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二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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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酆央的小交易就这样简单的达成了。
因为进了隧道，我也就把墨镜摘下来了，还特意打开自拍相机检查我的妆是不是花了。
嘶、没啊，这不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吗？
酆央怎么叫我姐姐呢？
“姐姐的妆没有花哦，只是我的眼睛有一点特别的能力啦～”
看出我的疑惑，酆央好心地给我做出了解释。
哦，是我忘了，酆央的那只银眼是有能力的。
还是脱离于他自身能力之外的后天人工能力。
嗯、经历了一些健康系统不允许描写的血腥实验，是这孩子选择性遗忘的记忆。
为了不让他日后对我产生心理阴影，我决定亲自给他创造心理阴影。
“其实我是……”男的。
话还没说完，这见鬼的列车突然一个急刹，要不是我及时拉了一把，沐云城这倒霉孩子都飞出去了。
“这是、怎么了……”
刚睡醒的沐云城猝不及防被我一拉，四下环顾，对上了酆央的双眼，略微一怔，就变成一副戒备的样子，而酆央还是那样笑盈盈的。
“沐小少爷好哦～”
“日安，圆舞阁下——这是有任务？”
“是哦～宰掉一个跟你姐姐一样大的老阿姨呢～”
“……祝您任务顺利。”
“嘿嘿～会的哦～毕竟我将来要超越师父成为第一佣兵的嘛～”
酆央的师父？
没听过的人物。
佣兵啊，将来我也要去的吧……
……
在我爱这片大陆上，佣兵是一个源远流长的职业，据说大陆统一、帝国崛起之前，开国皇帝就是认识了当时身为佣兵的第一代帝后，才下定了统一的决心。
大多佣兵以佣兵团的单位活动，像酆央和退隐前的管家先生这种单干的还是少数。
佣兵有一个专门的网址，大陆各处的人就是通过这个网址发布任务，佣兵在这里注册账号接单。
这上面还有两个排行榜——单兵榜和兵团榜，虽然看综合实力还是要看兵团榜，不过大家总归更喜欢谈论单兵榜多一些。
而佣兵的传统——并不以自己的真实姓名和相貌示人，姓名使用代号，相貌遮掩大多数是戴个面具面罩之类的。
独酆央例外。
他从来不遮掩自己的面容，但是见过他的人除却死于他手的任务对象，却从来记不住他的长相。
只记得单兵榜上第一的、那个杀过的人都能填平一片海的「圆舞」有一只猩红如修罗地狱中那永不干涸的血水般、又如世界上最无瑕的红宝石般的右眼。
……
所以沐云城到底是怎么认出酆央的？靠这只露出一半的红眼睛吗？
不是很明白。
“不过我现在正在赚外快，沐小少爷不要向雇主举报我哦——呐，漂亮姐姐，就是这个吗？”
酆央话题一转，就从沐云城那边的对话框转成了我。
“嗯？嗯……应该就是了。”
不过劫匪的话怎么还不喊话？这个时候不是都该喊话的吗？像什么……
“喂！车上的有钱人都听着！你们被我们包围了！现在把你们身上所有的钱财都从窗户里扔到我们的袋子里！不然我们就炸了这趟车！”
哎对，就是这样的……
嗯？？？
还真来了？！
“手里把握着大量的爆.炸物？这就是他们的武装？”
酆央歪歪头，十分不理解。
也不怪他，毕竟、改造人酆央可是能一次硬抗帝国新开发的、一颗炸平半座奇石矿山的那种超级炸弹好几颗的类型。
但是……
手里拿着苍蓝之月的话，难道不是用精神暗示会更显得英明还有排场一点吗？？？
既不动声色，还不会让别人有迹可循。
想当初我就喜欢用我一眼万年给敌方下各种精神暗示，然后看着对面的理智条慢慢变成黑色，最后我就这么不战而胜。
他们到底为什么不用呢？
……
不。
现在的问题是……明明一早就知道会有人劫车，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呢？
一个热血少年怒拍扶手，站了起来。
“大家！不要惊慌！只是一群山匪！不足为惧——有战斗能力的站起来！我们一起度过这次危机！”
“哟～我听到有人不满啊，怎么？是不相信我手里的炸弹吗？好吧，让你们听听也无妨——”
接着扩音器内传来按动按钮的声音——
“bong——”
爆炸声接踵而至。
列车轻微摇晃。
片刻寂静。
紧接着爆发出铺天盖地的惊慌——
“他们手里有炸弹！”
“我还不想死！我女儿等着我回去给她过生日！”
“没有不满！没有不满！——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你想害死我吗！”
“强盗大哥您大人有大量……这毛头小子不知好歹别连累我……”
“我给我给！我什么都给！别杀我……”
……
人在面临危险时，往往是最真实的。
