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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rush 横祸 ...

  •   “Cheers!”

      安吉拉和杰西卡大声欢呼着碰杯,高脚玻璃杯相撞发出叮当的脆响,金黄色的酒液在杯子里摇荡,折射出动人的光泽。

      我学着她们的样子闷下一大口。金酒醇和的味道在唇齿间溢散开。我双手握住杯身,小心翼翼地抬举高度,使得沉在杯子底部那片黄瓜得以缓慢地飘近杯口,然后张嘴一咬,黄瓜片清甜的香气瞬间灌满我的喉咙。

      我嚼着黄瓜片,继续抬着酒杯,假装是在沉醉地啜饮一杯美酒。一个年轻女子在酒吧最危险的举动就是向旁人暴露出她是个rookie这个事实,尽管她的尽力伪装不见得有多么完美。我抬起眼,状似无意地观察周边的男男女女:杰西卡滑进DJ舞池,如游鱼入水一般怡然自得;安吉拉坐在桌子对面,畅快地跟一个手臂纹有老虎的男孩聊天;坐在我对面的男人双手揽着两个陪酒女的腰肢;离我最近的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正软如烂泥地趴在她男友的怀里。

      我是到这里来做什么的?震耳欲聋的音乐让我耳膜隐痛,快速转动的魔球灯令我头晕目眩。我把酒杯放下,没过两分钟又拿了起来——我亲眼目睹了一个嬉皮笑脸的男人趁着他跟前的漂亮女郎转过头去看舞池里耸动交错的人群时,将一颗不知名的白色药片弹进了她的饮料。

      我本以为爱德华会出现,可我明显失策了。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并且羞于对自己承认。当我开着雅各布的摩托车疾驰在小镇公路上时,我压根儿就不觉得我会有摔断脖子的危险。我有分寸,能掌控。我根本不害怕。但今晚的情况完全不同。我没有在鱼龙混杂的酒吧里应对陌生人搭讪的经验,我不知该如何与一群群围拢来的苍蝇巧妙地周旋,我对在灯色昏暗暧昧的场所里辨识同好毫无头绪,我也清楚地知道,如果有人此时主动邀我去开房,我除了“NO”这个单词外再也挤不出一点儿柔滑委婉的说辞。

      “安吉拉!安吉拉!”我半趴在桌子上去叫她,“我的胃很不舒服,你愿意跟我一起回酒店吗?”

      安吉拉有些不太情愿地转过身来,“你身体不舒服吗,贝拉?”她瞟了一眼我捂住腹部的双手,“可是……安德鲁和我刚认识,我们聊的很投机。”她朝站在她身边的男孩投去明快的一笑,“要不你先去找找杰西卡?她就在那边的舞池里跟人跳舞。”

      说完,她把我晾在一旁,转过身去继续跟那个名为安德鲁的纹身男孩说话。

      我还想试着叫她,可安吉拉不再理会我。我毫无办法,只得走进舞池去寻找杰西卡的身影。DJ播放的音乐魅惑而劲爆,男男女女的身体互相交错、碰撞。飞扬起来的发丝和酒水饮料不止一次地拍到了我的脸上。舞池里太混乱了——杰西卡到底在哪?

      “对不起!”我从扭动的人群中艰难地挤过去,不慎踩到了一双皮鞋。我低着头,弯着腰,匆忙地道歉。我正欲继续搜寻杰西卡的身影时,手腕忽然被一阵巨力攥住,我疼得脸色发白,脚步踉跄,抬起头时,一股浓厚的雪茄烟雾喷到了我的脸上。

      一个身材健瘦、棕发绿眼的白人男子轻浮地对我吹着口哨:“Sup baby, want a smush?”(嘿,宝贝!想要来一发吗?)

      他游离在我身上的眼神像极了挨饿数天的野兽撞上了无主的存粮。我用尽全力去跺他的右脚,狠狠将他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碾磨成沾满尘埃的粗皮料。他吃痛地嗷了一声,松开我的手腕,我趁机猫着腰钻入一具具耸动的身体留出的细小缝隙中,逃之夭夭。

      我头也不回地直奔酒吧大门而去。无论是杰西卡、还是安吉拉,我都顾不上了,我只知道,再在这里多待一分钟都可能有我所能意想得到的任何极其糟糕恶劣的事件发生在我身上,因此我必须在灾祸还没有找上我时尽快离开这里——可与此同时,我也明白在深夜十一点,一个年轻女孩没有朋友的陪伴独自回到住处的危险性——但我还能怎么办呢?杰西卡不愿意陪我回去,杰西卡被淹没遮盖在舞池里,我找不到她;而在酒吧里,有无数心怀龌龊下流想法的男人在游荡。我没有任何经验,无法将自己掩饰成万花丛中过的情场老手。我憋住呼吸,将衣服后背上的帽子拉起来盖在头上,然后拉开酒吧沉重厚实的镶金大门。

