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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   寒山醒的时候,胸口疼的厉害,那伤是他用魔界的刀捅的,不惜力不惜命,工工整整一个血窟窿,玄一门也舍不得给他用好药,胡乱弄些丹药,止血救命,连包扎伤口的布都破旧的像谁家的破抹布。
      他叹了口气,以为一醒就是三堂会审,定要让他把当天的事剥皮拆骨说个明白,但可惜屋内空荡荡的,等了半晌,也只见到一个送药的小童,见他醒了又奔出来叫人,不多时,带了兰师回来。
      兰师让人退下,又给他诊脉,才说道:“我猜着你就是这几日醒。”
      “我还以为,一醒就是无数人来审我。”
      “我给你做全了戏,去魔界找了和明一,他对外宣称这事是魔界所为,他们才没再揪着你。”
      “你去魔界了?”寒山皱了眉头,他不想此事闹大,省的和明—怪他无用。
      兰师摸了摸鼻子,刚想说什么,寒山到底止住了他。
      “我该走了。”寒山不想无用计较,早些把玉真匣拿回去,还能挽回些局面。
      “翻脸翻的真快。”兰师手一伸:“把焚魂的法子,告近我。我就放了你。”
      “放了我?”寒山上下打量着他,不知他那里来的底气,又转而一笑:“也罢,我言而有信,说了告诉你就不会藏着,你拿纸笔来,”
      寒山写下那焚魂补魄法子的时候,肩上像是按着一只手,让他动弹不得,好容易写完这法子,早已一头冷汗。
      兰师了然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那法子,笑道:“真是精细的法子,你怎么弄到手的,说也奇怪,我查过你,照你的出身,远不会这些,这些东西都是谁教的?”
      “我说我睡了一觉,便什么都知道了,你信吗?”
      “信啊!”兰师弯下身子,瞧着他狼狈:“梦中所得为天机,泄漏天机会有报应的,你这模样可不是报应嘛!”
      许是有了好处,兰师坐在他对面,自言自语道:“我也是承了天意,原是一心向道,可天意让我回来,万劫不复。”
      兰师说完这话,看着寒山,寒山眼中并无波澜。
      “看着吧”兰师说:“终究是我不负此生,而你们一个个,都如蝼蚁,只会认命。”
      寒山看着他发疯:“确实是不负‘此’生,你这新生没几日怎么负,被你负了的那辈子,被我砸死在水里了。”
      寒山惯会刺人,一刀见血。
      兰师这次倒是不气,给他看自己袖口的的几点殷红:“这是你那日倒在我怀中,染上的洗不干净,我就留着了。”
      “为何留?”
      兰师开口:“为着时时警醒我,你的血和旁人无异,都是红的,我杀的了他们,也自然杀的了你。”
      “真有志气。“寒山夸他:“杀不杀?不杀,就让我走。”
      兰师巴不得现在撕碎了他,却也只能老老实实护人离开。
      寒山出了玄一门.便去找了陆浊舟,
      陆浊舟正在屋子里烤火,那炭明明暗暗,一旁青铜香炉飘出袅袅一线香,婉转消散,许是这屋子关的严,这香无孔不入钻入每丝空气,黏稠醉人,他面前的茶早已凉了,玉真匣早早被取了出来,放在那桌上,他说这匣子入土,不过是假话骗骗别人,哄哄自己。
      这匣子是一整块青玉雕琢成的,那玉色是澄白中温润的一点青,含羞带臊的藏在那里,不动声色,匣身上是雕栏画栏的几幅亭台楼阁,只是通体一块玉,这严丝合缝,若不说是匣子,只当是个好看些的玉枕头。
      他听见门外有了动静.嘱咐又添了杯茶,寒山冒着风雨来了,不过几日不见,再见竟有一种隔世之感。
      “你还是身子好。”陆浊舟看着他:“我要是你,挨了这么一刀可就死!”
      “消息倒是灵通。”
      “你让他死的大痛快了。”陆浊舟说道:“我以为凭着魔界的手段,你会好好折磨他。”
      寒山想了想,有些话终究没说出口,譬如你未见过知观.怎就认定他是你父,真情实义的要他死。
      “东西该给了。”等人张嘴要的时候,就是不识抬举了。
      陆浊舟咳了两声,让人匣子给他,寒山接过那匣子,心中中狠狠痛了一下。
      “连你也不知这里面是什么?”
