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二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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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起床了，我肩膀麻了。”
叫醒沐云城，看他没有任何不适，我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看来小城没变成傻子。
啊、开玩笑的。
“那个……一珛姐姐，那里真的是金柝城吗？”
“对，虽然有关人的事情我确实不清楚，但地点和那房子绝对不会推演错的。”
那种事情，至少我确定一个孩子是绝对无法承受的。
“哎呀，我没有怀疑姐姐，就是觉得小破烂一个边境城，哪来那么大宅子——我可相信姐姐啦～”
酆央冲我眨眨眼，一副“我才没有”的样子。
我、很想呼他一巴掌。
“都跟你说我是哥哥了，不要乱叫。”
我承认我就是长的有点女性化，但是至于在被打击到失去色彩之后还继续坚定地喊姐姐吗？
虽然我并没有很介意就是了。
唉，可怕的习惯。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哥哥姐姐都是叫，一珛姐姐在人家看来就是姐姐嘛！”
……
你还“人家”，不愧是未来第一的第一佣兵。
脸皮够厚。
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
“唔……一珛姐姐，我先走一步，有人等着急啦，拜拜～”
听到了他那独树一帜的手机提示音，酆央看都没看，跟我摆摆手，哼着他跑调的民谣，隐于人海之中。
嗯……不管怎么说。
“小城，你清醒了吗？我们下车？”
“哦、好……我们先去老宅？”
沐云城晃晃头，似乎有些不解。
“不，我们先去警局。”
先去换奖金！
……
说实话，一一化妆的技术实在是不错。
化了妆的一一完全看不出原先小姑娘的样子，意外的十分凌厉。
可能因为他是照着他哥哥的样子画的。
拿到奖金后，他顶着一张跟玉家那位叛逆出名的玉铭玑有九成相似的脸，面无表情地发出了压抑的笑。
一一好像真的很喜欢……钱？
但是玉家最有的不就是、钱？
唉，虽然我有一个读心的能力，但是我总是跟不上一一异常清奇的思路。
“一一，我们先去一趟我家的老宅吧，收拾收拾，下午我带你出来玩。”
“嗯 ，好呀。”
……
其实在列车上，我本来没有睡着。
我只是单纯的想靠在一一肩上罢了。
我曾经尝试过很多次，虽然一一每次都会以一种听上去不太耐烦的语气嫌弃我，但是又不会推开我。
心声中带着几分包容和无奈。
大概这是我作为他唯一的朋友，可以享受的特权吧。
当时的暴.乱，听着周遭悲痛的心声与哭嚎，我心中莫名十分安稳。
可能会有些遗憾，但跟一一在一起，好像又不那么遗憾。
不管他到底在隐瞒什么，果然……
我还是喜欢他。
一一虽然有着全校倾心的人气，但在同学里，真正跟他走的近的也只有我自己而已。
大概也是得益于我的能力，让我能看懂一一那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所表达的情感。
也是因此，一一经常会跟我说一些他不太愿意讲给玉家人听的话。
就像我刚才在车上问一一开心什么，他稍微犹豫也还是告诉我了。
他说……
“毕竟我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孩子吧。”
“虽然知道家里无论是谁都真正把我当家人，但也不能一直把这些当做理所当然吧。”
“我打算等上初中就搬出去住了，而且我要自己上公立的初中，平常生活靠自己打零工，反正初中还在义务教育阶段，那些小小开支我自己应该还是能解决的。”
“我可都告诉你了，你别跟我爸爸妈妈说，姐姐和小月更不行，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们讲……”
听一一的心声，也确实是这样没错。
一一是真的不打算依靠玉家一直活着。
但是……
“抱歉，我这次就不陪你了，我这次回帝都，除了要准备正式确立家族继承人身份，还要接管一部分家里的生意，以后大概会很忙的，所以可能就……”
“对不起啊，明明小时候答应过你，你想做的事情，都会陪你去做的……”
帮一一收拾房间的时候，我犹豫许久，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在这之后，很多现在能做的事情可能都会被禁止。
甚至可能，父母都不会允许我再这样跟一一走得这么近。
小时候，曾经在一次去玉家拜访的途中，他们问我，愿意跟一一联姻吗。
我当时没有说话，只是无声沉默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一一是男孩子这个问题。
不知道怎么突然被禁止了的同性婚姻法现在依然没有被现任的皇帝陛下通过。
到了玉家，我去找一一，他们则是去跟玉伯父谈些事情，可能就提了一下让我跟一一联姻这件事吧。
因为后来玉伯父跟他们一起来找我和一一，问了一一一句：
