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02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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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后明夜琛亲自上场指点。
“你先对着我甩出绸带。”他走远一定距离后，朝前方人道。
黎衍之点头，瞄准男人用力甩出绸带，可能是之前的练习有点效果，此次甩出的长度比以往都要远，可惜依旧没有碰到目标... ...
还未来得及失落，忽感一阵拉力，转瞬即逝间被缠入绸带，几个转圈后身体倒入对方怀里。
“你...你放开！”黎衍之觉得自己被戏耍了，面色涨红、恼羞成怒道。
“不放。”明夜琛搂着被绸带紧缠、无法动弹的怀里人，一脸痞相笑：“感觉到了吗。”
黎衍之火冒三丈，那眼神仿若能把人戳个窟窿，“别拿我取笑...感觉到什么？”
明夜琛一手搂着人，一手指着黎衍之攥着的绸带一端，“你被我拉过来的瞬间，感觉到力道了吗？”
黎衍之一顿，盯着自己的手沉思，不确定支吾说：“你肯定是用力了，否则我... ...”
不对，那股力道并不是来势凶猛，却偏偏能把他拽入绸带，应该是用力了...吗。
“察觉到了吧。”明夜琛伸手给人松绑，“是借了你的力，我本身并没有使出任何力气。”
黎衍之瞳孔放大，盯着面前人不可置信说：“借我的力？怎么可能，绸带都没有碰到你... ...”
为何目标物反而变成了发起者，可绸带的的确确是他先甩出的。
“你猜何为巧力取物。”明夜琛给人揉了揉充血的胳膊，“并不是不顾一切地甩尽全身力气，而是在发力前，熟知你的目标。”
黎衍之沉思。
“目标物不同，得出的结论自然不同，你不能用蛮力盲目统一力道；你拿我当目标，可并不知一开始我的目标亦是你。”
明夜琛拿起绸带一圈圈缠在黎衍之手心，轻笑说：“你先甩出的全力是助我的，我借你的力并不是没有发力，当我攥住你绸带的另一端时，只凭轻轻一拽，你便是我的囊中之物。”
“... ...”
黎衍之垂眸盯着手心里缠绕的绸带，忽感热气靠近，猛地往后一退，惊异抬头；四目相对，只见对方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习武不仅需要体力，更是要耗费脑力。阿娘说你聪慧，我想之儿一定能学会用绸带巧力取物吧。”
黎衍之怔住，任由明夜琛掐了一把脸颊。
巧力取物。
是啊，他每次甩出绸带用的都是拼尽全力，说的难听点就是蛮力，可他本身力道并不足以达到目标。
控制绸带并不全是控制力道，黎衍之感到体内涌上一股热，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心潮澎湃；这些日并不是白费，坚持早晚打套拳终于给了回馈——
第一次感受到了内力。
“谢谢。”黎衍之深呼吸，对着明夜琛灿烂一笑，“还好有你。”
“... ...”
明夜琛忽感呼吸不顺，他急忙别过视线，讲话都磕巴起来，“没、没什么，你、你继续吧。”说完落荒而逃，仿若身后有洪水猛兽般，快速溜进了厢房。
关门的瞬间，便可瞧见那原本偏黑的脸上涌上可疑的深红。
美人一笑值千金。
明夜琛烦躁挠头，赶忙打消脑海里的想法；黎衍之是好看，但也不至于让他涌上这样的想法啊。嗯，绝对是体内白虎的错。
难得在灵根内乖巧酣睡的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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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衍之在第十四日时，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学会巧力取物；内力与力道共同作用，甩出的绸带成功缠绕目标纳入手中。
虽然甩出的十次只有一次能成功得手，但足以令他激动。
这种动力使之更发愤图强了，甚至想进化睡眠，每分每秒都习武；亦是许久没有像这段时间一样挥洒汗水，黎衍之身体甚至有了一层薄薄的肌肉，持续练武几个时辰都不会再暴汗。
胡黎送他的银白轻甲在包裹里静静躺着，有时候思想跑毛时，回想起另外一样东西；可时间紧迫容不得胡思乱想，很快又全神贯注投入习武中。
亢奋的状态持续七日后，黎衍之再次陷入瓶颈。
太慢了，还有不到10日的时间，他只能完成基础拳法和成功率不高的巧力取物；绸带三段打则是一点进度都没有。
该怎么办，要放弃吗？
不，不能放弃，要想办法直面困境。
这些日明夜琛早出晚归不知在干什么，他也没有精力去在意。
困难再次汹涌而至，已经连续三日未合眼，大脑时时刻刻疯狂转动，拼了命的习武、抓紧一切时间想办法。
整个人仿若紧绷的琴弦，闷着一口气快要崩溃；又如乱嗡嗡的无头苍蝇，没法脱困。
放弃吧。
放弃吧、放弃吧。
放弃吧、放弃吧、放弃吧！！
黎衍之扔下绸带冲进厢房，心底邪火令他丧失理智，赤着琥珀色眼眸推翻书柜。
话本、兵法策论、云都记事、甚至还有一些灭亡小国的绝版书籍。
有什么用。
他看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仍是无法想出好办法、仍是在自欺欺人... ...
