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0、第 80 章 ...
-
听到太宰治的要求，五条悟思索了一下杀生院祈荒如果见到太宰治，会不会引发什么意外反应。
但他觉得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杀生院加双黑联手对付他，还在可以处理的范围内，便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就见他将绷带重新遮住眼睛，转向夜蛾正道与伊地知洁高，对后者说：“将给辅助监督们做心理辅导的医生都撤走”。
伊地知满心狐疑，却还是照做。
夜蛾正道知晓这就是不让尚且没被影响的人接触到杀生院祈荒的意思。
虽然对五条悟“以毒攻毒”的方法不报希望，夜蛾却没说什么，而是非常干脆地起身去处理校内的种种事物，防备可能出现的意外。
当然，离开之前，他还是调了两个一级咒术师过来，看着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不让他们乱跑。
五条悟则前往天元结界不停变换的门扉所在，找到囚禁祈荒的房间，刚要打开门，就意识到好像不对。
门呢？
五条悟在结界外站定，将这个结界从上到下，里里外外，全部看了一遍，脑海里已经出现一个极其立体而繁复，并且还在不断变换的数学建模。
哪怕用超级计算机也要解一个小时以上的复杂谜题，对他而言，从思路到脉络却都无比清晰，顷刻之间就已经列出所有或明显，或隐藏的条件，并以无法想象的速度，求出所有的解——
不到五分钟，门扉已然出现。
五条悟推开门，就看见祈荒可怜巴巴地坐在地上，瞧见五条悟来了，就像见到了亲人一样，委屈地控诉：“五条老师，祈荒不小心把自己关住了！”
她哪里知道，修改程序，把后门取消掉之后，会自动激活，等于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呀！
这情况不对！
有人在操纵程序！故意关祈荒！
下一秒，祈荒意识到问题所在，先是疑惑地看了五条悟一眼，然后就反应过来，琥珀色的眼睛亮闪闪的。
就见她一咕噜爬起来，蹦跶到五条悟身边，快乐地说：“五条老师，你解开了，对不对？花了多久？”
“216.45秒。”
“哇哦！只用了三分半，五条老师好厉害！”
祈荒小海豹鼓掌，开心之余，却还是有疑问。
“五条老师没有碰到坏心管理员锁权限吗？”
你以为你这么玩天元大人的结界，天元大人察觉不到？
肯定要进行修改，防止你越狱啊！
五条悟心中这么想着，却没有回答关于天元大人的问题，只道：“杀生院，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你的辅助监督们出了点状况，我找人给她们进行心理治疗后，反而催化了她们的一些想法。”
祈荒听见这个消息，便有些担忧，语气也带了点迫切：“祈荒立刻去帮助姐姐们！”
五条悟却道：“但在此之前，我想对你说一些事情。”
祈荒好奇看向五条悟，五条悟却没继续说，而是在带着祈荒离开封印的房间后，抓着她的肩膀，带她飞到天上，瞬移到后山的深处，降落到一颗五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大树面前，然后随便用手肘击打了大树一下。
那是最平常不过的，生活中和朋友玩闹时也经常出现的肘击，没有施加任何的术式、咒力。
但就是这一击，便让大树发出无比沉重的声音。
祈荒惊讶地看见，以方才被五条悟击打的部位为中心，开始出现明显的裂纹，并且向四面八方扩散。
不消片刻，就见这颗至少有数百斤的大树，由于整体断裂，开始不堪重负，先是弯折。
最终，朝着后方，轰然倒下。
倒下的过程中，又砸断了附近诸多树木，惊起飞鸟无数。
祈荒：“哇哦！”
“这是我的正常力道。”五条悟询问，“如果我不加以控制，就按这种程度将它用到人的身上，会发生什么？”
祈荒换算了一下，给出结果：“哪怕是最坚硬的颅骨，只要五条老师愿意，也能轻易将它粉碎！”
五条悟轻轻颌首：“你的力量作用到人心上，又会是什么结果？”
祈荒理解了：“五条老师认为，我的心理治疗对大家来说，用力过猛了吗？”
五条悟凝视着祈荒，心平气和地说：“我看了你和浅上弥生的聊天记录，你想规避掉临床指导时间，直接对他人进行就诊。”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医疗界会有这么一条硬性规定？”
祈荒知道五条悟想说什么，有点委屈地反驳：“新入行的医生需要在老医生的陪同下，攒够临床时间，才能考更高的执照。”
