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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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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生意不好，陈书生望了眼周身忙来忙去的小摊贩，又见自己冷冷清清，不由叹了口气。若再挣不到银子，家里就快揭不开锅了。
他放下毛笔，小心翼翼将半块墨放进盒里。这些东西也不多了。又抬头望了眼大太阳，冷峻的脸上冒出汗珠，他摸摸肚子，饿了。
自从前几天拿了纪云一那锭银子，还没开过张。
想到此，陈书生又恨自己无能。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这双手只能写出一二个字。可这养活不了他，也不能……
他重重叹气，坐了下来。
“青天白日的，有何烦心事在这儿叹气？”熟悉的声音忽然从前面传来，“不如说给我听听？”
陈书生双眸一亮，看着瘦瘦高高的身影越来越近。这人手里捏着一包炒栗子，边走边吃，壳顺手塞进旁边人的袋子里。
“是你。”陈书生道。
纪云一笑眯眯点头，指了指身后，“我就住那儿，看你有空就来跟你说说话。”
他将剥好的栗子放在右手，壳放在左手。回身问身边的人，“猜猜在哪边。”
苍迢捏着袋子不理他，反正纪云一会把栗子放进来。
“在这边。”果不其然，纪云一笑眯眯把果仁塞了进去。
陈书生在旁看着两人的小动作，不由觉得好笑。纪云一逗小孩似的，偏偏另一个人不理他。
突然脑门一热，陈书生抬头，一枚栗子掉进了手掌心，“我……”
“哎，”纪云一打断他，笑问，“生意如何，忙不忙？”
陈书生摇头，“不忙。”
纪云一“唔”了声，双臂环胸，拎着袋子的手不时晃动，发出轻微的声响，“镇上除你之外还有出来卖字画的？”
“没有，”陈书生摇头，“只有我。”
那就奇了怪了，纪云一挑眉，既然只有一家，为何不来陈书生这里。镇上几乎没有识字的人不多，想要和镇子外的人来往只能靠书信，这样想来，陈书生的生意应该不难做。
陈书生看出他的困惑，笑了，“都不重要，我来也只是挣点银子而已。不求大富大贵，吃饱就行。”
“那你吃饱了吗。”纪云一问道，眼神真挚，丝毫不觉得哪里问的不对。
“当然，”陈书生咳了声，“我家中还有两亩良田，足够吃饱穿暖。”
“原来如此。”纪云一拉长声调，“我还以为……”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小贩吆喝声极大，陈书生没听清纪云一说了什么。只见他动了动嘴唇，他身旁的男人毫不留情拉了下纪云一束起的头发。
“二位戚戚具尔，”陈书生道，“让我好生羡慕。”
苍迢眸色冷下去，不悦的瞥了他一眼。
陈书生：“？”
这人……
纪云一放下栗子拍拍手，笑道：“他就这样，别搭理他。”
他转而搭上陈书生的肩膀，悄声说：“你说的没错，我俩就是好兄弟。”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苍迢在陈书生椅子上坐下，“说正事。”
“好嘞。”纪云一从善如流，转向陈书生，“今日我们来是想请你再写一本话本。”
“我们小少爷看了你的……”纪云一想起那本书就浑身发麻，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你的《财神大战灶君》，欲罢不能，还想再看。”
他闭着眼胡说，怎么能忽悠他怎么说。
陈书生还真听了进去，他眸子发亮，反手抓着纪云一的手臂，声音都透亮，“当真？”
“当真，”纪云一不知为何想起村里那只大黄狗，给它半个馒头都能摇半个月的尾巴。余光瞥到苍迢，他笑起来，“不信你问他。”
纪云一为人亲和，苍迢则冷漠无情，陈书生是有些怕他的。但此时被认可的喜悦流过全身，他已经按捺不住了。
他走到苍迢身边，一下伸手抓住他的衣袖，磕巴道：“是……是真的？”
苍迢狠狠剜了眼笑得不能自己的纪云一，恨不得把那张无声大笑的嘴缝起来。
他不想回应陈书生，他又没看那本写满淫词浪语的书。再者，明明说好是纪云一来，怎么又落到他身上？还砸进去两袋炒栗子。
真是……
苍迢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咬着后槽牙道：“是。”
若有谁知道他堂堂灶君在大街上承认一本艳色话本好看，绝对会笑掉大牙。
