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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谁是夏如婷? ...

  •   从塔科马国际机场出来时,辛夏深呼吸一口气,身后紧随着的是钟卉。
      辛夏不停的深吸气,钟卉都看在眼里。就她所看见的十分钟就能有五六次,她知道小老板跟大老板之间有很深的芥蒂。但她总觉得亲母女之间不应该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总觉得说不定是小老板年轻气盛罢了。大老板为人亲和,在工作上总是以人便利为方便。这样的妈妈哪里去找——钟卉觉得如果换个位置,她有这样有作为的母亲,这样为人的妈妈她会高兴死了的。可偏偏世上多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呐!
      钟卉心里叹了一声。
      小老板的脸色板得真难看。有什么的,不过是看望妈妈,有这么为难吗?
      在她想着的时候辛夏又深深吸了两口气。
      冷不防听到辛夏说:“钟卉,你查一下西雅图有什么经典的景点。我想顺便去玩玩……”
      钟卉一怔。
      “要快,我想在见到她之前看一些让心情好的东西。”
      钟卉心叹:“那要不要找个当地的向导或者是旅游团呢?”
      “随便,只要舒心,我只要舒心,钱不是问题。”

      到了哈其森癌症研究中心,等待接她们的人时辛夏看着钟卉找到的旅游信息,时不时点头又微笑。天已经冷了,西雅图的温差比较大,虽然是夏季。
      夏季能有这样的温度真的很不错,真不愧是让人恋恋不舍的西雅图。
      辛夏看到短袖短裙的钟卉从车里取了件衣裳套上,微微一笑:“为什么那个教授的还不来呢?”钟卉摇摇头:“不知道,我再去联系一下呢?”辛夏笑着看着钟卉好一会儿,钟卉被她看得不知所措,看自身四下。辛夏直摇头:“有电话还不早点打,非要我说你才打。是你是秘书还是我秘书?”钟卉丝毫不见羞惭,反而撅嘴埋怨:“还不是查旅游的事情,我才忘了的……”辛夏一阵发笑,看着钟卉:“才离开你老公一天,你火气就这么大了啊?”
      钟卉白了辛夏一眼,叹了一声:“好吧好吧,给你调侃,你心情好了就好了。”
      听到这一句辛夏一愣,她就知道她的情绪没能收得住,果然还是让钟卉看出来了。
      心里有些不吐不快的话,尤其是在那种未来即来的乌云密布雨将来又不来的感觉更加压抑。辛夏感觉到人快来了,可一抬头又总是看不到人来。她的反复让钟卉很惊诧,正儿八经的说这一个多月来她看过辛夏的嚣张、决断、温柔、平淡,还真没看过这样的紧张。这样的辛夏看起来舒服透了。
      钟卉窃笑时电话打通了,对面说了一通的话她忙收起轻浮的笑容认真的回答。一边对话,一边回望。“……thank you!”收了电话她走到车尾辛夏身边,“老板,对方说教授已经出来了,可能是走的门不对。一直没绕出来……”
      辛夏嗤笑:“还真是教授啊,别说他绕了两个小时还没绕出来!”
      钟卉笑笑:“那个操着地方腔道的招待小姐说史密斯教授虽然是有很高的学位,但方向感不好,是他们这里众所皆知的事。”
      “呵呵,看来有所长必有所短。”
      钟卉笑着:“据说史密斯教授比先前佩育教授人好得多。”
      “哎,这个老太婆,到哪里都挑三拣四的!”辛夏叹了一声,“明明是她生病找人家来治病,反而挑人家的不好。”
      钟卉不认同:“生病的人更在意旁边人,医生的态度直接牵引他们的情绪起伏。”说着又笑了笑,“史密斯教授的迷糊说不定很受夏老板喜爱呢。”
      闻言辛夏笑了:“你也知道你们家老板喜欢落井下石啊!”
      钟卉也不认同:“夏老板只是太精明了,所以她更愿意跟性格迷糊的打交道,跟落井下石扯不上吧!”
      辛夏笑了笑,重新面对电脑。
      钟卉瞥了眼,心里明亮。原来是在聊天,难怪感觉到情绪好多了,还真以为是看旅游讯息好起来的呢!哎,早这样也省得累傻猴子嘛!

