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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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四个月。
离开的准备已经做好了，可是我却开始了不舍。
这一个多月，我和玄远也渐渐熟悉了起来，他会亲昵地揉揉我的脑袋，捏捏我的鼻子，也会认真地指导我的仙术，毫不留情地训斥我剑法的手腕抖动不到位，灵力调动出了错，更多的时候是没有人出声，却会默契地一起练剑一起拆招。
我很清楚，他对我的感情和对夙瑶的感情一样，我在他的眼里就是他儿时的那个妹妹。
但是我却越来越舍不得，舍不得他的手揉上我的脑袋时那一抹若有还无的温暖，舍不得他看着我的时候墨色的眼睛里闪动着宠溺的微光的模样，舍不得他抬起头仰望天空是浮动的浅浅的忧伤，舍不得他认真擦拭着湛泸剑时额头微微渗出汗珠的模样，舍不得他伸手撩开额前垂下的一丝额发的时候的优雅，舍不得他对着争宠般的湛泸和魔剑露出的糅杂无奈和宠溺的微笑，甚至连云天青和玄霄时常投来的意味不明但是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眼神我都舍不得……
我舍不得，我对他的感情，即使我不愿意承认，却也还是已经成长为了参天大树，纠结在了我的心里，已经无所谓是夙兰的心情影响了最初的我，还是我的感情纠缠起夙兰的心情了……
然而，那样的感情，却是飞蛾扑火般的，注定了失败。
玄霄和云天青喜欢玄远，这一点毫无置疑，其实当一个人一直一直地关注这一个人的时候，就很容易连带着注意到那个人身边的东西，当然，我并不是说霄哥是东西……也不对，算了。总而言之，那就是女人对于情敌的直觉！！虽然同样是师弟，玄远却明显对云天青更加的亲厚，如果要说他的心底放了除了夙瑶以外的人的话，就只可能是云天青了。
他会亲昵地喊他天青，却对我们全部喊师兄师弟师姐师妹，连玄震师兄他也是偶尔喊一声玄震，同寝的霄哥就更杯具了，同床共枕也不过才换来偶尔的一句亲昵的师弟——连名字都没混上；他会纵容云天青的玩闹并且为他善后，虽然他的性格本来就不是什么太过计较的人，但是能够纵容云天青到他亲了他之后还借口说是在外游荡时看来的打招呼的方式也只是擦擦嘴说着太不合礼数了以后不要的地步，也已经能够说明什么了。
但是那又能怎样呢。
就算他和云天青两情相悦，我又能说什么呢。
……我什么都不会说。也不能说。
不过，坏心眼地说一句，我真的很期待那一天霄哥的表情，要知道当时云天青亲玄远的时候玄霄的模样令我想起了最后仙四推BOSS时的霄哥啊，还是阴沉版本的……
时间一天天接近网缚妖界的日子，紧张感开始弥漫，结果就是最近大家都很不对劲。
这不禁令我回忆起了那时的高考备战时候的同学，也是这般模样，还有几个被压力逼得跳了楼，摔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哭的他们的老爹老娘几乎背过去，太不孝。
但是眼瞅着这琼华越来越有当年的高三XX班的风范，我也不由地在每日的行程里增添了去卷云台啊什么的地方晃晃的档期，要知道，琼华那高度，跳下去不要说尸体了，说不准连骨头渣都没了。御剑？御剑顶什么用，谁规定会御剑就不会摔死啦，人家淹死的还净是会游泳的呢？！！
但是那一切搁在玄远的身上就好像完全没有了踪迹，他的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容，除了偶尔凝望着空无一物的卷云台的天空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深沉外，再也看不出什么了。
他将自己藏得太深，却莫名地吸引住了别人探究的目光，也许，那是他自己也不愿意的。
夙瑶倒是颇有我记忆里那个冷面女强人的模样，协助她家的那个啥将掌门长老全部闭关的琼华管理的井井有条，看来选她当掌门并不是完全因为没有人了，只是，一想到日后这一对很令人看好的CP注定要生死相隔，纵使是自私如我，也不由得生起一丝悲天悯人的念头——如果……
可惜啊，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正如同我不会插手玄震死去的事情，虽然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现在离开，却也不会混入那一场从头错到尾还等到十九年后再错一次的战斗——我只是想亲眼看看他的结局……如果他……死了的话……
