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总监》桥尘

96、他的苦

　　9月的校园又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大四的学生为了实习与毕设焦头烂额。

　　大三的学生也开始有了危机感，许多大一大二经常翘课的同学也不翘课了，开始老老实实上课，修学分。

　　全兮兮与夕丞谈恋爱，在学校里出双入对。

　　全兮兮的小迷弟有意无意地看见了几次——

　　全兮兮与夕丞牵着手，步调一致地漫步在校园的各个角落。

　　有时候是食堂，有时候的是自习室，有时候是图书馆，有时候是清晨的跑道。

　　全兮兮一直都是一脸笑意，看着身边的男朋友。

　　而夕丞无论全兮兮什么时候跟她说话，他都是一脸专注地盯着全兮兮，回应她的每一句话。

　　周末的时候夕丞会带着全兮兮，四处逛逛。
　　那都是夕丞提前做好游玩行程，带全兮兮去玩。

　　偶尔参加下商业聚会，夕丞会大方地把全兮兮介绍给所有他认识的人。

　　整个大三，夕丞都在身行力践他曾经跟全兮兮说过的话——他要跟她一起过正常大学生的生活，一起去吃好多好吃的，一起去把情侣该做的事都做一遍。

　　他们买了一身情侣装，穿着情侣装去逛街，去看电影，去吃饭。甚至他们用情侣手机壳，情侣钥匙扣，情侣杯子，情侣睡衣。

　　他们一起在厨房做饭，一起打扫卫生，一起窝在家里打游戏。

　　假期稍微长一些，夕丞就带着全兮兮去迪士尼乐园。
　　他说，现在全世界一共就6个迪士尼乐园，他要跟全兮兮去6次，让她当6次公主。

　　夕丞每天早上都在全兮兮的床头放一封情书。
　　他说，他没写过情书，现在他想试试。

　　起床以后，他们还试过给对方相互刷牙，然后接吻。

　　上课时候，他们就在学校吃食堂，下课了，有时候回家一起做饭，有时候夕丞定了私房菜，两人一饱口腹之欲。

　　一个学期下来，全兮兮就以肉眼可见得变得更加圆润。

　　全兮兮要买体重秤，夕丞拦着不让买，说浪费钱。

　　下学期的假期没有上学期多，马上到年底只有一个元旦。

　　这学期夕丞基本都在学校，年底的时候到底因为公司事情多，断断续续请假，一直到年前期末考试。

　　习惯了两人在一起，忽然落单的全兮兮竟然有些不适应。

　　原本热闹的屋子，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晚饭之前，夕丞打了电话：“晚上吃什么？”

　　窗外已经有了凌冬的寒意，哪里都是带了白的萧瑟。

　　全兮兮在教室里，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藏在树枝之间的食堂回答：“食堂有什么，吃什么。”

　　“我晚点回去，跟我爸出去有个应酬。”夕丞说到一半，那边就听见徐耳的声音，“小夕总，准备走了。”

　　“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晚上回去带给你。”夕丞温声问，“或者我帮你点个外卖。”

　　“没有，你在外面少喝点酒……”全兮兮收回目光，鼓着嘴，扣着课本。

　　“小夕总……”
　　徐耳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夕丞瞪了一眼，不敢再催一样。

　　“那都是我爸的朋友，他出来应酬，肯定是他喝。”
　　“你让叔叔也少喝点酒。”

　　“怎么听着今天心情不好？”
　　“没……”全兮兮鼓着嘴。

　　“我要走了，等我回去了，再说。”
　　“好。”

　　“你先挂。”
　　“嗯，我挂了。”

　　全兮兮挂了电话，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
　　下课了，同学们都收拾书包，三三两两地往食堂走。

　　江竹还在一边写笔记。
　　她打算考研，所以大三就开始准备，她连打工的工作都辞了。每天恨不得就住在图书馆。

　　全兮兮不打算考研，却很理解江竹：“你先去图书馆吧，我去帮你打饭。你吃什么？”

　　经过一年的相处，江竹大概知道寝室其他三个人是什么性格，全兮兮即便是认回富爸爸，也没摆架子，她说帮忙带饭，就是真的希望她多一些的时间读书。

　　江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帮我买两个包子吧。一个肉的，一个菜的。”

　　“喝粥吗？”全兮兮开始收拾书包。
　　“我喝开水。”江竹也开始收拾书包。

　　“好嘞。”全兮兮背起书包，去食堂帮江竹排队买饭。

　　江竹吃包子，全兮兮也买了两个包子当晚饭。

　　临近期末，图书管里人多，来晚了位置都找不到。

　　全兮兮在人体迷宫里找了好几圈才找到被挤到角落坐的江竹。全兮兮把包子跟饭卡放在她手边，用嘴型跟她说她回家了。

　　江竹拿过包子，收起饭卡，连连点头，用嘴型说谢谢。

　　离开学校，全兮兮拉了拉浅绿色羽绒服的领子，看看时间，6点半。
　　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全兮泽打了个电话。

　　“姐姐。”全兮泽接了电话，声音已经有了困意。
　　“下课了吗？”全兮兮问。

　　“刚下课，”全兮泽说，“我真是服了，国外大学为什么跟我上高三一样啊，累死了。早知道我就不出来了！”
　　全兮兮训他：“学习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想要学到本事，不花时间怎么行。”

