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卡罗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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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太宰治离开办公室之后，大庭叹着气将三花猫举至自己眼前：“您真是个罪恶的男人啊——”
“——夏目老师，或者说，前任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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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走进电梯，习惯性塞在沙发垫下的窃听器传来的声音让他按下楼层按钮的手顿了顿，夹杂着电流声的话语在不自觉中暴露了至关重要的情报。但冥冥之中的预感让他决定对森鸥外隐瞒有关“前任馆主”和“夏目老师”的信息，即便□□的首领曾私下里给他发布过打探情报的任务。
反正他不听话也不是一天两天，森先生一定已经习惯了对吧？而且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求是关于大庭等人和“现任馆主”，已经卸任的前代无论怎么看都不在任务范围之内。
太宰治其实不是那种会相信直觉的人，与生俱来的在看透人心上的天赋使他更信赖自己所亲眼看到的事物，但这一次，他想要放任直觉压倒理智占据上风。
摘下耳机，办公室里的对话被暂时搁置在一边。站在大门两侧的守卫看见他的身影，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为他打开首领办公室的大门。森先生坐在那张实木桌的后面等待着他的到来，爱丽丝不在里面，显然是提前得知了来者的身份躲了起来。
真遗憾——他撇撇嘴，逗弄爱丽丝是他为数不多算得上“乐趣”的事情之一。
“那么，说说看你在科研部的成果吧，太宰君。”
“就像负责该项目的荒川先生说的那样，子弹所拥有的效果是人为附着上去的，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降低效力。大概是已经被判定为非异能体，【人间失格】暂时无法将其效果完全抹除。”少年公事公办地回答，“我后来又去了红叶大姐那里一趟，问了一下关于先前抓住的几个俘虏嘴里吐出来的情报。”
“你猜怎么样，森先生？他们说将这批军火卖给他们组织首领的是个持枪的金发女人，自称‘卡罗尔’。”
这不是个陌生的名字，至少对于太宰治和当时参与了对久野平的追捕的黑蜥蜴来说如此。
当初大庭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走到穿透了墙壁的弹孔边，说“作为《战争论》的卡罗尔已经行动了”。现在仔细想想，她口中的“行动”可能不只是在说对久野平的狙击，估计也包括了这批军火。
太宰治不由得想到大庭，作为“队长”的她又知道多少事情？如果这一切都是出自那位“馆主”的计谋，他也只能承认这算得上是一步好棋。
森鸥外的神情在此时此刻真正地沉下来，藤紫的眼瞳之中像是蕴藏着即将成形的风暴：“已经知道是谁了吗。”
虽然不想给你增加工作，但是太宰君，就在你来报告的前几分钟，情报部长发现了足以将港口黑手党推上风口浪尖的情报——传闻中可以阻断异能者和异能之间关系的秘密武器被□□据为己有。
而那将让港口黑手党陷入被围攻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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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不会用这一招。”眯眯眼的法兰西青年对身边的金发女人说。
毕竟众人印象里的《战争论》并不像他们通过名字先入为主地认为的那样是个好战分子。
【“战争是为了达到严肃的目的而采取的严肃的手段。”［1］】卡罗尔手上维护枪支的动作渐渐停下，她转头看向在临时据点里无聊到快要长草的古斯塔夫，“而且，这不是在你计划之中的一环吗。”
虽说两人关系不太好，抵不住是老搭档，双方都足够了解对方的作战策略。这也是卡罗尔在和古斯塔夫真正搭上线之前就能提前布局的原因。
“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使命，即寻回历任馆主持有的能够将文字转变为现实的【书】，如【书】不慎落入恶人之手，则准许将其就地处决。”
