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有点甜》幽幽筠

18、第十八章

　　徐管事与徐娘子为着找零露急了大半日，都快犯心疾了。结果文照岩与零露骑着黑曜姗姗归来，后头跟着哼哧哼哧喘气的燕儿。
　　徐娘子顶着蓬松的发髻，连唤了几声阿弥陀佛：“姑娘这是去哪里了呀？可教我们好找，我们都快要把整座山翻过来了。”
　　零露心中愧疚：“对不住，徐娘子，我与燕儿去半山的密林中玩耍了，没去山下的集会，麻烦徐娘子了。”说完，就要下来行礼。
　　文照岩托了她一把，自己也翻身下马。徐娘子看这架势，哪里敢真受她的礼，忙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好好查看一番：“姑娘，你的裙摆沾了好些泥，衣袖还有味儿。燕儿，快带你家姑娘回去沐浴。”
　　燕儿连忙答应了，徐娘子亲自陪着零露回去。徐管事上来请示文照岩：“将军，要备下晚膳了？”
　　“在外头吃过了。”文照岩道：“今夜，让她过来。”
　　“是，将军。”徐管事毫不意外。
　　文照岩抚摸着黑曜的毛发，慢慢牵着它走了。
　　徐娘子念叨了一路，等到零露进入浴桶。她坐在外头喝着热茶，心里终于落到实处。今后，她可再不敢这般马虎了，得把零露看得严严实实的才行。
　　“徐娘子，您怎么坐在台阶上？我听说零露妹妹回来了，她还好么，我想进去看看她。”月见从东屋缓缓而出。
　　“月见姑娘啊，等会儿罢，零露姑娘正在沐浴。”徐娘子搁下茶杯站起来。
　　月见笑道：“既如此，徐娘子来东屋坐坐罢。我从县城带来了许多果脯，都是新晒的。”
　　“罢了罢了，人老了牙口不好，少吃甜的东西才行。”
　　月见还要再说，里头燕儿的声音传来：“徐娘子，零露姑娘穿好衣裳了。”
　　徐娘子赶紧进去，茶杯都忘了拿。月见忍着心中泛起的酸意，拾起茶杯，跟着入内。
　　零露穿了一身烟蓝色绣墨菊的襦裙，发尾还在滴水，燕儿正在用巾帕给零露擦头发。零露看到徐娘子身后是月见，讶道：“月见姐姐？”
　　月见满脸关切：“零露妹妹，今日山庄这阵仗着实大，我担心得一直在屋里念佛，幸好，妹妹你安全回来了。”
　　燕儿暗中撇撇嘴，跟着将军一起回来的，能不安全么？
　　零露道：“多谢姐姐关怀，是我不好，让大家担心了。”
　　徐娘子打量了一下零露，问：“姑娘怎么选了这套，看起来太素了，不鲜亮。燕儿，打开衣裳箱笼给我看看。”
　　燕儿深以为然，她本来是想让姑娘穿那套妃红色绣海棠的襦裙。
　　徐娘子挑了挑，紫色绣山茶花的褙子无疑是最漂亮的，但是在夜里就显得暗了。最后，她从里头拿出最新鲜艳的妃红色绣折枝海棠的襦裙，催零露换上：“姑娘穿这个好看。”
　　零露看向燕儿，燕儿高高兴兴地同她挤挤眼睛，对于自己同徐娘子眼光一致很是兴奋。零露无奈：“我喜欢烟蓝的。”
　　“烟蓝颜色不鲜亮，今儿是姑娘的好日子，就这套罢。”
　　零露只得点头，月见面上含笑，袖子底下的手指却蜷在一起。她环视四周，目光落在多宝阁上，眼睛一亮：“我也觉得零露妹妹穿这颜色甚好，不知熏香了没有？若是衣上带些海棠花香，那就更有韵味了。”
　　徐娘子微微一笑，看着零露。零露犹豫了一下，心道，她不用一次香丸，月见是不会罢休的。徐娘子在这里，日后有事也是说得清的。
　　“燕儿，从月见姐姐送我的香丸中拿一枚海棠花的罢。”
　　月见大喜过望，出门唤紫儿拿她的熏笼过来，又亲自教燕儿如何熏得均匀，淡而不腻。
　　徐娘子瞧着这一派和谐的模样，只是低头喝茶。
　　一时丫头们端来晚膳，月见与零露一处用膳。零露因着在溪边吃了一些，所以不如往常那般扫得精光。才放下筷子，徐娘子身边的大丫头雪儿就进来耳语。月见心知肚明，说自己屋内还有事，起身离开。
　　徐娘子笑眯眯地看向零露：“姑娘吃好了罢，咱们要去何乐居了。”
　　终究还是要迈出这一步，零露心中轻叹一声，用手帕拭了拭唇：“吃好了，徐娘子，走罢。”
　　晚风渐凉，天边挂着两三点寒星。走到何乐居之时，纱窗上并未如第一次，映出文照岩高大的身影。
　　“快进去罢。”徐管事笑得与徐娘子如出一辙：“将军在里屋等你。”
　　零露抚摸了一下鬓边的银簪，缓步入内。才入里屋，就被一双黑沉眼眸紧紧捕获。文照岩穿着玄色寝衣，健壮的胸膛微微敞开着，他坐在榻上，就那样看着零露，赤落落的。
　　零露面色发紧，正要行礼，身子已经被横抱起来。
　　“莫怕。”她听到文照岩在她耳边轻声说。零露抬眸，只见到文照岩滑动的喉结，随后，她被丢到榻上。
