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十五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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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漂亮，你哪不舒服？”
哟，来的正好。
“哪都不舒服，所以小明哥你一会带我一起玩吧。”
任务需要，绝对不是我自己想跟他赖在一起的。
“你又突然——”
“哎哟，我们都不介意你撒狗粮，你还别扭上了，小嫂子这么漂亮来养养眼不好吗？”
“就是，一想到写作业的时候有美女妹妹在旁边，我就格外有干劲！”
“来吧来吧，一珛妹妹想在哪就在那。”
“学神不要这么小气，我们发誓绝对不会抢你老婆的。”
……
“……我又没说不让，你们这么激动干什么。”
“好诶！”（众）
在欢乐的同学们看不见的背后，姬空明捏了捏我的手。
“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到底要干什么，嗯？”
“说过了——我的怨念。”
……
“小嫂子，你哪个高中啊？”
跟姬空明一样不用写作业的徐路锦凑过来问我。
“跟你们一个学校，婷婷姐的弟弟。”
至于为什么他不用写作业，因为他的作业就在我的小公寓里躺着。
顺带一提，他们不会的题的样本——姬空明的作业也是我写的。
“你认识我二姐？……那个跟我二姐打平手的不良头子就是你？？”
看来徐婷婷确实说过我，怪不得徐娜娜看我表情那么怪异。
“打平手？小漂亮你这么厉害？他姐姐可是黑手党。”
“黑手党怎么了，我姐姐还是人民警察呢，从小就教我打架。”
再加上我每天都在系统空间跟假想敌对练，现在水平很高的。
“能把势力堪比黑.帮的不良头子追到手，小明你也够厉害的……还是小嫂子更厉害啊，我就不行了，只有被二姐削的份。”
“别太消沉，练练总能行的——对了，徐老板，你作业写完了，一科一百再算社会实践，总计一千零一，抹个零头算你一千，谢谢惠顾，现金转账？”
突然想起来之前闲的没事已经写完的作业本。
看别人震惊到失去颜色真是一如既往的好玩。
失去颜色的白馒头颤颤巍巍的接过他的作业，又颤颤巍巍双手奉上十根金羽毛，嘴里吐魂蹲到一边碎碎念着画圈圈去了。
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姬空明把我揽到怀里，刮了下我的鼻尖。
“小漂亮，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坏？”
不是我想的，只是任务需要我允许他搂着我。
“怎么能叫坏，我只是喜欢制造惊喜——小明哥，这有什么好玩的吗？”
“犯人没落网，你别乱跑，待在这里随便你玩什么。”
“……来，给你康好康的。”
看这么紧，我还怎么钓鱼？
“啊？什——”
我捧着姬空明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也变成紫色。
这个颜色很漂亮，配他的眼睛更漂亮。
我：“24小时内，战一珛很安全，不用担心。”
明：“24小时内，小漂亮很安全，不用担心。”
然后解除——
“没关系，不用担心我。”
“……别走太远，去哪告诉我一声。”
目测是成功了。
“嗯。”
大概算是我二技能的简略用法，开启马上解除，留下一个持续时间我来决定的长期暗示，就是消耗的精神力会很多。
之前也是这么教育小弟不主动违法的。
我蹭蹭姬空明的脸，光明正大地走了。
［滴——宿主大人，陈筠跟上来了。］
‘好，你盯着她，她如果不打算暴露，等她靠近我三米以内就告诉我。’
［滴——好的，宿主大人。］
点上一根烟，我继续向人少的小巷前进着。
守株待兔，也要先露出树根。
等她撞吧——她一定会撞的。
……
另一边，目送战一珛走远后，姬空明拿出了口袋里的信封。
接踵而至的奇怪来信，姬空明来到这里十五天，这正是第十五封。
每天，寄信人通过陌生人交给梵炼雨，再过梵炼雨的手交给姬空明。
精致的信封，桃色的信纸，贴着从报刊书籍上剪下来的字，拼成一个扭曲的心形。
少女的照片被围在中间，周围贴满水钻贴纸，看起来像是小女孩的手工作品。
但第一封信中可爱的少女，会在第二封信中被摆成滑稽别扭的姿势，换上染血的裙子——或许是自己的血也说不定。
细嫩的颈部被划开一道骇人的伤口，再也无法开合的眼睑被贴上贴纸，怀中塞着一只破烂的玩偶，强制微笑着的少女被定格在照片中，入目毛骨悚然。
每两天，会有一名少女因为这莫须有的扭曲爱意残忍的停留在她们最灿烂的年华。
少女提心吊胆，因为已经有七位少女出事，无法确定下一个不是自己。
犯人下落不明，因为出现的信封来自贪财的人们，不清楚信封从何而来。
警方束手无策，因为毫无线索可循，完全是高超的愉悦犯自娱自乐。
寄信人并不限制姬空明报警，而选择报警的姬空明并不在意警方的进展。
没有那么多正义感，或者说只能看到眼前人的性格根本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