沐云城不动声色的握住了我的手。
“抱歉——早知道就不带你一起来了，现在可能要害你跟我一起死了……”
“其实……”我还有点不太真实。
我又要死了吗？
十二岁……比上次还要英年早逝。
意外的第二次生命，我有好好珍惜吗？
拥有了家人的生命、需要去……拯救世界的生命。
可能多少有点被周遭的情绪影响。
但每次都是这样。
我总是什么都做不了。
我总是放任自己身处险境。
总是后知后觉，明明通过系统提前知道了一切，却什么都做不了。
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要怎么拯救世界呢？
‘327，如果我就这么死了，你还有人选去拯救世界吗？’
［滴————没关系，有央央在，你不会死的。］
“没关系哦，有我在，姐姐不会死的。”
那一刻，系统的声音和酆央重合在一起。
恍惚间，似乎看到一个衣着贵气的青年坐在窗沿，眨了下那双翡翠一般的通透明亮的眼，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微笑。
他温柔的看了眼酆央，又有些埋怨的看了眼沐云城，最后转向我——
［有我在，你也不会死的。］
………
梆梆梆——
窗户被敲响，仿佛他的存在只是我一场幻梦。
似乎突然就安下心来了。
看向窗外，窗户被粗暴的拽开，一个非常传统、穿着夜行衣、蒙着面、五大三粗、看眼神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男的凶狠地瞪着眼看着我们。
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他为什么要在大白天穿夜行衣。
“老实点！把东西全都扔出来！不然炸了你们！”
莫名安下心后，只觉得似乎有什么力量冲破枷锁，若有所思，我运转了我的能力——
那男人身边弹出系统面板，理智值迅速变为黑色，就像我过去经常见到的那样。
“为什么要拦我们的车呢？”
我看着他黑色的虹膜逐渐被紫罗兰入侵，完全沦陷。
“老大收到炸弹和拦截计划，背后的人需要我们带一个叫沐云城的人回去，他会给我们一大笔钱，最后让我们把这趟车和隧道全部炸毁。”
他说的很小声，以至于风浪中心的沐云城根本没有听到什么——当然，我也不想让他听到。
但目光闪烁的酆央显然不受我的控制。
“你们的人分布在哪里呢？”
“老大在监控室，我和老何负责收钱，其余五个兄弟分布在四周警戒，新加入的小鬼在隧道外面放哨。”
“你们认识沐云城吗？”
“不认识，只知道是个小孩。”
“那你们要怎么抓人呢？”
“等我和老何收完钱，老大会以全车人的性命作为威胁逼迫沐云城自己站出来，我们带他离开，由泥土系能力的老国断后、引爆炸弹。”
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我勾了下唇。
“那么，你现在这样做——有问题吗？酆央。”
“啊——没有哦，很乐意为漂亮姐姐效劳～”
……
或许我这次，稍微做了点什么吗？
……
“喂？老大啊，我逮着那个叫沐云城的小孩了。”
在监控室闭目养神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哼哼歌的的林希——也就是喊话的劫匪首领，接到了负责“收过路费”的老昌的通讯。
“嗯？那家伙又没给照片，你怎么知道那是沐云城？”
“我听见他邻座的朋友喊他名字，埋怨他为什么要带他一起上车，现在他们都要死什么的——嘿，说的真准。”
“哦？”
林希睁开眼，狐疑的瞥了一眼监控。
“在哪？那人什么特征？”
“在第三车厢，沐云城是个金脑袋，他俩朋友一个灰毛一个棕毛，现在棕毛那个埋在灰毛那个怀里哭晕了。”
林希轻松就找到了三个特征鲜明的小孩，他勾起得意的笑容，随口吩咐：
“现在的小孩啊，胆子真小——这么晕着死去还真是便宜他了，那正好了，省的我再找人，老昌你直接把人打晕了带到我这来吧——别了，我叫老严去把人带过来，你继续收钱吧。”
“好嘞老大。”
“嘿，一票发家之后我要去干啥呢……”
一无所知的林希很乐观的想着。
总归奇石矿山不止他们这一伙山贼，少他们一伙也不会有人发现，他自以为非常安全。
扣扣——
“老大，那小孩我带来了。”
嗯，是老严的声音没错。
“老严啊，你这次速度——”够快的。
诶？
那个好像是……我的身子？
奇怪……
我的头呢？
……
方泣甩掉刀上的血，神色恹恹，看着自己不小心溅到血的假发。
“嗯……毕竟我都正式退隐六年了，手生一点无可厚非嘛～”
方泣是战一珛正式来到这个世界那天宣布退隐的，此前他属于一种半退不退的纠结状态。
他是玉家的管家，但玉家人并不限制他的佣兵活动。
甚至在知道他有个小徒弟的时候，丁婉梦还询问过需不需要把小朋友接过来照顾。
所以在徒弟走丢、战一珛进医院后，他决定退隐了。
