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梦而已（A版）》姒玄

8、才华初露（已改）

　　“玛佳，你在这里做什么？”

　　三位穿着官袍，头戴礼帽的年轻男子朝这边缓缓走来。为首的男子脸上挂着清朗的笑容望着玛佳，他身后跟着的是那夜我在康王府里遇见的那两位俊朗少年。见到这俩人穿着官袍，我却不感意外，只是有些纳闷他们怎么会出来在这里。

　　“玛佳见过三哥，四哥，八哥。”玛佳随意的福了个身，笑嘻嘻的走了过去。

　　听玛佳如此一叫，让我不由的一怔，没想到历史上血腥迷漫储位之争的诚隐亲王胤祉，最终坐上龙椅的雍正帝胤禛，和有着悲惨结局的廉亲王胤禩会同时出现在我眼前，真不知道今天走的是哪门子运了……那怡亲王胤祥和大将军胤禵是不是也该出现了？想到此，我伸了伸脖子往他们身后张望着，却一无所获，不觉有些失望，收回目光却对上胤禛的眼。
　　我猛然警觉，连忙跪地请安：“奴婢见过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为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请安，阿哥吉祥。”

　　“你是哪个宫里的？”胤禛缓缓问道。

　　“回四阿哥的话，奴婢是勤嫔宫里的。”小心翼翼地瞥了瞥胤禛，面色一派平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胤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我。胤禩也只是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不搭话。三人就任我这么跪着。一时间，四人都无开口，气氛有些僵硬。玛佳略微不安的看了看我。

　　“新来的？”一旁的胤祉缓声问道，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回三阿哥的话，奴婢是上个月进宫的。”心里忐忑不安，不知胤祉意欲何为。

　　“总管没教你宫中规矩吗？”胤祉一句话，说得我哑口无言，心里懊悔无比。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看帅哥，这下可好了。
　　我哆嗦着道：“……回，回阿哥的话，有，有教过。”

　　胤祉哦了一声，却让我心惊肉跳。

　　“既是勤额娘宫里的，这个时辰不在主子跟前伺候着，到跑这儿偷起懒来了。”

　　我心一惊，连忙回道：“回三阿哥的话，今日娘娘身边不是奴婢当班。奴婢该死，请阿哥恕罪。奴婢只幼出身寒微，就没见过象几位阿哥这样英姿飒爽，超凡出众的人，如今一见，只觉得惊为天人，失了规矩，还请阿哥息怒。”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多捧捧他们，他们要高兴了，我也就安全了。小心翼翼的暗自观察着，却无意中睨见胤禩眼里的……不屑。

　　不屑？人缘好的出名八阿哥会因为我的几句奉承话感到不屑？我眨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想再次确认时，那黑玉般的眼眸里却平静如水。

　　“我看她今日无事，又懂音律，便让她过来陪我练琴的。”玛佳接过话题，投给我一个安抚的眼神。

　　看到玛佳如此，我感到片刻窝心。但胤祉和胤禛态度却让我拿捏不出他们的想法，胤祉虽未见恼怒之色，话语中又似乎带着丝意味，却让我心惊胆颤；胤禛却是冷然淡漠，眼深似海，而胤禩从头到尾都是淡淡的表情，眼若冰清，脸上却带着浅浅微笑。

　　胤祉听玛佳这么一说，微微讶异：“这奴才也懂音律吗？”

　　“是啊，三哥。”玛佳道：“您前几日教我的《浔阳琵琶》她就会，不信的话，您自个问问呗。”

　　胤祉满眼疑惑的望着我：“你懂《浔阳琵琶》？”

　　我只觉得双膝疼痛难忍，按耐住一跃而起的冲动，回道：“回三阿哥的话，奴婢不知那是啥曲子，只是听格格弹过几遍而已。”

　　“你是说你只听宛如弹过几遍就会了？”胤祉语调稍稍扬起。一旁默默看着我的胤禩如水的眼眸里淡淡的惊异一闪而过，而胤禛只是一脸木然的望着我，深邃眼眸波澜不惊。

　　“回三阿哥的话。是的。”

　　胤祉沉默下来，上下打量着我。一旁的胤禛略显不耐的对胤祉说：“三哥，外头还有事等着，我们该走了。”
　　胤祉点点头，转身对玛佳说：“明儿个带她去你那儿，我到要听听她是如何个会法。”最后一句话虽是对着宛如说，眼睛却望向我，带着几分置疑、探究。说完，仨人便相携离开。

　　见三人走远，我作势要站起身来，可双膝已疼痛到近乎麻木，踉跄了一下，被宛如及时扶住。我皱起脸，倒吸一口起：“好痛。”

　　玛佳略微担忧的帮我揉了揉膝盖，见我呲牙咧嘴的模样，扑哧一笑：“见你长得一副机灵样，怎么今儿个就犯傻了呢？！”

　　那是因为一下子见到历史上有名的人物，不小心走神了。我暗想，无奈话不能说出口，只好干笑两声作罢。

　　告别玛佳，我回到翊坤宫，见宫里忙成一片，太监们纷纷往宫里搬东西，不觉有几分纳闷。走进屋里，勤嫔正逗弄着怀里的宝宝，见我进来，招手让我过去。我福了个身，走到勤嫔身边，一边伸手摸摸宝宝软呼呼的粉嫩团子手，一边询问在一旁侍侯的锦绣：“外头怎么这么热闹？”

