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童话镇》倒品

9、天使与失乐园

　　“琳，客气了。”
　　被称作“路西法”的男人，身着着犹如天使羽毛那般圣洁纯白的绅士西装，修裁合身、得体，衬得他身形修长高大，又将他内敛沉稳的气质彰显突出，盖过了他散发出的某种威压。
　　如果说，琳的银发犹如被皎洁的月光所晕染得神秘、美丽，那么，男人那一头垂散至胸下的白发，就像是最最纯洁的白雪所漂染成的！看着如雪花般轻柔、美丽，像雪橇在雪地里蜿蜒而过时那样，他的长发是大幅弯曲着的；在他随着穆登姆转身朝琳望来时，童话镇午后的阳光为其打上光影，他那轻微甩动起的长发之上，恍然间犹如波纹涌动。
　　“眼瞳…控制得不错。”
　　琳温和的话像是在夸奖。
　　“是，基本无碍了。”
　　彼此互相走近后，琳那双如同世间最完美的猫眼石的金绿色眼眸，明亮璀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而与之相对视的，是一双石榴石般紫红色眸子，或许成色暗沉，但其中却又是晶莹剔透且无杂的。
　　男人微微俯身，稍稍垂下他那如头发般雪白的睫毛，好让女巫更近地看清他的瞳色。那睫毛细长又浓密，几乎只能在天使的眼睛上见到——因为，只有上帝的安琪儿，才能被准许有资格美好得仿佛完美的人偶。
　　“嗯…”琳抬起她白皙的手，扶在男人朝她低下的头颅脸侧，认真端详了那双透净的眸子，然后又说了别的事，“该隐的事，你打算怎么做呢？”
　　“等会继续去抓捕他。”
　　男人的皮肤偏向于苍白的颜色，体表的温度也远低于琳掌心的温度，加上他那完美如天使般的面庞，令他更加像个略微诡异的美丽人偶。
　　但他的声音很好听，听起来是有温度的，可细品之余，又好似一种虚假的高水准机械拟声。
　　这是一个完美得毫无灵魂的男人。
　　“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些便利，”琳纤细的手指慢慢顺着那瘦削的颧骨上移着，同时让她和他之间的距离缓缓缩短，“但是，我也需要你为我可爱的孩子们布置一个用于考核的幻境。”
　　“哦，又到了你所喜好的【游戏时间】。”
　　男人神情稍动，流露出一抹淡淡的了然。
　　“嘿，这是童话镇非常重视的活动。”
　　女巫缓慢上移的手，已经挪到了男人的右眼眼尾。当她驳斥男人的最后，她的右手大拇指一把按上了男人的右眼，其余四根手指微扣着男人右侧的鬓角处。
　　“你开心就好。”
　　男人依然注视着她的左眼中，是一片死寂，但其中隐隐藏着细小的情绪。
　　好比不知何时就会复燃的死灰。
　　“当然，我会继续保持好心情的，路西法。”
　　“……”
　　穆登姆不知何时蹿上了琳的肩膀，让她的左手也空了出来，然后飞快地和右手对称着对待男人的左眼。随后，琳的两手拇指用力按入，各置于男人头颅两侧的八根手指，也相继收力。她像是在挤压一个气球，又好似要剜出那副眼珠子！
　　“……”
　　女巫被男人掐着腰举起，黑猫则早已跃至一旁，泰然地看着他面前这一诡异的画面，仿若见怪不怪。
　　琳的指尖涌现出淡淡的紫金色的光芒，然后她的手指因着与刚才用力方向相反的力道，碾着男人的眉眼，犹如鸟儿张开羽翼那般朝两侧舒展开，同时舒展了男人刚刚在托举她的那一瞬间、紧拧着的眉眼。
　　当琳的双掌彻底舒展过男人的眉眼，至他额角两侧，顺入他柔软的白发之间后，再换她垂眸，与之对视——那双眼睛，变得接近了几分沉着的紫水晶，但没有矿石的冷硬，是羽毛般柔和的，一如他细软的长发。
　　“你看着好多了，路西法。”
　　“琳，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那就请你为了我的好心情，帮我好好布置一下那个幻境吧。”
　　女巫微微笑着，眼眸弯成银白的缝，头稍一歪，美丽又透着几分俏皮可爱。
　　“那是另外的交易。”
　　“路西法，作为地狱的主人，这样正派真的好吗？”
　　男人微微一笑，眼眸温和：
　　“那是「撒坦」。”
　　女巫微微挑眉，似乎在提醒他的话很危险。
　　“在你的童话镇，我是‘路西法’。”
　　“既然你如此称呼我了，那我此时就是路西法。”
　　路西法将脖颈稍一伸长，并把托着琳的手臂往下移动，好让她和他之间能接近平视。
　　“在童话镇，只要是你说的，就是真理。”
　　“啊……”
　　那个啊……
　　“这是你最初所定下的，最基本的规则。”
　　……
　　人类最初违反天神命令而偷尝禁果，
　　把死亡和其他各种各样的灾难带到人间，
　　于是失去了伊甸乐园,
　　直到出现了一个更伟大的人，
　　才为我们恢复了这乐土。
　　天庭的诗神缪斯呀!
　　您当年曾点化过那个牧羊人，
　　您在那神秘的何烈山头，
　　或西奈的峰巅，
　　最初向您的选民宣讲太初天和地怎样从混沌中生出；
　　那郇山似乎更加蒙受您的喜悦，
　　在神殿近旁弄流的是西罗亚溪水。
　　因此我向那儿祈求你给我力量,
　　完成这篇大胆冒险的诗歌，追踪一段事迹——
　　从未有人尝试缀锦成文，
　　吟咏成诗的题材，遐想凌云，
　　飞越爱奥尼的高峰。

