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总监》桥尘

27、破冰

　　牧至明显很吃全兮兮这套，对她撒娇一点办法都没有：“好好说话。”
　　“哥哥，”全兮兮说，“这样，清明小长假，我回去看你好吗？”

　　“你清明要回来？”牧至有些惊讶。
　　“哥哥不想我回去吗？”全兮兮用委屈的声音问。

　　“不是，我当然希望你回来了。”牧至问，“这事你跟咱妈，还有我爸说过了吗？”
　　“没有呀，”全兮兮笑着，“我就跟哥哥说了。在我心里，哥哥是顺位第一的重要！”

　　这彩虹屁拍得牧至及其舒服，他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好了不少：“回来告诉我时间，我去机场接你。”

　　全兮兮一想到机票2100，她瞬间肉就疼了：“我……我坐不起飞机。”
　　牧至问：“火车那要坐多久？”
　　“十几个小时吧……”全兮兮想了想。

　　“总共才几天假？来回就要花一天？”牧至说，“我给你报销机票钱，坐飞机回来。”
　　“……”
　　全兮兮想着怎么拒绝，手机就震了一下。

　　进来一条短信，尾号6841的银行卡入账一万元整。

　　全兮兮心里轻叹一声：“谢谢哥哥。”

　　这次是她有求于人。

　　“小牧总，会议马上就开始了。”电话那边牧至的助理敲门提醒他开会时间。

　　全兮兮立马说：“哥哥有事就去忙吧，我准备去吃晚饭了。”

　　“嗯，你一个人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别亏待了自己。”牧至絮絮叨叨，“兮兮，你真的没必要勤工俭学辛苦自己，我们家养得起你。”

　　全兮兮微微一笑：“哥哥要拿着电话去开会吗？”

　　“死丫头，我挂了。”牧至拿全兮兮一点办法都没有，说是要挂，可牧至到底是没主动挂断电话，等着全兮兮挂。

　　“哥哥，再见。”

　　全兮兮按了电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满脸疲惫。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与牧至有太多的交集。

　　夕丞这事如果放在正常的公司，也许就是影响后面的营收，只要时间够用，总能找到解决办法。

　　可夕丞现在身上背着几亿的债，每天睁眼就要还几十万。

　　行差踏错一步，都可能让公司资金链断裂。

　　她不想看他这么辛苦。

　　可牧家……她也不想有更多的交集。

　　*

　　回到寝室，看见寝室里空无一人，全兮兮才想起来，今天安蓝与乔子童去看萧腾的演唱会了。

　　她把书包放在书桌上，有些郁闷，下午专业课没去上。

　　安蓝与乔子童肯定不会记笔记了……班上同学，她也不熟。

　　如果不是全兮泽，她都不会旷课。

　　“咔嚓”一下厕所门打开，吓了全兮兮一跳。

　　她忽然跟江竹四目而对，有些尴尬。

　　江竹还是那身破旧的衣服，畏畏缩缩的样子。

　　全兮兮想起什么，抿了抿嘴：“那个……江竹，今天下午我有事没去上课……你……能不能借我看下你做的笔记？”

　　江竹望着全兮兮，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全兮兮最后一点勇气都用了。

　　江竹这个人真的不好相处，虽然同在一个寝室一年多，江竹在寝室里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她一直都在埋头学习，虽然效率不高，拿不到奖学金，但成绩也算是系里数一数二的。

　　如果没有全兮兮，江竹或许还有拿奖学金的希望。

　　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全兮兮就是横在江竹前面的一座大山，是她跨不过去，也无法超越的存在。

　　全兮兮心里轻叹一声，慢吞吞地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发觉夕丞的课本也都在她的书包里。

　　随即一本书递了过来。

　　全兮兮愣了一下，连忙接了过来，目光追着江竹瘦弱的背影：“谢谢……”

　　江竹小声回了一句：“不用谢。”

　　全兮兮小心试探问：“你什么时候去吃饭？我们一起去吧？”

　　江竹身子硬了一下，回头看全兮兮，她一脸随意的表情。

　　“我背完这一段就去。”江竹回过头去。

　　全兮兮觉得只要安蓝与乔子童不在寝室，江竹还是挺愿意说话的，她立即起身来到江竹身边，问：“你是在准备考研的东西吗？”

　　江竹没说话，但是点了点头。

　　全兮兮看她在看英语，说：“我觉得你现在看英语，不如看专业课有用。”

　　江竹疑惑地抬起头。

　　全兮兮解释：“你离考研时间还有很久呢，英语重在重复巩固，语法就那么多。你现在开始背，等到考试之前估计前面背的都忘得差不多了，然后你考前又要花时间来看。相当于你现在花的时间都白费了。但是专业课不一样，你每多看一遍，记忆与理解就会更深，这是忘不掉的。”

