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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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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柳岸给柳殊意包扎处理后,又赶紧做了点吃的给她。
柳岸看着她,想起自己生完孩子后一直郁郁寡欢的妻子。开口道:“殊意,你的身世,你别怪自己,也别怪你娘好吗?”
柳殊意停下在喝粥的动作,不知道怎么回应。
“你娘我是知道的,她真的不是贪图富贵。”柳岸眼神遥远,好像跨过时光回到过去:“当年你虽然足月出生,可和早产儿差不多。小小的,哭声也弱。看过的人都说你长不大,白情她难受啊,就谁也不给看,就连我也一样。所以她把你换给徐家,我想她只是觉得徐家一定能把你救活。也怪我,没记清自己女儿的模样,即使你被换成了安晴也没认出来,只当你慢慢身体就好了。”
顿了顿,又继续道:“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你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所以那些流言蜚语都别往心里去。你谁也不欠,是我们欠了安晴这个孩子太多。白情之后一直郁结于心,身体也大发不如前,在安晴六岁那年就走了,算是她换了别人孩子的因果,如果还没还清,等我看着你们长大成家后就去找她,和她一起还,这辈子不够就下辈子继续。但是我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还是个孩子,这些都不是你该承受的,知道吗?”
说完就要离开。
柳殊意想,是这样吗?白情错了,即使是出于爱。看着柳岸离开时沧桑悲怆的身影,张了张口,柳岸走到门口时才出声:“爹,有时间带我去看看娘吧。”
第一次听到柳殊意喊爹的柳岸连连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应:“好、好、好。”他怕回头让孩子看到他眼里的泪光,多大年纪了,他嫌丢人。这么多年,他都不敢去想白情,他真的太想念他的妻子了。
柳殊意想,这以后就是她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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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府。
徐老爷气急败坏地说:“你把殊意赶走出家门,还把她的户籍也迁给了柳岸那个村夫?!怎么家里缺她这一副碗筷吗?”他的子女众多,完全不在意柳殊意是否是他的女儿,他生气的是他原本准备利用这件事让柳殊意永远留在徐家为徐家做事,没想到她的户籍居然已经迁走了!户籍的迁动必须有合理的理由,如婚葬嫁娶,即使他有钱也不能随意改动,这如何不让他恼怒。
徐夫人也被他的怒气吓到,自己原本也没想到户籍这事,不过安晴和自己提后她也觉得有理,又想到自己亲生女儿这么多年在柳家受的苦底气也就上来了:“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只是让她回到她该带着的地方。你的亲生女儿徐安晴都回来三天了,你有看过她一次吗?!”
徐老爷转身就离开。他确实不在乎这个新回来的女儿,一个村夫养长大的孩子,能不能带出去见人都还难说,不值得他多花心思。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隐藏在暗中的徐安晴看在眼里,双手紧握手心被指甲留下深深的痕迹。父亲宁愿放着她这个亲生女儿不顾,一心只惦记着那个霸占了她身份的徐殊意!徐殊意啊徐殊意,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抢走了我的人生,该是我的我都会一点一点的夺回来。眼中透出怨恨的光芒,闭上眼整理情绪后又笑着走上前去宽慰徐夫人。
时间回到几天前,由于柳岸是村中的赤脚大夫。柳安晴在外出采草药时不慎摔倒,额头碰到石头,晕了过去。
晕过去后她看到一本漂浮在空中的书,柳岸是个识字的大夫,她也跟着学了一些,但是她无法耐下性子看书学习,学得不算多。当她伸手碰到书时,书上的内容一股脑地往她头里钻。过程非常痛苦,她难耐地抱着头蹲下,冷汗直流。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难耐的的痛苦渐缓,她整理自己脑中繁杂的信息,越查看书中的内容越是感到心惊。
书中说,她本是富户徐家之女,却在出生时与南溪村柳岸之女互换了身份。她起初不敢相信,可书中细节真实得让人害怕。
徐老爷和夫人外出行商时有的自己,原本按照预产期足够回到府中生产。但经过南溪村时徐夫人受惊早产,匆忙在此找了一个稳婆,准备生产。徐舒意真正的生母白情知道此事,看着怀里刚出生两天的孩子。孩子明明足月出生却瘦弱异常,气息微弱,连喝奶都不能喝下多少。白情对着这个她十月怀胎的孩子是看了又看,将脸贴着她小小的脸蛋,痛苦的眼泪留下:“囡囡要好好长大,娘亲爱你。”
随后白情找到了这个稳婆,祈求她把两个孩子交换。稳婆哪敢,心中惶恐吓得双腿发软,可是白情对她有恩,她看着恩人在自己面前将头磕破,怀中孩子还在呜咽,声音微弱细小且惹人心疼。稳婆脑一热心一狠也就答应了此事。徐殊意出生时本就瘦小,和不足月的孩子差不多。就这样,两个孩子身份就此转换。
书中还说,白情偷偷将徐夫人给自己孩子的玉佩偷偷留了下来,按着描述就是她从小一直带在脖子上的玉佩。徐夫人当时以为不小心弄丢了,孩子又刚出生也就没追究。
还有她手腕上和徐夫人一样的红痣就是她是真正徐家小姐的证明!