      暮色已完全降临人间,初春的夜风重拾了冬末的阴寒。市内道路上的路灯稀疏而零落,一团团聚集在一起的私家车和摩托车头灯将酒吧附近的一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几对男女玩伴醉醺醺地与我同时出了酒吧,黏腻地贴在一起,一对骑上了摩托,两对坐进的私车,还有一对,在光照盲区的幽暗角落里激烈地拥吻,数分钟后便一拍两散分道扬镳。其中那个衣着暴露的年轻女郎从她的自行车后座上取下厚衣服裹上。她推着单车从我眼前经过,晶莹的泪珠挂在她的嘴角。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张口询问她,是否愿意用她的单车载我一程,因为在附近并没有出租车亭;我的手机没电了,不能打电话预约车辆;半夜十一点过十分,公交和地铁早已停运。所以我要么走回去,要么在门口聚集的汽车和摩托中选一个。

      他们看起来像是专门等在这里“捡人”的无业游民。但不排除他们其中真的有人只是为了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地跑一单生意。我冷得浑身发颤,搓着手,跺着脚,用余光搜寻一张能让我看起来稍微感到和善一点儿的脸孔。但很快,我就放弃了,因为他们看起来都一样的温和良善,或者说,看起来都一样的凶神恶煞。

      “请问,您能允许我来载你一程吗,女士?”

      一句温和而教养的请求令我侧目。说话的人听起来像是一位不到三十岁的男性,他正坐在一辆福特的维多利亚皇冠车上。

      我走近他和他的车,轻敲车窗。玻璃摇下来,露出一张年轻的印度裔的脸庞。

      “您要去哪里,女士?”他态度热忱、语速轻快地说,深棕色的瞳孔里倒映出昏黄的路灯光,“我熟悉西雅图每一条大街小巷。只要您说出您的目的地,我一定安全快速地将您送到。”

      “奥图尔大道362号。”我回答。

      他黑白分明的眼球一转——“您是要去泰拉里德酒店是吗?”他立刻从驾驶座上下来,跑到汽车另一侧,打开副驾驶的门,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上下打量着他。他的嘴角还留着招牌式的微笑,个子不高,身材也不健壮,到目前为止在我面前表现出的所有行为都有礼且恰当。比起其他肌肉壮硕、烟不离手、fuck shit不离口的私车司机来说,他算是威胁系数最低的一个了。我想。

      我摇头,谨慎地谢绝了他的邀请,走到车尾处打开了后座门。“实际上我更喜欢坐在后面。”我对他说。

      似乎有失望的神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可我并不是很确定。一盏不算太明亮的路灯恰好照在他的背后,以我的视角看,他的脸背着光,隐匿在昏暗中,他的眼白和牙齿如廉价的塑料装饰品一般突兀地镶嵌在一块不透光的黑色木板上。

      “快上车吧,女士。外面很冷,也已经很晚了。”他将手肘搭在方向盘上,咧着嘴对我说。

      我对上他炯炯发亮的眼睛,环顾四周,犹疑了几秒。“我或许不应该老是把人想得那么糟。”我对自己说,“他看起来不像坏人,他很规矩,对待顾客也很周到,我应该是有些敏感了,况且现在也找不到更好的法子。”

      我把自己整个身体团成最舒服的姿势,窝进后座里。“请把空调设置成二十度,温度太高我会热。”

      “没问题。”

      他下调了温度,同时也切了歌曲。优雅婉转的古典音乐从四面八方汩汩流淌进来,在我的脑海里声情并茂地回响。我把头埋进羊绒毛衣里,嗅着针脚细腻的丝线干爽清洁的气味。模糊昏暗的路灯光晕周期性地在我眼前掠过又出现,眼皮逐渐沉重,困意汹涌而来。我倦怠地打了个哈欠,调整四肢的姿态,将头靠在雾气蒙蒙的车窗玻璃上。

      “您想要休息了吗?”司机不断地看向可以照出我人脸的中央后视镜,压低了声音问,“需要我替您将音乐声调小吗?”

      “嗯。”我细微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我阖了眼,沉入梦乡。

      ——————————

      我一低头,看见满地玫瑰花。一片片血红的花瓣凌乱又潇洒地铺陈在地上。半空的花瓣还在落下,纷纷扬扬,泼泼洒洒,像是在下一场狰狞的血雨。

      我茫然地提起长而厚重的裙摆,在快要被花瓣埋葬的草地里彳亍前行。身体突然毫无预兆地被一双手臂抱住,我被吓得险些尖叫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贝拉?”杰西卡的脸从我的肩上探出来,“我的生日party快开始了。大家都在等你,你为什么还没到?”

