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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Kapitel IV ...

  •   【一】

      Ich bin bei dir, du seist auch noch so ferne.

      我就在你身旁,尽管你似乎在那遥远之处。

      【二】

      我不自觉地把身子紧紧地蜷缩起来,这个姿势让我心里充满了安全感。
      鼻子里的酸涩感越加地浓重。
      真是奇怪,明明都失去了味觉,嗅觉这种东西竟然还存在。
      “咳咳……”耳畔传来了轻咳声。
      我把脑袋埋在膝盖里,完全不予理会。
      “莉洛……”嗫嚅声在耳边响起,带着丝不知所措的局促感,随之而来还有肩上一沉的感觉。
      先生,您知不知道,人处于极度伤心状态的时候,是需要一个清静的地方来自我疗伤的,您这样的骚扰,会让我连伤心都不能专心进行下去的。
      于是,我自然而然地愤怒了,扬起头,梗着脖子怒瞪他:“我说你很……”
      “烦”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脖子和头颅上均有一股极大的力量袭来,完全让人猝不及防,我有些惊慌失措,摇晃了几下,彻底重心缺失,随着那股力量,重重向前栽倒。
      耳畔还有点心塔被碰倒,滚落到一边的咕噜声传来。

      【三】

      “唔……”先是有细微的惊呼声响起,又很快沉静下去。
      而出乎意料的是,自己没有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被紧紧匝着,一种温暖笼罩着全身。
      伴随而来的是巧克力的浓郁,薄荷的清香,奇异地融合在一起,萦绕在鼻翼。
      耳畔还有绵长而温热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规律地敲击着耳膜。
      似乎,诺大的房间里,只能听到这个呼吸声。
      时间仿佛停止了……我似乎只能想到这样的形容……于是在时间停止了大约5秒钟之后……
      我找回了理智,深吸了一口气,眼皮上翻,目光炯炯地盯着被我压在身下,双手却紧紧抱着我的旺卡先生。
      他的力气似乎出奇的大,双臂匝着我,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是,我却隐隐觉得一种温暖,沿着他的手臂传进自己的身体里,一直传到心脏,熨帖着心脏,出奇的舒服。伏在他的胸膛上,感到心脏平稳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耳膜。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方才自己那一撇,似乎捕捉到他那幽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温厚,让人联想起夜空里的星星放出的明亮而不灼热的光。
      自己心脏的节奏莫名其妙地加快了。
      但是……我们这种扑倒与被扑倒外加大眼瞪小眼的姿势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沉默蔓延开来……在蔓延了几秒钟之后……
      “我说……”我首先开口,“您先放开我好吗?”
      许久,没有回应。
      身下的人,瞳孔有些扩张,眼神也有些朦胧,似乎又在神游天外,陷入了什么回忆里。
      “喂!放手”我拔高嗓门,略带讽刺开口,“您难道是低血糖才会跌倒么?”
      他打了个激灵,目光飘移过来,与我对视着,眉头微微皱起,沉吟片刻,用着波澜不惊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开口道:“我-确-实-是-低-血-糖。”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吐槽机爆掉,连槽都不想吐了的说。

      许久,那种恍若遭雷劈的感觉才渐渐消散下去。
      旺卡先生松开手,目光却有些躲闪,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而我刚才那几乎要逆流成河的悲怆气氛,竟然硬生生地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和“低血糖事件”破坏掉了。
      打搅别人悲风伤月真是不可原谅的行为。
      我微微眯起眼睛,用着堪称犀利的目光注视着明显心不在焉的旺卡先生,力图用眼神表现我的谴责
      而他双手摊开放在地面,一副任你宰割的姿势,眼神闪烁,不小心对上我的眼神后,牵动嘴角,挤出个勉强的笑容,呲起一排白森森的牙:“嘿,莉洛……”
      “您……”我猛然截断他的话,抬手撑在他头颅一侧的地板上,俯下头,几乎都要蹭到他的鼻尖了,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
      “嘶……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发出一个长长的、意味不明的单音节,身体一下子绷紧了,表情也僵在那里,眼眸里染上了一丝慌乱。
      他这样的反应,分明是不习惯别人的靠近以及肢体接触,没有道理会做出刚才那样的行为啊。
      “莉……莉洛……你……”他嘴唇颤抖着挤出几个音节,舌头有些打结。
      “您刚才为什么要……”我顿了顿,准备继续道。
      却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接下了我的话:“抱歉,刚才我突然觉得有些头晕所以抓住你了,而且我觉得你的味道有些……”
      这次,他的回答异常流利与迅速,以至于语速太快,句尾的几个单词我都没有听清楚。
      说罢,又移开了视线,不再与我对视,而我注意到他摊开的手掌似乎又无意识地攥紧了,略显苍白的指节昭示了他的紧张与不安。
      我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莫名地,毫无缘由地,心情却从刚才的苦闷一下子跳跃到诡异的喜悦上,跳跃的幅度过大,完全超乎自己的预料,甚至不自觉笑出声来。
      他看过来,没有出声,但我看得出他眼睛里的疑惑与诧异。
      而我嘴角的笑容再也收敛不起来,像失控一般,从开始的轻笑竟然逐步演变成捧腹大笑的架势。
      他终于忍不住出声,“笑什么!”
      “哈哈哈哈……没什么……”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却伸过去,抚了抚他额前金棕色的刘海,唔,手感出奇得好,光滑又柔软,“就是觉得你的发型……很有趣。”
      砰——
      下一秒钟,一阵天旋地转,我被掀倒在地,还是那种四仰八叉的滑稽姿势。
      而旺卡先生已然干净利落地站起身,一只手攥着自己的礼帽,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背影带上了一丝仓皇。
      “不得不提醒你,里尔克小姐,随意评论别人的发型是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仓皇之下,他还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咣当——”
      接着,房间的大门被用力地关上了。
      唔,旺卡先生大概是有点生气了,没想到他是个对发型这么执着的人,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懒散地躺在那里,望着头顶高耸而斑驳的天花板,任思维翩飞,久久没有站起身来。嘴边的肌肉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样,不可抑止地抽动起来,最终挤出了一个笑。
      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含义的笑容。
      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起来。
      笑着笑着,我却觉得脸颊一片湿润,视野里的天花板也变得模糊扭曲。
      我抬手抹了抹脸颊,真是的,难道这是泪水吗?为什么到底泪水还是流出来了啊!自己真是没出息啊!
      可是,却隐约感觉到胸膛里有一种温暖涌出来,正渐渐填充着空荡的心脏,似乎不再是当初刚睁开眼睛时候,那般手足无措,迷惘惊惶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是因为您的缘故么,旺卡先生?
      那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声谢谢。
      无论如何,谢谢您。

      【四】

      我伸出手掌,头顶吸顶灯明亮的光辉被十指割裂,一晃一晃漾进瞳孔。
      只是,我的路,在哪里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Kapitel 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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