      史密斯·吴未必不知道自己没有方向感,但他仍旧不假他人之手来接辛夏。一开始辛夏受到史密斯教授的热情招待有些受宠若惊感,随即发现这个教授露出一种讨好的表情来便纳闷起来。她有什么地方可让这个和蔼可亲的史密斯教授图谋的?
      见到夏老板辛夏她妈的时候,辛夏大梦初醒般顿悟。史密斯图谋的是夏老板。
      这种想法罗成让辛夏心里不是滋味,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的女人,直到对方被她看醒。
      夏老板睁开眼睛看见了辛夏,微微一愣随即轻轻一笑:“我是不是不行了?”
      辛夏不语,垂眸看着夏老板。
      钟卉上前来柔声问候:“夏老板,小老板来看您的,您感觉如何呢?”
      夏老板锁定辛夏不移眼,她笑着:“我还以为你是来看我临终一眼的。”
      辛夏看着这蜡黄的面庞没好气的说:“死人有什么好看望的!”
      夏老板轻轻笑着,鼻子喷出微弱的气息。
      史密斯教授是瑞典亚裔人,自学过四国语言不包括中国话,但从表情与话语之间他感觉到与众不同来。他上前几步,先是温柔地回应夏老板的眼神,而后和气地说:“Can we……”他的意思是让辛夏跟他到一边讲话,辛夏点点头示意他带路。出门前辛夏回头看了一眼夏老板,钟卉的背挡住了夏老板的脸,她什么也看不到。依稀地听到二人礼貌的问候话语,似叹非叹的吐了一口气。
      史密斯教授跟辛夏讲的重点有三,一、夏老板的身体必须要做手术,二、成功率比之前要低百分之十,三、他想在手术前跟夏老板结婚。辛夏很震惊,她感觉得到史密斯对夏老板的感情,可没想到夏老板跟史密斯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她沉着脸反问史密斯为什么要征求她的意见,史密斯很诚恳的告诉她,她母亲需要她的祝福。
      入夜前,辛夏决定留在病房里陪着夏老板。夏老板的病虽然严重但还没到需要人端屎端尿,所以只是名义上的看护;入夜时,辛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是因为认床也不是因为夏老板咳嗽,而她排除这两点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辗转反复,无法入眠;入夜后,岁月跟病魔啃食后而倍感沧桑的夏老板因陷入香甜梦乡而变得安详,看着看着辛夏慢慢地留下了眼泪。回到自己的小床上,辛夏埋在枕头下哭泣,哭到她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微微亮时,夏老板坐起来她看了眼沉睡中的女儿。扶着铁把手站起来,下床去上厕所。
      辛夏朦胧中听到有水声,迷迷糊糊之中想睁开眼因非常疲累而动弹不得。
      夏老板从厕所里出来,没有直接到自己的病床,而是来到辛夏的小床前。摸着凳子面慢慢坐下来,夏老板看着辛夏,辛夏埋在枕头是趴伏在小床上睡的。她想把辛夏扳过来又怕吵醒了辛夏,手在回头途中,摸了把辛夏的头发。
      头发多年轻啊,又黑又滑。
      夏老板轻轻叹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床上去。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钟卉就来到了研究所。她到病房里看见两张床上的人都睡着,当她看到半个身子挂在床外摇摇欲坠的是辛夏时差点笑出来。床小睡到外面也没什么,辛夏的脸才是引人发笑的源头。
      脸上印着被褥上细格子的纹路,一头黑发蓬乱得堪比乱草丛,眼窝那边黑眼圈很严重,还有一只肿得厉害的眼皮。
      平时里所见清爽示人的真的是眼前所见的人吗?
      钟卉揉眼睛的功夫,夏老板醒了。她朦朦胧胧的睁开眼,一看见钟卉立时清醒,微微一笑。
      钟卉转到另一边来压低声音说:“老板早。”
      夏老板笑着点点头:“起得好早啊你……”
      钟卉笑笑:“不能守夜已经让我很牵挂了,您就不要再说我起早了的话了。”
      夏老板温和的点点头。
      钟卉瞥了辛夏一眼:“小老板……”她顿了顿,引得夏老板看着她,“小老板的状态看起来比您糟糕,我真是白担心了……”
      夏老板轻轻一笑,又转脸看着辛夏,摇摇头叹了一声:“我还以为她真的对我已经没感觉了呢……”
      “……没感觉我不就是行尸走肉了,你太抬举我了!”埋在枕头下的辛夏一手抓扔掉枕头,冷冷的声音一下子很清晰的呈现在房间里,她坐起来,昂首来冷冷的看着夏老板。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左右看了看,没好气的叹了一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下了折叠床转身进了洗手间。
      哗哗的流水声,瑟瑟的刷牙声,一切声音停止后干净清爽的辛夏重现在夏老板与钟卉面前。她冷眼扫过二人,径自走到床头柜倒出温水洗了杯子后倒了半杯开水,一口一口的吞下。
      夏老板浅笑:“没想到你还有下床气。”
      辛夏长吐一口气,冷淡地看了看钟卉:“我先去吃点儿!”