队长小姐是这么转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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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中的军火的确在横滨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最开始时，各大组织以为这不过是谣传，后来随着被未知袭击者攻击，随之发现异能和自己之间像是阻隔着什么一样的异能者越来越多，多到无法遮掩之后，横滨，这个临海的旧租界区，诞生罪恶与混乱的温床，终于将它的血腥孕育完毕。
“最近少出门，乱步，还有与谢野。”看起来颇古板的银发男人久违地将佩刀从刀架上取下带在身边。照理来说横滨地下组织的纷争向来会控制好一个度不影响普通人的生活，以黄昏为界，白天属于平民，夜晚属于黑手党和雇佣兵。如今这副局面恐怕已经打破了多方默许的规则，再加上那个突然去世的富翁留下的那笔用以购买军火的无主财产，再小的组织都会忍不住想要分一杯残羹冷炙。
毕竟是五千万。
福泽谕吉向两人解释，外界不仅有□□交火，还有被击中会暂时丧失异能的特殊子弹。
“如果什么都调查不到的话，去看看‘书’吧。”在临走前，他听见武装侦探社唯一的“大脑”这样说，“‘书’是一切的源头。”
至于江户川乱步口中一切混乱的源头，她熟练地架好狙击枪，将能力附着在即将离开枪膛的子弹上，瞄准目标人物卷起袖口而露出那截的手臂。有不少人在猜测那个不知名杀手袭击异能者的标准，是年龄，性别，异能强度，还是别的什么？
卡罗尔挑选的攻击对象范围遍布整个横滨，对象也局限在地下组织的成员当中，且不致人于必死的境地。于是情报贩子称她为“不杀人的袭击者”。其中的某个词语让太宰治提高了警惕，无他，只因为他的朋友织田作之助也是个立誓不再杀人的前杀手。
“织田作，你觉得怎么样？”
今天Lupin酒吧里的人并不多，有相当一部分是被横滨的混乱局势吓得不敢出门。太宰治坐在吧台边，一手撑着脸，另一手戳着酒杯中的球冰。
我不记得有这样一位同僚，至少在我还在当杀手的时候没有遇到过。
红铜色短发的青年回答。他知道这是友人的任务之一，收集那位袭击者的情报然后制订出追捕计划，不过书籍化灵这种一早就被太宰治分享给他和安吾的奇闻的确让他感到惊讶，尤其当两人听说身为《人间失格》的大庭就在港口黑手党总部做客的时候。
坂口安吾曾吐槽，平行世界的太宰竟然是个小说家，这可比闻风丧胆的黑手党可怕多了。
不过一说起这个，难免会对友人写下的作品产生好奇，于是安吾问太宰，你看过另一个自己写的东西吗？得到的回答却是三言两语的敷衍，随后又很快把话题从《人间失格》上转移。
在听到织田作之助的回答之后，太宰趴在吧台上拖长了声音：“诶，这样的话不就说明我又要去找她了吗？”
他不想去找她。那家伙总是给他一种在透过他看别人的感觉，他甚至还在心里暗讽过古斯塔夫对她的称呼——镜像，只会反射别人的影子的镜像。但当被看作镜子的对象成为他之后，他只觉得自内里翻涌着不适，甚至是狼狈地跪在地上呕吐。他是和大庭接触得最多的人，看到的东西也比森鸥外更多，他能猜测出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不过是恰巧和她的创造者有同样的姓名，并因此而得到她的半分庇护与包容，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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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并没有击中那个站在人群中的赭发男人，在触及他皮肤的那一刻就停止不动，很快就在一阵黑红光芒的包裹下原路返回。
中原中也并不知道有人试图狙击他，不仅仅是卡罗尔寻找的制高点太远又太过刁钻，作为西方军事理论的经典之作，她本身就因传说加成而占据战场上的先手优势，因此对于她来说彻底隐匿自己的踪迹并不算难事，更何况她其实没有任何敌意。
比起远在八百码之外的卡罗尔，中原中也的注意力放到了别的事情上，因为刚才挡下子弹的不是他。
在子弹停下的那瞬间，他在密闭的会客室里听见了微风吹过的声音。
【眼泪奔涌。自天空那方/风吹拂。［2］】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卡罗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