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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顾烟杪处世行为准则之一:物尽其用。
      面对玄·未来的战神·烛,她情不自禁开始讨教一些边境驻扎军队防御贴士,技多不压身,毕竟父王的封地也离边境不远,丰收的时候与西凉的交界处总是骚扰不断。

      玄烛大概知她所想,挑着重要的讲了讲。
      顾烟杪听得频频点头,决定回去就要拿小本本记下来,这可都是大神经验。

      直到顾寒崧与余不夜聊得差不多,他们便决定打道回府。

      顾烟杪这才想起正事儿还没谈,赶紧与余不夜讲明来意:“我的茶馆浮生记即将开业,地址正在琳琅街,开业三天想请你来讲讲茶道,不知余小姐意下如何?”

      她原想着还得费一番口舌,谁知余不夜答应得很爽快:“余家近几年都有开设茶道学堂,能够借此宣传再好不过,但具体事项,我还要与家里长辈商量。”

      “这是自然,有劳余小姐,具体事项我们可再约时间详谈。”
      顾烟杪喜上眉梢,对余不夜的好感更添了两分,“若是达成合作,开业三天所得纯利让给余小姐。”

      余不夜闻言本想推辞,顾烟杪却止住她的话头,余不夜身后可是余家的茶道学堂,这可是长久的生意,不能舍本逐末。
      南川余家早就位列世家,开设学堂自然也不求钱财,主要还是宣传余家茶道。

      回王府的路上,顾寒崧对妹妹刮目相看,摸着她的脑袋夸道:“未曾想到,杪儿小小年纪,谈生意倒是很有一套。”
      顾烟杪自得地哼哼:“那是自然,顾家有你寻求大道,自然要有我这个接地气的给你兜着,免得你掉下来。”

      这话听着很有歧义,顾寒崧不知联想到什么,笑了笑便岔开了话题。
      而玄烛则一如既往地冷着个脸,在马车上抱着双臂闭目养神,假装没听到他们谈话。

      除夕当日,顾烟杪迎来了她的十一岁生辰。
      但她对此无心,今日非但是生辰,也是先王妃祭日,因此镇南王府向来不会铺张过年,只把冬至节当过年了。

      大清早,顾烟杪便与镇南王和顾寒崧去给母妃祭奠扫墓。
      然后还有别的事情——余家约她详谈合作一事,毕竟浮生记已是开张在即。

      对于浮生记的潜力,余家仍持观望状态。
      但顾烟杪向来有一张能忽悠的嘴,拉投资么,都得画大饼,于是激情展望了一下光辉未来,若是她能够在各地开分店,余家茶道学堂的宣传可是有保证了。

      虽然到最后关头,她只说服了余不夜去做三天的讲学,但显而易见地,他们对顾烟杪的计划都有些意动。
      余家因早年风向,设立的茶庄较多,茶馆也是近期才兴起的新鲜玩意儿——吃茶太普遍,且人人都吃得起,这种专业喝茶的高级场所就较少。
      不过,能半日聊到这个地步,顾烟杪已经很满意,好事多磨嘛。

      敲定细节事项后,她便美滋滋地回来了。
      见天色渐晚,顾烟杪兴致勃勃地拉上父王哥哥与玄烛,一同坐马车到了浮生记,带他们参观后,借着陪她过生辰的名头,留下一起吃顿晚膳。

      琳琅街作为南川最热闹的街道,年关都会装饰成花街。
      商贩在街上卖各色美食与花灯年画,多走一走,还能遇到街头艺人表演杂耍。

      而浮生记的所处地段相当好,能从楼上窗口将街道一览无余。

      今夜顾烟杪的主食是长寿面。
      她唏哩呼噜地喝完香浓的面汤后,非常满足地摸着肚子,啃着饭后甜点冰糖葫芦,趴在窗户边上看夜景。
      星河遥远而灿烂,街上的火烛也明亮,舞狮就着隆隆鼓声摇着毛茸茸的尾巴,忽而做出个高难度的动作,引得围观群众惊叹后一片叫好。

      顾烟杪看得入迷而满足。
      而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杪儿!”
      彼时她听到镇南王在身后着急地唤她的名字,便侧着身子回头寻他。

      一支利箭破空而出!
      从窗外飞入,直直将她的糖葫芦钉在了地上。

      顾烟杪的手被羽箭的力道震得生疼,却立马闪身到了墙后,惊叹这恐怖的准头。
      外面依然人声鼎沸,她的心却狂跳不已,小命差点就交代了。

      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领口被谁拎了起来——离他最近的玄烛竟然揪着她的衣服,直接从另外一扇窗户飞身而下。
      顾烟杪猝不及防跳楼,实在震惊非常,扑腾着双手,最后抱住了玄烛的腰。

      玄烛浑身一震。
      他下意识地想把这狗皮膏药撕下来丢出去,但危急时刻不容他分心,只提着气在飞檐处轻轻一点,平稳落地后立马开始拉着她狂奔。
      说是狂奔,在闹市区却根本施展不开,但好歹人多,左躲右藏也能分散目标。

      而且顾烟杪这小短腿,实在倒腾不快,玄烛干脆再次将她拎起,企图扛在肩上。
      顾烟杪见状,心里大喊我绝对不当麻袋,眼疾手快抱住了他的脖子,一个翻身挂在了他的背上,嘴里还催促道:“快跑快跑!”

      玄烛真是想死的心都有,这又抱又背,他不干净了!

