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给予你的唯一》卿寒

6、第五章

　　拉斐尔也不在，身材娇小的侍女只告诉我他很久没有回府邸了。有个金发碧眼的智天使走过来，向我执过礼后同样向侍女询问拉斐尔的下落，侍女对他说：“拉斐尔殿下已经辞去风之天使的职务，他以后应该不会再会圣浮里亚了。”
　　这话说得太过严重，毕竟拉斐尔还是六翼天使，圣浮里亚的大门随时向高阶天使展开。
　　那个智天使的惊讶仅仅从眼中滑过一瞬，随即点了点头说：“谢谢，我去别的地方找他。”
　　我上前拦住他，仔细端详了来人的容颜的，我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他，十几天前，他曾经和拉斐尔一起在希玛的酒吧喝过酒，拉斐尔说他叫——
　　“我是纳杰夫，梅丹佐殿下。”他的态度和大多天使一样毕恭毕敬，却没有再多的热切。
　　我不在意这个，径直问：“你知道拉斐尔现在在哪里吗？”
　　纳杰夫想了想说：“老师曾经和我说，如果梅丹佐殿下问他在哪里，让我回答不知道。”
　　“什么意思？”
　　纳杰夫微微顿了一下，很诚实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看了看我的神色，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却和我说：“梅丹佐殿下和拉斐尔殿下关系很好吗？”
　　我在他的话语里沉默下去，不是刻意的，而是想说都说不出来。
　　其实我也想知道，我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关系好不好。
　　我曾说，自己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吗？

　　耶路撒冷的有着天界最美的夜景，就像二重天有着天界最美的黄昏。我在鲜花繁盛草木茁壮的伊甸园里看到一个玫瑰色长发的少年，他怀中抱着一簇玫瑰花，草地上有被遗落的四散枝叶。
　　黄昏，生命之树深绿的枝叶仿佛能发出荧光，他抱着洁白的玫瑰涉草而来，花朵在他怀中绽放，笑容在他脸上绽放。
　　在继哭泣的泪水之后，我看到了他久违了的发自内心的笑容，眼底溢满了令人心动的笑意，四周的风之精灵都为他雀跃的神情而欢腾。
　　他像是走向新郎的新娘，然而他走向我，只是微微屈身行礼，然后离开。
　　我在他走过我身后两步才反应过来，拉住他的手、拦住他的脚步。
　　“梅丹佐殿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注视着他身后雪白的两只羽翼缓缓问：“你为什么要变成少年的样子，还变成能天使的样子？”
　　其实我还想问，能天使不是你最憎恨的天使吗?
　　他却笑着说：“殿下，看开了，就好了。”
　　他的身上有玫瑰花和新鲜泥土混合的清香，我浑浑噩噩地松了手，他的雪白在一堆灰翅膀中显得特别明显，他在人群里挤，好像不怕灰得会把他的白翅膀污染。
　　什么意思？那些你曾经费尽心机争来的东西，那些你宁愿身陷污泥也不愿意放手的东西，为何就这样放手了？
　　我很想冲上去把他抓住，问个明白，可他走得太快，快得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回到别院，我把犹菲勒叫来，让他去找寻拉斐尔的下落——他辞职辞得太彻底，不仅大天使的位置不要了，就连神法的兼职也不去了，像是所以的荣耀他都抛去了。甚至连他的龙他都不要了。
　　我记得当初我把希亚当做礼物送给他的时候他有多高兴，现在抛弃地如此决绝，这让我心底涌上不安。
　　很快，犹菲勒告诉我，拉斐尔住在二重天。
　　拉斐尔租了一个小公寓，不算宽敞，但一个人住绰绰有余。犹菲勒还带回来他去拜访时，拉斐尔亲手烤了让他带回来吃的蛋糕。
　　犹菲勒给我留了下来，我吃了一口，松软香甜，蛋香浓郁。包扎蛋糕的盒子上用很漂亮的丝带系了蝴蝶结
　　我决定去找他。我有预感他并不想见我，但那不是阻挡我步伐的理由。
　　他似乎是住在一楼，还带了个小花园，花园里荒芜的草地上统统被他种上了玫瑰花，微风拂来，满面清香。
　　他在花圃里忙活，手边的篮子里放着摘下来的鲜艳玫瑰，衣袂和手腕上都粘了泥土，可是他毫不在意。
　　我躲在隐蔽的地方，犹菲勒小声地问我：“殿下为什么不上去和拉斐尔殿下打招呼？”
　　我想了想，竟然说：“我暂时不想破坏他安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