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武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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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冢冷冽的目光逼视下，练习赛还是以其最为正常的形式排进了下午训练的日程表中。
而网球部的手冢部长要挑战某位前世界网球顶尖高手的消息，也在『不经意间』不胫而走，再次印证了千穗的看法：有乾在的地方，是不可能存在真正意义上的秘密的。
再次被人山人海所包围的青学球场上，最为兴奋的还是一直在跳来跳去的菊丸。
「HOI～HOI～S-E-I-G-A-K-U～Seigaku FIGHT ON！」
有些无奈地注视着不时振臂高呼的菊丸君，千穗忍不住想提醒他这场比赛的另一方也同样是青学的一份子。但看到众人热烈的附和后，又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偶尔这样热血沸腾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吧。
淡淡一笑，千穗把目光又转向球场两端反应截然不同的两人。一贯严肃认真的手冢不消说，自然是中规中矩地在做热身，然而另一端那位神奇的教练大人呢？
视线扫过南次郎的身影，千穗不由得稍稍一怔。如果说上上下下地挠痒痒也算是一种准备活动，那么只能说南次郎教练的准备活动做得也相当的……充分……
「呐呐，不二。」兴奋过度的菊丸就像只灵活的鼯鼠，一下子飞扑到身边的不二背上：「超棒的气氛哟，还从来没有这么多人来看练习赛的说！」
始终微笑不语的少年在骤然被迫负重的情况下，仍旧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温和笑容：「可是我记得不久前好像有一场比赛……」
语意在恰到好处的地方戛然而止，却立刻激起了菊丸的好奇心。灵动的猫样眸珠闪了闪，他蓦地恍然大悟。一边说起后间对那场比赛的结论，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不二是说那场美女经理对数据怪兽的比赛？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轻抿的唇角微扬，不二只是不置可否地笑而不语。在他心中默数到『三』时，果不其然听到了意料中那抹深沉可怖的声音。
「菊丸想试试看我的新型合金版蔬菜汁么？」
阴森森的话语，配合上突然出现在面前一大杯闪现着诡谲色彩的饮料。
反应速度青学第一的菊丸听到那声只有噩梦里才会出现的招呼，已然第一时间呈现出炸毛状态，猫样的紧张神情跃然而出。脖颈僵硬地缓缓扭过头，正对上斜上方那副蒙上逆光的雪亮镜片。
「怎样，要不要试试看呢？」轻微晃动着手中满满的一大杯饮料，乾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白灿灿的牙齿在阳光映照下耀耀生辉。
小鼠般战战兢兢的目光移向乾的蔬菜汁，菊丸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不知成分的暗红色黏稠状液体，正随着主人手中轻微的晃动，发出沉闷的『咕叽咕叽』声……
「我才不要咯——！！！」
语音未落，菊丸已经充分发挥出自己灵动的优势，迅速从危险物品前蹿开。只留下一脸诡笑的乾遥望急速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语着『又收集到不错的数据』。
「可以给我尝尝看么？」淡淡微笑着的不二并没有在意身上忽然消失掉的重量，轻轻弯起的眸子里若有若无地流露出某种心满意足的神情：「很期待新口味的呐。」
默默望向对面处笑容可掬的不二，乾的表情又恢复到先前的平淡刻板，恰恰与对方越发灿烂的微笑形成了某种鲜明对比。
面对着眼前着实诡异的气氛，千穗也不得不明智地选择了继菊丸的飞蹿、龙马的悄然退场后，无声无息地退离开这两个危险人物身边。呼——总觉得青学的怪人很多的样子？
「一盘决胜负制，越前对手冢。第一局，手塚发球。」
有点别扭的说法。不知为什么，坐在裁判席上的大石在念到越前时，脑海中总是不期然浮现起一双充满了斗志的亮金褐色眸子。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也很希望站在这里同手冢一较高下吧？
想到这里，大石攥起的手掌又再次紧了紧，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掌心处潮湿的一片。
「耶耶～要开始啦！」
激动的菊丸显然已经忘记了三分钟前才刚刚经历的遭遇，又再次扑到了不二身上。
是呵，要开始了。在心底轻轻重复着菊丸的话语，不二不经意般目光微启，深邃的宝蓝色视线下意识地飘向球场一侧那抹娇秀的身影。你是怎么想的呢？激动么？紧张或是担心？