      顾烟杪抽空回头观望——漆黑的夜里,暗卫与刺客在屋顶上正在缠斗,仍有几个刺客正在朝他们的方向追来。

      哪怕背着她这个包袱,玄烛跑得速度也又稳又快。
      他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马棚,便手起刀落斩断绑着其中一匹黑马的绳子,直接飞身上马,一抖手里缰绳,马儿很快便跑了起来。

      顾烟杪倒吸一口冷气,他是帅气地飞身上马了,她却差点被甩成一颗流星!
      幸好在关键时刻,她搂紧了他的脖颈,磕磕绊绊地一同上了马,而后慢慢松了手,从他背上滑落至马鞍上。

      然而,马匹狂奔导致的剧烈颠簸,让她别无他法地,再次抱住了玄烛的腰。

      感受到他脊背的僵硬,她深刻地绝望了。
      再这么下去,她可能会先被他宰了。

      但在昏头昏脑的反省中,顾烟杪仍是情不自禁地想,玄烛好香。
      他身上有清冷的檀香味儿,似乎是衣袍染了熏香的缘故。

      掺着寒冷的漫天雪花,檀香也多了一丝幽然。
      就这样么若有若无地缠绕在她鼻尖,莫名地勾人心弦。

      马儿撒足狂奔,在雪中跑了很久,玄烛甚至策马上了一座不高的山,山间隐蔽处竟然有一方荒废的小庙,才终于停了下来。
      顾烟杪魂飞魄散地下马,立刻就开始蹲在路边干呕。

      玄烛则是在小庙里转了一圈,看样子许久无人居住。
      院里一株巨大的梨花树,周边都是杂草,神殿里的神像竟然已破碎在地,没被清扫。

      他勉强收拾出了一个能休息的角落,这才又去看晕马的顾烟杪。
      小姑娘可怜兮兮蹲在路边发愣,面色苍白,眼圈都红了,杏眼里的泪水欲落未落。

      玄烛心下对她的记恨莫名消散不少,毕竟还小呢,今日还是她生辰。

      他不会安慰人,酝酿半天也开不了口,纠结片刻,最后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直直地塞到顾烟杪手里。
      她呆呆看他一眼,低头打开油纸包,是几颗圆滚滚的桂花糖。

      “你还行吗?”
      玄烛有些为难,他家中没有姐妹,完全不懂怎么与姑娘相处,又不能似在军中一般时时板起脸,怕吓着她。

      他想想还是转而说起此时境况:“山间偏僻,藏倒是能藏,然而就算落雪,我们来时的马蹄印也很难完全掩盖。上山的路靠近溪边,泥土松软,也容易留下印子,他们很快就能找来。”

      顾烟杪这会儿晕车的劲儿已经缓和许多,用手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她倒不是吓的,只是这么突如其来地跳楼又飞马,谁受的住啊?
      一路上简直就是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

      玄烛洁癖严重,面对她还有些别扭。
      他脸色沉沉,偏过头去,仅仅给她露出下颌角清朗的线条。
      回想起方才的亲密接触,他的内心却在不停说服自己情况危急,今日她才是十一岁的第一天,这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只听小姑娘说:“追上来大抵只有三四人,你能杀了吗?”
      她看他一眼,惋惜道:“出来太急,你连剑都没背。”

      玄烛:“……”
      他只觉得自己那点同情心都喂了狗,一时之间不是很想搭理她。

      于是他开始低头从身上各处摸出各种贴身武器,在手里掂量片刻,给了顾烟杪一把精巧的黑色精铁匕首,用作防身。
      顾烟杪欣赏一番他的百宝袋,想了想又道:“还是留活口吧,拖回去让父王审审。”

      听听!这是个被追杀的小姑娘说出来的话吗?
      她是如何做到分明身处劣势,却好似依然能俯瞰众生?

      玄烛闻言,皱眉摇头道:“不过死士,能知道什么?”

      “倒不一定,死士应该在与父王的暗卫缠斗。”
      顾烟杪剥茧抽丝地分析道,“他们本以为是瓮中捉鳖,我们却骤然突围,死士分身乏术,追出来的应该是暗处的指挥者,他藏得远,看得更清楚,才能立马跟上我们。”

      她侃侃而谈地阐述,终于意识到不对:“若是刺杀,父王哥哥的命肯定更重要,我一个不值钱的郡主,他们追我干什么?”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转头看向玄烛,“……莫非他们追的是你?疯了吗?”

      玄烛神色复杂,无语至极。
      沉吟片刻,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尽是冷漠:“怕是给我父亲的警告,让我们家远离镇南王府……可笑,我不过是随手搭救世子罢了。”

      不夸张的说,玄大将军是整个大魏的英雄。
      他带领着黑铁骑,一生镇守边关,收复曾经的失地,战功赫赫,在民间呼声很高,大家都自发地尊敬爱戴这位铁血将军。

      民间甚至还有玄将军的画像与符咒流传,传闻将其贴在门窗上,能辟邪镇宅。
      这些皆是笑谈,但无论如何,都能看出民心所向。

      若顾烟杪是皇室中人——她是,但不完全是——供着这尊大神还来不及,竟然还要用次子性命来威胁警告。
      她不得不感叹道,主角就是主角,狂妄如斯。

      顾烟杪思索片刻,还是皱褶眉头一锤定音:“抓活的。”
      她瞥到玄烛冷若冰霜的表情,当机立断地服软:“求求你了。”

      玄烛:“……”
      这熟悉的麻木感,他都快要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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