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六阿哥的叛逆举国皆知》田甲申

35、第 35 章

　　“额……”
　　胤祚望天。

　　“咕……”
　　雄鹰也望天。

　　额尔敦立即明白，“你们两背着我干什么事了？”他想了一圈，完全没有头绪。

　　“快告诉我！”额尔敦要求，“你们有事不能瞒我！不然我报告给二格格！”

　　“你这话就像小孩子吵架，吵不过就告老师告父母，幼稚的要死，告多了小朋友就彻底不和你玩了。”胤祚抱臂倒在马车角落，和雄鹰齐齐送给额尔敦不屑的目光。

　　“那又如何？”额尔敦无所谓，“等二格格回京，她自然会收拾你。”

　　“她回来的日子还早着呢。”胤祚前些日子旁敲侧击从四阿哥那儿知道了些前线的消息，“理藩院才安顿好漠西，刚刚和准噶尔部后方取得联络，真正的仗至少要明年才能打起来。而且真要打，她也做不了前锋。”

　　“哦？”额尔敦知道雄鹰存了很多史料，“历史上是谁去打的？”

　　“皇阿玛自己。”胤祚掰着手指算日子，现在还是康熙二十六年腊月，马上就有各种大事纷至沓来，“一次还打不完，至少要打三回以上。不过也不一定，自我们来后，很多小事一直在变。”

　　“我相信她，有她在，用不了三回。”额尔敦信誓旦旦。

　　领导的迷弟真要命！
　　胤祚无奈揉额头，然后在额尔敦再三追问下，让雄鹰给他展示自己的成果。

　　“你竟然真的卖情报了！”额尔敦看着全息屏惊呼，“还卖的这么……”

　　“怎么了？”胤祚颇有些蛮不讲理地指着额尔敦，“你说，你直接说，我这么怎么了？”

　　胤祚这卖情报做的比较小心隐蔽，又或者按额尔敦的话说，他做的实在很不上档次——他专门卖的是各家后院宅邸的小道消息，主要的客人皆来自于京城亲贵的妻妾，售卖方式则是通过宫里各处的宫女口耳相传，并许给她们一定金银。

　　胤祚长得俊秀嘴巴又甜，传的八卦又大多无关痛痒，很快他就在各宫角落找到了一批嘴替，胤祚还给这些帮他传八卦的宫女起了个名字：小蝴蝶。

　　无人对这个称号有意见，除了从小佩戴蝴蝶饰物的额尔敦，他愤愤表示：蝴蝶风评受害！

　　额尔敦愤愤不已，等到庄王府门口，连条凳都不给胤祚拿，自己“嗖”一下窜出去，跑了。

　　胤祚手脚并用从马车上爬下来，嘀咕着：“你这心眼小到不行，和二格格有得一拼。”

　　听到二格格，额尔敦瞬间就不记得自己正在“鄙视”胤祚，忙不迭地窜回来凑在胤祚耳边问：“她有新消息送来了？”

　　距离上次回信已经过去月余，那次二格格皮手套在额尔敦用得太勤已然泛旧。

　　“呵呵。”冷笑的是雄鹰，它调出记录展示给额尔敦，“二格格最近也阴晴不定呢，上回你给她绣的蝴蝶团扇她明明说不喜欢，然后我不就让你随随便便绣个护膝简单过了，结果昨天收到回信，她竟然问为什么如此敷衍？我们身居繁华眼看百花，却连分享都懒得，丝毫不体谅她的辛苦。”

　　胤祚说：“我看她就是趁机拿我出气。上个月左路军在天山北麓巡逻时遭受伏击，算算日子正好是她回信的时候。”

　　“她怎么会不小心？是否是对手下套？”额尔敦问。

　　胤祚摇摇头，他毕业就跟随二格格，最了解她的状态。

　　“她从来都是不小心的，实力足够强的人根本不需要小心谨慎，每个偷袭她的人都会被直接送去死。”胤祚指指自己，“在意细节，要夹尾巴活着的人都是我这样的废物，她不需要。”

　　额尔敦笑得露出八颗大白牙，“她果然特别。”

　　“额尔敦，你和六阿哥站在门外说什么好事呢？也说给额娘听听。”

　　庄王福晋年过四十，端的是一身富贵利索的满洲贵妇人态，她一早便指挥下人们收拾了正间花厅，等着额尔敦带胤祚来府中喝腊八粥。
　　没想到左等右等两孩子都没来，担心独子的庄王福晋立刻便坐不住了，特意搬了凳子坐在二门口等待。

　　“你这孩子整天在外头忙忙碌碌的，进了腊月还不消停，连带六阿哥都被你拖着到处跑。到门口了也不进去，想要急死额娘啊。”
　　庄王福晋拿出帕子替额尔敦擦拭额头根本不存在的汗。
　　“门口那么大的风，吹病了怎么办？上回烧的迷迷糊糊，拖着我的手直叫唤，忘记了？”

　　额尔敦面露羞赧，挣扎着挣脱庄王福晋的手，嗫嚅说：“额娘，六阿哥在呢……而且那都是三四岁时候的事了，有什么好说的！”

　　“说，多说点，福晋，我爱听。”胤祚和雄鹰靠在一根柱子下欣赏额尔敦妈宝状。

　　“没什么好听的！进屋吃腊八粥了！”额尔敦不敢在额娘面前直接对胤祚动手，但可以欺负“鸟”。

　　他拎起雄鹰的翅膀，提溜进屋，嚷嚷道：“老白，老白，快找点鸟食来，这里有只鸟要喂！”

