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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第 1 章【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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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港口，豪华邮轮，总统套房。
“抱歉，BOSS，是我自作主张，我愿意接受惩罚。”
“感谢您的体谅。”
挂断电话后，站在书房的中原中也顿了一顿，从桌上拿了一份真空包装的营养餐，走到卧室门前方，敲了敲门。
没听见回答。
中原中也直接把门打开，便瞧见祈荒抱着布偶猫玩偶，身旁放着《安徒生童话》，坐在床上，望着远方发呆。
知道她心里还难过，中原中也叹了口气，走到床边，晃了晃手中的营养餐包：“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吧？吃一点？”
祈荒不说话。
中原中也将营养餐放到床头柜上，试图用温柔的语气和她讲道理：“车上除了很多人送你的礼物之外，还有你在咒术界这两个月的全部病例，以及半个月份量的药物和真空包装的营养餐。”
“这应该是五条悟的要求。”中原中也说到这里，也有点惋惜，“他是个不错的人。”
祈荒抱紧布偶猫玩偶，有点委屈地说：“祈荒想回去。”
中原中也能够理解她的心情，为防止她真的偷跑，只能摆事实讲道理：“你没有第一时间往回跑，就证明你心里清楚，这不合适，对吧？”
祈荒皱了皱小脸，不开心地戳着布偶猫玩偶——里面的电池已经被她戳了大半天，直接没电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但她已经能将每一声给背下。
“婆婆不希望祈荒留下……”
祈荒又委屈，又难过，琥珀色的眼睛闪着水光，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可祈荒想见到婆婆，祈荒也想见到五条老师。”
“祈荒想和他们在一起，想陪他们玩。”
前几句中原中也都赞同，至于最后半句……
谁陪谁玩，明显是个很有待商榷的问题。
但不知道为何，听见这个“玩”字，中原中也心情更复杂了。
还是个孩子呢！
既缺失亲情，又缺失童年……
中原中也忍不住走上前，摸了摸祈荒软软的发丝，轻声道：“想要让五条悟对你改观，你就要先学会控制力量哦！”
祈荒仰起头，期盼地问：“真的吗？”
“真的。”中原中也点头。
他下意识想拿一支烟出来抽，想到在祈荒面前，却又忍住了，只是说：“横滨有个叫擂钵街的地方，曾经是外国的租界，设有为了研究异能而创办的非法研究所，我就是里面的实验体之一，不记得过去的事情。”
“后来，擂钵街爆炸，我流落街头，被一群比我大一点的孩子收养，他们是一个叫‘羊’的儿童护助组织。”
祈荒被故事吸引了，有点好奇地问：“互助？”
“因为不报团取暖，就很难在残酷的环境中活下去。”中原中也平静地说，“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我的不同——我是个异能者。”
“这让他们对我产生了对异类的偏见和恐惧。”
“然后呢？”
“我就用实际行动保护他们，渐渐得到了他们的认可，最终成为了他们的首领。”中原中也轻描淡写地说。
他没有说故事的后半段。
偏见和恐惧始终存在。
因为他强大力量，一部分同伴的艳羡和嫉妒，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成为异能者；还有一部分同伴的惶恐和害怕，担忧他迟早会离开。
原本只是潜藏于心底的不安，或许能这么被时光和局势遮盖，被太宰治那个王八蛋一激化，却成为扎在彼此心中的一根毒刺，最后开出了名为“背叛”的花。
祈荒“哇哦”了一下，立刻举一反三：“所以祈荒只要对五条老师证明，祈荒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得到五条老师的接纳，对吧？”
“嗯，是的。”中原中也点头。
虽然听上去很像心灵鸡汤，中原中也还是决定给这孩子灌输一些真善美。
那些人性的贪婪、嫉妒、傲慢……就没必要一再重复了。
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可祈荒不是咒术师——”祈荒的精神很快又低落下去，“这样也能得到五条老师的接纳吗？”
“有什么不可以？”中原中也理所当然地说，“等你能控制好自己的力量，拯救了很多人之后，大大方方走到五条悟面前，告诉他——看见了吗？你五条悟也有判断错误的时候哦！
“想想这种场景，是不是就能开心了？”
祈荒盯着中原中也看了一会儿，笃定地点着小脑袋：“中原先生这么想很久了吧？”
中原中也十分坦荡：“是啊！我想过无数次，如果某天有一件事，我对了，太宰错了，我绝对要踩着他的脸大笑，你这条青花鱼也有今天。”
“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啊！”
“等到那时候，我必定要拍照，不，录像留念！”
“最好还要把录像复制个千八百份，发给认识青花鱼的每一个人。”
祈荒幻想了一下这幅场景，心中充满了期待：“说得对哦！祈荒可以在五条老师遇到危险的时候赶到，成功拯救五条老师于水火之中！”
“祈荒号，再次登陆日本成功！开始执行救援任务！”
“目标——五条悟！”