　　锦绣亲笑，调侃着：“瞧你这日子过的，这么没记性，怎不知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

　　中秋啊，我有些恍惚，思绪渐渐飘远。往年中秋节我都会和朋友们聚在一起狂欢，来到古代后，也会和舅爷他们一起观赏月色，而如今却是在宫里过了，真是世事无常。我苦笑。

　　原本在勤嫔怀里安安静静的胤礼象是感应到我的情绪似的突然出声，咿咿呀呀的朝我挥舞着粉嫩的肉拳头，两只纯净无垢的眼滴溜直转。好可爱。我一扫先前的忧伤，两眼放彩：“娘娘，奴婢可以抱抱小阿哥吗？”见勤嫔点头，小心翼翼结果胤礼，软软小小的，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

　　生命真的很神奇。在那瘦弱的纤腰下，平坦的腹部里，竟能孕育出一个完整的生命。而这小小生命会慢慢长大，会注视着这个世界，原来的好奇、期盼、憧憬会因为周围事物的发展渐渐转变为进取、掠夺、创造直至最后的死亡。人这一生就是如此，是平淡安详，还是惊涛骇浪，都不过是瞬间几十年的过眼云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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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见过德妃，我便随着俾女来到玛佳的别院，说起来也是奇怪，德妃得知玛佳同我这地位低下的俾女来往非但不反对，反而好颇为赞同，看来玛佳挺受她疼爱的。古人历来是重男亲女，玛佳都如此得宠，那为何同腹所出的胤禛不得她心？！难道真是养育大过亲生。

　　走进内堂，胤祉正在听玛佳弹琴。我上前福身：“奴婢给三阿哥请安，给五格格请安。三阿哥吉祥，五格格吉祥。”

　　“起喀吧。”胤祉拿起檀木桌上的青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说道：“勤额娘和十七弟可好？”

　　“回三阿哥的话，娘娘和十七阿哥一切安好。”我毕恭毕敬。上次的教训让我不敢造次。

　　胤祉恩过一声，便直接进入正题：“听闻你父亲也是爱乐之人，喜欢胡琴，他平时都常拉哪些曲子？”

　　“回三阿哥的话，家父平日里喜欢拉拉《高山流水》和《陈隋》”

　　“《陈隋》？！”胤祉微微一愣：“这曲子历来是用琵琶所奏，且不好掌握。你父亲能用胡琴奏出此曲，想来是位好手了。”

　　“谢三阿哥夸奖。”我屈膝一蹲。“用胡琴奏这曲子需运用各种复杂的技法，速度缓慢，用弓细腻多变，旋律经常出现短促的休止和停顿，曲子时断时续，才能表现宫女哀怨，悲愁的情绪，展现此曲的精髓。”

　　胤祉听我如此一说，沉吟着：“……听你这么一说，你也懂胡琴了？”

　　虽然我知道胡琴是未改良的二胡，而二胡这玩意只会拉一首。我琢磨了下，道：“奴婢会一点，只是久未练琴，只怕有些生疏。”顿了顿，我道：“如果三阿哥不嫌弃的话，奴婢愿献上一曲。”

　　玛佳听我这么一说，又见胤祉颇有此意，便命人拿来胡琴。我从俾女手中接过胡琴，微微福身：“奴婢献丑了。”坐上俾女准备的凳子，调试好胡弦，先试拉了几下。恩，还好，不太难掌握，音色比二胡略简单了点，加些技巧上去应该没什么问题。拿定主意，我缓缓拉起曲来。

　　曲子时而高昂时而低沉的曲调或悲或喜，如怨如诉。渗透着淡淡的却化不开的愁绪，那种愁绪，似一幅水墨画般浓重，让人不觉深陷其中。胤祉和玛佳的神色由原先的漫不经心，转变为专注，最后着迷。

　　一曲拉完，屋子里静静的，我抬起头，看见屋子里的人全怔怔的望着我，不觉有几分得意，脸上浮现浅浅笑意。胤祉最先回过神来，赞叹不已，玛佳也在一旁应和着，直叫好。她一脸好奇的望着我：“这曲子听来好些生份，不知道为何名？出之谁手？”

　　“回格格的话，这曲子名为《寂月》。是奴婢自创的。”唔……陈敏（此曲原创者）别怪我，情势所逼，只好借用你的曲子挡挡了。我微微低头，掩饰自己的表情。

　　宛如惊讶的张大嘴，浑然不觉此举动有多不雅，而胤祉则是一脸震惊，漆黑的眼眸里带着浓浓惊艳。“你除了胡琴，还会什么？”他有些迫不及待。

　　我沉吟一会回道：“回三阿哥的话，奴婢还会一些西洋乐器。”如果没记错的话，钢琴应是明朝就已传入中原的了。

　　“西洋乐器？”胤祉再次吃惊，带着几分疑惑：“西洋乐我也只在宫里陪皇阿玛听过一次，你怎会懂？”

　　“回三阿哥的话，家父认识不少喜爱音律的朋友，在偶然的机会下认识了一位洋人，那洋人后来与家父成为异国之交，奴婢就是从洋人那学到的。”我应对自如。

　　“是吗？”玛佳喜道：“那太好了，宫里的西洋乐器我和三哥都不太精通，赶明儿个有机会，我们可以好好切磋切磋。”顿了顿，她望向胤祉：“三哥，好吗？”见胤祉缓缓点头，玛佳欣喜地笑开。

　　“那……有钢琴吗？”听说宫里有西洋乐器，我迫不及待的脱口而出。

　　“……钢琴？”

　　对了，这个时候还不叫钢琴，我暗想，那……先试探试探：“我是说西洋琴，有吗？”

　　“有。”一直用莫名目光看着我的胤祉问道，语气轻柔。“你会大西洋琴？”

　　“恩，我会。”得到想的答案，我笑靥如花。丝毫没有察觉话语的不当。而胤祉也没有恼怒，只是默默的望着我，漆黑眼眸异常炯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