“这条规定，主要是因为他们诊断病情，不仅要靠专业，也要靠经验，新医生却没有足够的经验，必须进行临床教学。”
“可祈荒能直接看到呀！”她努力为自己申辩，“祈荒可以看到病灶，了解成因，为什么还要积累经验，不能直接开药？”
五条悟听到祈荒的辩解，十分失望：“你想当医生，又为什么不去注意——医生对患者的治疗，除了手术的成功率之外，术后康复也是非常重要的指标？”
“如果一场治疗，虽然让病人活了下来，却痛苦万分，你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果吗？”
祈荒低头画圈圈，不说话。
如果换做是普通医生，能力有限，可以治好病人就谢天谢地，自然不会去想“术后康复”之类的事情。
但她不是。
五条悟在用最严格的标准要求她，因为他认为她能做到更好。
祈荒也理所当然这么想。
倘若她再注意一点，不是单独只看心理医生的从业指导，而是全面地看完所有科目的医疗教材和注意事项……
她本能做到更好。
“医生之所以上岗之前要进行规培，除了积攒医疗经验外，最重要的就在于临床的经验。”
“患者与患者之间是不同的。”
“不同的病因，不同的年龄，不同的心态，不同的家庭环境，不同的经济条件，不同的想法。”
“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你认为最好’的方案，他们需要得是‘最适合自身’的方案。”
听见五条悟这么说，祈荒心里更难受了。
她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祈荒错了。”
原来真心向她求助的人，或许也未必真正想治疗，或者内心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他们承受不了治疗带来的后果。
“你这声对不起，不该对我来说。”五条悟冷静地说。
然后，他又问：“你对病人的治疗，想要达到什么效果？”
祈荒认真表示：“祈荒想治好他们，让他们没有烦恼，不再痛苦。”
“如果病人的烦恼一个接一个，永远没有停止的时候，你会动用你的能力吗？”
五条悟可没忘记祈荒的“治疗能力”，直指最关键的地方：“摘取他们的烦恼，从而一劳永逸。”
祈荒乖乖地说：“五条老师说过，这个能力暂时不可以对人使用。”
五条悟追问：“假如有一天，有个病人非常可怜，一直向你求助，你认为他的病情，只有动用能力才能解决呢？”
祈荒想了想，还是点头：“祈荒现在不知道，但如果将来有一天，祈荒判断病人需要，祈荒一定会用。”
五条悟听到这个回答，心情有点复杂。
他知道，祈荒没有瞒他。
但心理学本身就不像医学的其他科目那样，以客观事实为基础，经常和哲学、神学扯到一起。
这种玄之又玄的学科，却又过度依赖医生自身的能力和道德水平，本身就很容易出事。
再想想祈荒贪玩的性格，以及对人心超乎想象的理解，还有直接针对精神的神秘侧能力。
五条悟十分担心，她见过的人多了，发现人的烦恼无穷无尽，不断滋生后，会试图用“摘取烦恼”以及后续可能衍生出来的能力用法，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正因为如此，他平静地说：“当你无法自如控制自己的力量，以及对别人的影响时，一旦你动用这个能力，我就杀了你。”
“那——”祈荒闷闷不乐地问，“祈荒要怎么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呢？”
“从这一次的治疗开始吧！”
“啊？”祈荒不可置信地抬头，“拿辅助监督姐姐们试吗？”
“她们已经步入深渊，只有你有可能救他们了。”五条悟平静地说，“试试吧！”
如果杀生院祁荒没办法控制自己对人心的影响，他就算不杀她，也必须寻找能关她一辈子，不与任何人接触的方法。
她对人心的影响太迅速，太诡谲，太可怕，将不懂控制自我的她放出去，就是对所有人的不负责。
既然辅助监督们已经被太宰治搞成这样，不如就当一系列的临床医疗样本，看看杀生院祁荒能不能将人救回来，也好观察她究竟能否控制住自己对人心的过度影响。
祈荒不知五条悟心中所想，只是想到自己做错了事，心里不好受，低着头，就像犯错的小学生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五条悟后面，来到关押辅助监督们的房间。
伊地知已经按照五条悟的吩咐，提前将笔记放到外间的小桌子上。
五条悟将伊地知的笔记递给祈荒。
祈荒认真翻完后，抬头询问：“如果姐姐们听了太宰先生的话，咒术界会怎么对待她们呢？”
“我会将她们全都调到不需要出任务的后勤部门。”五条悟回答。
