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总监》桥尘

44、李玉芝

　　全兮兮把手机还给夕丞，嘀咕：“什么毛病，打电话不分时间的吗？哪有吃饭的时候打电话的。”

　　“是我让他7点半左右打给我的。”夕丞替徐耳解释。

　　全兮兮瞪了他一眼：“不好好吃饭，会得胃病的！”

　　“我咨询个事儿……”夕丞微笑着看着全兮兮。

　　全兮兮咬了一口面包，嘴里囫囵着：“什么事儿？”

　　“什么时候……”夕丞慢条斯理地说，“连我的工资卡也一起管了。”

　　“咳咳……”

　　全兮兮咳了两声，捂住嘴，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缓了几口气，反应了好一会才问：“你还有工资卡？”

　　“我难不成是白给我爸打工吗？”夕丞觉得这话问得好笑。

　　“那我能问下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吗？”全兮兮真的很好奇。

　　夕丞一副你瞧不起谁的样子，拿过手机，打开银行APP，点了几下，把手机送到全兮兮眼前。

　　全兮兮瞳孔逐渐缩小：“你拿年薪啊……”

　　夕丞这张银行卡上从他进入公司开始，每年都有一笔20万款项打入，至今5年，这张卡里一共有100万。

　　没有任何支出项目。

　　随后夕丞从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全兮兮的面前，笑嘻嘻地说：“上交。”

　　全兮兮抿了抿嘴，不知道应不应该收。

　　夕丞说：“我爸也怕公司撑不下去，所以给我开了工资，让我存着。万一以后申请了破产，也不至于生活拮据。”

　　“……”全兮兮望着夕丞不说话。

　　夕丞又说：“我平时衣食住行都是公司报销的，回去在家轮不到我自己花钱。倒是你一个人在这边，可能会有用到钱的地方。收着吧，以防万一。”

　　全兮兮想了想，又把卡推了回去：“还是你拿着吧，我如果有困难，会找你要的。”

　　夕丞见她不收，也不再勉强。

　　很多时候，做一件事，就是为了表决心。

　　夕丞是全心全意对她，没有任何保留。

　　有这份信任，足矣。

　　全兮兮面上没表现出来，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咬面包都觉得更有劲。

　　吃完饭，夕丞给徐耳回电话。

　　徐耳打趣问：“这么快就能一起吃早饭了？”

　　“……”夕丞冷了一下，说，“看来我不在这几天，你有点闲，第二季度的全区调研报告了解下？”

　　“小夕总，是这样的，我……”
　　徐耳立即站好，也不管夕丞看得见看不见。

　　全兮兮趁着夕丞打电话的功夫，把碗盘都端到了厨房。

　　夕丞听着电话，追过来，把她推走，示意他来洗。

　　全兮兮没事儿干，只能把阳台上衣服收回来。

　　拿起扫把扫屋子。

　　刚开始扫，夕丞就挂了电话，过来把扫把抢走：“我走之前，帮你把屋子打扫一遍，你现在不用忙。”

　　全兮兮有些不高兴：“难不成我是个残废？”

　　夕丞抱住她：“不，是一想到以后几十年里，你要照顾我这个不会做饭的残废，我就感到愧疚。想多帮你做点事。”

　　“你想得可真远……”
　　“未雨绸缪那是我的专长啊，不然我怎么敢领我爸给我发的工资？”

　　“我觉得油嘴滑舌也是你的专长。”
　　“嗯……”夕丞低头亲了一下全兮兮，“传染给你。”

　　全兮兮被逗得直笑：“幼稚。”

　　“一会有想去的地方吗？”夕丞问。
　　“陪你去逛超市吧。”全兮兮抬头望着夕丞，俏皮地说，“早点还完债，早点退休。”

　　“你没有想去的地方吗？”夕丞说，“难得这么闲，老聊工作，多无趣。”

　　“我觉得，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再无聊的事情，都变得很有趣。”全兮兮认真地说，“认识你以前，我虽然在超市打工，但从来没有想全面的了解商超这个行业，也不知道以后应该干什么。现在，我有目标了。”

　　“哦？”夕丞饶有兴趣地盯着全兮兮。

　　“我想了解你所在的行业，想尽我所能的学习……我想帮你。”全兮兮眼睛里有微光，“哪怕一点点。”

　　“这一行太累了。”夕丞心疼。

　　“哪一行不累呢？”全兮兮反问。

　　夕丞抱紧了全兮兮，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

　　他喜欢她，有一种超越了时间的错觉。他觉得自己已经喜欢她很久了，久到此生都离不开。

　　*

　　全兮兮开着车，带着夕丞逛她从小生活的地方。

　　带他去看了她最开始住的家，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老年公寓。那条她经常走的路，现在已经修成了一个大草坪。

　　他们随便去哪里，看见超市，无论大小，都进去看一看。

　　中午又回家简单地做了几个菜。

　　不得不说，全兮兮真的很擅长做饭。

　　夕丞笑吟吟地看着全兮兮在厨房忙活。

　　他很享受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没有公司，没有销售，没有业绩，只有他与她两个人。

