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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见怪不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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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怪不怪这句话最适合用来形容钟卉的心情。
她叹了一口气,这法语对话里她就听懂了一句。
难怪夏老板会记不住小老板的生日,小老板连她妈妈叫什么也没记住。
除了叹气,钟卉不知道自己能拿什么面目面对小老板。让她跟小老板争吵,又能吵出什么名堂来呢?再说了依小老板现在百毒不侵的状态,说什么也是无用功。钟卉刚想上前来问史密斯教授到底在哪里让辛夏签字,史密斯教授惊愕地反问了辛夏。
“你连生你的妈妈叫什么也不知道吗?你到底是怎么做女儿的?”
史密斯是向着夏老板的,他很义愤这样无情的女儿为什么夏如婷总是记挂着。
辛夏皱着眉头:“她叫夏如婷啊?……真是老土的名字。”
史密斯没听懂辛夏说的中国话,他看着辛夏好半天,辛夏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改用法语说:“真是很抱歉,我确实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这不影响我签字——”
突然史密斯想起夏如婷跟他要求,让他不要管她跟她女儿之间的事。再看向辛夏,他收住指责的话,软语:“那么你愿意祝福我跟夏如婷吗?”
辛夏微微眯眼:“她嫁你娶,这都跟我无关,无关的事我不感兴趣。教授你很闲吗?我的时间宝贵着呢!”
史密斯气结,他撇开脸不看辛夏领前走。
辛夏冷哼了一声,随后跟上。
钟卉翻了个白眼虽然不明白他们讲什么,但看他们走她也就跟着走。
一纸合约,把手术成功率跟病属需要承担的风险全部写出来。辛夏倒没有找到空格处就签名而是仔细地看,她看到不明白的单词问史密斯是什么意思。史密斯的表情慢慢转晴。十几页的合约看完,天已经黑了。
辛夏只能算半个语言天才——会说不会写。
当然越是天才有了缺陷才越显得可爱,至少之前对辛夏很气恼的史密斯看起来好了很多。
这又是一天过去了。这天辛夏没有提守夜的要求,她签字后就离开了研究所第二天开刀了四个小时才匆忙赶来。守了四个小时的钟卉一看到辛夏,忙迎上来抓住她,紧张地问:“你做什么了,怎么都联系不上?旅馆说你很早就出去了!老板已经进去四个小时了!……”
辛夏软声宽慰钟卉,轻轻地拍着她的肩:“我出去散布去了,无意中碰到了一个以前认识的人。回来的时候又开错了道,问路又问错了方向……史密斯呢?”
钟卉紧张得说话语无伦次:“老板跟史密斯找你,呃,不,老板跟史密斯一起进去的!呃,不是,老板让史密斯去找你的!他还没回来!”
“史密斯去哪里找我的?去多久了?”
“我不知道了,我就在这等着,我在这等着!老板老板没出来,史密斯史密斯没回来,你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就一个人在这等着,只有我一个人!”钟卉都快哭出来了,辛夏忙一把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不停的说没事没事。钟卉窝在她怀里,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
钟卉的哭让辛夏百感交集。
手术很是成功。只是手术之后的夏老板很虚弱。按照常规头几天是危险期,辛夏照看了一天之后就打算回国,钟卉不肯走。
“你确定你要留在这里?那公司怎么办?”
钟卉撅着嘴:“温柔厉芳两个哪一个都不比我差,前阵子文件外泄的时候才比较忙的,现在哪有什么大事必须要我的呢!少我一个又不是运作不起来的!”
辛夏惊愕的瞪圆了眼睛,看出钟卉心思坚定也就点点头说:“也好,有你陪着她说不定能好得快些!让她快些好起来,快些回公司来!”钟卉白了辛夏一眼:“就不能说些好听的话吗?!”辛夏挑眉,眼睛张大:“这已经是最好的话了!”
钟卉噗嗤一笑,辛夏也笑了声。她看了看行李包:“我去买个包,你帮我去订票吧!”
“好的,您要几时到的?”
“明天晚上之前。”
“好的。”
辛夏指着钟卉的职业姿势笑着:“职业病真可怕……”
钟卉顿了顿又笑:“确实呢!”
欢声笑语后辛夏提起钟卉的老公,两人又是一番说笑。临走时辛夏好心情的让钟卉代为问候夏老板好。钟卉很有心机的只说辛夏关心夏老板的病,闭目养神的夏老板微微一笑。
从西雅图出来时天气还是万里晴空,等下了飞机踏上国土发现已经下起稀里哗啦的雨。与此同时发现空姐们举着伞一个一个的接着乘客们到候机厅。空姐有限,雨伞也有限。辛夏看到另一边行李被盖着大面积油布已经送到里面去了,而她还坐在商务舱里面等待空姐们来接。
好容易轮到辛夏,辛夏看见是在飞机上很亲切的空姐孔淑妮不由一笑。孔淑妮看见是辛夏也笑了下,她示意辛夏快点到自己身边来。辛夏到了她身边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搂住了孔淑妮的腰。
孔淑妮笑着说:“等得着急了吧!”她并没有在意辛夏的手,更没注意到她们现在的亲昵状态。旁人见了还以为这两个是朋友,根本不会想到这两人只是两杯水的交情,单纯的空姐与乘客关系。
辛夏贴近孔淑妮,雨打的一空气的泥土味,幸好这个空姐身上有一种乳香味道可以冲淡那种土腥味。
辛夏笑着:“你们还要再飞吗?这雨不会迁班吧!”