这种情况下，真要放她们回家，只会被烂橘子尽快消耗掉。
想要保住她们的性命，就只能利用五条悟自己的权力，强行把她们安排到其他不够重要的部门工作，继续观察。
反正就是和烂橘子们大吵一架而已，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五条悟根本不放在心里。
祈荒一扫刚才的不快，小脸上洋溢着喜悦：“五条老师最好了！”
五条悟不吃这套，只是打开门，先走了进去。
辅助监督们瞧见他来了，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不敢抬头，却在看到他身后的祈荒时，眼睛亮了。
方才那位“太宰先生”真是神了，她们一不闹腾，杀生院大人就被五条大人放出来了！
碍于五条悟在旁边，又有太宰治先前说的话，辅助监督们不敢说什么，恨不得将头埋到地下，不敢偷偷看祈荒。
祈荒却哒哒哒地跑了过来，在她们面前跪坐下来，快乐地宣布：“祈荒刚才看到日历，今天是6月4日！”
然后，就见她满脸期待地看着她们，等待回答。
众人知道祈荒在暗示着什么，偷偷看了一眼五条悟，想祝贺，却不敢说。
瞧见祈荒的神情慢慢从期待变成失落，五条久子咬了咬牙，以为自己声音很大，实际上细如蚊呐：“杀生院大人，生日快乐！”
祈荒瞬间开心起来，扑到五条久子怀里：“谢谢久子姐姐！”
其他人见五条悟没有反对，顿时将太宰治的叮嘱抛到脑后，七嘴八舌地说：“杀生院大人，生日快乐！”
“杀生院大人，我们给你准备了礼物！”
祈荒眼睛一亮，从五条久子的怀里睁开，左顾右盼：“祈荒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在哪里呀？”
五条悟开口：“都帮你收着了。”
祈荒心花怒放。
看到她这么开心，辅助监督们也忍不住流露出会心的笑容，却很快就继续低着头，心中默念，不能太靠近杀生院大人。
意识到大家的情绪又低落起来，祈荒一本正经地表示：“姐姐们不要难过哦！五条老师只是对祈荒有点误会，现在已经没事啦！”
五条久子难掩激动：“真的吗？太好了！”
“是的哦！”祈荒煞有介事地点头，“但祈荒以后应该不会当咒术师了。”
众人大惊，立刻围上来：“为什么呀！”
“杀生院大人可是特级咒术师。”
“不是说了没问题吗？”
祈荒本来想说是因为自己不想当咒术师，而且她已经和五条老师约好了，等对咒术界改革完毕，并且找到夏油先生，她就离开。
但想到咒术界其他人对这份职业的热爱、憧憬与向往，意识到自己实话实说可能会刺伤她们，祈荒就选择用委婉的话语，对辅助监督们解释：“因为祈荒爱着所有人，想要让大家不再痛苦。”
“如果成了咒术师，就会被困在国内，大部分时间没办法离开，那世界上其他等待祈荒拯救的人怎么办呢？”
辅助监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瞧见了彼此脸上的失落。
有些人心中难过，无法接受现实；
另一部分人却在心底隐隐觉得，这个结局也不错。
“姐姐们不用担心哦！”祈荒甜甜地笑了，“无论祈荒身在何地，始终都爱着你们，所以你们不能听太宰先生的话，就这么认输哦！”
五条久子眼眶一红，低着头：“抱歉，可能因为我们太过愚钝，才会听信他人的说法……可，可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不要怕！”祈荒握住五条久子的手，凝视着对方的眼眸，无比诚挚地说，“祈荒没有放弃姐姐们，五条老师也没有放弃姐姐们哦！”
“五条大人——”
众人下意识地望着五条悟，看见对方没什么表情时，却又有些害怕。
五条悟唯一让她们觉得没有距离感的时候，就是夸张搞怪的时刻。
但这种情况实际上并不多。
大部分时候，这位特级大人都是面无表情地想事情。
那时的五条大人，哪怕从她们身边走过，给人的感觉也像隔着一个世界那么遥远。
她们在红尘俗世摸爬滚打，跌跌撞撞；
他却身在高天原，与漫天神佛把臂同欢。
这样的五条大人，真的会注视下方的芸芸众生吗？
“会的哦！”就像有读心术一般，祈荒认真表示，“五条老师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没有犯下大错的人。”
“难道比起五条老师，姐姐们更相信太宰先生吗？”
辅助监督们齐刷刷摇头。
咒术界的人本身就信任五条悟，远超过其他外人，她们……
大概只是太慌乱，太六神无主，太想抓住救命稻草了吧？
五条久子犹豫了一下，才问：“所以，刚才那位——太宰先生，是欺骗我们的吗？”
“不是哦！”祈荒认真回答，“太宰先生只是悲观而已。”
“他的目光很长远，看问题也很透彻，正因为如此，他对世界，对人类，才不抱有任何希望。”
