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乖》冷拆

22、口是心非

　　“我......”
　　许念深显然是忽略这点，被她一提醒，赶紧解释：“是我忘了，对不起。”
　　初晚莞尔一笑：“开玩笑的啦。”
　　明明是她先答应来看比赛，中途还企图爽约，怎么说也轮不到他道歉。
　　真笨。
　　许念深也想到这层，扯了扯嘴角，配合她笑。

　　初晚一抻裤腿，大大咧咧地坐在台阶上。
　　许念深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坐在她旁边。
　　萦绕的烟味儿飘过来，不浓，甚至令人着迷。
　　她余光满是男生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彰显迷人的荷尔蒙气息。

　　“你们俱乐部经常健身？”
　　“是。”
　　许念深以为她只是找自己闲聊，于是顺着说：“有些选手长时间训练会有各种各样的体态问题，视力也会下降，所以俱乐部会定期带我们体检，没有特殊情况每天都要保持适当的运动。”
　　初晚唏嘘：“管理还挺严格。”
　　“确实。”
　　许念深乐：“KPL这么多家战队，只有NG建立的时间最长，一支有历史的队伍能保持到现在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看了网上的资料，说你当初青训时有很多家俱乐部抢着要，最后怎么选择了NG？”
　　“那时候，NG因为成绩差正处于水深火热中，外界对这支战队议论纷纷。唐教练亲自找到我，说，站在山顶看，四面八方全是下坡路，站在山脚再看，四通八达的路才刚刚开始。NG是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不破不立，现在的低谷更证明日后有飞跃的可能。”
　　许念深似乎在感叹：“尽管身边的人都在劝我不要来NG，陪着一支战队成长的代价很大，职业选手的黄金期就这么几年，万一没有赌赢，我就跟着折进去了。”
　　“可你还是来了。”
　　初晚被他的情绪渲染，目光变得柔和，道：“你想陪着NG走向更远更光明的未来，途中也会经历无数的磨难和挫折，没有谁的职业道路一帆风顺，总有一天，你的付出和努力会得到回报。你无需跟任何人比，要自信，你实力很强。”
　　“......”

　　安全通道里的灯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每一次短暂的黑暗逝去，许念深始终深情款款地望着她，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他有多喜欢自己，眼睛藏不住，心思更掩盖不了。
　　初晚心脏剧烈地跳动，或许因为刚才的慷慨陈词，又或许因为他炙热的爱意。
　　她无法装作视而不见。

　　许念深也才想通，她专门找到这儿，原来是为了开解他失败后的沮丧。
　　心里忽而一暖，他眨眨眼，很难再掩饰雀跃，道：“谢谢。”
　　其实今天输给MUN，说沮丧也没有多么沮丧，只是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比赛中途有好几次因为他的失误导致团战失败，越想仔细越容易着急，再加上战队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个打法，早就被其他战队吃透了，如果再不及时改变，将来会吃大亏。
　　他实在烦得很，所以跑到这儿抽烟解闷。
　　初晚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外，她说的话更是始料未及。
　　许念深以为，他们不是这种可以坐下谈心的关心，可初晚的态度却安抚了他心底最重的那一抹躁郁。

　　“......”
　　他的拳头攥紧又松开，释然地呼出一口气，脸上终于展现出孩子般稚嫩青涩的笑意：“真的谢谢你。”
　　可惜他不会说花言巧语，不懂如何用更加华丽的辞藻让她明白心意。
　　幸好他喜欢的姑娘是个聪明人。
　　初晚拍拍他的肩膀，熟络的像交心许久的老友，“嘴上道谢没用，有空请我吃饭哈。”
　　许念深没有在意她大咧咧的动作，甚至放任自己往她那方贴近一些，嗓音沙哑却盖不住欢喜：“一定。”

　　...
　　...
　　场馆内部收拾妥当，选手和工作人员陆续上车，来看线下比赛的粉丝们围成半圆，举着他们的应援牌，场面一点儿不压于娱乐圈明星，非常壮观。
　　许念深在初晚后面上车，拍拍她的肩膀，示意自己坐在里面。
　　初璟问：“你跟我坐后面呗？”
　　“不了。”
　　初晚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我晕车。”
　　初璟以前没听说过她有这毛病，也没揪着问，拜托许念深帮忙照顾一下。
　　“好。”
　　他颔首，帮初晚扯出安全带。
　　初晚冲他友善地一笑，紧接着发现他耳廓爬上了一抹绯红。
　　这......
　　在害羞什么？
　　初晚觉得有趣，贴心的没揭穿。

　　领队上车点完名，通知司机可以出发了。粉丝们依然堵在街道两旁，大巴车开的很慢。
　　许念深打开车窗跟粉丝们喊话，让他们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他一反常态的表现，惹得粉丝们格外欣喜。