      钟卉满心希望这母女两个能开诚布公。尤其是看到“丑态百出”的辛夏,她由衷感受到这不是一个希望。可是当辛夏吃过早饭回来的时候,她失望了。
      不知道辛夏吃了什么,一回来人的感觉就变了。
      辛夏拿了桌上的挎包很是潇洒的耸肩:“我先出去玩玩,等下午他们开过会再通知我。”
      钟卉急切地唤住了辛夏:“老板!”
      夏老板抬头看了下钟卉。
      辛夏回头看着钟卉,笑着说:“什么事?”
      钟卉支吾了会儿说:“就半天的时间不能陪陪老板吗?”
      辛夏嗤笑一声:“她是你的老板,不是我的。”
      “老板!”
      再多喊也无用功,辛夏已经走出了病房。
      夏老板微微一笑,拉住想追上去的钟卉。钟卉忿忿不平地回头来:“老板您不要拉我,我非要上去问个明白!”
      夏老板脸色一变,严厉地斥责钟卉:“你要问什么?!”
      钟卉愣了愣:“……您是她的母亲,这样的紧要时候她不在身边还能去哪……”
      夏老板笑叹一声,松开了手:“你这样说她是不公平的。”
      钟卉愣愣地看着夏老板,夏老板笑着眉目间带着惋惜:“我没把她放在心上,所以不能强求她把我放在心上。”
      “可是……可是您不是想把公司给她的吗,这怎么能叫没放在心上呢?”
      夏老板示意她坐在自己手边。
      钟卉坐在夏老板身侧乖巧地看着她。
      “我是知道的,我对她远远不如对你的好。”夏老板笑笑,“你生日是四月十一是吧?”
      钟卉抿唇笑点头。
      “可是我不记得她的生日是哪一天了。”
      钟卉毫不掩饰的惊诧,她瞪圆了眼睛。
      夏老板笑了笑:“夸张吧,自她出生到现在我没抱过她。甚至没碰过她……”说到这,她想起了昨天夜里抚摸的一瞬间,话语停顿了下才继续说下去。“而我的第二个女儿,出生后我把她扔下了地。刚刚出生的小孩,被我扔到了地上……”可能是后悔了,可能是被自己说的话触动了。夏老板的话停了。
      钟卉是头一回听到这么详细的内容,她一直有耳闻说老板跟她的女儿之间有根深蒂固的结。万万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一时间病房沉默谁也不愿意开口。

      下午辛夏回来的时候,史密斯正在跟钟卉谈论手术的事情。他一看见辛夏忙迎上来,脸上不再是笑容,而是谨慎。他用辛夏听得懂的法语告诉辛夏早上开会的结果。
      “经过专家们的讨论,决定由科伦教授开刀。我们等你很久了,你可有疑问呢?”
      辛夏淡笑了笑:“我没有任何疑问,你们要我在哪个地方签字呢?”
      史密斯微微皱眉:“难道你什么都不需要问吗?”
      辛夏笑笑:“我没有需要,难道你们叫我来西雅图就是问我有没有问题要问的吗?我还以为只是来签字的呢?”
      史密斯摇头:“她可是你唯一的亲人……”
      辛夏打断史密斯的话,她满面笑容:“错了,我还有一个妹妹在中国。”
      史密斯疑惑地吸了一口气:“我听你母亲说她的第二个女儿十多年前因为脑部出血已经去世了。”
      一下子辛夏的脸冷透了。她不愿意再与史密斯说话,便转身面对着钟卉,虽然是面对着钟卉但话还是对史密斯说的:“告诉我去哪里签字就行了,其他的事与你无关!”
      史密斯拉开钟卉,自己面对辛夏,他一脸义愤:“怎么会是与我无关,我爱夏如婷,我也会爱你!”
      辛夏冷冷地望着史密斯,史密斯还是很气愤地看着辛夏气势丝毫没有减弱。
      大约三四分钟后,辛夏纳闷地说:“夏如婷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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