“他能洞见那些对英雄的牺牲、讴歌和赞美背后，全都是不堪入目的现实。”
“所以，他将自己的内心凝固和封闭起来，沉入深不见底的海，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听、不看、不想，那些如影随形的黑暗与悲伤。”
五条久子轻声询问：“难道这不是对的吗？”
人类和社会，本身就是丑陋多过美好，悲伤多过欢笑，邪恶胜过善良。
就像咒术师与咒灵的战争一样，明明付出了那么多牺牲，却依旧漫长到看不见尽头。
“从人类的历史来说，太宰先生的理论是正确的哦！”
祈荒坦率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人类的文明之所以不断推进，闪闪发光，恰恰就在于有人愿意穷尽一生去追寻虚无缥缈的梦想；有人愿意付出性命，为唤醒其他人而奋斗。”
“如果在对决开始之前，就用‘不可能’当理由，就是不战而降了哦！”
“太宰先生实际上也很讨厌害怕受伤，从而不断逃避的自己，可他又无法控制对人性的失望。”
“他的每一句话，实际上都是他对现实的讥讽、对人性的失望、对社会的嘲弄，也是对自身的诅咒。”
“是的，这是他对自己的诅咒。”
“每当看到现实的冷酷，看到人性的负面，看到世界的黑暗，他就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游刃有余地行走在泥泞之中。”
“因为世界就是这样子的——他这么想，也这么做。”
“世界如此残酷，人类如此凉薄，面对铺天盖地的恶意，为了不让自己遍体鳞伤，躲到安全的角落里，然后对不肯离去的人们抱以讥诮和冷笑。”
“但实际上，他说出来的话与他内心真正的愿望背道而驰。”
“你们不能只听他表面的话，就认为很有道理，这是不对的哦！”
“如果对现实不抱有希望，像太宰先生那样的人，早就选择死亡了吧？”
“正因为内心没有像自己说的那么冷酷，还是拥有对奇迹的憧憬，才如此讨厌愿意活下去的自己。”
“宁愿日复一日地忍受着痛苦，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对世界与自己的诅咒，也要追逐能够以一生来践行梦想，活出自我价值的人生！”
说到这里，祈荒不忘重复叮嘱：“所以，太宰先生的话语，大家听听就好了，完全不要信哦！”
“他内心都不愿认同的东西，怎么能成为你们后半生奉行的金科玉律？”
“他自己都没有放弃自己，你们又怎能听从他的指示，选择放弃自己？”
五条久子信了祈荒的话语，却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虽然您这么说……我明白您对我们的期许，但奇迹这种东西，不是由我们来创造的吧？”
“当工具也好，追求自我也好，都是困在樊笼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像我们这样的人，能够平平凡凡过完一生，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祈荒望向其他人，发现她们也是这么想的。
我没有力量。
我只是个普通人。
我的人生注定庸庸碌碌。
奇迹也好，变革也罢，都是大人物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我们还能决定咒术界的生死存亡吗？
既然是被当做工具的人生，那么为了杀生院大人，也为了咒术界，为了御三家，尽好工具的职责，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错吧？
祈荒忍不住回头，望向五条悟。
五条悟淡然地看着这一切，什么也没说。
那一刻，祈荒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五条悟所面临的，究竟是怎样的困境。
【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就好。】
【我们这样的人，活着已经很累了，为什么还要想那么多呢？】
【咒术界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改？上面的人瞎折腾。】
【改革？那是大人物应该关心的事情吧？】
辅助监督认为自己是弱者，无权干预咒术界的未来；“窗”也这么认为，再然后是四级咒术师、三级咒术师、二级咒术师……
甚至，那些非御三家嫡系出身的准一级乃至一级咒术师，也是这么想。
改革？