孔淑妮笑笑:“这是雷阵雨,台长说了要延班,不至于不飞。”
辛夏直点头,她笑着说:“那正好,我的车还没那么快到——我本来以为两小时后才到的。没想到今天转机的时候那么顺利……”
孔淑妮笑着:“就是你这样想的,所以这边就下雨了!”
她说得自己呵呵乐,辛夏也笑得开心。辛夏顺势邀请孔淑妮陪她一起聊天。孔淑妮笑笑:“那你现在候机厅等着,我这边工作还没结束。”
于是辛夏要到了孔淑妮的号码。
也不能说完全跟辛夏的性取向有关,辛夏特别爱跟女人打交道。她总结出这是寻求一种弥补。这种弥补参杂着母亲和妹妹带来的遗憾。
一般而言聊上一会儿她就决定喜欢不喜欢对方,喜欢的人就尽量多来往,不喜欢的人就再也不来往。
孔淑妮是辛夏喜欢的类型。
不仅仅是广泛交友类型,更是恋爱类型。虽然说孔淑妮个比辛夏高,但她长着一副娃娃脸。一头柔顺带有自然卷的长发让辛夏爱不释手;除此孔淑妮谈辞温和,声腔温柔,让辛夏更是乐乎所以。
跟孔淑妮聊天让辛夏忘了刚从西雅图回来。直到宋宝宝的电话打过来,辛夏看到跳跃的名字大梦初醒。她看着孔淑妮,在孔淑妮微笑中歉意一笑扭头接电话。
“……宝宝?”
(呵呵,我知道你开机就一定到了。到住处了吗?)
“还没有。我告诉温柔的时间晚了,所以现在还在机场候机厅。”
(啊,那等了多久了啊!)
“大概一个小时多,没事,我在跟朋友聊天时间过得很快。”
(不是钟卉吗?)
“啊?”辛夏微微一顿,她有说不是钟卉吗?
(我说不是钟卉吗?)
“呃,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如果是钟卉你还不直接提她名字吖!有人陪着你我就放心了,我去帮你问问温柔什么时候派的车喔!一会儿再打给你!)
“嗯,多谢了。”
(不客气,呵呵!)
挂断了笑声,辛夏微笑着回头来正要说有人牵挂她时,孔淑妮笑着问:“是男朋友吗?”
辛夏微微一顿,笑了笑:“我没有男朋友。是我,干妹妹。她问我到没到的。”
孔淑妮羡慕的微微撅起嘴,看得辛夏心猿意马。她就看着那张嘴,一上一下。
“……我好羡慕有姐妹的,我家就我一个。”孔淑妮眼睛一亮,“要不,你也认我做干妹妹吧!”
辛夏眯眼,微微笑着:“好啊,那要我做些什么吗?”
“什么都不要,只要疼我就行了!”孔淑妮说完调皮的吐了下舌,虽然她个头高,这样机灵的动作做起来另有一番惹人恋爱之处。
辛夏柔柔孔淑妮的头发,微笑着:“没问题啊!姐姐我是最爱疼人的……”
忽然间,辛夏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她竟觉得孔淑妮像辛兰了,瞬间先前的欲望完全褪下,升起的是深刻的怀念与满腔的怜爱。兰兰要是活得好好的,不知道现在有多高了,会变成什么样了?
“怎么了?”孔淑妮是觉察到辛夏有些迟钝的感觉,所以又故意地喊了辛夏一声:“夏姐姐?”
辛夏的笑容顿时消失殆尽。
双手包握成拳抵在嘴边,眉头紧蹙。刚刚和在眼眶里仅仅是湿润的泪水涌出了眼角,孔淑妮一看到这样的辛夏吓了一跳。她俯身来揽着辛夏的肩,低声发问:“怎么了?”
辛夏低下头,用尽了气力把眼泪挤出眼眶后,擦了擦眼睛看着孔淑妮说没事。
孔淑妮很担忧地看着辛夏,一副你真的没事吗的模样。
辛夏轻轻叹了一声:“刚刚我想起了我的亲妹妹……她,她很小就死了。”
孔淑妮一声低低的啊后满是歉疚地跟辛夏道歉,辛夏笑笑摇摇头:“没事的,其实是我自己最近情绪不佳,所以才容易想东想西,真的不是你造成的。”
她又补充了一句:“我还是挺喜欢你的,你让我觉得我妹妹还活着。”
辛夏说完这句话,自己愣了愣。这句话她前几天才说过的,是对苏蕾蕾说的。
孔淑妮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后抿着嘴,她主动抓握着辛夏的手,很用力的握着。“那从今以后我就做你的亲妹妹——呵呵,你得狠狠地疼爱我才行喔!”
