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贴就灵》无司

17、第 17 章

　　埋首于工作中，时间总是飞驰而过。店面整修顺利竣工，转眼就到了桂香村的开幕日期，当日还有个小型的开幕酒会。吴世和田历自然都在被邀请的行列。想到自己辛苦完成的工作，大家心里都很高兴。
　　吴世早早就拜托小女仆把他的西装整理好，穿着干净笔挺的衣服，过往几日的疲劳一扫而空，人看起来相当精神。有小女仆真好，什么事只要写在便利贴上就行了。
　　“哇，今天变帅哥了嘛。”财物张小姐用夸张的语气说。
　　“我本来就是啊。”吴世扬起头。
　　今天老板放了他和田历的假，酒会在晚上七点举行，吴世换过衣服还是跑到公司来，等着田历和老板集合一起去会场。
　　“听说酒会上会有新品蛋糕试吃啊。”小张凑了过来。无限量供应的免费桂香村蛋糕，谁不想捡便宜啊？
　　吴世警觉地瞪了她一眼，“怪不得巴结我，我可不带你去。”
　　“反正你也没有女伴啊，带我又不吃亏。”
　　“谁叫你每次都喜滋滋地扣我工资，鬼才要带你这资本主义爪牙。”
　　小张气得绷起脸，“不带就不带，我找莉莉去。”
　　“莉莉也不会带你的。”吴世断然道。
　　两个人正呕气，田历到公司了。他才进门就听到有人提他的名字，循声看了过来。
　　“你们说我什么？”
　　“啊，莉莉。”吴世听到田历的声音，飞蹿到他身边，“跟你说，等下千万别带小张去酒会。”
　　“吴世，你是小气鬼，喝凉水！”小张气得连小时候和玩伴吵架的话都搬出来。
　　“你尽管骂吧，我要一个人吃光所有的新品蛋糕，啊哈哈哈。”吴世很没品地叉腰狂笑。
　　真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个白痴在吵什么，田历鄙夷地瞥了吴世一眼，“你以为你是牛有四个胃吗？想反刍来当宵夜啊。”
　　“……嘁。”
　　“噗。”刚才对着自己还趾高气昂的家伙一见到田历就蔫了，小张幸灾乐祸地偷笑。

　　后来小张还是跟去了，还有之后报名的阿方，两个人暂时充当田历和吴世的女伴，根本目的都是蛋糕。
　　吴世一路都没个好脸色，和小张互相瞪眼吐舌头，比小孩子吵架还不如。似乎只要有吴世在，整个公司的智商水平线都在往下降。笨蛋真是灰指甲，一个传染俩。
　　不过自己算不算被传染的那个，田历不予考虑。

　　到了会场，吴世抬腿就要和两个女孩子一起冲向蛋糕的展示台，田历眼明手快地拎住了他的后衣领。
　　“先去跟老板们打招呼。”田历拿了杯香槟塞到吴世的手里，拖着他跟张老板一起去和其他人敬酒。
　　所谓的商业酒会，说到底就是大家拓展人脉的好时机。吴世还有看到左先生和池先生，他们也在忙着交换名片。张老板预备要借这个机会把自己的得力干将推销一番。
　　可是吴世有点兴致缺缺。他实在不擅长装模作样，比起假笑着应酬，他宁愿窝在办公室里画图。会这么期待开幕酒会，原因恐怕跟小张她们差不了多少。
　　“陈老板，你好你好。”张老板不知道又遇到了哪家的老总，拉过他们两个介绍了起来，“这位是我们的设计师吴世，这位是副……”
　　张老板介绍田历的话没讲话就被他打断了，田历自己点头致意道：“您好，我是吴设计师的助理田历。”
　　刚才老板想说什么？吴世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

　　转了一轮下来，田历见吴世实在憋得慌，也不再勉强，随便他去吃蛋糕，自己陪着老板。吴世赶紧跑到了小张和阿方那边。
　　试吃的蛋糕都做得小巧，吴世一口就能吞下一个，他吃得不亦乐乎，不过间中还不忘分神去看看田历。田历面带微笑，拿着香槟酒穿行在人群中，身姿挺拔的样子，对吴世来说十分显眼。要是不说的话，田历可比自己有派头多了，一点都不像他的助理。
　　不愧是莉莉，样样出色，看起来真帅气。吴世偷偷地想，心底莫名泛起一点小得意。