如果他死了的话……
……我还能如同当初那般坚定地说要回去吗？
肚子饿了，琼华的一天一餐着实恼人，怪不得小野人受不了！！老娘到现在还没有习惯，肚子定点定时叫唤，催着我觅食啊。唔。清风涧昨天跑过了，就一些可怜巴巴的果子，思返谷东西倒是挺多，可惜去多了人家也防啊，恩……禁地？不知道那些符灵能不能烤来吃……
月光皎洁，将一切照的亮堂堂的。
以至于那不远处相拥的一对男女的面貌我看得无比及其之清楚——夙玉，和某位不认识的帅哥……
好了，霄哥，人家夙玉也不要你了。
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和好奇心害死猫的标准，我将踏出的脚缩了回来，捂着肚子回去了——肚子和小命，还是小命重要。谁知道夙玉姐姐会不会杀人灭口啊，人家连自己深爱的霄哥都舍得拿走望舒让他阳炎入侵，更何况对我这个平日不亲的师姐妹。
连带着，我这几日都没出门觅食，脸都瘦了一圈，无聊得只能开始YY那个帅男的身份，长相很霸气啊，该不会是皇帝吧，然后来个人仙殊途虐恋情深，不过看他两那黏糊样，恐怕他就是那个救了夙玉的公子，然后非常和谐的，顺理成章地一见倾心再见钟情，后来两情相悦朝朝暮暮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可是啊，夙玉姐姐，这当口你好歹注意注意啊……
“咕噜……”
好饿啊……
“给你。”
夙湖将一碗清粥放在我的面前，面无表情地开始读起书来。
自从我醒来两个月后，她就多了这个习惯，每次看的都是一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比如说鬼界啊比如说……借尸还魂，看得我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曾经一度怀疑她是不是看出什么了，可人家一点表态都没有，还时不时亲切地关心我一下。后来，我索性把它归结为琼华大计症候群，要知道，连淡定如玄远，也是将束发改成了披散长发来缓解压力。
虽说据说那才是他一贯的习惯，束发倒是因为霄哥才培养出来的——人家个人卫生严谨，也看不得别人邋里邋遢啊。
其实我觉得玄远束发的时候还有点攻的模样，放下头发就……
果然啊，就算脸很像，霄哥和玄远还是不同的。一个是游戏里把我迷得神魂颠倒现实里把我气得咬牙切齿，一个是游戏里从来没有现实里却几乎快要吸引住我全部的注意——难道，我来到这里真的是为了那个什么言情的文艺的‘只是为了与你相遇’？！！！
也不对啊，为毛我觉得我就是一误闯耽美文的杯具女配呢……
“卡擦。”
“……夙兰，勺子不能吃，等会还要连碗一起还回去。”
纠结一晚上夙玉的爬墙对象的后果，就是第二天的一对熊猫眼。
说道这些我就嫉妒，丫的玄远玄霄他们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练剑练仙术练到天黑沉沉月亮高挂才回剑舞坪，每天睡觉多不过四个小时，怎么他们的脸上就那么白净，别说黑眼圈了，脸毛孔都看不出来！！难道这就是主角和龙套的差别？！！
——唔，为毛我觉得我真相了呢……
玄远比较厚道，看到我的模样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抬手一个雨润，一阵柔和的蓝光闪过，我只感觉到通体舒爽，不用说，黑眼圈铁定没了，说不定我现在两眼睛都冒光呢。敢情仙术还有这么个好处，嘻嘻，以后不用担心了，这实在是爱美女子的居家必备之良品啊，如果我能回去……那该省了多少买化妆品的钱啊~~~
算了，我算是想通了，只要有我身边这个人在，我就别想自己能够心甘情愿的离开琼华。
想着，不由得剜了身边的人一眼，玄远被我那莫名其妙的凶恶眼神看得一愣，居然傻乎乎地开口。
“夙兰师妹，你可是身体……不适？”
说完，还红了脸。
——你丫想到哪里去了？！！
心头火气，我忍住冲他喊你才身体不适你全家都身体不适的冲动，默默地告诉自己人家那是有妹妹的人，这干醋吃得有点冤枉，却还是忍不住那噗噜噗噜往上冒的酸水。
“玄远师兄，你……”
玄远又是一愣，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原来不是吗……对不起，夙兰师妹，我以为……”