      “通体一块的玉,能装什么进去。”
      陆浊舟想了想又说道:“我记的家中老仆说过这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宝物。”
      寒山瞧不出宝贝在那里,那死去羽族下的咒,开始时时刻刻的追魂索命,他叹了口气.那帘子又动了一下,进来的竟是影色。
      影色将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摸了摸额头,松了口气:“还好.没起烧,这么大的风雪,你怎么就敢来,好好的人总是折腾自己作甚。”
      “我这不是怕误事吗?”寒山又问道:“魔尊那边如何了?”
      影色头也不抬,看着那厘子:“不如何,压着火,等你回去。”
      “我把玉真匣拿回去,他就消气了。”
      影色突然叹了气:“你还是太莽撞,他怪你为何不和他说一声就杀了知观.如今这事压在魔界头上,怕倒是不怕,但你这先斩后奏,也惹火了他。”
      寒山怕的也是这个,也怪那兰师阴了他一把,害的他出此下策,那人又不知是蠢是坏,又把这事闹到了魔界头上,寒山把这事怪到兰师头上,这无恶不做的人,可是要说一句冤枉的,他本就想不到司马涯要去问罪知观,治他罔顾苍生之罪,本来在人家地盘,兴师动众问罪就大忌,可司马涯身后是皇帝,玄一门奉着黄天后土,应着伦理纲常,于人世间就不能不听命于皇室。
      太衍本想不如做个恶人,也博一个铁面无私的名号,只是未曾想门—开一死一伤,当即让他红了眼,倒是一路揪着心的兰师,先一惊,便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
      陆浊舟见他二人叙旧,将自己晾在一旁心中不快,便悻悻道:“你二人在我家中说话.怎把我这主人搁在一旁,是什么道理。”
      影色瞧了他—眼:“等你死了,这里是谁的就不一定了。”
      “我就是死了.这里也还是我的,你若是不信,就试试。”他问前近了一步,颇有些示威的意思。
      寒山拦住了影色:“东西到手,我们走吧,不要多生事端。”
      影色一听,也有理,玄一门正满天满地的抓妖除魔,待在人间到底不太平,也不好惹事,也就跟寒山回去。
      回去头一件要事就是和魔尊说明白,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和明—坐在那王座上,把玩着一尊小小的玉狮子,微微颌首,似是在听.只是他一低头,寒山就更看不清他脸上神色,心中不安的很。好容易,把这事前因后果说完,身上已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和明—将玉狮子放在案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寒山是跪在地上的,整个身子像小小的山丘,匍匐在这无人的大殿上。
      “我只知道做买卖,讲究信用。”和明一说道:“可我们是魔族你不至如此实诚,事事都做个真吧,他一个文弱书生,杀了就杀了,你同他进什么道理,杀什么人。”
      寒山不言,不为自己辩一句,等着魔尊气消,可和明一却说道:“怎么不说话,不是惯会伶牙俐齿,阳奉阴违!”
      魔尊是生气了,倒不是怪他犯上,而是杀了知观是逆了天道,天道自然不会放过寒山,尚不知要折多少年寿命,孽症风咒短命一层层压在寒山身上,他不知上心,和明一却是无奈了。
      寒山见此情景,怕和明一真把自己逐出魔界,赶忙说道:“尊上明察,我不是不想杀陆浊舟,抢玉真匣,而是不能。”
      “为何不能。”
      “陆浊舟身上有古怪.虽不知是何物,却不能小觑。”
      “你怎么知道。
      “我和他见过几面,他身边的人即非活物,亦非死物,似是六道之外的他者。”
      “六道之外。”和明一这才压下火气:“你瞧着像什么么?”
      “说不明白,非妖非鬼,既非傀儡也不是完整的人,有魂魄,却是残的。”
      “残魂归天地,怎能长久依存于物。”
      和明一低头.看了一眼匣子,眼中暗了暗,又说道:“也确实不能下手,你先下去吧,此事暂且揭过,若有下次,接着给我抄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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