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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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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没出息!这是沃隆越唯一给予邬仲伊的评价,就五两银子,竟把自己给卖了。摇头,心里开始为对方哀悼,颜家的奴仆可不如想像那般好当~
“我做多少工才能抵债?”在画押的前一刻,邬仲伊问出心中疑惑,毕竟,依之前她们所说的五两银子用途,应该值不少钱才是,那这样,岂不是可以以工抵偿?
“一两黄金等同十两白银,这金钗价值千两黄金,你认为要抵多久?”颜骆华眸心闪过丝邪恶,“更何况,我说过你可以以银作偿吗?”
脸色刹白,落笔的手疾速收回,邬仲伊警惕地望向一脸笑意盈盈之人,这人似乎话里有话。
“做工的钱你自己收着,我分文不要。这纸上写得明明白白,要抵债就必须以物换物,要么你自己寻个令我爱不释手的饰物,要不就用那小玩意来抵,二者选一,没得商量……”
“那这卖身契是怎么回事?”既然欠债,那还掉不就行了,何必要她卖身为仆?
“我怎么能确定你不会为了躲债而四处逃窜,所以,为防万一,自然要盯着你,但也不能总让你白吃白喝,所以这契约很合理不是?”以劳动来换取生活,等价交换,一切公平得很。
万恶的封建社会!万恶的奸商!她才不会傻得被如此压榨,更何况,她还要去寻回去的办法,根本没这种多余时间做多余的事:“欠据我认,但卖身契恕我无法认可,最多,在未还债前,我不离开便是,当然,平日里也不会花你们半个铜钱。”士可杀,不可辱!她还未落魄至必须做奴仆的地步。
这人真是倔得可以!颜骆华咬唇怒瞪誓死不肯低头之人,最后只能望向颜骆韶:该不该乘此机会让她离开?
接收对方传来的信息,颜骆韶垂眼微酌,抬眼的刹那扫过正怒目圆睁的邬仲伊,脑海迅速闪过个念头:“不如你们两人都各退一步,邬公子何不留下为颜家办点杂事?当然,不是作为颜家奴仆,只是单纯的作为招工,而相应我们会适当付些酬金,也包你吃住,如何?”说起来,这人毕竟是她们的救命恩人,没有过河拆桥的道理。
会有这么好的事?怀疑地望向全身散发清冷气息的女子,邬仲伊暗自盘算:“除了这些,我还需要绝对的自由权。”
“成交!”一语定论,颜骆华万分不解姐姐为何会做出这般决定,对她来说这岂不是亏得很,而且她之前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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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这样做?”待只剩两人时,颜骆华忍不住疑问出口,突然改变主意令她十分不解,除非她正算计着什么。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而且你方才的咄咄逼人实在伤人心~”无视质问,颜骆韶轻语带过。
“你才伤人心呢~”什么不学,竟去学做什么好人!颜骆华顿时嗤之以鼻,官重权、商重利、兵重功,这是自古以来的天理,更何况,这个世界造就了她这般,何错之有?“我不管你究竟想怎样,但只有一件事,不得不说,若是有机会,那人手上的东西……”
“尽量,但无法保证……”离开的脚步微停,片刻后,颜骆韶头也不回的向外迈去,“明日我就不送了,你自己一路多加小心!”最后的话语在背影消失的同时回荡于颜骆华耳际。
“难道就不能坦率点?真是无药可救的女人!”虽是埋怨话语,但眼角的笑意却泄露了颜骆华此刻的言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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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邬仲伊来说,颜骆华的离去是悄无声息的,等她知晓时,对方早已离开了好几个时辰:“不选大白天,非要半夜走,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古人的想法都那么怪异?
“邬爷!大小姐吩咐了,从今日起,你便跟着账房里的管事。”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厮谨慎地站立一旁,眉眼低垂一字一字地吐出口,深怕邬仲伊听不明白。
这么快?虽惊讶,但转念一想也是,凭那两个‘罗刹般’的女人,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现在就走?”
“现在就去。”小厮立刻回应,领着邬仲伊向府外走去。
真没想到!望着眼前的店门不由叹息,姓颜的那女人竟然会在越国开酒行,而且还是如此排场,怕是有五间屋舍那么大,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困惑,在这战乱纷飞的国家谁会花钱,只为买酒喝?