　　还未等她闷哼出声，一副沉重的身躯覆上来。
　　桌上留着的一盏烛火摇摇曳曳，脆弱地被风吹灭了。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尖锐的疼痛还是让零露瞬间湿了双眼。她急喘一口，咬紧唇不让自己叫出来。然而男人似乎也不那么好过，闷哼着，喷出的气息热得几乎能烧起来。
　　既然这事儿让两个人都痛苦，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呢，为什么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呢？零露想不明白。
　　然而她没有时间再想了，因为男人沉下来，开始了掠夺。
　　更漏滴过三更，徐娘子打了个哈欠。老头子顶不住困，已经去睡了，留她在何乐居守着。她着实是没想到，零露可以在里面待那么久。毕竟 ，将军是那般节制的人。
　　明日，就可以给老太君那边去信，老太君读了信，不知道多高兴呢。
　　正想着，里头动静慢慢小了下来，男人慵懒的声音传来：“备水。”
　　徐娘子赶紧打起精神，带人进去。文照岩已经穿好了衣裳，在床沿上坐着。帐幔严严实实压着，看不见里头的光景。
　　“你们给她清洗完，再背回去。”文照岩嘱咐了一句，想起方才的粉滑融腻，眉梢眼角都是回味的余韵。他伸手往帐幔当中寻到零露的柔荑，捏了捏，这才起身往水房去。
　　床上的人无知无觉。
　　徐娘子掀开帐幔，饶是脸皮老，也忍不住红了脸。零露的腰侧，腿弯，手腕都青紫了，身上么——徐娘子撇过脸去，唤丫头用热水给她清洗，换上衣裳背回去。
　　文照岩洗浴回来，床上帐幔挽起，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他的美姬已经离开。
　　侧身躺下，枕上还残留着少女的甜香，文照岩笑了笑，阖目入睡。
　　第二日早晨，零露没能起得了身，一直睡到午时。醒来的时候身上到处都不舒服，唤燕儿进来扶着洗了热水澡，方才感觉好些。
　　“姑娘，徐娘子派人送来两碗药，一碗是补气养血的，还有一碗——是避子汤。”
　　零露喝下一碗南瓜粥，神色毫无波澜：“去拿过来罢，放久了药性会减弱。”
　　燕儿软声道：“姑娘你别难过，大户人家规矩重。以后姑娘伺候久了，将军念着姑娘的好，就不用喝了。”
　　零露没说话，拿过药碗，一气喝尽。
　　“零露姑娘醒了罢，我带了赏赐过来。”徐娘子在外头笑道。
　　燕儿忙出去迎接，零露慢慢地撑着桌子站起来。徐娘子一脸春风，后面跟着的四个丫头，手里皆捧着满满的东西。
　　“零露姑娘，先头老太君从京城赏了好些东西下来，这些，是指明给第一位伺候将军的姑娘，您点一点。”徐娘子展开册子，清了清嗓门：“珍珠钗环一套，镶金头面一套，双鱼玉佩一对，四季绫罗八匹，胭脂水粉一匣。”
　　零露被这些东西晃得眼晕：“多谢文老太君，多谢徐娘子。”
　　徐娘子收起册子，递给燕儿，随即皱眉：“这屋子瞧着实在太小了，以后赏赐还会有，决计放不下。”
　　燕儿赔笑：“归置归置，还能放的。”
　　徐娘子转头看零露，零露低垂眉眼，十分安静。她心中纳罕，得了将军的青眼不见拿乔，收了赏赐也未得意忘形，着实是难得。
　　“姑娘歇好了么，下晌要去何乐居。”
　　零露猛然抬眸，看向徐娘子：“我，我身上还不舒服呢。”昨夜的冲撞和疼痛还历历在目，这才过了多久，他又想要？零露心里发怵。
　　徐娘子掩嘴笑：“姑娘别多想，将军下晌要抄写经书，唤姑娘去伺候笔墨的。”
　　“这样，我明白了。”零露微微面红。
　　徐娘子点点头：“下晌我再来请姑娘，这些绫罗布匹我先拿去放库房里罢，摆在这里占地方。”
　　燕儿提议：“奴婢挑一匹下来给姑娘做帕子，荷包等物，其余的还是送下去给姑娘裁衣裳罢。姑娘的衣裳，还是少了些。”
　　零露目光微动，樱唇抿了抿，还是同意了。
　　待徐娘子走后，零露悄悄地问燕儿：“老太君赏的东西，能不能卖了换成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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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开荤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