“哦吼，你要拆房啊？”
偏巧明夜琛提着大包小包从外面归来，亦是带回了很多书籍及寻觅到的小玩意。
“咋了，这些东西惹你了？”放下大包小包，捡起地上散开的话本，调笑道：“不喜欢也别这么对待啊，我出给旧物市场还能挣回点... ...”
“以后别再带回来了！我不需要！！”黎衍之邪火没地发，言语亦是激烈，盯着桌上明夜琛新带回的东西，眼目睚眦：“有什么用？！完全没有用！！”
曾经的璇瑞小殿下喜欢虚构的话本、喜好收集各地宝物，然而现在这些东西对黎衍之来讲就是毫无用处的垃圾！！他无用、无能又无措，颤抖着身躯双手一扫、歇斯底里地爆发了压抑许久的恐慌。
明夜琛新带回的书籍及趣物散落在地，霹雳乓啷的，包裹里的东西都掉了出来。
“哎你不喜欢也别糟蹋啊，我... ...之儿？”
还未来得及心疼地上的小钱钱，一抬头便见黎衍之眼眶发红，琥珀色眸子起了雾，明夜琛瞬间心慌，“你... ...”
“...那是什么... ...”黎衍之全身颤抖，盯着地上闪着银光的一长条物品问。
明夜琛随着视线望过去，“哦是我在旧物市场淘的，看着做工精细就带回来了，不过这剑无法出鞘，放在屋里当摆设吧... ...之儿？！”
黎衍之倏然跪下，双手捧起泛着银光、冰凉却不沉重的银色宝剑，终是忍不住掉落泪珠。
一颗一颗的，吓坏了明夜琛，“你、你若是不喜欢我就把它扔了... ...之儿？”
“...怎么会不喜欢... ...”
“...啊、啊？”
“这是...这是... ...”
这是护雪啊。
三哥送他的16岁生辰礼，押往云都时被云螭将军所夺的、“滴血认主”过的护雪啊！
只见明夜琛口中无法出鞘的剑，被黎衍之拔出握柄，随之剑身显现，闪烁银光。
“你能拔出它？！”明夜琛大吃一惊，这把剑是在旧物市场一破旧地摊上看到的，外观做工精美，可惜剑不出鞘，自然没有把玩的价值。被他顺手带回、讨之儿开心。
却万万没想到此剑竟然是能出鞘的！！
黎衍之抹了一把脸，倏感自己做错事，便先开口道：“对不起，我不该对你生气...对不起。”
亦是不该把怒火发泄到这些东西上。换言而之无论是话本还是趣物、甚至是这间厢房都是明夜琛的，他没有资格去破坏。
明夜琛挠头，“没事。”说着把人扶起来，视线仍盯着对方手上的银剑，若有所思问：“这剑...你认得？”
黎衍之把护雪入鞘，爱怜般抚摸，“这是我的护雪。”
“之儿可真厉害，这剑我都拔不出来，果然天生就是你的东西。”明夜琛最近无聊看话本，倒是学了几句甜言蜜语，没想到却夸到了对方心坎上。
黎衍之摇头，“不是我厉害... ...”
而是护雪剑柄有暗扣，不知者自然拔不出，倏然身形一顿，盯着护雪瞳孔放大。
彻底冷静下来，他明白了，有些招式看似艰难，像是无法攀上的高峰，但其实只是暗藏玄机，他不知道罢了。
就像这把护雪，因为只有自己知道剑柄处有暗扣，所以能拔出；而在他人眼里却会被觉得很厉害、认为天生就是他的宝剑。
“谢谢。”黎衍之抬头，对明夜琛真诚道：“谢谢你阿琛。”
阿琛。
胸口仿若被击中般、呼吸急促；身体越发滚烫、四周空气似乎都变稀薄了，令他窒息。
“我、我去后院一趟！”明夜琛拔腿就跑，留下满眼迷惘的身后人。
“他...怎么了？”黎衍之眨眨眼，并未意识到这是第一次这样称呼明夜琛；随即低头抚摸怀中护雪，勾起唇角自言自语道：“可以做到。”
第二十八日，距离考核还有两日之际，黎衍之终于学会绸带三段打。
内力、巧力、脑力相互作用，以及坚定的信念和不愿放弃的决心，他终于做到了。
绸带碎石、天方夜谭。
然而前方的石凳，正是被他手中的绸带击碎的。
明夜琛从后院端着膳食过来，刚把托盘放到石桌上就瞅见一旁碎成的八大块，哭笑不得道：“我说你和阿娘能不拿石凳当目标吗，咱们吃饭都没地方坐了...之儿？！”
眼疾手快，抱住了将要坠地的身躯，面露惊慌失措：“黎衍之！！”
然而怀里却传来平稳的酣睡声。
明夜琛：“... ...”
男人紧绷的肌肉终是放松，缄默顷刻后上扬唇角：“我们之儿真棒。”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0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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