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病变》h**********t

3、第一例死亡

　　第二天早上，默早早起来去了火车站，离开寝室之前也没忘了按照朗前一天晚上千叮咛万嘱咐的那样叫醒她。同时被吵醒的蕾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感觉身上似乎有些发烫，便起身喝了口水，又躺下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中午，疲惫却意气风发的朗大踏步冲回寝室时，她仍在床上没有完全清醒。朗欢快地一甩书包：“蕾大懒虫快起床，中午啦！这可不是你的风格，中午还不起床下午自习室可没位置了！”蕾有气无力地哼唧了几声，软软地说：“我真的发烧了。”朗闻言跳了一跳，吼了出来：“那还不快去医院，还有心思怕隔离会影响上课？我可警告你这次流行的很大可能根本不是什么麻疹，我今天去见的那个教授已经被我说服了，你们可以不相信我说，但那教授都认为有道理，还不能引起你们注意吗？” 朗这话说得很激动,蕾似乎是有一点被镇住了，沉默了下来。一分钟后，蕾有些怯怯地开口：“我下午就去医院，可是如果隔离了的话，你每天用短信告诉我作业，然后我有不会的题你帮我问助教行吗？”朗皱了皱眉，点头：“行，你不用担心你上课考试和期末成绩，你的作业和芳、婷婷还有玲子的放在一起，阿美会去拿。其实我倒觉得按这趋势下去很可能考试不能正常进行。”
　　小心翼翼地安排好了自己入院后关于作业、习题等等“后事”，蕾终于拖着发烧的身体去了医院，果然不出朗所料，她这一去便没回来。阿美知道后又惊叹了一阵，彩儿则惊呼了一下，再加上听到消息说其他班也有女生进了医院，未免又是一小股恐慌。朗倒是比较镇定，只是给和男朋友在一起的默发了个短信告诉她蕾被隔离的事。
　　默在短信中说她这天晚上不回寝室了：“反正明天星期日，不用上课，我们今天可能会玩得比较晚，回去一定也很晚了，不如就明天再回去。”晚上彩儿来借杂志，得知了这件事，想了想，问朗：“要不晚上你来我们寝室吧，你自己一个人不怕吗？”对此朗笑得很猖狂：“我什么时候怕过晚上自己一个人？”彩儿想起入学军训时期晚上班主任给大家放恐怖片，朗确实表现得很大胆，还会评论一下如果自己是主角会怎么做，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虽然隔离的人越来越多，但课一直还在照样上，当然作业也得照样写。在写作业、复习和预习中度过的星期日白天看起来风平浪静，拼命学习不问世事是这所学校的一大传统。傍晚默回到寝室后，也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很自觉地拿出课本开始预习星期一的课程。然而星期日的晚上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却具有几分爆炸性，大家都表情或凝重或恐惧地凑到朗和默的寝室，都没有了学习的心情。
　　“真的？你确定？不是有人开玩笑？” 朗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问号。彩儿低声说：“不能吧……谁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啊？”阿美则强作平静地掏出手机，说：“有可能是他们那些隔离的男生没事做，故意开玩笑拿我们开心的，我再问问吧。”默有点无措地靠在朗的肩上，眼睛一直盯着阿美的手机。短促的振动瞬间便吸引了4双眼睛，阿美深吸一口气，按下“阅读短信”，另三人从各个角度凑了上去。
　　“消息属实，听护士闲聊说的，但不知道确切情况，因为我们现在是一人一间病房，平时几乎没有机会见面。只知道是我们班的。”
　　四个人面面相觑。良久，阿美将寻求精神支持的目光投向看起来似乎最镇定的朗。朗明显是在走神，彩儿下意识地抓起默的一只手，默则完全失去了动作。过了近一分钟，朗从桌上抓过手机，给芳、婷婷、玲子和蕾群发了短信：“男生那边传出消息说这次麻疹在咱们班出现了第一例死亡，你们听说过吗？”四个人回复得都很快，都说不知道这事。阿美微微松了口气：“女生还不知道，如果是真事，不至于这么大事她们都不知道，看来还是有人开玩笑。”彩儿闻言有些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这种事也拿来开玩笑，他们也真是没事做了。”
　　“我刚才在想，如果这事情属实，那就说明这次流行的确实不是麻疹。而我对这种病的想法和分析，貌似那个教授还比较信任和支持，从这个角度上看，男生中出现一例死亡也不是不可能。”朗竭力想从局外人的角度来看，结果声音显得过于镇定，有些古怪。默仿佛刚刚醒过神来，终于开了口：“其实女生不知道也有可能，因为男生自己知道的都不确切，而且据说校医院负责男生病房和女生病房的护士不是同一批。”
　　刚刚有点轻松的气氛骤然又紧张沉重起来。除了班长阿美，另几位同学和男生接触都不多也不熟悉，然而死亡突然一下降临到自己班同学身上，终究不是一件谈笑间便可以忽略的事情。沉默了一会，阿美和彩儿互相看了看，回了寝室，默拿起一本杂志，朗开始整理乱成一堆的桌面。
　　第二天课间，当班主任带着沉重的表情走进教室时，大家已经将她可能要说的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果然，班主任犹豫了半天，字斟句酌地说：“和大家说一件事，希望不要太影响了大家的情绪。我们班有一名同学，昨天上午抢救无效。”
　　虽然猜到了这种可能性，而且前一天晚上的消息已经在全班同学中“广泛流传”，亲耳听到班主任公布它，同学们还是陷入了瞬间的沉默和随后的惊异和慌恐。“残存”的四个女生坐在第一排，先后脱口而出：“谁啊？”朗又下意识地问：“是因为麻疹吗？不应该吧？最先进去的好像还没怎么样啊？”班主任看了看她们，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继续对全班说：“在我们班新班长选出之前，副班长阿美和其他男生班干部代行班长职责。”
　　听了这话大家都明白是谁了。又是瞬间的沉默。班主任又开口，这回是回答朗刚才的问题：“不完全是麻疹，听说是正赶上其他什么事，产生了什么并发症，我也不懂。”朗闻言，表情骤然严肃起来，脱口问道：“并发症？学校对这事有表示吗？”班主任摇了摇头：“那是学校的事了，就算有什么指示，也还没下达到我们各班班主任这里。”说着又向全班摆了摆手：“行了，吃饭去吧。不是死于麻疹，而是其他病引起的并发症，大家也不用恐慌。注意宿舍卫生，勤洗手，你们男生寝室要注意通风，平时注意点个人卫生，很快就能过去。”
　　“你反应怎么那么强烈啊？”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彩儿问朗。听到此问，阿美和默也都转向朗。朗皱皱眉头，用一种在她很少出现过的、严肃得显出严峻的语气说：“我现在越来越确定那根本不是麻疹。而且按理说任何一个学校的校医院出现死亡病例之后学校都应该马上重视起来，但是昨天出现的死亡，今天学校竟然还没有什么动静，一所高校不会这么没有效率，那我就只能想到两种可能了，或者是学校还当是麻疹看待，再归因于班长可能有先天性的或者偶然感染的什么病；或者就是，”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真实病因因为某些或未可知的原因被隐瞒了，‘并发症’只是学校对外一个说法。”（“第一例死亡”人选系本班女生表决选出，作者对此不负任何责任——作者注）
　　“啊？真的吗？”彩儿被这话吓着了，在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朗咬了咬嘴唇：“我怎么会知道真假，我也只是猜测。”之后无论另三人说什么，她都不再对这个话题发表任何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