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主播只敢披皮追妻》阪漆

37、第 37 章

　　陶君彦、方鹿楠与沈阮月久违地重逢，陶君彦乐呵得不行，回去的路上拉着沈阮月找了家海底劳想小叙一番，方鹿楠拉着个脸不情不愿地硬要来掺一脚。
　　一旁的袁义见状也想探头，被陆剪山扛在肩上拖上了地铁，一整条路上都回荡着苦情肥皂剧般的哭诉：“明明是我先来的！！！！”

　　傍晚五点，人还不算很多。三人找了张桌子，陶君彦和沈阮月坐一侧，方鹿楠单独坐另一侧。商量着点了锅底和小菜，撤了菜单，三人的视线在火锅味儿的空气里一碰，莫名有些微妙起来。
　　“你热不热？”沈阮月看着对面挑挑眉，别有所指，“把外套脱了吧？”
　　“滚。”方鹿楠捂紧了自己的滑雪衫马甲，眼里写满了警告。
　　“你们……”陶君彦倒是没在意他们对话的内容，眨了眨眼，“我怎么感觉你们比以前同班的时候更熟？”
　　“啊，还没跟陶陶说呢。”沈阮月拖着腮，笑眯眯地揉了揉他脑袋，“我跟方鹿楠后来上了一个初中。”
　　“……”陶君彦睁大了眼睛，“诶？！！”

　　有些时候，童言无忌比冷嘲热讽更伤人。
　　沈阮月作为方鹿楠和陶君彦吵架的导火索，在方鹿楠转学离开之后不可避免地被扯进了一串又一串的谣言之中——喜欢谁，讨厌谁，跟谁在一起又跟谁分手——沈阮月自己都时不时惊叹她竟然有如此丰富的情感经历。
　　不过幸好，她和陶君彦关系并没有受到流言蜚语的影响。两家离得近，他们也经常互相串门，她父母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想将陶君彦招来做女婿。
　　可惜后来因为父母的工作变动，在小学毕业后他们举家搬迁至欧洲定居，在当地升入初中。开学第一天放学她就在回家路上撞见方鹿楠蹲在垃圾桶边上，胳膊青青紫紫的淤青，膝盖上磕破了拳头大的一块皮，嘴里嘶嘶地抽着气涂着红药水。
　　“摔跤了？”
　　“唔……”沈阮月咬了咬唇，“我跟他不同班，他那个班上霸凌——”她话没说完，就感觉被人踢了一脚，对面的方鹿楠一个劲儿对她使眼色。
　　“被打的啊？！”陶君彦震惊极了，桌子底下踹了旁边一脚，“你光眼睛抽抽干嘛，你怎么什么都不说的啊？”
　　“不是什么大事，我之后都打回去了。”方鹿楠摸着后脑勺讪讪道，“那个什么，”他揉了揉鼻子，拉着沈阮月光速扯开话题，“你现在是放寒假回国吧？”
　　“嗯。”沈阮月点了点头，“不过我不知道猫娘是你们的同学啊，不然我直接问陶陶要联系方式了。”
　　“……班长吗？”陶君彦的思绪也被牵走了，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但是你认真的吗？”
　　“陶陶觉得不行吗？”沈阮月反问他。
　　陶君彦摇摇头，“我不知道，但好像大部分人都不这样。”
　　性取向这些事儿还是上初中以后二人在OO上聊的，陶君彦对这些概念一直只有模模糊糊的轮廓，他说不上对或错，但直觉上确确实实违背世俗常理。
　　喜欢是什么感觉呢？喜欢上一个同性又是什么感觉呢？

　　陶君彦下意识扫向对面，毫不意外与方鹿楠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对方似乎一直在看着他，可在视线相接的一刹那却又飞快地逃走了。
　　“……”
　　正中央的火锅被电磁炉烘烤着沸腾起来，蒸汽婷婷袅袅地在空气中氤氲着，熏花的眼镜片看不清对面的脸，头顶白炽灯的光明亮到令人晕眩，陶君彦合了合不知为何酸胀的眼眸，低下头擦了擦眼镜。
　　“发什么呆啊，吃吃吃。”沈阮月拿起一双长筷，端起肥牛卷下在鸳鸯锅里，“反正方鹿楠不能吃辣，咱们全下辣锅。”
　　“诶诶诶！”方鹿楠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见着肉片噗通噗通栽进锅里，滚满了一身辣油。
　　公报私仇，夹带私货！！！
　　“要不然再点一盘？”陶君彦看着对面一脸痛心的表情，“不过这个锅我吃过，其实也不是很辣……”
　　方鹿楠半信半疑地看他，“真的？”
　　陶君彦拍拍胸脯，“真的。”
　　方鹿楠在对面鼓励的眼神中小心翼翼地捞起了块牛肉卷，吹了吹，一口塞进嘴里。

　　——！！！
　　毫不夸张，对面的两人在三秒内亲眼目睹了一个苹果从青涩到熟透的全过程，猛地抓过旁边的冰水一口闷干，闷着头撑在桌边嘶哈嘶哈大喘气，犹如一条快被渴死的鱼。