难道这不是总监部应该考虑的问题吗？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上层难道真心想改革吗？
万一是御三家内部的权力斗争呢？
神仙打架，与我们无关，贸然卷进去只会头破血流。
我们又没有攫取权力的野心，为什么要参与？
大家都理所当然地这样想着，乍一听上去，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五条老师没有放弃你们呀！”祈荒有些难过，“五条老师都没有放弃，你们为什么要先放弃自己呢？”
五条久子双手无意识地抓紧衣服，求证般地询问：“真的吗？五条大人真的没有放弃我们？”
祈荒用力点头：“真的，五条老师不会放弃每一个没有犯错的人哦！”
“可是，五条大人……”
“久子姐姐，你要相信祈荒呀！”祈荒握住五条久子的手，认真地说，“五条老师他真的没有放弃大家，他只是有点笨，不擅长和大家沟通而已。”
听见她天真纯然的话语，哪怕五条久子的心绪十分复杂，这时候也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如果五条大人还算笨的话，我们都是草履虫了吧？”
作为五条家的族人之一，她在成长的过程中，一直听着五条悟的传奇。
哪怕他们同龄。
但她知晓，自己拼尽全力，挑灯夜战，十余年来头悬梁、锥刺股，才勉强考上的东大，以及各种执照，对五条大人来说，可能就是看几天书就能搞定的事情。
由于差距大到完全不能比，甚至升不起嫉妒和羡慕的心情，反而非常自然地接受了这样天地与云泥的距离。
祈荒煞有介事地说：“五条老师本来就有点笨啊！明明为咒术界做了那么多事请，却因为交流不畅，天天被大家误解。”
“祈荒也不明白啦！五条老师明明没有偶像包袱，却从来不说类似于‘我不放弃大家’‘我会保护大家’‘我想和大家一起前进’之类的话语。”
“明明在他心中，这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听见祈荒这么说，众人忍不住偷偷去瞄五条悟。
五条悟觉得祈荒的说法不成立——居然还说他笨，什么评判标准啊！
他不可思议地表示：“这种事情，还需要明说？”
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道理，这群人却像听见天方夜谭一样，难道不是她们比较笨，思路不对劲？
难不成他还得拿个喇叭去大街上喊，或者做个广播，在新宿街头循环播放啊！
祈荒笑了一下，对大家说：“看吧，他没意识到问题。”
辅助监督们忍不住也笑了起来，突然觉得五条悟没有那么高不可攀了。
“所以，不要拿对总监部爷爷奶奶们的印象，去套五条老师哦！”
祈荒非常认真地告诉大家：“就像总监部对大家来说，更像一个符号一样；对总监部来说，大家也像一个符号。”
“大家不了解彼此的喜怒哀乐，也无法站在对方的立场思考问题。”
“但五条老师是不一样的。”
“如果真要说的话，他有点像超级计算机，在脑海里给他遇到的所有人和事情都单独建了档案，不断更新哦！”
“所以大家不用担心自己在五条老师那里是符号，他真的没把大家划为三六九等，反而清晰记得每个人哟！”
五条久子哭笑不得。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不担心了，就是觉得背后有点发凉。
被五条悟单独建档，清楚记忆……
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受宠若惊，反而根本不想要这种待遇呢！
要不，五条大人，您还是把我们忽略，当个小透明吧！
祈荒不明白，大家的心情明明轻松了一点，为什么突然又有那种——被教导主任抽查作业的紧张感。
但她还是认真地恳求：“请大家再相信五条老师一次吧！”
“他从始至终没有放弃大家，所以，也请大家不要放弃自己，那个有可能在未来闪闪发亮的自己。”
“只要坚信自己不普通，总会在某一天成为英雄。”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三天，最后一章字数直逼一万五……
思来想去，含泪舍弃想要八十章完结的强迫症，拆成两章，哭泣。
先把前面一半放上来，后面一半看看我今天能不能改完，不能写完就明天六点放，呜呜呜呜！
感谢在2022-07-31 00:53:28~2022-08-04 02:32: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亦梦 40瓶；雪染尘埃 10瓶；梧桐树曳的风 5瓶；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