      “我迷路了,”我听见自己这样回答,“我本来计划提前十分钟到的,可是我找不到你的家在哪儿。”

      “好吧,”她耸耸肩,示意我跟着她走,“我想看看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迈克说会是国家地理杂志全订本,我觉得你应该还没有那么无趣,是吧?”

      “我送了你一张布兰妮·斯皮尔斯的刻录光盘,”我说,“就是上个月她在米兰巡回演出的那场。”

      “贝拉,真是难以置信,你居然如此了解我的喜好,”她转过身,咯咯地笑起来,语调如羽毛一般轻飘飘的,“可为了维持必要的社交、而不得不花时间和精力去弄清楚你根本不感兴趣也不需要的东西的感觉怎么样?”她的静止不动的笑容让我毛骨悚然、呼吸急促、手脚冰凉,“瞧瞧今晚你的狼狈模样吧——那我们又是如何有过这些经历、从而游刃有余如鱼得水呢?就在平日里你以为的我们过分放荡的玩乐中。你以为我们在浪费生命,实际上,我们在从中汲取信息、吸取教训。你所感到陌生而缺乏的东西,早已融入了我们的生活,刻进了我们的教养。”

      “而你呢,只是个把自己困死在套子里却不自知的井底之蛙。”

      她斜睨着看我,脸上神情悲悯而同情,鄙夷又怜惜。

      ——————————

      我从梦中惊醒过来,大汗淋漓,大口地喘气。车子还在继续行驶,只是窗外规律性闪过的路灯灯光消失了。黑黢黢的窗外不见一点儿亮光,我只能看见模糊潮湿的玻璃上倒映着的我自己的脸庞。

      我在光线阴暗的车内费力地辨认手表上的指针位置。短针似乎正指向‘12’,但我辨识不出它究竟是在‘12’的左侧还是右侧——它看起来好像正指着‘1’和‘2’中间的细小缝隙。肉眼能看出来在不断转动的细针刚刚经过数字‘5’,剩下一根几乎凝滞不动的分针……像是正走到‘2’和‘3’两个大刻度之间。

      已经过12点了。

      我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安吉拉、杰西卡和我在坐车来的时候,大概只花了不到四十分钟,其中还包括接近十分钟的缓慢行驶路段,因为我们去的时候正好撞上rush hour,车载广播说市内主干道上的车流均速不超过30码。可现在是半夜。半夜不可能堵车,除非有交通事故。我摇下车窗玻璃,刺骨的风灌进我的眼睛,泪眼朦胧中我发觉车子似乎行驶在一条两边树林繁杂茂盛的乡间小道。

      “这是哪里?”我用力地踢驾驶位座椅,“你做了什么?调头!返回市区!停车!”

      司机没有回答。音乐自我醒来时就关停了。车里死寂得可怕。我开始疯狂扳扯车门把手——门打不开。我反应过来,想要把身体探出窗外,这时车速陡然提升,我毫无准备,被惯性重重甩回到后座上。与此同时,车窗玻璃开始向上合拢——我于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本可以容许我全身通过的逃生口缩得越来越小。

      “你想要什么?”我竭力遏制住声音里的颤抖和恐惧,“我的钱,我的人,还是我的命?”

      更有可能的情况是抢走我的钱、强女干我后、再把我杀掉。

      他仍旧一言不发。昏暗狭小的空间里仿佛只有我一个活物惊恐的喘息声。如果不是刚才他踩的那一脚油门,我简直都要以为他已经死了,我正坐在一辆由尸体驾驶的车上。

      “我说,停车。”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攥进肉里,“上车前我跟我的朋友有联系,如果我太长时间没有到,他们会起疑心……我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不知道他们担心起我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从驾驶座上传来一声“咔哒”的轻响。

      “闭嘴,然后安静地坐下。”他举起手里上膛的枪晃了晃,嗓音喑哑低沉,“再喋喋不休我就一枪把你头崩掉。”

      “……如果你现在放我下去,可能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我的朋友们在联系不上我时可能就已经报了警……”

      他大幅一甩方向盘,我东倒西歪地跌倒在后座上,轮胎打滑的凄厉尖叫声撕破空气,贯穿玻璃,射入我的耳道。

      “你非要我把话说那么明白吗?”他暴躁地咆哮起来,“你完蛋了!没救了!你的手机早就没电了!这里远离市区,是荒郊野外,没人会知道!”

      这个人或许并不是从里到外都坏透了——我立刻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也许有难言苦衷、也许是受人胁迫。他并不是真心想要干这种勾当。

      “OK.Fine.Alright.”我认命似的举起双手,向他展示我的屈服,“那么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我不想死也死的稀里糊涂的。”

      良久,他才开口,好在语气听上去没有刚才那么急躁,“你不一定会死。”

      “你的意思是轮女干我的人不会有上百个?”