而这一切，全都拜纪云一所赐。
苍迢攥紧手，思索如何才能扳回一局。
陈书生面带喜色，放开手，退到一旁，“你们说，这次要写什么，灶君大战财神？”
他说太突然，让纪云一猝不及防咬到了舌/头。
“嘶……”纪云一摇头，瞥了眼苍迢，故意大声说，“我们少爷吩咐了，要看令人落泪的话本。”
听着的苍迢皱眉，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找不出。只能继续等待。
“好说，”陈书生点头，“这我也擅长。”
纪云一笑了，看着陈书生被笼罩在黑气里的身体，在心底说道，有如此才能，若此次不死必有后福。
“那就说定了。”
“好。”
纪云一挡在苍迢面前负手而立，好让陈书生看不到他的动作。
他遮住晒着苍迢的光，惹得苍迢想躲开，却又见纪云一的手在晃动。修长白净的手骨节分明，指尖微微向上弯曲，弧度优美，却看不出蕴藏的力度，就像真正的凡人。
苍迢垂下眼眸，出乎意料的走了神。
纪云一又晃了两下，似乎在催促。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苍迢也不在意。随手摸出一锭银子放进纪云一手掌里，短暂的触碰却惊异发现纪云一的手冰凉。
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攥住了那几根手指。
纪云一不明所以回头瞧他，笑道：“我会还你的。”
说着抽回手把银子递给了陈书生。
沉甸甸的银子攥在手里，陈书生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太多了。”
“不多不多，”纪云一道，“只要能让小少爷喜欢，钱算什么东西。”
他表现出一副钱大气粗的模样，“你只管写，其他事都不用考虑。”
“好。”
“不过……”纪云一沉吟片刻，“小少爷说了，他要亲自把情节说给你听。”
悄悄瞥了眼冷冷淡淡的苍迢，虽不太信，可又不敢妄加定论，只说：“我家就在城外树林里，你们随时都可以来。”
“那就打扰了。”纪云一抱拳。
回客栈的短短路上，纪云一非要和苍迢并肩而行。他左手拿着剥好的栗子，另一手拿着栗子壳，絮絮叨叨说着话。
“你能不能安静点。”苍迢不耐烦道，“你上辈子是不是没说话憋死的。”
纪云一：“……”
嘴真毒。
和灶君有的一拼。
“上辈子的事我不清楚，”纪云一揪着苍迢衣袖，“可我知道你用栗子壳打我，害我咬了舌/头。”
苍迢踏上客栈台阶，神色毫无波动，“我没有。”
“你有。”
纪云一三两下登上台阶，在苍迢面前张开嘴，“你瞧。”
苍迢眸色倏地变了。
纪云一生的唇红齿白，顶顶俊俏。口中那又软又湿润的舌尖老老实实搭在下齿上，舌尖的确有个小口子。又扫过微微扬起的嘴角，苍迢喉结滚动，目光顺着那道笑纹溯游而上，猝不及防对上纪云一戏谑的眼睛。
那双桃花眼亮的可怕，含在里面的笑意又酸又软，让苍迢“嘭”的一下顿了心跳。
刹那间，似乎被火烫了般，他仓促移开视线，低骂一声，匆匆进了客栈。
留在原地的纪云一挑眉，舌尖舔过下唇，颇有意味的品着苍迢刚才的神情。
客栈二楼，正在窗边吹风，目睹一切的百里：“……”
他就说纪云一两人不对劲！哪有好兄弟会盯着对方的嘴。
他胡乱关上窗子，磕磕巴巴道：“晦……晦气。”
百里提刀要出去，打开房门，猝不及防瞥到纪云一和苍迢进了同个房间。
“……”
果然如此！
房间里，纪云一将栗子放在桌上，顺手把小狐狸也掏了出来。却见他病恹恹的，打不起精神，柔/软的耳朵也耷拉着。
“怎么了这是。”纪云一把他放在掌心，轻轻晃了晃，“饿了？困了？”
小狐狸爪子捂着头，似乎想把脑袋摘下来，声音里都带着痛苦，“不……不是。”
苍迢也看了过来，既然不是不舒服，为何话都说不出来。
“那是？”
小狐狸在纪云一掌心趴下，伸长手臂抱住纪云一的手指，委委屈屈：“好浓的狐臭，熏死我了。”
狐臭？
纪云一和苍迢对视一眼，突然笑了。束起的头发都跟着摇晃。
想必是陈书生身上素雪的味道太浓，才会让狐狸有如此反应。
笑完了，纪云一又正色起来，“你能凭借味道找到她吗？”
碧绿色的眼睛和眸色清浅的眸子对视，半晌后狐狸点了点头，“能。”
纪云一点头，“你可有大用处喽。”
狐狸晃晃毛茸茸的尾巴，讨好的问：“云一大人，有奖赏吗？”
纪云一拉长声调“嗯”了会儿，忽然把狐狸放在苍迢肩膀上，一手搭在另一条肩膀上，在狐狸脑袋上点了点，笑道：“问你阿迢大人。”
“我的奖赏还要等阿迢大人欢喜时才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