　　吟游诗人拨弄着六弦琴，用他曼妙的歌喉吟唱着一段史诗，传唱着人类始祖的一场堕落。同时，也在赞美着天主的伟大，感谢着祂对人类的仁慈与宽容——

　　圣灵呀!
　　特别请您，
　　您喜爱廉洁和公正的心胸，
　　胜过所有的神殿。
　　您无所不知，因此请您教导我：
　　混沌之初，您便存在，
　　张开巨大的翅膀，
　　像鸽子一样孵伏那洪荒，使它怀孕。
　　愿您的光明驱除我心中的蒙昧,
　　举起并且支撑我的低微；
　　使我能够适应这个伟大主题的崇高境界，
　　使我能够阐明恒久的公义，
　　向世人昭示天道的公正。
　　天界和地狱深渊，请先说，
　　因为在您的眼中，一切都了如指掌;
　　为什么我们的始祖，
　　在那样的乐土，那样得天独厚，
　　除了那惟一的禁令以外，
　　他们俩本是世界的主宰，
　　他们竟背叛而自绝于他们的创造主?
　　究竟何人引诱他们犯下这不幸的滔天大罪呢?
　　原来是地狱的蛇。
　　是嫉妒和仇恨激起他的奸智，
　　使他欺骗了人类的母亲。
　　是他的高傲，
　　致使他和他的全部天军被逐出天界。
　　造反天军的援助，
　　使他觉得自己无比荣耀，
　　他相信：如果他反叛，就能和上帝分庭抗礼。
　　——由此野心勃勃，觊觎神的宝座和主权，
　　枉费心机地在天界掀起了忏逆的战争。
　　全能的神栽葱般，
　　把浑身火焰的他从净火天上摔下去，
　　这个敢于向全能全力者挑战的神魔迅速坠下，
　　一直落到深不可测的地狱，
　　被禁锢在金刚不坏的镣铐和永远燃烧的刑火中。
　　依照人间的计算，大约九天九夜，
　　他和他那一伙可怕的徒众
　　沉沦辗转在烈火的深渊中
　　虽属不死之身，却像死者一样横陈；
　　但这个刑罚反激起他更大的忿怒，
　　既失去了幸福，又受无尽痛苦的煎熬。
　　他抬起忧虑的双眼，环视周遭，
　　摆在眼前的是莫大的隐忧和烦恼，
　　顽固的傲气和难消的憎恨交织着。
　　霎时间，他竭尽天使的目力，望断际涯，
　　但见被风弥漫，浩渺无限，
　　四面八方围着他的是个可怕的地牢，
　　像一个洪炉的烈火四射！
　　但那火焰却不发光，
　　只是灰蒙蒙的一片，
　　可以辨认出那儿的苦难景况，
　　悲惨的境地和凄怆的暗影。
　　和平和安息决不在那儿停留，
　　希望无所不到，唯独不到那里。
　　只有无穷无尽的苦难紧紧跟着永燃的硫磺不断的添注，
　　不灭的火焰，洪水般向他们滚滚逼来。
　　这个地方，
　　就是正义之神为那些叛逆者准备的，
　　在天外的冥荒中为他们设置的牢狱，
　　那个地方
　　离开天神和天界的亮光
　　相当于天极到中心的三倍那么远。
　　啊，这里和他所从坠落的地方比起来是何等的不同呀！
　　和他一起坠落的伙伴们淹没在猛火的洪流和旋风之中。
　　他辨认得出，
　　在他近旁挣扎的，
　　论权力和罪行都仅次于他的神魔，
　　后来在巴勒斯坦知道他的名字叫
　　——别西卜。