      “不,与那个无关。他们只是需要……你身体的一部分。”

      所以我是落到器官贩卖或卵子贩卖团伙的手里了,不是杀人犯、不是强女干犯、也不是什么人口拐卖集团——这意味着我在承受被割一刀的痛苦后依然能有相当大的概率活下来。老天,我竟然要为此而由衷地感到庆幸。

      我开始思考我该如何逃跑。首先,我有两个可供选择的时间:在到达之前或之后。在车子到达犯罪团伙老巢再跑的成功率应该不太高,因为我一下车就极有可能被扎进一针麻醉剂,等到我醒来时,就会发现他们已经取走了我的肾脏。所以我的逃跑地点应该就选在这辆车上。司机并不是彻头彻尾的坏人,这意味着我可以通过真挚感人的言辞打动他、说服他放我下车。可目前我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我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选择铤而走险。我不知道跟他交心要从哪一个点切入。更何况,我一开口他就扬言要打爆我的头,我不敢保证我说着说着他会不会真的给我来一枪。

      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我用力地咬着左手拇指,以疼痛确保脑子足够清醒。此时,车速渐渐减慢,他开始一大圈一大圈地旋转方向盘——看样子我们正在经过一个曲率半径很小的急转弯。

      我猫下腰,屁股从后座靠近车窗处一点一点挪到中间位置。我迅速瞄了一眼映照在中央后视镜中的他的脸:他正专注地目视前方。我缩回头,把腰埋得更低了——我必须确保在转弯结束之前他都不会发现我的位置已经变动了。

      他把方向盘旋到了极点,车速已经慢得只比奔跑稍微快一点。我猜想,有可能是因为在进入弯道前车速过快,方向盘打得过慢,导致转弯对侧路面的道路余量不足——果然,他开始频频侧头去看右后视镜。我的机会就要来了。

      他摇下车窗玻璃,用手去调节右后视镜的角度。

      我猛地起身扑向方向盘。

      ……

      我感觉我仿佛是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里翻滚了三千六百度。胃里的酒液和巧克力涌上我的嗓子眼,令我作呕;裹挟着金属残渣物质的浓烟呛进我的鼻腔,我感到像是有一千粒烧得滚烫的沙子在口腔里跳舞;我的耳膜在隐隐作痛,巨大的蜂鸣声无休止地在我的脑海里顺着神经网络弹来弹去;我的右大腿和左手臂像是被两块冰压住,冰凉得刺骨,沉重得无法抬起;我集中全部意识去控制我的肺,调动我的腹腔肌肉好让它能正常工作,一呼一吸之间,我闻到了肢体烧焦的恶臭。

      在灼热的火光里,爱德华似乎正在向我跑来。他疯狂地挥着手,好像还大声朝我喊着什么。我听不见,视线也渐渐模糊——不过这一切也都不重要了,他来了,我就会安全了。

      ——不过这真的是他吗?

      是的,是的,一定是的。

      我任凭剧痛将我的意识撕碎。

      ……

      “窦性心律恢复,血压正在提升。”

      “病人意识苏醒。”

      “腿部皮裂伤,手部烧伤——艾西莉亚,你简单处理她的腿,清创止血。”

      “病人血压下降,失血性休克。”

      “准备输血,A型血——她是我的熟人。赛德雷,你去拿血包。”

      “初步判定病人左臂为二度烧伤。洛特,碘酒,纱布。”

      “建立静脉通道,五百毫升生理盐水静脉滴注。准备血液回收机。”

      “病人腿部简单清洗完毕。大块玻璃碎片已取出,发现腿部内外侧伤口深处仍有大量细小玻璃渣。”

      “辛苦了,艾西莉亚。麻醉师准备好。”

      迟钝的痛感沿着腿和腰一路向上爬,直击我脆弱的意志。我很疼,非常疼。我紧紧闭住眼,痉挛着弓起背,口里发出伤兽般的尖啸。

      “按住她!建立第二条静脉通道!”

      无数双手抓住了我的身体,把我往下压。我仿佛摇摇欲坠地身处悬崖边缘,恶魔的爪子从深渊里伸出来,想要把我拉进地狱。我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烫。泪水从眼角涌出,灼痛地落进了耳廓后的一处擦伤。

      眼前一黑,一只冰凉的手掌就在此刻覆上我的双眼和额头,没有任何气息的轻柔低语在耳边响起:

      “贝拉,深呼吸,放松,你会没事的。我保证,我发誓。”

      我昏死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冷知识】
    crush
    vt.压坏;压伤;挤压变形;破坏;毁坏
    n.(通常指年轻人对年长者的短暂的)热恋,迷恋;果汁饮料;(狭小空间中)拥挤的人群
    (内容摘自百度翻译词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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