“邬爷请!”被一路引入,在一位男子眼前停下,“这位便是酒行的江管事。”小厮迈至对方身旁对其略有耳语,不一会儿,便匆匆离去。
“你就是大小姐介绍来的邬仲伊?”在得到肯定回应后,男子朗朗一笑,“好好干!被大小姐看上,可是件荣幸的事,真是好福气……”
心里翻个白眼,她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嘿嘿傻笑几声便被男子拉往堆满账册的书案前:“你先看看这些,熟悉下酒行的内容,等你心里有谱,我就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谢谢江管事!”谦虚答谢,对于一个肯教授予她的人,邬仲伊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友好。
“什么管事,叫我江叔就行,你先看着,我出去瞅瞅那帮家伙有没有偷懒……”
若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毕竟,这可是邬仲伊来到这个世界唯一遇上的好人,这么和蔼可亲,不像某些人那么阴险狡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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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越国边境军营里,正凝望地图的颜骆韶突然耳际泛红,左手摸上发烫的耳廓,拧眉不语,半柱香后才指向图上的某一点:“依这几日来看,晁国的兵力都未曾倾力而出,似有诱敌之势,明日他们若是过此山地时仍继续后退,大将军请撤兵退回,并重新布防……”
“没问题!”沃隆越点头应允,他对眼前之人的话从来不会质疑,因为没有她也不会有他现在的地位,就算把命交到她手上,也心甘情愿。
颜骆韶想到最近訾、利两国只是配合晁国进行的虚晃战术,眉心便拢得□□不散,难道,有什么是她忽略的?
深夜,绕着依地图而呈现的越国地势模型走了一圈又一圈,直至最后,才选了个最远的位置轻轻坐下,只是眼睛仍紧紧盯着那方寸之处,有些事不得不令她在意,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若是晁国是故意再三后退,那只能证明两点:一是的确有退兵之实;二便是其中有诈,可若说诈,也无非几种,不是使计,就是有援兵相助。不管是何种,对她而言,都不是好事,但无论是好是坏,又不能置之不理,不由地闭上眼喃喃自语:“到底该不该再继续下去?”
“大小姐~”叫唤声拉回颜骆韶的愁绪,轻应,便令对方进屋,“这是何妈为您熬的银耳汤,她让你乘热喝~”
“放着!退下吧!”刚想挥退丫环,就被其手中捧着的另一碗银耳汤吸引注意,“这是谁的?”
“是邬公子的。刚刚在后园正巧遇上他,他便要吃的,所以也为他装了碗……”丫环神色不宁地低着头,毕竟,她未曾经过大小姐同意便擅作主张,实则不该。
“下去吧!”这么晚,邬仲伊未睡,还让人拿吃的,想干什么?抱着疑惑,一段时间后,推门而出,只是未曾料想,那个一直防备甚重之人竟会如此认真地在深夜查看酒行账务,“看来江叔还挺善于用人之道。”
“谁?”惊疑声穿透耳膜令颜骆韶惊神,再抬眼时,与邬仲伊深沉的黑眸对个正着,“军师大人深夜来此,有事?”
在邬仲伊心里,颜骆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而选在这个时候,更是令她升起浓浓戒备。
“听安儿说你还未睡便过来瞧瞧,看来,你很喜欢酒行!”这么废寝忘食地钻研。
“说起这个,酒行的账目似乎有点问题,你知道吗?”她虽不是学会计的,可有些地方也可以瞧出不对劲来。
“哦?!”感兴趣扬声惊道,“哪有问题?”停顿片刻,“若是不介意,可否去书房详谈?”
恩?那岂不是去了对方地盘?邬仲伊小心眼地开始盘算自己是否会因此而又被眼前的女人算计了去,毕竟她已吃过闷亏了……
不理会邬仲伊的犹豫,颜骆韶转身往书房步去,她相信,身后的人一定会跟上,唇角渐渐扬起弧度,人心,有时候很好掌握。
渐远的身影令某人郁闷不堪,怎么说,账目上的问题也是她花了整整一日所得,无论如何也得让对方瞧瞧她的成果不是?
颜骆韶坐下未久,邬仲伊便捧着酒行账册屁颠屁颠地紧随其后,当望见书房中央的模型实物图时欣喜地瞪大眼,立刻放下手中东西跑至一旁低头观察:“这东西做得真棒,山河、高地、土洼做得这么逼真,是越国的实物图,对不对?”她记得那条当时被打断腿的石板街与那个挂着红色旗织的屋子,没想到连城中的的百姓住屋也一一照实做了出来,就不知有没有误差?
“邬公子,我请你来,不是聊天游览……”清冷的音调令邬仲伊霎时垮下脸,忍不住哀怨:这女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冷?会冻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