　　“咕！！额尔敦你谋害我！！我看不了虫！啊啊啊啊！救命！SOS！”有外人在场，雄鹰自动进入加密模式，一连串的骂骂咧咧只有胤祚听得懂。

　　但胤祚就当听不见，他自顾自和庄王福晋聊天中——

　　“福晋，我在宫里好像没怎么见过您？”
　　“回六阿哥，以前也常去的，但前些年那不是……我祖母和额娘也去世了，就不常往两宫门前走动了。”

　　胤祚猛地想起在后台看过的资料，庄王福晋出身高贵，与皇室是多重亲：父亲是原察哈尔亲王阿布鼐，阿布鼐是皇太极大贵妃和林丹汗的遗腹子，成年后娶的是皇太极正宫哲哲的女儿温庄固伦公主。
　　后来，康熙二年温庄固伦公主去世，大贵妃则在康熙十三年去世，康熙十四年阿布鼐和儿子谋反被判绞刑，虽说康熙明言不祸及其他家人尤其是已出嫁的庄王福晋，但庄王福晋自己清楚人走茶凉的道理，无事绝不会到宫里出头。

　　“哦哦哦！冒犯冒犯！我这破嘴该打！”胤祚连连抽自己，顺带安慰庄王福晋，“您别为此自伤，都是前朝的事，和您没关系的。老祖宗可喜欢额尔敦了，上回额尔敦给她老人家烤羊肉串，她说烤得有草原的味道呢。”

　　“我知道，这话太皇太后皇太后和我说了多次。而且到我这个年纪，除了盼孩子好，其他的早就统统忘了。”
　　庄王福晋含笑朝胤祚福了福。
　　“还要多谢六阿哥带着我家的傻孩子，他回家老和我说您特别照顾他。上回去给太后请安，太后也说额尔敦和您亲近，是旁的伴读都没有的待遇。”

　　“应该的应该的，额尔敦是个好人。”
　　“啊呀，这话可比旁的都好。我不盼额尔敦上进，就盼他是个好孩子，心性好身体好比什么都好。”

　　“上进也挺上进。”知道庄王福晋在乎额尔敦，胤祚特意吹嘘了他一番，“他背书武功都很厉害，老徐考他那么多回，没怎么拉胯过。”
　　“那也不是次次都过关的。上回让他作诗，不就没成吗？”
　　“您怎么知道的？”胤祚惊讶。
　　庄王福晋笑说：“我担心孩子嘛，就多打听几句。六阿哥您别怪我多心，除了内宫里我实在管不上，旁的地方和我儿有关的事，我总会多留意点。”

　　胤祚望向她淡然笃定的双眼。

　　庄王福晋压低声凑在他耳边说：“想要出继，打外头的主意没用。咱们这些宫外的人表态也就是表个态的事，真正往万岁爷心里去的都在宫里。”

　　“您是说让我去求老祖宗？”
　　“老祖宗说话的分量，六阿哥一直清楚。”

　　胤祚略略思忖，郑重点头，抬手一拜，“多谢庄王福晋指点。”

　　“不用谢，也别这么客气，你和额尔敦这么要好，不如就叫我声伯母，别总是福晋福晋的，生分。”
　　“好，多谢伯母。”
　　“里头有腊八粥，你先去吃，我去管管额尔敦，怎么还和鸟较劲了，鸟喙啄人怎么办！”

　　庄王福晋是个说话爽利通透的人，胤祚极喜欢她，若说有什么缺点，只一件：她的眼睛一直黏在儿子身上不放。
　　望着她匆匆去管教唠叨额尔敦的背影，胤祚想起额尔敦历数他额娘护他长大的事迹，和历史上的庄王绝后的事实，不由神情黯然，少了两分轻松愉悦的心情。

　　历史……
　　胤祚坐在花厅里嚼着腊八粥里的莲子和花生，百无聊赖地翻着系统里的账本，顺便给雄鹰发消息。

　　胤祚：【鸟哥，别打了，快进来喝粥。】
　　雄鹰：【请你尊重，唤我雄鹰！我咬死这个额尔敦，还有他哔——真的好凶！呜呜呜呜呜！】
　　胤祚：【？你怎么打架都要骂脏话，最近很不符合星际文明道德标准啊！】
　　雄鹰：【我没有骂脏话！就是他哔——好凶！】

　　胤祚悟了会儿才明白，是他妈好凶。
　　星际系统果然严格。

　　胤祚：【你啄人家心肝宝贝儿子，人家不凶你凶谁？快回来，庄王福晋给我出主意了，过继的事咱们得找老祖宗，正月里我们准备点好玩好吃好看的，哄她老人家高兴！】

　　雄鹰断联了好一会儿，而前院愈发吵吵闹闹。

　　胤祚没有在意，继续惬意地品着腊八粥，还有旁的点心，并时不时腹诽雄鹰的臭脾气。

　　“六阿哥六阿哥！奴才老白参见六阿哥！”
　　庄王府的管家跌跌撞撞闯进花厅，一个滑跪拜在胤祚脚下。

　　“怎么了？难道你们把雄鹰的毛拔光了？”胤祚笑问。

　　管家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是宫里，慈宁里派人来了！”

　　与此同时，雄鹰也从后台发了两条消息来——
　　【正月是明年，也就是康熙二十七年正月，我们来不及了。】
　　【老太太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五就死了，也就还有十来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