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行族谱》黑其兰伽

11、（十一） 古墓龙鸣——地震二

　　“你疯了吗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办！”黑暗中唐涛朝着一个方向大吼，也不管老鸩是不是在那边，很清晰的一声嗤笑随之响起，口气该死的熟悉，只是音调很陌生。

　　“老鸩？”唐涛迟疑了一下，微微向后退，哪知踩到东西重心不稳跌了下去，一阵霉臭味扑面而来，呛得他不停咳嗽，他慌张摸索地面，想要站起来，结果却摸到细长冰冷的棍状物，来回摩挲了一番，唐涛忽然意识到那是什么，尖叫着扑往墙边，却引来更夸张的大笑，音调依旧陌生，可是那种由来已久的幸灾乐祸，却让他确定这个没心没肺嗤笑自己的家伙就是老鸩。

　　紧靠着墙壁站起来的唐涛一身阴湿腐败的霉味，再加上单腿空荡得难受，他生气地叫道：“笑屁啊，有什么可笑的！”

　　“不好意思，你的样子太滑稽了！”欠扁的口吻惹得唐涛有抽人的冲动，刚想吼回去，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怒了：“你看得到我的样子！”

　　“哦……相当清晰！”

　　“不许看，闭上你的狗眼！”想到自己赤裸一条腿在地上扑腾的囧样被对方看的一清二楚，唐涛就耳朵发烧。

　　“又不是女人，有什么好害羞的。”老鸩吹了声口哨，满不在乎，“再说了，瘦成这样，完全没看头。”

　　“靠！”唐涛彻底无语了，他摸黑往外走，想要离老鸩远点，却再次绊到脚，以狗吃屎的动作向地面扑去，啊了一声发现自己被人抱了个满怀，温暖的感觉从两人接触的地方传过来。

　　“明明看不见，瞎折腾什么！”无奈的话在头顶响起，牵动胸腔的震颤，唐涛的脸刚刚好贴在老鸩胸前，细微的感触带来莫名的尴尬，他手足并用从老鸩身边逃开，转移话题：“我看不见你带路啊！赶快离开这里吧，霉味太恶心了！”

　　“这么点就恶心？那碰到更多你怎么办？”

　　唐涛心中一紧：“还有？该死的！你们没事到这种鬼地方来做什么？”说罢，摸索着往外面移动，动作危险。

　　老鸩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拉到身边，唐涛立刻紧张，察觉到对方的抗拒，老鸩安抚道：“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僵硬？”

　　“你才僵硬，你全家都僵硬！”死鸭子嘴硬，老鸩扑哧乐了，没再说什么，拉着唐涛上路，黑暗中他坚实稳定的步子逐渐感染了忐忑的唐涛，听着身边有节奏的脚步声，唐涛心一点点放松下来，他忽然想起对方之前奇异的变身，好奇道：“你刚刚喝了什么？”

　　话问出去就像石沉大海完全没了回应，两人陷入了几秒钟的安静，唐涛等的心慌，赶忙说：“不想说就算了，吓唬谁啊？”

　　话音刚落，老鸩轻快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咦？这么快就放弃了？我以为你会再坚持一会呢？”一下一下敲打着唐涛的听觉神经，唐涛瞬间流下了宽面条泪：这个活泼开朗的家伙谁啊？
　　黑暗中老鸩看到他的表情，乐开了花，连带着语气也更加欢乐：“好了好了，你想问就问吧，我什么都告诉你不就得了。”

　　“你其实憋得很难受吧……”唐涛默，其实回头想想，从两个人单处开始，老鸩就有点不对劲了，态度越来越随和，开玩笑也不生气，刚开始冷漠阴森的表情根本是装出来的！不止表情，连人都是装的！要不是亲眼所见，唐涛打死都不会相信现在这个老鸩和原来那个会是同一个人！

　　“这你也知道，不愧是搞研究的！”老鸩美滋滋的说道，唐涛发誓，这家伙现在肯定脸都快笑烂了，擦！赌气地使劲捏那只扣着自己的手，痛死你！

　　老鸩也不恼，嘿嘿一笑，开口差点把唐涛气死：“亲爱的，不要太热情，现在条件不好，我们出去再亲热！”

　　“鬼大爷跟你亲热！”唐涛怒吼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哪知对方不松，“松开！老子自己走！”

　　“又闹脾气了，松开摔着了，我心痛！”热热的气息擦在唐涛的耳边，暧昧到不行，唐涛脸一下子烧了起来，没有束缚的手开始在老鸩身上又抓又挠，牙齿磨得咯咯直响：“痛你妹！你丫就是个死不要脸的禽兽！”老鸩笑的很开心，毫无抵抗地接受报复。