呵呵，脸红了~
第一次看到玄远脸红，我忍不住得寸进尺地狮子大开口。
“那玄远师兄得答应我个要求。”
我知道，玄远其实对一些小事不在乎到近乎残忍的淡漠，因为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所以才可以放任别人一些有意无意地行为。
所以，我这个小小的恃宠而骄的要求，他一定不会拒绝，唔，最多就是和张无忌那个家伙学学弄出个什么不违背道义啥的。当然，我也不会让他做什么，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啊很简单~
果然，玄远只是笑了起来，好脾气地点点头，揉了揉我的脑袋。
看着他眼睛里我呆乎乎的模样，我几乎忍不住要开口问他那双如同山水画般墨色清淡的眼眸里究竟有没有停留下我的影子。
还好，我虽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还带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言语。
“那，师兄，我教你唱歌好不好~”
今天云叔和霄哥他们都还没来，真他丫是个太美好的日子了。要是抓不住这个机会，我就枉为穿越啦！
玄远虽然有些疑惑，却还是任由我摆弄。
看着乖巧的他，我的心瞬时柔软了下来，一刹那有了种落泪的冲动。
第一首歌，我教他唱了牡丹江。看着他用他那清淡但是带着沧桑和沉静的声音认真地唱着那首歌的模样，我不由得扬起了头——到不了的地方叫远方，回不去的地方叫家乡。而说不出去的心意，只能成为回忆……
玄远唱完了这首歌，微微眯起了眼睛笑了起来。
“师妹的歌很好听。”
……看那，不过是一句你不经意的夸奖，却已经可以写满我一天的回忆。
第二首歌才是重点，第一首歌是为了降低某人的警惕，算算时间，那几个家伙也差不多该到了，真是期待他们听到玄远唱的歌的时候的模样。
青花瓷。
周董的歌啊，我爱上它的原因不过是为了YY那一句‘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想不到今天，我有可能亲眼见证YY了无数次的JQ的诞生……握拳，激动啊！！！
鉴于我教导的时候情绪激动了点咬字模糊了点效果缠绵了点吧，所以那一句到玄远的口里那叫一个意味深长，那叫一个令人浮想联翩啊。也不怨的云叔的脸蹭的就红了，霄哥的脸蹭得就黑了，夙瑶的脸蹭得就白了，夙玉的脸蹭得就青了，玄震抖着手你们你们了半天。
切，接受能力真差，还是玄远好，唱起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从那一天，我被禁止和玄远单独见面……
为此，夙琪小朋友还特意跑到我身边进行一番名为关切实为落井下石的慰问，可惜功力悬殊太大，人一小萝莉被我的油盐不进的厚脸皮气的脸红红泪奔向了那橘子一样的夕阳。
啊啊，高手寂寞啊……
时光如梭，太他丫精辟文艺了。
我还没准备好呢，太清那个死老头就说明天就要网缚妖界了。
早知道，我就多练练剑术和仙术了，早知道，我就去各地跑跑找点珍贵矿石打把绝世好剑了，早知道，我就去找几瓶仙丹吃了百毒不侵刀枪不入了……早知道……我就算用暗的，也要把玄远打昏了拖回山下等到大战结束，如果他不幸失忆了还可以哄骗他娶了我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
就近看动画里看上去很壮观很华丽的场景，那感觉，说真的，很不好。
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梦貘们的巨大的翅膀，也可以看到他们尖锐的獠牙，可以看到他们撕开琼华弟子的时候飞溅的血滴，可以看到他们冰冷的竖瞳看着挣扎在火焰里的琼华弟子的快意——我想，我大概明白了游戏里霄哥和夙瑶的执念，只要经历过这场战斗的，都绝对不会因为他们为了保护家园而战就放过他们。
很多事情，并不是简单的正邪善恶就能够划分鉴定的……
“夙兰！你发什么呆啊！！”
夙湖的声音伴随着溅落在我脸颊上的温热唤回了我的深思，她受伤了，为了保护我，受伤了……
我看到自己的手挥动着剑，看到自己的手拈起法诀，看到自己灵活的跑来跑去。
啊哈，终于，我也踏上了主角进化这一俗套的套路了吗？