说到最后，还比了个美少女战士的姿势，可爱到无以复加。
中原中也：“……”
看着祈荒亮晶晶的眼睛，他没好意思打破她的美梦，只是在心里嘀咕。
这孩子的志向好远大啊！
我也只是想想青花鱼失算而已，她居然觉得五条悟会落难。
算了，恢复精神就好。
中原中也将营养餐包递给祈荒，祈荒接过之后，迷茫地在四个角落地找了一下，翻到吸管那角，就要往嘴里送，却被中原中也拦住：“等等，包装没拆。”
祈荒无辜地看着他：“包装……是什么？”
中原中也：“……”
好了，我现在知道，咒术界确实把你的生活起居照顾的很好了。
中原中也将她手上的营养餐包拿回来，帮她撕开包装，露出吸管，再次递给她，就看见她小仓鼠吸果冻一样，吸着寡淡无味的营养餐，很快就吃完了。
这孩子的身体，真是个大问题啊！
虽然咒术界将药物和营养餐的单子都列好了，等去了意大利，私下请营养师与执业医生调配不难，难得是到底怎么瞒过其他势力。
以及，这孩子如果不和人接触，怎么生活？
中原中也这才意识到自己认为深思熟虑的决定，到底还有多少漏洞。
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中原中也决定回归最实际的问题——经过刚才的一幕，他对祈荒的生活自理能力不是很有信心。
所以，他认真地问出了有点滑稽地问题：“你会自己洗脸吗？”
祈荒想了一下，点头。
“刷牙呢？”
祈荒又想了一下，还是点头。
中原中也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想？
“洗澡呢？”
祈荒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地说：“祈荒……可以试试？”
我的天呐！
中原中也：“什么叫可以试试？你平常都是怎么做的？”
祈荒认真掰指头算：“辅助监督姐姐们会给祈荒准备毛巾，温水，给祈荒擦脸，偶尔也涂香香的东西。”
“然后，姐姐们准备好漱口水，挤好牙膏，调好电动牙刷的档，递给祈荒。”
“泡澡之前，姐姐们会放好洗澡水，准备好浴巾，放好听的音乐，摆上鲜花，定好时间来喊祈荒。”
“对了，姐姐们还会给祈荒洗头发，按得祈荒好舒服，睡醒之后，头发就又漂漂亮亮了哦！”
看见中原中也一言难尽的表情，祈荒拍胸脯保证：“放心哦！祈荒在网上看过完整的流程，学一学就会啦！”
中原中也：“……”
他原先以为咒术界的两所高专，严苛程度堪比军校。
现在看来，莫不是自己的错觉？
帮忙洗头发吹头发，中原中也可以理解，其他的……
难道是他不懂这种千年古老家族的传承？
如果辅助监督姐姐们在这里，一定会说，其实没有那回事，我们御三家六岁就不这么养孩子了！
大家本职工作只是让杀生院大人吃得健康，穿得保暖，重点是照顾她的身体，给她上课。
之所以这么尽心尽力，当然是杀生院大人实在太可爱了，大家忍不住就想为她多做一点啦！
中原中也有点头痛。
他在这方面还是比较古板，恪守男女有别的道理，感觉教不了她什么，但又没办法找人来服侍她，只能寄希望于她说的没错：“那你对着视频，努力学一下？”
祈荒认真点头。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被我们搞得像很重大……
中原中也心中无力吐槽，原本还想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为了隐藏你的身份，只能暂时委屈你一下，这几天留在主卧不要出来，我拿平板和手机给你玩，好吗？”
他所在的这件总统套房，总共有两间自带衣帽间和洗手间的卧室，一间书房，一间客厅，甚至还有一间茶室。
祈荒一个人偷偷住最里间卧室的话，只要隐藏够好，就没人会发现。
“还有你的衣服，这种情况下也没办法洗，我给你多拿几套，穿完就销毁，好吗？”
祈荒眨了眨眼：“祈荒的衣服，难道不是穿完之后，放到篮子里，明天就会自动变出新的吗？”
中原中也感觉自己血压有点高。
他忍不住问：“你不是看过视频吗？”
“可是，他们的衣服都不一样，才需要洗。”祈荒认真表示，并且不忘强调，“祈荒的衣服都是一样的哦！”
“一模一样！”
“……那是因为不管是寺庙，还是学校，一个给你穿神子服，一个给你穿校服，每套都是一样的，天天换，不是不用洗啊！”
中原中也说完，只觉得心有点累。
意识到祈荒的常识缺乏得厉害，中也不敢放她和别人随便玩耍，叮嘱：“你最近上网的时候，暂时不登录你的社交账号，不和其他人交流，不发帖说话。”
“等我们见完彭格列的先知，确定你的情况，再看下一步，好吗？”
祈荒乖巧点头。
中原中也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七点半，不早了，就指了指旁边的茶室：“趁着今天还没过，去拆礼物？”
祈荒郑重地把布偶猫玩偶与《安徒生童话》都放在枕头上，一咕噜下了床，来到一旁的茶室，就看见前方密密麻麻，几十个盒子。
而在茶室正中的小几上，放着一碟拇指大小，方方正正，看上去有点像试吃装，上面还点缀一颗新鲜草莓的蛋糕。
中原中也无奈：“根据病例上写的，你一天只能吃这么多，抱歉啊！这么小，没办法点蜡烛！”
“等你身体好了，明年生日，给你送个十五层的！”
“对了，忘记说——生日快乐！”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沉闷的鸣笛声。
前往意大利的豪华邮轮，正式启航。
作者有话要说： 中也仿佛、大概、也许……意识到，祈荒不是很好养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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