　　午觉以后，两人哪都没有去，窝在家里找了一部电影看。把从超市里买的零食消灭掉。

　　晚上全兮兮要出门去参加同学会，见见自己的高中时候的班主任。

　　5点左右，全兮兮要给夕丞准备晚饭，夕丞让她收拾下自己，他自己吃面包就行。

　　全兮兮不问家里要钱，买不起化妆品，没有化妆的习惯，只能去洗澡，把头发打理了下。

　　家里放的衣服都是全兮兮高中的时候买的，都是一些卫衣。

　　她没有一件看起来稍微正式一点的衣服。

　　夕丞抿着嘴唇看着全兮兮的衣柜：“今天下午应该带你去买件衣服的。”

　　全兮兮一直都不是很在意这些事，随便拿了一件白色卫衣：“我又不是去相亲……穿那么好看干什么。”

　　全兮兮又拿了一件高中时候买的黑色百褶裙。

　　夕丞看得直皱眉：“不冷吗？昨天还下雨了。”

　　全兮兮又翻出薄绒的光腿神器：“穿这个就不冷了。”

　　夕丞小声嘀咕：“这些东西到底是谁发明的……”

　　全兮兮回头盯着夕丞：“我要换衣服了。”

　　夕丞说：“你就不能换条裤子？”

　　全兮兮眯着眼睛：“怎么？”

　　“……”

　　夕丞想把刚才说的话收回去，全兮兮穿这身看上去太像日漫里的小姑娘了，他不高兴自己的姑娘给别人看。

　　全兮兮被他一脸纠结的模样逗乐了：“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出去吧。”

　　夕丞挠挠头，揉了揉鼻子，去了客厅。

　　全兮兮出来的时候换了一条九分的牛仔裤，问：“这样可以了吧？”

　　夕丞不答，只是看了看手表：“6点了，我送你过去。”

　　“你送我过去，赶不及开会吧？”全兮兮说，“这个点下班的时间，路上有点堵，你送我过去，回来可能都7点多了。我自己打车去。”

　　“哪里聚会？”夕丞问。

　　“在夜宴。”全兮兮拿上自己的小包。

　　夕丞在手机地图里面搜了下，那个名叫夜宴的酒店确实离这里有点远。不堵车的情况下开过去，也需要40分钟。

　　“走吧，我送你下楼。”夕丞牵起全兮兮的手，“快结束了，给我发个消息。我去接你。”

　　“好。”全兮兮点点头。

　　*

　　正巧全兮兮下车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胖老太太，正慢步向酒店走来。

　　李玉芝还是她毕业之前的那副模样，只是头发白得更多了，也更稀薄了。

　　全兮兮站在她行径的路上，笑盈盈地看着她。

　　李玉芝也发现全兮兮站在酒店门口等她，也露出了笑容。

　　“李老师，想我没？”全兮兮走过去，给李玉芝一个大大的拥抱。

　　李玉芝摸着全兮兮的头发感慨：“你怎么一点都没变。”

　　全兮兮挽着李玉芝胳膊往酒店走。

　　从高中毕业返校填志愿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李老师了，这个老太太在她心里像是半个母亲，又像是半个朋友。

　　两人边走边闲话。

　　李玉芝说：“我高三接了一个班，你说巧不巧，里面有一个跟你一个姓的男生，长得跟你还有一点像。”

　　“您说的不会是全兮泽吧……”全兮兮眉毛直跳。

　　“啊对对对，就是他。怎么？你们认识？”李玉芝盯着全兮兮。

　　全兮兮没好气：“我弟弟……”

　　“我怎么没听说你有一个弟弟？”李玉芝奇怪，高中的时候每次见的都是全兮兮的母亲，没听她说全兮兮还有个弟弟。

　　“我爸跟我妈离婚，又生的……我跟他，同父异母。”

　　“难怪了……”李玉芝点点头，“兮泽那孩子挺乖的，在学校学习成绩很好。不让人操心，这点随你。”

　　这是全兮兮第一次听外人说起全兮泽，感觉很奇怪。

　　有点别人夸自家小孩的骄傲，又有点对全兮泽平时顽劣模样的不信。

　　在李老师的眼里，全兮泽居然是一个乖宝宝。

　　“那您是没见过他在家当皇上的时候。”全兮兮嘴下毫不留情。

　　“小孩在家跟在外面都不是一个样，正常。”李玉芝表示见怪不怪。

　　房间在三楼，是一个小宴会厅。

　　里面摆了4张桌子。

　　人三五成群坐在一起闲聊。

　　谁也没注意到全兮兮与李玉芝进来。

　　但吕晓一眼就看见了。她跟周围人说了声，就往全兮兮这里走。

　　“李老师，您来了。”吕晓转而看向全兮兮，“我没骗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