她继续往后看,书中的自己一生平庸,嫁给了隔壁青山村的黄大庆,一天天围绕着那几个铜板的财米油盐,务农劳作,生儿育女,做了一辈子普普通通忙忙碌碌的农妇。
而徐舒意却嫁给了他们村的陆然,陆然官途一路高中,最后居然官拜丞相!徐殊意不光成了丞相夫人,在生意场上也大放异彩,名动天下。
看到这,她失去了意识。心中怨恨的种子悄悄埋下,静待生根发芽。
醒来时看到柳岸满脸担忧的模样,才知道自己已经昏睡了两天。柳安晴想起那本书,书本就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原来一切不是梦。抬手看着手腕上的红痣,摸着自己佩戴了多年的玉佩。她想起白情离世前夕不停地对着自己道歉,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她睁眼看着破旧的屋顶,闭眼。她不想再面对这个家,这不是她的家。她的家是是亭台楼阁,是高门大院,是钟鼎之家。他们也不是她的父母,她要认回自己的父母。
她要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上,这本书可以帮上她。她闭上眼睛,忍受着不适继续看这本书。
柳岸看着自己的女儿又闭上了眼睛,以为是身体不舒服也就没在意。他欣慰笑笑,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这是妻子留给自己最后的珍宝。
在柳安晴昏迷时,他真的无比痛苦和悔恨,他怎么就让安晴去给自己摘草药呢?幸亏孩子醒了过来,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他得去村东头买点肉给补补,现在去应该还能挑到不错的部位,实在不行就让村里人给自己卖个人情,肉一定要好的,多出点钱也没关系。
柳安晴在想,自己要怎么样才能顺势揭露出自己的身份?她必须得见到徐夫人,让徐夫人亲自接自己入门,让她对自己心疼,愧疚。要让她亲自将徐殊意赶出徐家的门!
她必须得好好筹划一番。
在徐殊意完全不知情时,命运暗自盘旋,往不可知的方向行进。
柳安晴想自己得先去找到那个给自己接生的稳婆,她是不可缺少的证人。据书上说,她本是南溪村人,后嫁入隔壁的青山村。当时是娘家出了事情恰巧回来遇到徐夫人生产。自从帮白情换了孩子后,就再没来过南溪村。
今日柳岸特意给他做了肉,白水煮肉片。柳家过去一直是白情做饭,后来白情离世后就一直是柳岸在做饭。农家女孩子多少不是小小年纪就跟着父母学习农作,做饭做家务更是必备技能。可柳家的柳安晴基本从没下过厨,白情不让,柳岸也没什么意见。如果谁嚼舌根说柳安晴的不好被她听到了,一向温柔的白情绝对把人怼出三里地去。柳岸对于柳安晴不会做饭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妻子离开后也是没让柳安晴动过手。虽然自己手艺一般,但也还算过得去。
柳安晴看着平日不常见的肉,想起书中徐舒意从小到大吃的山珍海味,更加忿忿不平。放下筷子,对着柳岸直言道:“我身体不太舒服,不吃了。”说完就离开了。她没心情吃,只想离开这个贫苦的,连吃顿肉都要感恩戴德的家。
柳岸也不在意柳安晴刚刚的态度,而是去拿了个碗将肉盖好,自己就着煮野菜吃完了这顿饭。这肉啊,留着给安晴晚上吃。
柳安晴去找了当年的稳婆,同样也在借这个机会去证实这本书正确与否。
事实证明,这本书是对的,一切都对得上,她也靠着这本书中的提示利用玉佩和手上的红痣成功赶走了徐殊意,成为了徐家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