　　“知道了……”
　　全兮泽不敢跟全兮兮犟。

　　全兮兮问他：“生活适应了吗。”

　　“别提了。”全兮泽满肚子埋怨，“我就不知道国外哪里好！我这个中国胃啊！受不了这个洋罪。姐姐，我好想吃米饭啊！我想吃大米饭！这里每天都是肉、面食、我真的要烦死了！”

　　“想吃自己学着做，那边肯定有中国超市。”
　　“嗯！这个主意好，我明天就去试试。唉，姐姐，以前不知道，现在自己出来上学了，才知道夕丞哥哥自己一个人在这边上学有多辛苦。”

　　全兮泽一会儿吐槽两国习惯，一会儿又说那里的学生很势利，还说有些老外就喜欢骗中国人，觉得中国人都是人傻钱多。

　　全兮兮听着全兮泽的吐槽，慢慢往家走。

　　最后她忽然想起来，跟全兮泽说：“你夕丞哥哥以前一个人在国外觉得孤独，就养了一只边牧。名字叫露娜。”
　　“边牧！对啊！边牧很聪明的，我也养一只吧！”全兮泽在电话那边说，“我得多跟夕丞哥哥交流下，我感觉在国外生活，他比我有经验多了。”

　　“他年底很忙，暂时没空理你，等他有空了 ，我让他给你打电话。”
　　“哦，好吧。姐姐，我要去吃饭了，外国人还没午休时间，我一会儿吃晚饭，就要去上课了。”

　　“嗯，你快去吧。”

　　挂了电话，全兮兮把手机塞进兜里。

　　更心疼夕丞了。

　　这个人，好像从小到大，都没轻松过。

　　全兮兮回家，换了居家服，去书房看书。期末临近，全兮兮也很在意自己期末成绩。

　　晚上9点半，门锁响了。

　　全兮兮从书房出来，看见夕丞手臂上搭着黑色的长宽羽绒服，身穿一身黑色西装在门口换鞋。

　　夕丞手上拿着一个小盒子。

　　全兮兮迎过去，闻见了夕丞身上烟味酒味。

　　夕丞看见全兮兮就笑了：“怎么了一脸忧郁的样子。”
　　全兮兮摇头，问：“你拿的什么。”

　　夕丞说：“今天酒店里的这个小甜点很好吃，我就让他们打包了一份回来。明天吃。”

　　全兮兮接过来，把盒子放到冰箱里。
　　夕丞上楼洗澡换衣服。

　　洗完出来看见全兮兮坐在他床上。
　　夕丞觉得全兮兮有些不对劲，走过去，亲了亲她的头发：“怎么了？感觉你不高兴。”

　　“今天我跟全兮泽打电话了。”
　　“嗯。”

　　“他说国外的饭一点都不好吃。还说国外其实挺排斥中国人的。”
　　“是要有一个适应期的。”

　　全兮兮转身抱住夕丞：“我觉得你好辛苦。”
　　夕丞真是太喜欢这样的心软的全兮兮了，她总能体会他的辛苦，然后来抱着安慰他，给他慰济。

　　夕丞其实挺累的，在外面陪着笑。
　　他们成年人那套规矩，夕丞不想再惯着，就象征性地喝了一杯，现在是微醺的状态。

　　有这么一个柔软的人投怀送抱，顿时心潮澎湃。

　　“兮兮，我今天喝了点酒。”夕丞摸着全兮兮的腰身，“你先去睡吧？
　　全兮兮噘着嘴,抱着夕丞撒娇：“我都好几天没看见你了，你不想我吗？！”

　　“想啊……”夕丞从头发闻到了脖颈，“就是因为想，才不敢留你。”
　　全兮兮红着脸：“你……”

　　夕丞说：“再不走就没机会走了。”

　　这话要怎么接？

　　全兮兮还在发楞的时候，夕丞已经压了过来与她深吻。

　　她感受到了他欲望，也察觉了自己的欢喜。

　　这件事，其实夕丞已经给了她足够多的准备。
　　他们在一起缠绵，亲吻。

　　夕丞也曾经把手伸进她衣服。甚至也会在忘情的时候辗转反侧。

　　可那都是浅尝辄止。

　　现在全兮兮越来越接受夕丞与她亲密无间。
　　他的手指肆意在她身上滑过，走过每一寸肌肤。

　　这一夜注定有些什么要被打破。

　　全兮兮毫无怨言，甚至甘之如饴。

　　*

　　第二天天还没亮，全兮兮就醒了。
　　她动了一下，夕丞立即也醒了，侧头去吻全兮兮的眼睛：“怎么样？还难受吗？”

　　全兮兮抱住夕丞：“好点了。早上药店开门了，你去帮我买点那个吧……”

　　“哪个？”夕丞问。
　　“就是口服药。”全兮兮小声嘀咕。

　　夕丞愣了一下，轻轻地揉了揉全兮兮的头发：“对不起，我……”
　　“没事，我查过的。”全兮兮说，“说是一年吃一次，就没大问题。”

　　夕丞翻出手机也搜了一下。
　　百科上说这种紧急避孕药不能频繁吃，对身体有害。

　　夕丞看着脸色就不好了，一脸抱歉地跟全兮兮说：“没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