　　“唉，跟你说啊，老板其实在计划招新呢。”女孩子吃个没几口就开始聊公司八卦，小张神秘兮兮地对阿方说。
　　“是哦。”
　　“对啊，还有人事调动呢，莉莉这次一定会升职吧。”
　　吴世本来对八卦没兴趣，可听到提起田历，立刻支棱起了耳朵。
　　“你是说他升经理的事吗？莉莉早拒绝了吧。”
　　嗯？莉莉什么时候拒绝过升职？听到了从来不知道的事情，吴世眨了眨眼。
　　“老板才不会放弃咧，反正莉莉现在做的事根本跟经理差不多吧，工资都按经理级别来开，就差个头衔了，老板好像跟他谈过好几次，他就一直在拒绝。不过这次招新后，他再当助理可不行吧。”小张说得头头是道。
　　似乎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了，不过田历为什么都不跟他讲，为什么要拒绝……吴世皱起眉，拉住了小张，“你刚说老板跟莉莉谈过好几次升职的事？”
　　小张不知道吴世在听，见他面色不善，有些吓到，“是，是啊，你不知道啊？”
　　她这么一反问，吴世的表情就更臭了。
　　仔细想想，这事让吴世听到可不妙，自己的助理爬到了上面，在职场上恐怕很让人受不了吧。“你别讲了。”阿方紧张地扯了扯小张，两个人灰溜溜地躲到了桌子的另一边。
　　吴世呆站了一会，扭头气势汹汹地朝田历走去。
　　“是不是讲错话了？”小张和阿方面面相觑。但事到如今，她们可没胆量去阻止。

　　田历陪着老板大半天，实在是有些累了，正准备找个角落休息，就见到吴世直通通地冲过来。
　　“田历，你跟我出来一下。”
　　他的脸色实在不好看，甚至连称呼都改了。田历不明白什么事惹到他，只觉得莫名其妙，就被强硬地拉到了会场外的无人处。
　　“怎么了？”
　　“老板跟你谈过升迁的事？”
　　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原来就是这个，田历松了口气，“谈过又怎么了，这点事你也在意？反正也拒绝了嘛。”
　　“就算不是大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讲？”吴世一把将田历压到了墙上。
　　“我……”田历实在想不到吴世会有这么大反应，他不可能会因为自己爬得比他高生气吧？田历后背撞到墙壁，吃痛地闷哼了一声，正要开口解释。
　　但是吴世却完全没有要让他讲话，而是自己怒气冲冲地接下去道：“你就是什么都不跟我讲，为什么你的事情我还要听八卦似的从别人嘴里听到？还是说担心我嫉妒你？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这段时间以来，对于田历总是闷不吭声的所有郁闷终于绷到了极限，吴世抓着田历的领带越说越激动。
　　“田历，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为什么任何事都憋着？我就这么不可靠吗？我连当个听众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没有不信任你……”田历撑着吴世的身体，想推开他，可是吴世一点不挪开。
　　“那你为什么不说？！”吴世像个耍赖的孩子，不停地逼问。
　　田历终于恼怒了起来，他彻底阴下了脸，“吴世，你给我冷静一点。”
　　冷冰冰的声线猛地敲到了吴世的耳膜上，吴世怔住了，半晌才醒悟自己正抓着田历的领口把他压在墙角。
　　吴世跟触电似的收回了手，一口气倒退了好几步。
　　“对，对不起。”
　　田历没有说话，自顾自整理乱七八糟的衣服，然而不过扯一扯领带的事，他却怎么都弄不好。
　　“对不起。”吴世又说了一遍，声音里居然带了哭腔，眼睛里积蓄的水分慢慢增多，“我很害怕啊，莉莉，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越来越害怕，总觉得我们好像都不是原来的我们了。”
　　吴世一眨眼，斗大的泪珠啪地掉了下来。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反而擦得满脸都湿乎乎的。
　　田历终于收拾好衣服，看着哭得惨兮兮地吴世，突然叹了口气。
　　“你真的才七岁啊。”他伸手去抹吴世脸上的泪水，“哭什么？我们有哪里不一样了吗？”
　　吴世瘪着嘴，偏头避过了田历的手，“不是这样的，莉莉，不是这样的。”他喃喃自语着自己也不明白的话，恍恍惚惚地转身走远。
　　他的身后，田历跟虚脱似的背靠着墙滑坐到了地上。
　　要是我什么都告诉你，要是你知道哪里不一样，还对我笑得出来吗？
　　这个问题，田历问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