……
能再次见到走丢的小徒弟是方泣始料不及的。
当初小朋友不在据点，他还在想是跑到哪里玩去了。
结果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很有天赋的小朋友。
现在看来，小朋友好像混得还可以。
能抢到任务，就算混得不错了。
“抱歉哦，这个没收，我家两个小朋友都在这里，可不能让你炸了这车——算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拆掉吧，从你头顶开始。我说兄弟，你要感谢我啊……”
传闻中的单兵榜第一鬼哭，其本质是个社交恐怖——对于死人来说。
毕竟他的代号——（把）鬼（逼）哭。
所以当酆央被真正的老严带来，看到头和身子歪歪扭扭拼在一起，还摆了个pose的林其希，嘴角抽了抽。
“不愧是师父，还是熟悉的恶趣味……”
“老大！老大你怎么了老大！”
显然，老严并不接受现实。
“吵死了，闭嘴。”
酆央凭空抓出两柄弯刀，由于战一珛要活人的叮嘱，他只是把人敲晕。
“唉，师父误我。”
少一个人，还少了头目，万一漂亮姐姐不认账了怎么办嘛……
……
余光注意到溜出去的管家先生又挂着溜出去之前的笑容溜回来，他邻座的小姐姐已经完全把银行卡密码全部告诉家人，被收走全部东西，坦然等死了。
“小曼啊，你别担心了，已经没事了。”
“小柒姐，别安慰我了，刚才那个人把我的东西全收走了，现在这么安静，肯定是他们撤退，准备炸车了。”
慌乱的人们被逐一收走了财物，他们渐渐安定下来，接受现实，气氛压抑——沉默滋生了无端的恐惧。
我倒是不怎么担心，酆央被那群家伙当做小城带走，真正的小城又被我影响，睡得很熟。
他说过，我不会死的。
而管家先生又溜出去过，他肯定不至于只是去抽根烟。
［检测到危险已解除，判定为任务完成，奖励正在发放中……］
嗯，酆央速度够快的。
［由于获得特殊线索，系统判定为任务完成度较高，奖励增加。］
啊？
［奖励已发放，请注意查收。］
‘特殊线索？那是什么？’
［滴——报告宿主大人，特殊线索是对破译乱码有重大帮助的线索，但有着一定的误导性，建议不要轻易相信，但第一次获得的一定是准确线索。］
‘获得特殊线索就会增加奖励吗？’
［滴——只有第一次会有。］
‘给我加了什么？’
［滴——能力等级（D→C）、解锁：〈精神力〉等级：E］
“精神力……”
“漂亮姐姐，我回来了哦……”
刚想研究作为我技能之基精神力，酆央就拖着七个被捆成粽子的夜行衣回来了。
目测一三五的小孩单手拖着七个人，虽然看起来诡异，但现在也没有人会多加关注。
除了那个愤愤不平的热血少年。
“大家！大家快看！那个孩子拖着的好像是那群强盗！”
“你快闭嘴吧，当心又……握草！好像还真是！别衰了老婆！我们有救了！”
“真的！真的！苍天有眼！我就知道我命不该绝！”
“啊啊啊啊啊啊我刚才把我银行卡密码告诉我妈了！！！”
“我把我的身家全都捐了！我还能要回来吗啊啊啊！”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下车就去买彩票！”
“感谢那个孩子，我的救命恩人……”
……
沉寂片刻，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喜。
“各位叔叔阿姨，因为人是我抓到的，所以能不能把这次的奖金全让给我呢？”
酆央从窗户跳进来，对着车厢里的乘客歪歪头。
得到了一致认同。
当然，最后都会进到我的口袋里。
不过……
“那个……”我应该还不知道酆央的名字，虽然刚才嘴一快叫出来了。
“酆央，酆都的酆，中央的央——佣兵代号圆舞，目前单兵排名21587，虽然有点低。”好吧，还愿意配合我。
“酆央，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两个收钱、五个放哨、一个监控，一个在外面不用管，在场的是八个确实没错。
“那个死掉啦，被不知名的好心师父干掉了～”
啊？酆央的师父也在这吗？
就是孩子你这话多少有点刻意了。
“呐，装这个里面吧。”
实不相瞒，空间扣子我真的很多。
搞不懂那个老大脑子怎么长的，苍兰之月这种高级道具，不随身携带就罢了，竟然还送给女同胞当装饰，他有毒吧。
也好，省的我再去找他的尸体。
“那么大家！我去通知乘务员发车！”
“唉，麻烦你啦小伙子。”
“真贴心的孩子，一定能找到很好的女朋友的。”
……
“那么，我帮你解梦——想知道什么？”
“那是哪里。”
“那套房子。”
“那对母子。”
“我的来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二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