　　人群中有个嗓门特别大的女生喊：“Espoir，你是最棒的打野，要自信，一定要自信啊——！！我们都等着NG打进总决赛的那天，一起再淋一场金色雨！”
　　“......”
　　大巴车已经驶入马路，粉丝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许念深悄然关上窗户，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只有坐在旁边的初晚听见了那一句细如蚊蝇，随风飘散地回答——
　　“好”

　　回程的路上，初晚还真的有点晕车，歪头靠着椅背浑浑噩噩地睡觉。
　　梦里很不踏实，一会儿回到了小时候跟初璟捉迷藏，一会儿又是初雄一张阴晴不定的脸，忽然，陈嘉泽伪善的笑意出现在近处，吓得她猛地睁开眼，惊魂未定地大喘了几口气，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她扭头，旁边许念深睡得正香，呼吸浅浅，眉间微蹙，满脸的疲倦。
　　大家都在闭眼休息，没人注意这边。初晚把头顶空调的折扇关了，替许念深掖好毛毯的边角，然后摸了摸胸口，发觉心脏跳得迅速。
　　她不禁失笑——
　　举手之劳而已，反倒像是做贼一样。

　　正值晚高峰，市区的马路堵成一团浆糊。
　　初晚缩在椅子里，戴上耳机刷短视频，首页推送了今天比赛的赛后采访，她那会儿去给初璟买面包，正巧错过了这一环节，既然如此便看了。

　　许念深站在初璟旁边，个头比他高出一点儿，帅的很显眼，偏偏此时他输了比赛兴致不高，一上台便把外套拉链拉到最高，下巴藏在衣领里，冷着脸睥睨镜头，看起来很难接近。
　　女主持人把话筒递给了初璟，问：“你们作为NG崭新的五个选手，缺乏大赛经验却一路打进了季后赛的胜者组，非常了不起。今天是最后一场常规赛，以1:3的比分输给MUN，有什么想说的吗？”
　　“感觉...大家的状态不是很好。”
　　初璟斟酌了下，说：“比赛时候一些决策做错了，导致团战失误...嗯...还是默契度不够吧。”

　　女主持人做了个手势，请许念深来回答：“作为队长，你怎么看今天NG的表现？”
　　他坦率道：“我个人的失误很多，之后训练的时候会多加注意。”
　　“嗯，好。春季赛的常规赛到现在告一段落，回首这一路的征程，还有即将迎来的季后赛，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
　　两人齐齐沉默。

　　主持人提醒：“可以说一段话送给自己，或者送给台下的队友和教练。”
　　初璟思忖片刻，道：“不骄不躁，继续努力吧。”
　　话筒递到许念深那儿，他眼皮一掀，宛如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神，冷静又难掩高傲地说：“电子竞技本来就充满挑战，一直赢有什么意思，触底反弹才带劲。”

　　初晚眼皮一跳，身侧睡脸乖顺的男生哪有半点视频里嚣张跋扈的模样。
　　她忽而想明白什么，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
　　...
　　从赛场回来之后，初晚常常做梦想到许念深的脸，笑着的、严肃的、面无表情的、小心翼翼的....
　　甚至连微表情都那样鲜活。
　　再次睁开眼，梦里的画面历历在目，初晚拢着被子坐起来，觉得自己疯了。
　　愣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揉了把头发，强迫自己摒弃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飞快地洗漱完毕，下楼吃早饭。

　　何雪薇比她早起一小会儿，随手扎了个丸子头，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啃肉包。
　　余光瞥见初晚，她诧异地道：“嚯，昨晚干嘛去了，黑眼圈这么重。”
　　“唔......”
　　初晚嘬了口豆浆，不想说话。

　　何雪薇凑过来问：“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小帅哥？”
　　“谁？”
　　“弟弟的队友。”
　　“不是。”
　　初晚知道她说的是谁，果断否认，装作若无其事的起身进厨房拿榨菜。

　　何雪薇托着下巴，装没听见，自言自语：“看面相长得挺正，很传统的中国帅哥，浓眉大眼，高鼻梁。帅是帅，可跟你喜欢的小奶狗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呀，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太叛逆的男生么，我看他和你说话的态度还挺霸道...还有啊，我觉得，他跟我前男友的脾气特别像，表面乖，其实内心占有欲和掌控欲超级重，你懒散惯了，确定能hold住吗？”
　　“放心，你的担忧不会实现，我根本没打算跟他开始。”初晚抿嘴：“在感情上，我有我的原则。”
　　“屁！”何雪薇骂：“嘴硬吧你，浑身上下只有嘴最硬。”
　　“......”
　　初晚不恼，耸耸肩，对此不置可否。

　　今天的订单不多，时间比较分散，上午只有两个顾客，忙完刚过十点。
　　何雪薇出门拿快递，留她看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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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许某人：我很拽，仅限于老婆不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