对骚扰感到烦躁而已。
这次不一样。
没有多少装饰，换成星空色的信纸上不只一张照片，显然都是偷拍的。
第一张，灰发的“少女”挽着身边的人，神色似乎很柔软，只是漂亮的脸没什么表情。
第二张，“她”含着一根棒棒糖，有些幽怨地看着身边的人，如此生动。
第三张，“她”熟练地处理着食材，虽然围绕着许多人，但身边却不约而同形成一个真空带。
第四张，“少女”被围在中间，听着周围人的谈论，仿佛是最好的听众。
……
信纸的背面，白色的高光笔迹代替了裁剪的字，秀气的字体写着这样一段话：
「你喜欢的就是她吗？
她很漂亮，确实配得上你的喜爱。
我真不想看着这美丽的生命破碎。
我知道你也不想。
夜里，我会带着最璀璨的星星等待你。
来见我吧，来佰乌崖见见我。
我会保证她的安全，案件也会结束。
当然，无论我是否见到你，这将是最后一封信件，我保证。」
……
姬空明又紧盯着今天格外安静的陈筠跟着战一珛离开，把信交给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气质骤变，眉宇间有一种超脱人间的气韵的徐路锦。
“无须担忧，姑娘命中无此劫数，你无需以身犯险，静候佳音便是。”
“……他说了，不用担心，我相信他，只是需要去做个了断。”
姬空明突然抬头看向徐路锦，眼中含着揶揄之意，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句，果不其然看到徐路锦很沉稳的第二人格脸色微变。
心情很好地挑了挑眉，姬空明带着得逞的坏笑略过眉头微皱的徐路锦，隐进人群。
……
“你没算出来吗？他可不是姑娘。”
沉稳成熟的仙人叹气：“现在的孩子，连我都看不透了。”
……
自从觉醒了自认为世所罕见的A级能力，陈筠开始自命不凡。
她觉得她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她觉得她是陈家复兴的希望。
她甚至天马行空的深信自己是第一代帝后的转世，只因为她像传闻中的一样有一双绿色的眼睛。
在玻粼港边缘的一个小破县城，确实找不到比她更漂亮的孩子。
陈筠成功拿下好几任她看上的男友，只是三天两头就要更换，久而久之，大家都当她小小年纪不学好，偏学她生母水性杨花。
陈筠是陈父年轻时流落在烟花巷的私生子，因为前任正妻无法生育才无奈接回来。
只是她觉得是因为她前途无量，才把她以为的陈家原继承人赶下了台。
小县城里的人烦陈筠烦的不得了，时刻盼着她高中考远一点，最好再也不要回来。
于是同样厌恶眼高于顶的陈筠、续弦之后有了亲骨肉的陈父陈母决定动用家里仅剩的人脉，把陈筠塞进炽息联中。
只是陈筠觉得是她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完美无缺的能力拿下了大陆第一高中的录取通知书。
她日复一日地嚣张跋扈，直到正式开学——她见到了姬空明。
清冷淡漠的少年沉默寡言，能力似乎也不出众，在新生测试中并不显眼，甚至可以说完全是沾了两个队友的光。
但陈筠深深地沦陷了。
只因她偶然一次看到独自一人的姬空明在展露笑靥，眼中是藏不住的温柔。
有风带着落花围绕在姬空明身边，构成了陈筠生命中最美的一幅画。
她开始对姬空明穷追猛打，只是对方油盐不进，保持着一如既往的距离感。
自信的陈筠从未怀疑过自己的魅力，于是沉迷白日梦的少女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有一个白月光，而她虽然比那个女孩好上千百倍，但姬空明还是坚定本心地爱着那个女孩。
多么深情的男人——一定是我的！
……
陈筠见到了姬空明身边的战一珛。
某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就这么成全他们也没什么不好。
但她的情感不允许她放手。
“你好，你就是空明的女朋友吗？”
进了城区，看着战一珛拐进小巷，陈筠觉得她可以露面了。
“诶？嗯……你有事吗？”
双颊微红，没什么表情的“少女”看起来更生动了些。
“我叫陈筠，可能班上那些人跟你说过，我是空明的爱慕者。”
“原来是你……陈小姐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就是看到你自己跑到城区来，有点担心你——毕竟最近这边有个少女杀手，你这么漂亮的女孩难免危险。”
陈筠明目张胆地拉进了与战一珛的距离，来到他面前。
“没关系，我跟小明哥说过了，他知道我在哪里的。”
“你们感情似乎很好。”
“还好吧，虽然小明哥有的时候有点——但我很喜欢他，他不在家……我很想他。”
不知不觉，陈筠走到了与战一珛并排的位置。
“这么说，你们住在一起吗？”
“也没有，他住在我对门，不过他以前每天都往我家跑，跟住一起也没什么区别。”
“你们认识这么久啊——我对空明是一见钟情，那天他似乎在跟什么人通话，也是我唯一一次见他笑的那么真诚。”