　　江竹盯着英语书看了很久都没说话。

　　全兮兮见她没说话，自觉是自己自以为是了，连忙说：“那个，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挺辛苦的，想告诉你一些学习方法……我……”

　　“谢谢，”江竹抬起头，“以前都没有人告诉我这些，怎么学习，我都是自己琢磨的。我老家那里教学资源很差，跟城里比不了。”

　　全兮兮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江竹说：“我看过你的高考成绩，如果你不是少考一门语文，也不会到这个学校来。你这么会学习，为什么不考研？”

　　全兮兮说：“我现在光打工养活我自己，就很忙了，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学习。”

　　“我爸说，穷人家孩子，想要有出息，就必须努力学习。”江竹低下头，“我爸不让我出去打工，他说我只要专心学习，越往高了学就越有出息。我不敢停，怕辜负了家里的期望。”

　　“你爸爸是对的。”全兮兮扶着江竹的肩膀，“只有起点高，看见的东西才会多。”

　　“可我不聪明。”江竹声音有些低落，“我不勤奋一些，我怕我追不上别人的脚步。”

　　“勤能补拙吗……”全兮兮深感江竹身上背负的压力，“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一直一个人闷头学习。”

　　“嗯？”江竹抬头看全兮兮。

　　全兮兮笑了，指了指自己：“我可以把我这些年学到的学习方法教给你。以前你们那可能只有你一个人优秀，但是现在你在大学里，能聚在一起，说明我们水平差不多不是吗？”

　　“怎么会差不多……”江竹又开始自卑了。

　　全兮兮戳了戳江竹的脸：“别这样，你老是拒绝我，我会伤心的。”

　　江竹低着头。

　　“江竹，我觉得你现在最需要学习的是如何与人交往，”全兮兮认真地说，“与其你以后步入社会出错，付出丢掉工作的代价，不如从现在开始在学校试错，降低试错成本。”

　　江竹似乎听进去了，身子微微一动。

　　“所以你现在开始，你应该要多学一门功课，”全兮兮说，“学着不自卑，然后跟安蓝与乔子童她们建立一种良好的关系，跟同学老师也建立一种良好的关系。相信我，她们是很好相处的。”

　　“真的？”江竹缓缓抬起了头。

　　全兮兮笑着：“嗯，就像我今天开口问你借笔记一样，我们都需要一个改变的契机。我希望你能越来越好。”

　　“那我尽量试试……”江竹有些紧张，“我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

　　“那……先从接受我开始吧！”全兮兮笑得好看，像朝阳初生。

　　江竹点点头。

　　全兮兮回到自己座位上：“我先抄你的笔记，一会我们一起去吃饭。你喜欢吃什么呀？我喜欢吃食堂的大肉包子。”

　　江竹望着全兮兮，总觉得自己生命从这一刻开始，因为这个女孩而有了光彩。

　　她也忽然开始期待，自己有破茧成蝶的那一天。

　　*

　　吃饭的时候，全兮兮一直在瞄自己的手机。

　　江竹有些好奇：“你在等电话？”

　　全兮兮咬了咬嘴唇：“嗯，在等一个朋友的消息。”

　　“你可以发消息问下情况。”江竹夹了一块花菜喂到嘴里。

　　全兮兮觉得也是，晚上有超市打工，不知道夕丞开会要开到几点，问下最好，如果不来，她可以提前跟店长说。

　　消息发过去，几乎是秒回。

　　夕丞：还在开会研究方案，晚上应该是去不了了，帮我跟店长请个假吧。

　　全兮兮想了想问江竹：“你想不想兼职打工？”

　　“晚上我要去图书馆……”江竹说道这里，才想起来全兮兮今天说的话，她需要学会与人交往，减少以后进入社会的试错成本。

　　江竹立即改了话头：“我想去试试……”

　　“好呀，”全兮兮连连点头，“就是我经常打工的那家超市。”

　　“嗯！”江竹觉得，全兮兮浑身都散发着光芒。

　　*

　　“谢谢店长。”江竹颔首，有些不好意思。

　　全兮兮笑盈盈地目送店长下班，转头跟江竹说：“一会你先跟我去熟悉店里情况，我教你用机器。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最适合锻炼胆量。”

　　江竹点点头，换了衣服跟全兮兮去超市里面。

　　还没有到交班的时候。

　　全兮兮用另外一台机器教江竹，江竹学习能力很强，很快就学会怎么操作。

　　全兮兮让她试了两个同学，除了不熟悉操作流程以外，没什么太大问题。

　　正式接班以后，人流变得多了起来。

　　收银台也排起了长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