辛夏噗嗤一笑:“‘疼爱’?我又不是你男朋友怎么‘疼爱’你啊……”被辛夏这样说孔淑妮的脸都红了,手也就收了回来。她抿着嘴唇,眼睛连眨了数十下:“我……没有男朋友啦……”
辛夏被孔淑妮这一句弄得心痒痒的,不过既然孔淑妮让她想起了辛兰她就不能对孔淑妮动歪心思。再说了她的运气才没这么好,碰到一个钟意的就是同一国的。只不过是可以在孔淑妮恋爱之前维持一种暧昧的关系,这是一般女人可以接受的。在女人没有碰到她们心爱的男人之前,她们甚至可以和你相亲相爱像真正的恋人。辛夏这些年的拉拉生活前半大多碰到的都是这样的女人,后半大多是没到那一步她就腻味了。
辛夏想了想,忽然一笑:“要不要我找人问问有没有合适的对象介绍给你呢?”
孔淑妮直摇头:“我不要,我,我……”她支吾了好半天才低声地说,“我不喜欢男的……”
说完她偷偷地瞄了眼辛夏的反应。
辛夏早已经过了两眼泪汪汪的上去攀认的阶段,虽然早些年她确实做过这样的事。她想了想:“为什么会不喜欢男人呢?”
孔淑妮犹豫了好半天,她看了看左右:“这个等换个地方再说……”
辛夏点头:“等你方便的时候说。”
孔淑妮微微蹙眉,她拉住辛夏的手:“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在这边不能说。”
辛夏微笑,她拍了拍孔淑妮的肩而后摸摸孔淑妮的头发:“我知道的。你不用紧张。”
孔淑妮这才长叹一声:“我是真把你当姐姐了……”
辛夏笑着。
温柔出现在辛夏面前时显得很狼狈。原本一丝不苟的直发受了雨水的淋湿发梢都卷着,潮湿的末梢贴着额头、脸颊,再加上碎花的裙子湿了大半,隐约地透着里面文胸与内裤的方位。辛夏下意识的吞咽一口水,她拉开行李包,取出自己的衬衫与裤裙给温柔。
一句话也不用说,孔淑妮领着温柔去了洗手间。辛夏想起温柔的文胸一定也湿了,换了干衬衫也不管用,忙拉上拉链跟着去了洗手间。
孔淑妮看见辛夏出现在身后,笑了笑。
辛夏扬声唤了声温柔,温柔的声音在倒数第二间里传出来。
“把文胸也换了吧。”
里面的声音顿了顿,迟疑地传出:“老板您的文胸我穿得上吗?”
辛夏顿时觉得自己是好心做了驴肝肺,语塞得把文胸收起来,而后“恶狠狠”地说:“那你就还穿着你那个‘大件’的湿内衣吧!”
孔淑妮笑着上前问温柔:“小姐,你的size是多少的?”
“我的是C罩杯……”
辛夏咬着后槽牙,碎碎念到只有她自己听得到,就是很靠近她的孔淑妮也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她刚要说什么,辛夏以恢复正常的语气说:“不用换内衣了,一会儿走我后面就行了。你怎么湿成这样?你不是带伞了吗?”
温柔一边换上干爽的衣服一边回答辛夏的话:“伞是坏的。”
辛夏点头刚要让孔淑妮借她两把伞,孔淑妮笑着点点头:“我去拿两把伞给你们。”
辛夏笑得很开心。
孔淑妮刚走,温柔不低不高地说:“真是白担心老板你了……”说着走出了单间。
辛夏看到自己的衣服很合体的穿在温柔身上,也不胖也不瘦,也不长也不短。不由开心的笑说:“不错不错,我的衣服你也能穿。”
温柔看到刚才穿着像空姐的人不在,趁机埋怨:“……知道你在这开心着,我也就不急着冲进来了。”
辛夏笑笑:“你来之前又没有跟我打招呼……”
温柔似笑非笑地说:“打了招呼怎么样呢?”
辛夏笑而不语。
温柔叹了一口气:“小宋说你很早就到了,所以赶集似的让我们快些派车来接你。倒是没说你有人陪着。”
辛夏顿了顿,笑笑:“我跟她说了,估计她忘了。”
“真的吗?”
温柔不相信地反问。
辛夏看了眼温柔胸的方向,在说话间湿文胸已经打透了衬衫现出原形。
温柔顺势看到自己胸前湿了两块,一时脸白颈红。
正好这时孔淑妮过来,温柔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全部咽了回去。孔淑妮的手里除了两把伞还有一个大毛巾,她递给温柔说:“用这裹着,免得感冒了。”
温柔谢过孔淑妮裹上毛巾。
辛夏对孔淑妮笑笑:“麻烦你了。等你不飞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们聚一聚!”
孔淑妮笑着点点头。
车上,温柔想了老半天才问辛夏:“刚才的空姐多少岁呢?”
辛夏笑笑:“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