静静注视着场上不断飞旋而过的黄绿色小球，千穗的心远不像不二想象中那样惊涛骇浪。相反的，只是宛如一汪平静无波的湖面，兴不起半分波澜。
如果说众人对手冢的实力是了如指掌，那么千穗对南次郎的了解也可谓是知之甚详。因而对眼前正在上演的一幕压倒性强势，实则并没有什么可值得感到意外的。
完全没有悬念的实力展现，这就是『武士』的力量么？
想到这里，千穗不觉默然。一双秋水般沉静的眸子里，星星点点隐现出若有所思的光彩。
就连身边龙马颇有些怪异的一瞥，也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喂喂，不会吧……」
看着从比赛开始就始终被压制在底线处的手冢，围观众人的心都不由自主悬了起来。难道实力的差距真的这么明显？由忧心忡忡所引发的小范围骚动，很快便在不安人群中波及开。
被视为青学骄傲的手冢，正选团队中毫无疑义的灵魂人物，难道会就这样一败涂地地输掉比赛？
这样的疑问没有一人能够说出口，但却实实在在地存在于每一个人心底。
即便是冷静如不二者，也稍稍显出一线不自然的神情。与其说是震惊，莫若说是自然而然萌生出的少许动摇。毕竟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技术，在这样强大的实力压制下，也未必见得会比场上人轻松到哪里。
缄默的宝蓝色眸光始终紧紧锁定在那个面色沉肃的少年身上，仿佛想从对方坚毅俊朗的面容上寻找到一丝裂痕或是不同。然而手冢的反应显然让他失望了，那道坚定果决的目光依旧坚定，那张沉着冷静的面容没有半点改变。
也或者并不是失望吧，不二有些难以理清自己纷乱的思绪，只是下意识地攥紧垂在身侧的双手。
呐，手冢。不要输……
场下人的焦灼固然真切，但比起身在球场中的手冢，也不过是飞溅起的一挽小小水花之于苍茫汪洋中一层层铺天盖地袭来的翻天巨浪。
此时此刻的手冢第一次感受到那种不可抵挡的压力。以往隔网相望的对手或强或弱，至多不过是势均力敌的强敌。然而这个叫做越前南次郎的对手，真的是太不同了。
不同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份，事实上在比赛开始前手冢甚至还有些怀疑那个嘻嘻哈哈的中年大叔，是否真的是自己印象中那个傲然屹立在世界网坛的『武士』越前南次郎。
所谓不同也并不仅仅是对方恍如羚羊挂角、全然无迹可寻的绝佳技术战术。
更重要的应该是那股迫人的气势吧？那种如入无人之境的轻松态度，和一份如山样沉稳不可动摇的坚实。那股高山仰止的强者气息几乎是随着他猛烈而又灵活的回球一起，来势汹汹地直指自己每处漏洞与弱点，锋利的匕首般划割开自己深以为傲的领域。
但即使是面对如此锐不可当的强敌，多年来的比赛经验还是清楚地告诉手冢：绝不能动摇！
越是危急关口，越要冷静下来！手冢飞快旋转思路，不断微小地调节着自己的打法。一定有办法克制住对方，这个世界上没有毫无弱点的对手，龙崎教练多年前的教导再次清晰地浮现出来。
沉下心凝神注视着球路的每一点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变化，只要有轨迹的存在就不是无法破解的。
或许就连手冢自己也没有发现，周围不知不觉间变得异常安静起来，整个世界仿佛就剩下球场大的一块空间。在他的领域内只有飞旋跃动着的那抹黄绿色残影，还有球网另一侧正在眈眈注视着自己的深色瞳眸……
「呐呐，教练好厉害的说！」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千穗的深层思路，她略带不解地偏头望向一侧，这才发现原本在球场另一侧的菊丸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自己身边。之所以说是『挤』倒是半点也不夸张，实在是自己身边堆积的人群有点多到有些令人疑惑。
而在菊丸身後的，不出所料正是那位总是喜欢以微笑示人的不二前辈。
比起其他人紧张、懊恼的神情，菊丸倒是兴奋不减，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崇拜的色彩：「不愧是网坛武士，超级无敌的！看到他站在那里，就好像看到真的武士一样咧！」
只是单纯的喜欢、单纯的去敬仰、单纯的心思里可以完全不必去计较哪一方的胜负得失，这或许正是会菊丸君让自己感到格外亲昵的缘故之一吧。
轻浅地淡然一笑，千穗的目光从菊丸晶亮的眼眸悠然转向战火如荼的球场，轻柔温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异样的平静：「只有一个超级无敌的么？我看到的是两个伟岸的武士大人呐……」
「诶？」听到千穗的回答，菊丸也随之疑惑不解地望向球场。再怎么看都是一个越前南次郎啊，怎么会有两个武士？难道是自己的动态视力退化了？
呵呵，两个武士么……
不经意间轻声笑了一下，不二微垂眼睑适时地遮蔽住自己宝蓝色眸子里那抹浅淡的赞赏。
看得到呵，你眼中闪亮动人的武士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武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