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傀戏子》朱和

43、第四十一章：心魔劫

　　直到第二天天亮，子时都没回来。
　　“它到底去哪儿了？”苏明黎眉头紧锁看着子时的躯壳，不免有些忧心地说道。
　　“再等等，或许它就回来了呢？”九落神君又一次宽慰道。
　　宫主算过，子时的心魔劫就在今日，之前在缥缈桥上已经耽误了那么长时间，或许……子时已经在渡劫了。这些话来不及解释了，苏明黎只能匆匆做决定：“九落，子时的躯壳就劳烦你照看了，所有人即刻动身前往不曦山！”
　　不曦山……司战神殿……司战神君……断肠琴……心魔劫……
　　其中会不会有某种联系？
　　苏明黎眼底闪过一抹深思，昨夜是在九落神君弹了一曲《断肠曲》之后，子时才出的意外，心魔劫是必然，而《断肠曲》是否才是心魔劫的导火索？
　　命运在以既定的轨迹前行，却不会毫无缘由地直奔某个方向，命运之轮悄然转动，仙术只能窥探命运的一角，而他们身陷其中，又该如何识破命运的真面目？他们只能知道子时的心魔劫与不曦山有关，又该如何识破子时的心魔劫为何诞生？
　　众人立即出发，御剑飞行直到傍晚，才到了不曦山幻境。镜花水月之术笼罩下，整座神山熠熠生辉。
　　久别经年，时光似乎并未在神山上留下多少痕迹，荒废已久的司战神殿不知何时竟然焕然一新。
　　众人步入不曦山幻境，就听见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不曦山幻境里居然有人？
　　只见一个身穿红裙、发间插着一枝红梅的少女笑意盈盈地走了下来，轻轻“啊”了一声，说道：“几百年了，都未曾有人来此，却不想今日竟然这么热闹。”
　　洛且惜莫名觉得此人甚是熟悉，作了一揖，说道：“在下洛且惜，不知姑娘芳名？”
　　少女说道：“我是染玥灵，沾染的染，王月玥，灵魂的灵。”
　　“染姑娘，”苏明黎作揖，说道，“你住在不曦山？”
　　“司战神殿是我家，”染玥灵理所当然地说道，她顿了顿，又说道，“不过，这位仙尊和我家神君倒是有几分相似，看在这一点上，我允许你们进来。”
　　司战神殿是她家？众人面面相觑，司战神殿不是司战神君的府邸吗？
　　“不知姑娘可曾见过一个精怪……”江妍正想说什么，却改了口，“一团白色的雾气，来过这里？”
　　“不曾，”染玥灵说道，“倒是有一个自称子时的姑娘在半夜来过。”
　　“那它现在在哪里？”江瑜连忙问道。
　　这么关心它吗？染玥灵眼底有了几分好奇，说道：“我也不知，子时姑娘来无影去无踪，几位若想找人，便来错地方了。”
　　到底在与不在，怕是难以问出个想要的答案了，与其试图闻出子时在哪，不如想一想——司战神殿里怎么会有人呢？苏明黎试探性地问道：“司战神君可在？”
　　“我家神君有事不在。”染玥灵说道。
　　司战神君不在？不是已经逝世了么？苏明黎一边暗自揣摩，一边说道：“是这样的，在下黎明仙尊苏明黎，与司战神君相识，特来拜访，若司战神君不在，可否进司战神殿里等待？”
　　“自然可以，诸位请进。”
　　神秘的红衣少女带着悯释宫众人往不曦山幻境深处而去，一路上鸟语花香，颇有灵性的小动物们都悄悄凑过来看着这些外来的客人。
　　“我是司战神殿的侍奉神女，殿里还有侍奉神女云鸯、神子向离曜，司华神卿也在，还有茉雪露小殿下，以及一个令人实在喜欢不起来的家伙——湮麓。”染玥灵边走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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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园里也热闹了起来，花儿们有的在唱，有的在笑，还有的抓着阳光在打闹。
　　茉雪露在给花儿们浇水，她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眉眼含笑：“玥灵，有客人来了？”
　　真的好熟悉……子时的目光落在茉雪露身上，脑海里闪过好多零零散散的碎片，却怎么都抓不住。
　　最后，画面定格在那一刹那。
　　“神君，那……孩子的名字？”
　　“茉雪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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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雪露小殿下是司华神卿和魔君湮麓之女？”洛且惜记得很清晰，在西方净土，香客还愿的地方，他和子时窥见了真相的一角。
　　空气有片刻的凝滞，却很快被掩盖了过去。
　　“湮麓就是湮麓，”染玥灵的声音带着疑惑，“他什么时候成了魔君的？神族不能妄动凡心，司华神卿也不会和湮麓怎么样，小殿下怎么会是司华神卿和湮麓的女儿？这位客人，你怎么满嘴胡言乱语？”
　　司华神卿梅应华和湮麓并肩从远处走了过来，有说有笑的。
　　梅应华和梅应钰是双生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染玥灵每次看着司华神卿的面容，都会一阵恍惚，以为是神君回来了。
　　“有客人啊。”湮麓温和地说道。
　　他是魔族。
　　在看到男子的一瞬间，众人都看了出来。
　　男子一身天蓝色衣袍，硬生生被他穿出了妖异的滋味，头上戴着华丽的金银步摇冠，一双丹凤眼，眼尾染着红色的眼瘾，唇红而薄，本该颠倒众生的姿态，却因身侧之人而满含柔情。
　　“魔君湮麓，原来是个痴情种？”朱砂挑了挑眉，饶有兴味地说道。
　　湮麓脸色瞬间一变，阴寒无比：“这位仙友，你在说什么？为何我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在场的所有人里面，除了苏明黎和洛且惜，就属朱砂修为高深，在恶魔面前，他确实只有被压着打的份儿，面对深渊，朱砂确实会胆寒，但并不意味着他平时都畏手畏脚的，相反的，朱砂很狂妄，连魔君湮麓都敢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