　　沈阮月默默抓起一旁反扣着的小票，扫了一眼——没错，加麻加辣特辣锅。
　　“陶陶，你这对他来说，可以算谋杀。”沈阮月拍了拍一脸茫然且无辜的陶君彦，“你知道，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我和他，还有我岛国室友三个人去吃日式寿喜锅，他都能□□辣椒圈辣得流眼泪。”
　　“……我也不知道他这么不行啊。”陶君彦有点委屈，“我以为他只是普通地不太行，就没点最辣的。”
　　沈阮月揉了揉眉心，刚想给他声情并茂地描述一番方鹿楠在吃辣上到底有多么战五渣，便听到对面猛地一把拍桌。
　　“艹！”方鹿楠拍案而起，嘴唇辣红辣红得能滴血，“你他妈说谁不行了！再来！”
　　陶君彦看他这架势差点以为辣油里掺了二锅头，“不然还是要一杯凉水涮一涮再吃？”
　　“老子不需要！”方鹿楠一屁股坐下，一筷子又捞了一把肉，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塞进嘴里。
　　“……”沈阮月摇头扶额。
　　男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实在是让人迷惑。

　　这场火锅到一半的时候，方鹿楠已经跟只死螃蟹般瘫在沙发里，仿佛都能看到灵魂出窍幽幽在脑门上飘荡着。
　　“我去给你拿点水果，”陶君彦看不下去了，“你还是别吃辣锅了。”
　　“帮我带一盘妙脆角。”沈阮月举手。
　　“好。”陶君彦路过方鹿楠的沙发卡座，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脸，热腾腾得像个熟透的包子，“辛苦你了，下次我不点辣锅了。”
　　沈阮月目送着他离开，方鹿楠扶着桌子，从沙发里颤颤巍巍地坐起身，捂着胃部缩在角落里陷入了自闭。
　　“你少逞能呢。”沈阮月涮了个毛肚。
　　“陶陶他说我不行啊，”方鹿楠皱着鼻子，咬牙切齿地瞧着桌板，“你说哪个男人能忍得了这个？”
　　“更何况还是喜欢的人，是吧。”沈阮月挑了挑眉。
　　对面抿了抿唇，捂着胃又默默地缩了回去。
　　“所以你不打算回去了？”
　　“……嗯。”
　　“那你跟我室友的那个联姻也不作数了？”
　　“……”方鹿楠朝天翻了个白眼，“那是我妈要联姻，爱联让她自己联去。”
　　沈阮月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从随身的挎包里翻了翻。
　　“本来我就打算今天来漫展找你，把这个给你。”沈阮月将一个深蓝色的小礼盒打开，推到对面，“我室友让我带给你的。”
　　雕刻精巧的金属耳环安静地嵌在深色的软垫之中，在白色灯光中微微散发着莹润的暖色彩，是一款日系小众品牌的定制品。
　　“不需要。”方鹿楠瞧了一眼，不怎么舒服地揉压着太阳穴，“我早就说了我不喜欢她。”
　　“我就是个传话筒。”沈阮月早有准备地将耳饰收回，“无论怎么样，我得把我室友的话带到，她说她很想你，要和你考一个大学。”
　　“她要追到国内来？”
　　“不是没可能。”沈阮月叹了口气，“我临走前看到她在学汉语。”
　　“……没必要，她回岛国不就得了。”
　　“那你为了陶陶回国又有什么必要呢？”
　　“那不一样……”方鹿楠垂着眼抠弄滑雪衫上的拉绳，声音低微，像是快要睡着了。
　　“双标。”沈阮月鄙视地看着他，“阿姨对这笔生意看得可重，我临回国前她亲自去了趟岛国。”她顿了顿，将玻璃杯内的最后一点饮料喝完，“岛国跟这里就隔了一片海，转头来收拾你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提醒什么？”

　　陶君彦端着两个盘子出现在桌边，也许是背景音太嘈杂，也许是当事人太专注于对话，直到他出声前没有一个人发现他。
　　“提醒他给我室友带个伴手礼。”沈阮月冲他眨眨眼，“这个妙脆角可好吃了，都吃点儿。”
　　“你室友……”陶君彦听她在OO里说过，是个名字很像中国人的岛国人。虽说两人都是靠第二语言沟通，但毕竟同为亚洲人，生活和饮食习惯相比白人更类似，相处得还算不错。
　　“叫林瑞绘。”沈阮月解释，“我跟方鹿楠同校不同班，她跟方鹿楠是同班的，所以原来在国外的时候我们三个玩得比较熟。”
　　“哦……”
　　“什么时候来岛国玩，”沈阮月胳膊肘捅了捅他，“秋叶原是个好地方，二次元浓度可比漫展高。”
　　陶君彦眼睛亮了亮，“我们动漫社的倒是可以一起去逛秋叶原诶。”他顿了顿，“可我不会日语啊，看动漫就会那几句。”
　　“他不是你们动漫社的吗？”沈阮月指着桌子对面，“他说得可溜了。”
　　陶君彦一愣，猛地拧过头，“你还会这？！”
　　“……”方鹿楠愣了片刻，反应迟钝地抬起头，“什么？”
　　“你怎么了？”陶君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那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实在不对劲，一头卷毛都没精打采地趴了下来。
　　“不舒服啊？”陶君彦把餐盘放在桌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方鹿楠的身体就软绵绵地靠了过来。
　　“我不知道……”少年将头在他胸前蹭了蹭，带着鼻音的声音黏黏糊糊，“好像胃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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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林 瑞绘：はやし(hayashi)　みずえ(mizue)
故意起了一个不怎么突兀的名字，请记住这个妹子，当然这一看就是重要线索人物对吧hhh不过放心不会很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