不记得砍倒了几只梦貘，也不记得被几只梦貘伤到，我的眼底，只剩下那个在卷云台的莲花台上为了守着一心支撑双剑而难以顾及自身的夙玉和玄霄而不停挥剑拈法诀的身影。
战斗进行到白热化的地步，幻冥界里落下了几个被光幕包裹住的圆球，一切就和动画里的进程一模一样，太清他们也出来了。我知道太清的命运，我知道婵幽的命运，我知道幻暝的命运，我也知道琼华的命运……可是我却不清楚玄远的命运。
幻暝六将的出场，很明显给本来已经初现败绩的梦貘们打了一针强心剂，他们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始了二度进化，一个个都勇猛了起来，本来一个打三的现在居然一个打四？！
靠之，不带这么作弊的啊！！
那七个光球，一个飘向太清，不用问了，就是游戏里我一度很心水的熟女典范婵幽大人了，但是现在我恨不得她那个单机立刻坠毁，反正飞机失事那么多，也不差你一个啊；其他六个居然很有默契地一起飘向莲花台，还好，被四位长老拦下了四个，就剩下两个成功飘来。
银发红颜，样貌英俊，可惜，我不认识。
不是归邪，也不是奚仲。
我的心里有些窃喜，既然不是那唯二活下来的两位幻暝将军，那么也就是说……他们会死，那是不是代表玄远不会死，一定的，他那么强，那么……
哎……果然话不能说太满……
我忘记了，玄远一个人再强也没有用，玄震已经受伤，夙瑶也有些吃力，云天青还好，但是他还要时不时地回护身旁的玄震和夙瑶，也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其他的同辈弟子就不用说了，夙玉和玄霄虽然因为实力强大的缘故还能杀个一会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叶远不是为了他一个人在战斗，他不能以死相拼，他还要保护背后的剑柱和双剑宿主。所以，他处处受制，即使实力强劲也还是受了伤。
他捂着受伤的右手，随随便便使了个雨润，反手一剑将企图突破他的拦截的梦貘挡住，抽剑回身的时候带起了一片血雾，那只梦貘的血红的双眼不甘地望着剑柱，消散了身形。玄霄看了眼他的伤口，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却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在看到伤口愈合时他明显松了口气的感觉。云天青也紧张地看了过来，如果不是被一只将军缠住，恐怕他就要冲过来了。
“小心！！”
几层声音重叠在了一起，我清晰地分辨出了云天青和玄霄的声音，还有我自己的声音……
“噗”
“夙兰！”
喂喂，不要这样啊，你不适合这样的表情。
伸出手，我想摸摸那张脸，我想告诉他他最适合的还是在阳光中笑容温和的模样，然而看到手上沾染的鲜血，还是慢慢地放了下去——不能弄脏啊，那张笑容盛满整个世界的阳光的脸……
叶远抓住我的手，毫不在意地放在了他的脸上，我看着他脸上那一片血迹，突然间觉得我似乎看到了永恒。
“不要……难过啊，我不会死，我会在另一个世界……活下去的……”
心口的痛感已经渐渐麻木，靠之，原来归邪除了游戏里的那一招还能远程攻击，居然趁我们都被缠住的时候射出了他手臂上绑着的刀刃，还好，还好……是我挡住了，他没事……
曾经我以为这种‘为了你我可以牺牲生命’的感情多么愚蠢，却想不到自己也是个愚蠢的人，唯一可以欣慰的，大概就是我死了并不一定就是真死，也有可能穿越回去。
其实，能够被你抱住，在这样激烈的战斗中还可以在你的眼里看见如此清晰地不舍和惶恐，我觉得自己已经圆满了。
真的……
但是为什么，我还会贪心地……想要这一刻变成永远呢……
“对不起……”
对不起，我希望你记住我，所以即使那一招凭你的水平也不是躲不过去，但是我更想要拥有一个让你永远忘不了我的契机，如果我一定会离开的话。
“……不要忘了我……”
我不会说我爱你，我要的是你心里永远的一个位置。
“再见……”
一瞬间许多的画面快放般一一闪现，而最后停留的那一张却是他站在阳光下笑容温和仿佛盛满了所有的灿烂所有的光芒……
只是那一眼，我就丢掉了自己。
一眼万年，原来并不是骗人的……
“活下去……”
世界回归了黑暗，我的眼睛里却全是阳光，还有他笑着的模样。
一眼万年……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番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