陈筠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摇晃，匿在拐角的人转出，手中提着一柄染血的尖刀。
“小明哥虽然性格怪了点，其实相处下来也就那样，挺好的。”
“你人也挺好的，战一珛。”
“是吗？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我。”
“所以——”
走到死胡同里停下，陈筠倚着墙，再次来到战一珛面前，两双碧绿的眼睛相对，只是一双含着病态的疯狂，一双压抑着翻涌的暗芒。
“能把空明让给我吗？”
“我拒绝，不可能哦。”
“……算了，其实我已经猜到了。”
陈筠一直挂着的微笑瞬间扩大，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毕竟像我这样不介意心爱之人爱着别人的宽容爱人，不会存在第二个了——哪怕你有一张漂亮的脸，独占欲也不会因此而降低一分。”
陈筠挥挥手，提刀的刽子手悄然靠近，尖刀高悬于战一珛的头顶。
“你应该感到庆幸，你终结了一起无法破获的悬案——请跟我走一趟吧，只有你的身体。”
刀尖落下——
早先闭上的双眼睁开，落下的尖刀碎成齑粉，随着战一珛抬手连同刀柄消散在空中。
指尖勾着一段细线的食指微勾，持刀的手臂完全消失，喷涌的鲜血溅了满墙。
鲜红落在笑容凝固的陈筠眼中，她以为已经被轻松掌控的漂亮人偶脱离了提线，用身上的线撕裂了她最得意的刀，沾上了血。
“怪不得哥哥喜欢用银线砍人，确实挺顺手——可惜不能劈成两半，还要拿给姐姐冲业绩的。”
战一珛丢了一个空间扣子，精神麻木到不知痛苦的男人彻底下场。
“你、你不该——不对、不应该这样！你应该听话的！为什么不听话！”
恼怒的陈筠伸手，试图抓住战一珛的肩，却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在原地，无法动弹。
“又想抓我肩膀，你们这些家伙怎么都喜欢抓我肩膀——别乱动哦，当心惹得我心情不好，也给你来一道，嗯……是割掉胳膊还是腿呢？或者削成棍怎么样？只要留你一口气，就不算过失杀人吧——哦，我这应该算正当防卫才对。”
钓鱼成功的战一珛蹲在突然瘫倒在地的陈筠面前，恶趣味地开始吓唬猎物，甚至特地使用精神力加强了被动。
被恐吓的陈筠想到她听到的未来，颤抖着、尖叫着被收进了与她的刀相同的空间扣子。
［滴——宿主大人，好可怕。］
‘是吗？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可不懂怜悯被虐杀的少女。’
战一珛扭头看了一眼被血溅到的裙子，开始怀疑自己买白色裙子的行为是否正确。
“可是白色的裙子真的很漂亮——或许哥哥是对的，下次买黑色的吧。”
将装着二人的空间扣子丢到耳坠里，战一珛沿着指尖的细线，走出了死胡同，在接触到人群的一刻，深吸一口气。
‘327，把痛觉关了。’
［滴——〈属性〉-〈痛觉〉-选择：锁定-指令完成。］
眼一闭，身子一软，造成的效果就是一个衣裳沾着血的小姑娘啪的从没有监控的巷子里倒了出来，摔在地上。
“？！快！快报警！有小姑娘出事了！”
“先叫救护车！她看起来伤的不重！”
“大家冷静！不要慌乱！警察马上到！”
“给救护人员让出路来！散开散开！”
……
经历长达十四天的威胁，这里的人们已经能够冷静处理突发事故。
为了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合理化，战一珛需要一些证人。
被抬上救护车，本来装晕的战一珛意识彻底沉入系统空间，在外界看来就是真切的昏迷。
‘327，痛觉锁定解除吧——这次算是成功了吗？’
［滴————当然算，不过如果你要是再稳妥一点，我会更开心的。奖励到了，一会自己看吧。］
‘……嗯。’
至少，没有让他受伤。
成功保护了他一次呢。
……
远处的摩天大楼，一个单薄的身影立在楼顶，望向波光粼粼的海面。
一个瘦削的黑影突然出现，向着背对它的身影单膝跪下，恭敬谦卑。
“陈家已经全部处理干净，但我们没有发现陈筠，请大人息怒。”
“无所谓，小朋友已经把人干掉了——他怎么样？”
“您关照的那位先生毫发无损，请大人安心。”
“嗯。”
面具下幽紫色的眼睛闪过微光，看向渲染成一片红的火烧云，流露出一丝温柔。
看着同一片晚霞，我这样是不是也算陪在你身边呢？
一跃而下，淹没在一片雾中，失去踪影。
被囚在空间中恼怒的陈筠突然一怔，七窍开始流血，捂着脑袋痛不欲生的尖叫着，而她身边被她控制的男人，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清明，却因为疏于处理的伤势而彻底昏死过去。
被留在原地的黑影发出一声低笑，摇了摇头。
“还是这么爱玩。”
声音落下，黑影逐渐散去，仿佛这里从未有什么停留过。
——如果在警察接到举报陈筠的电话，去陈筠家抓人时，那里没有变成一片废墟，确实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十五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