　　挠了一阵，唐涛发现这点程度根本不痛不痒，可是又实在掰不开对方的手，只得放弃武力，进行口头攻击：“变态，咒你死全家！”

　　老鸩忽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站着，唐涛吓了一跳：“干什么？”

　　“不麻烦你咒了！”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不出来情绪，却让唐涛揪住了心：“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全家都死了。”毫无起伏地说出这个事实，现在的老鸩冷静得可怕，嘴唇开合了半天，唐涛心虚致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老鸩低低叹口气：“你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吗？”

　　话题越来越往诡异的方向发展，唐涛吞了口口水，不知道两个人怎么会突然转到这个氛围，问也不好不问也不好，只得硬着头皮上：“是……因为生病么？”

　　“生病？我一家老小80几口，在一天内全都死光，你觉得是生病？”

　　“……”唐涛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安静了半天又傻乎乎的憋了一句，“是自然灾害么……”边说边想抽自己嘴巴，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哼……老天要你死，我哪敢有这么多怨恨！可是不是，他们是被人杀死的，一刀毙命！死了还被剥皮剔骨，扔到荒郊野林，连具全尸都找不到！你做梦也不会想到那些野蛮人伤我家人的理由只是因为我们这层皮，这层看起来没有进化完全的可怕兽皮！因为我们是丑陋的非人类，所以我们就该死！”阴森的语气含着浓浓的恨意扑面而来，唐涛觉得他大喘气估计会被杀掉。

　　“其实……其实你不丑，挺漂亮的……”唐涛安慰地拍拍老鸩，艰难的说道。

　　“是吗？”道不明的疑问。

　　“是！”斩钉截铁.

　　“我也觉得我挺漂亮的！”老鸩的声音突然明亮了起来，听上去格外的开心，唐涛忽然意识到：我被耍了！我又被耍了！

　　大脑当机的唐涛愤怒的扑到老鸩身上，拳打脚踢：“你骗我！你骗我！你他妈的脑子有病吧！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死全家？老子让你生不如死，自恋狂！长着爪子的爬虫！蜥蜴精……”老鸩笑的花枝乱颤，不时冒一两句刺激唐涛继续发飙，等到唐涛停下来，早就累得筋疲力尽。

　　“我要纠正你一个严重的错误，”闹够了老鸩嬉皮笑脸的对唐涛说：“我不是长着爪子的爬虫，也不是蜥蜴精，我是龙！”

　　本来还在大喘气的唐涛听到这一句又跟打了鸡血一样沸腾起来：“龙你妹！你是龙，老子也是龙！龙的传人！你以为我不会开这种玩笑么？”

　　“不是刘德华那首歌啦，准确的说，我是龙族！”

　　唐涛沉默一会，无力道：“我真的没有力气揍你了，你可不可以自残以谢天下？”

　　“你怎么不相信我呢，你看我的爪子，还有我身上的鳞片，还不能证明我的身份么？” 完全就是朽木不可雕的语气，唐涛脑门青筋立刻冒了出来，他强忍怒吼的冲动，淡定反问：“从开始到现在，你有做任何让我相信的事情么？”

　　老鸩安静了一会，似乎在认真回想：“嗯……我这人是比较随和了点。”

　　“你把自己称之为随和……就不怕遭报应嘛？”天啊，来个雷劈死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吧，唐涛默默祈祷。

　　“报应？你恶毒是因为你嫉妒！”每句话都听的唐涛牙痒痒，恨不得把那张脸摁在地上，来回踩踏，偏偏某人没有自觉，还想说什么，“其实……”结果还没有开口，报应就来了！

　　一声狂暴的吼声从隧洞深处喷涌而出，瞬间震得人耳朵失聪，头皮发麻，整个洞穴都开始来回晃动，灰石和尘土不断掉落，唐涛趴在地上，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抖散架了，却前行不能，地面抖动太剧烈，一步也踩不稳，老鸩趴下用身子护着他，尖利的爪子扣住地面，想要固定住两个人摇晃的身子。山摇地动中那陌生而熟悉的吼声持续不断的发挥着威力，沿着地皮侵袭着身处隧洞的人们，老鸩似乎感受到了吼叫中的情绪，愣了一下神，嘴唇翕动，念出了几个字。

　　“什么？你说什么？”唐涛似乎听到老鸩的声音，大着嗓门吆喝，老鸩没发话，只是搂着唐涛，任沙石掉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