，刚刚脸色还很差的少年和那个肥胖的中年大叔的注意力立马来到了站在墙边的焰生稚子身上。

　　有点不习惯这样尖锐视线的焰生稚子张了张嘴，然后悄悄往墙边挪了挪步子。

　　“……喂！你！你是哪个初中的小孩！？你不知道随便拿水瓶砸人会让别人受伤吗！”
　　被水瓶砸中后，整个人的怒火立马到达了峰值的肥胖中年男人一边用手帕擦汗一边朝焰生稚子走了过来，“真是的！没有家教！你家里人是怎么教你的！？”

　　对此，焰生稚子缩了下脖子；她在思考要不要跟对方说自己是孤儿，但是她之前唯一的监护人好像也没怎么教过她家教的事情，她一直以来都是被散养的。

　　“请等一下！她……”

　　虽然焰生稚子丢可乐瓶的动作实在是出乎意料，早就发现这小姑娘在跟着自己的吉野顺平还以为她有话要对自己说。
　　但比起这些，吉野顺平明显更担心焰生稚子会被眼前的家伙缠上。于是乎，朝着小姑娘的方向小跑了几步的吉野顺平皱起眉头伸出手试图拽住那座小山一样的中年男人；但是某个未知的阴影明显比自己更快。

　　“稚子，没想到你到得比我们快啊？”

　　不知道从哪里跳下来的虎杖悠仁一边这么说，一边伸手扒下了焰生稚子眼前中年男人的裤子，“拜托啦稚子，可以不要看吗？”
　　少年语气听上去有些苦恼。

　　既然不想让人家看就不要当着人家的面把胖大叔的裤子拽下来啊！！

　　如果说焰生稚子的行为看上去像意图不明的初中生，那虎杖悠仁的出现就直接使现场变得看上去像极了电视台上播出的综艺。

　　为此，抓狂的吉野顺平甚至还看了一眼周围有没有摄影机。

　　而焰生稚子这边、虽然没有回应虎杖悠仁的话，但焰生稚子还是乖乖闭上了眼睛，因为她知道虎杖悠仁会把眼前的麻烦解决。

　　很快她就听到了那个胖大叔摔倒的声音，然后，便是一阵从她身边掠过的强风。

　　“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在跑出去前，虎杖悠仁悄悄地同焰生稚子这么说。

　　而等到焰生稚子睁开眼之后，她只能看见那个穿着花内裤的男人追虎杖悠仁的狼狈身影；转过头的时候，焰生稚子正好对上吉野顺平的目光。

　　“……请问……你们这是在拍综艺吗？”
　　问微妙问题的冲动远胜过自身疑问的吉野顺平在沉默了几秒后，忍不住对眼前一直看上去面无表情的女孩这么道。

　　眼前的小姑娘真的好娇小，看上去也不过是上了初中的年纪——当然，这也是他不怎么担心对方为什么会跟着自己的原因。

　　“还有，刚刚冲出去的那个樱发的男生和你之间的关系是？”同伴吗？还是兄妹？
　　吉野顺平比画了一下。
　　当然，在他把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好像不太对劲。

　　“我……”

　　焰生稚子本来已经想好要说什么，但她的思路很快便被某人的特别来电给打断了。

　　五条悟给她的手机上设置了自己的来电铃声，所以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焰生稚子的手机便会响起便利店会播放得十分洗脑的短歌。

　　“呀，焰酱，怎么样？有想我吗？”

　　在她接通电话后，五条悟的声音很快便从那头响了起来，而且焰生稚子总觉得那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因为五条悟那边听上去很吵。

　　“……”
　　“您那边很吵。”
　　和五条悟通话的焰生稚子朝吉野顺平做了个抱歉的动作，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吉野顺平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奇怪。

　　“啊，我只是恰好在工作啦～”
　　“因为对手很弱，所以我在中途给你打个电话！你有和七海见面吗？”
　　五条悟轻松欢快得这么问道。

　　“……什么？”
　　焰生稚子皱起眉头。

　　“七海啦七海！就是那个黄色头发的，看上去特别严肃的那个大叔！”

　　“……”
　　“您忘了吗，我是您今天才放出来的，之前一直不让我出门的理由是病还没好，所以我根本没见过我的对接老师长什么样。”
　　焰生稚子面无表情。
　　她已经想象到五条悟一边说话一边在空中浮夸比画什么东西的样子了。

　　呼啸的风声夹杂着什么人的怒骂与吼声一同传进焰生稚子的耳朵。

　　“噼啪——噼啪——焰酱——记得要照顾好自己喔——咻噼——咻噼——哎呀信号好差！我要挂电话啦！”

　　声音听上去完全就是在自导自演的五条悟在那头表演了一通拙劣的口技，也不知道该跟五条悟说什么的焰生稚子抓着电话，表情麻木。

　　……呜啊，说话和昵称都这么亲密的话，眼前看上去像初中生的女孩和电话里的人是情侣吗？

　　站在一旁的吉野顺平看上去有些惊讶。

　　“哟！你……啊，稚子，是五条老师的电话吗？”

　　恰好也就在这时，消失了还不到一分钟的虎杖悠仁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吉野顺平身后；被狠狠吓了一跳的少年瞪大眼睛看向比自己稍微高了些地虎杖悠仁。

　　咦？其实是老师？

　　只能在一旁干听着的吉野顺平被搞糊涂了。

　　“嗯，他又在工作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焰生稚子把电话屏幕按灭，然后看着虎杖悠仁眨了眨眼睛。

　　“这样啊，毕竟那是五条老师嘛……对了，我们有事找你来着？”

　　在确定焰生稚子没事以后，虎杖悠仁带着那个个子小小的少女走到了吉野顺平面前这么道。

　　可能是因为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人过话题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一直以来都没有被什么人搭过话的吉野顺平哽了一下才木愣愣地开口——

　　“……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