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筋夫君被PUA后开窍了》子沽溏

104、与叶征更熟

　　“我以为你只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可没想到你连亲弟弟媳都害。”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柳妤裳也收回了伸出来要扶他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渊，低语道：“是你吗？是你出卖了我吗？”
　　沈渊平静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可那神情分明是在告诉她事实就是这样。

　　她摇头看着他，一时难以接受这个消息。
　　“怎么会？”

　　她记得明明曾在祝府的时候，赵眉处处针对她，是他在护着，也是他在侯爷面前处处维护祝尹和，何况后来她也亲眼看到他因为没有将祝尹和带回来时那痛哭自责的模样。
　　这一切又怎可能都是他装出来的假象呢？

　　沈渊呵斥众人离开，待他们都离开后只留下他们三人，他才慢慢起身，露出无奈的苦笑。
　　“公平吗？”

　　他似发了疯一般冷笑，“我也是祝家的人，除了爹娘待我很好，我何曾有过祝尹和拥有的权力和风光？就连我的岳父都因为我背景一般而嫌我，甚至眉儿一开始还因此和赵家断绝关系。

　　“当时，在他们看来，我不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即便沈明当初也是能征善战的大将军。”
　　“再后来，他不是明明死在了津贡，为何那振叔却打着为我好的名义不让我前去确认？当初我也是真心实意想将他带回来的，只是为了弟妹你不要太过伤心，我也曾认真地把你们当成我的家人，可祝渊诚不是！”

　　柳妤裳也不忍落泪，她一开始也是排斥大哥的，可因为他的温文尔雅开始接受这个忽然进入家中的大哥，她也深知他的不易，可不知他一直对此心怀怨恨。
　　叶征却听不下去，他冷笑道：“所以你就要动手？这一切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何必牵扯到不知情的他们？”

　　“都是他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他从来没想过要如何弥补我，却一味地将东西都留给那个纨绔。明明我样样逗比他好，为什么最后什么都没有。”
　　柳妤裳却忍不住反驳：“当初是你要离开祝府的，公公将祝府都给了你。”

　　“一个空壳子的祝家有什么好，他有没有想过我根本不想姓祝。”
　　“给我留了一个空壳子，而给他却留了一座城？”

　　她已经不知如何解释，只能将她所知道都悉数说出来，“当初明侁也什么都不知道，他是被死人堆里被捡回去的，后来才……”
　　沈渊的笑容在这寒风显得更加凄厉，一字一句地刻在他们的心田。
　　“后来我无意间听到了消息，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在何处，只知道当时的他也是生死未卜。”

　　木娘也忍不住开口，“所以你留下了人，一直在边境徘徊，直到沙影族出现，你才开始有了眉目。”
　　后来，他就回去演了一出戏给她看，一出漂亮的戏，几乎让她放弃了所有希望，最后在皇上面前仗义执言。

　　再后来，她就出现在了无边城，而他的人则知晓了她的存在，并筹谋多时。
　　“只是我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会起兵造反，在我们所有人都忙着对抗敌军的时候，而他，悄无声息就夺了皇城。难道最应该被耻笑和唾骂的人不是他吗？一个反贼有什么值得追捧的？”

　　沈渊卸下了所有防备，横竖到了如今这局面，也没什么可挽回的。
　　至于祝尹和，他从未想过，他还能平安回来。

　　只是他或许应该更早一点察觉，那就可以更早一点带兵将他的城你灭了。
　　而叶征的出现扰乱了他的视线，一直以为近日对酉国的帮忙都是祝尹和，以为他祝尹和一直都站在他这边，直到皇城传来兵变的消息。

　　至于祝尹和，他确实是小瞧了，本以为他已经是一个废人，却不曾想到再见面时他直接夺去了天下，还平安归来。
　　沈渊闭上了眼睛，虽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却也是他能预料的结果，至于其他，不重要了。
　　“动手吧，替我照顾好清泽。”

　　前面的话是说给叶征听的，后面是说给木娘听的。
　　叶征听完后立刻就要上前报仇雪恨，连同当初在玖龙山的一块算。

　　她已知道了一切，不会轻易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却能理解他所做的一切，所以还是喝住了叶征，她不想让叶征因为杀他而成为众矢之的。
　　“你有没有想过自你来了后，侯爷对你和对明侁是不一样的，他百般对你好，可明侁却被骂得更厉害。而后来侯爷出事后也还把祝家留给你，祝府的掌家大权也从一开始就给了大嫂，若换成你出事，我想侯爷也会派人来救的。只不过，或许你不会像明侁在城中那样，因为，侯爷知道你的心思，但他还是心甘情愿去了。”