“有有，愿意跟小城结婚吗？”
“……结婚？”
当时还小的一一什么都不知道，而我却是十分紧张的。
他愿意吗？
就算一一是男孩子，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
“结婚啊……我是很喜欢小城，但是两个男孩子也可以结婚吗？”
我的父母肉眼可见的僵硬了。
自那之后，父母就对这件事绝口不提了，我毫不怀疑等他们以后又找了哪家小姐让我去联姻，会直接让我找一个什么莫须有的原因，既不得罪玉家又能跟一一断了联系。
家族里，都是这样的。
……
“嗯，没关系。”
亲自收拾好客房，一一坐到窗台上，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神情是我看不懂的复杂。
“我知道的，你姐姐离开，你是沐家唯一的继承人，你父母不会允许你跟我胡闹的。”
说起一一啊，有时候觉得他很好懂，有时候又连我都读不懂；有时候他像是什么都不懂，有时候他又好像是什么都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他的表情成为了很好的保障，他又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地看着所有。
一个旁观者，他从未参与过这个故事。
不涉及家人，他不会有什么强烈的感情波动，如果出现，他会在事后以一种莫名骄傲的语气告诉我：
“我装的，怎么样，像不像。”
太像了。
哪怕你就是这么开玩笑一样跟我说一句喜欢我，我也信了。
……
如果战一珛听到沐云城这么评价，他绝对会笑的。
战一珛：我？复杂？我被大哥说了一辈子没脑子，竟然有朝一日会被觉得复杂？
这可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战一珛：想说我面瘫又神经质就直说，不用这么绕，我都懂:)
……
一一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把妆卸了，又变回了我最熟悉的那个、漂亮的像个最精致的洋娃娃一样的一一。
但是我突然有点后悔。
关于就这样把他带上街这件事。
由于一一把妆卸了，他也就不穿那一套衣服了，干脆找了我的衣服穿，意外的还很合身。
但他现在抱着满怀的溟海玫瑰。
那是一种用来赞美少女天赐容颜、神圣而美丽的花朵，花瓣有一种透明的晶莹质感，最常见的是蓝色品种。
毕竟是孕育在海边的玫瑰。
在民风热情开放的帝都，美少女被当街送花是很常见的事情，听说在帝国记载中，出行一趟获得花朵最多的就是年轻的第一代帝后，围绕帝都游行一周，收到了足有上千万朵。
一一这才逛了不到一条街，就收到了这是……好几百朵了吧。
不愧是一一，说不定将来等一一什么时候来帝都绕一圈，也能收到像第一代帝后那么多的玫瑰。
甚至可能比那更多，然后一跃成为历史新高。
等以后人们说起，可能就会感叹，赞美少女的花朵收到最多的人竟然是个少年之类的。
除了这有单支、有成束、甚至还有大捧的溟海玫瑰，一一甚至收到了巡逻兵军官的配枪。
而他竟然还真的想要收下。
要知道军人的配枪可是军人用来求婚的重要信物！他竟然想要随便收下！
真的很怀疑他的常识究竟去哪里了。
眼看着这一怀是终于拿不下了，一一便让我帮他按了下他脖子上的翡翠项链，把满怀的玫瑰收到了里面。
一一宣称没有能力，就更不可能有精神力。
有时候也是真的挺不方便的。
“呼……这就是帝都人民吗，真热情。”
一一拉着我靠到一边的小巷，歪着头、吃着冰激凌得出了如上结论。
“所以我就说至少让你带上墨镜，你以前不是不带口罩不出门、风雨无阻，现在夏天不想戴我可以理解，不至于带了墨镜还挂在口袋里装酷吧？”
一一真的是一反常态。
好吧，其实我也想炫耀一下我有一个这么漂亮的朋友。
是我错了。
“你就理解为我脑抽吧。”
……
你就是不想戴墨镜，也用不着这么骂自己？
……
战一珛背过身去翻了个白眼，听着脑内系统无情的嘲笑。
［噗——要么你干脆去开个花店好了，这样都不用你进货，靠大家送的花就足够了。］
［你还真受欢迎——生在和平的年代真不错。］
［不知道你跟第一位帝后比起来怎么样，收溟海玫瑰的最高纪录可一直是人家在保持。］
［哎，小一珛，你理我一下嘛，你这样我很无聊诶。］
战一珛：/爆筋
‘你有毒吗？难道不是你这混蛋给我的墨镜下诅咒让我打不开它的吗？’
想杀一个人……一个系统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或者说关掉提示音的327是个人也不错。
毕竟他真的太人性化了。
［咳咳……这不是你打赌输了吗，愿赌服输懂不懂？］
‘我、不、想、懂！’
战一珛三两口吞了冰激凌，站起身来伸个懒腰，刚准备叫着沐云城去找个小饭馆吃饭，却被余光扫到的人摄去了心神。
沐云城疑惑，只听到战一珛低声念了一句：
“大哥……”
大哥？玉铭玑吗？
沐云城顺着战一珛的视线看去，却并未见到什么人影。
只有几片漆黑的鸦羽缓缓飘落，轻轻落在雨后的水洼，泛起一片涟漪。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二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