　　她在说什么，沈渊清楚得很。

　　从一开始他就是带着目的来的，而侯爷一代战神为什么愿意慷慨赴死，一面是因为对皇家的忠诚，可对皇室的忠诚并没有那么重要，不然也不会留一座无人知晓的无边城。自然还有一面就是因为他的儿子想要他死，而他的儿子从未对他提过什么要求，这样的要求，他也不得不满足。

　　“叶大哥，我们回去。我不想你因为他受到讨伐，何况若是李家还稳坐江山，你又当如何？”
　　叶征忿忿不平地睨了他一眼，这才跟在她后面离开。

　　“你说，沈大哥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方才在众人面前被揭了伤疤，他是不是会很难过。”木娘迈着小碎步一步步向前慢慢走，叶征也跟在她身后走得极慢，虽心急她走得慢了些，却看了看她的脚，也只好无奈跟着。
　　“你何时变得如此良善，若我没记错，你也是睚眦必报的人。”

　　柳妤裳苦笑，她好像确实是这样一个人，而能如此体谅沈渊，或许是因为他们曾是家人，他曾是对她很好的哥哥，毕竟她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家人的感觉了，可对着叶征她还是嘴硬道：“我向来如此。不然我那些惊世巨作如何来的？”
　　“凭空遐想，善于伪装！”

　　她耸耸肩，行吧，斗不过。
　　从当时她被他抓去当使唤丫头开始她就注定斗不过，只好又换了个悲伤的话题，“可你没有杀他，你会不会觉得当年玖龙山的仇没报，你对不起他们。”

　　叶征却敲了一记她的脑袋，没皮没脸地走开了。
　　“知道你还拦着。”
　　若不是他跑得快，她当真要打回去。
　　她可是睚眦必报不肯吃亏的人。

　　她刚走进去就见元琸一直默默等在门口，但他似乎还在向外张望，她也跟着向外看去，却并未看到什么人。
　　只见他沉声一问，“你和他也熟？”

　　又像是自言自语，木娘一时不知该不该回答，他却已经打断了她的思绪，看她坐下才让她脱下鞋子给他看看。
　　柳妤裳一时觉得难为情，就并未动手。
　　“我是一个大夫。”

　　她这才快速将鞋子脱下给他看，本想着过几日就好，可按这元琸的性子，定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病人。
　　他伸手摸了摸肿块，又按摩了此处才松开，然后直接起身去桌上写东西，始终未多看她一眼，“过几日就会好，明日应该就会肿块消失，到时我会给你送药。”

　　她低声哦了一声，觉得气氛有些安静，又加了一句多谢元大哥。
　　元琸回头怔然望了她一眼，就好像觉得哪不对劲。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对我比对叶征要生分。”

　　她一时语结，好似从前她不这样，在青郡的时候不过将他当成一个大夫，后来是普通朋友，之后到了虞城她好似真的将他当成一个哥哥，难不成是分别许久就有些生分，加上害怕祝尹和会吃醋。
　　“我与他自然没有与你熟悉。”
　　元琸凑了过来，“那是为何？”

　　“是因为大夫能看到许多东西？”
　　他的目光不住地往她的脚上打量，心中实在好奇。
　　“应是我们许久未见。”说完后她长舒了一口气。

　　元琸不由轻笑，“我曾欢喜于你，那是我的事，若你觉得困扰，那我便收回从前对你的好，何况我本就对病人耐心，你既唤我一声大哥，那妹夫的事情我更会好好照看。”
　　柳妤裳呆呆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时发蒙，怎他还给自己升了个辈分，这是被雀儿带坏了还是被叶征这样的人影响了。

　　他刚走，茹春和雀儿就进来了，眼见姑娘正要开口教训，忙抢了先，“方才不敢打扰到大夫诊治。”
　　茹春也拼命点头。

　　“扶我去找明侁。”她也不与她们理论，直接便要去找祝尹和，尚不知他情况，实在忧心。
　　等她到时，发现元琸已经在了，秦老也在，她便默默等在一旁，不敢开口。
　　元琸此时眉头紧锁，将他的身子都检查了一遍才慢慢开口，“他的情况比我预想的严重。”

　　柳妤裳心头一紧，手帕都差点被她的指甲划开。
　　“虽情况不朗，但我定全力一试，保证摄政王安然无恙。”

　　他虽是对秦老说的，但更像是对她说的。
　　不挑明他病得有多严重，只说最后定不会让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