　　这个在天上叫做撒旦的首要神敌，
　　用豪言壮语打破可怕的沉寂，开始向他的伙伴这样说道：
　　“是你啊，这是何等的堕落！
　　何等的变化呀！
　　你原来住在光明的乐土，
　　全身披覆着、无比的光辉，
　　胜过群星的灿烂；
　　你曾和我结成同盟，
　　同心同气，
　　同一希望，
　　在光荣的大事业中和我在一起。
　　现在，
　　我们是从何等高的高天上，
　　沉沦到了何等深的深渊呀！
　　他握有雷霆，
　　确实强大，
　　谁知道这凶恶的武器竟有那么大的威力呢？
　　可是，那威力，
　　那强有力的胜利者的狂暴，
　　都不能叫我懊丧，或者叫我改变初衷，
　　虽然外表的光彩改变了，
　　但坚定的心志和岸然的骄矜决不转变；
　　由于真价值的受损，
　　激动了我，决心和强权决一胜负，
　　率领无数天军投入剧烈的战斗，
　　他们都厌恶天神的统治而来拥护我，
　　拿出全部力量跟至高的全力对抗，
　　在天界疆上做一次冒险的战斗，
　　动摇了他的宝座。
　　我们损失了什么？
　　并非什么都丢光：
　　不挠的意志、热切的复仇心、
　　不灭的憎恨，
　　以及永不屈服、永不退让的勇气，
　　还有什么比这些更难战胜呢？
　　他的暴怒也罢，威力也罢，
　　决不能夺去我这份光荣。
　　经过这一次战争的惨烈，
　　好容易才使他的政权动摇！
　　这时还要弯腰屈膝，向他哀求怜悯，拜倒在他的权力之下，
　　那才真正是卑鄙、可耻，
　　比这次的沉沦还要卑贱。
　　因为我们生而具有神力，秉有轻清的灵质，不能朽坏，
　　又因这次大事件的经验
　　我们要准备——
　　更好的武器，更远的预见，
　　更有成功的希望，
　　用暴力或智力向我们的大敌
　　挑起不可调解的持久战争。
　　他现在正自夸胜利，得意忘形，
　　独揽大权，在天上掌握虐政呢。”
　　背叛的天使这样说了，
　　虽忍痛说出豪言壮语，
　　心却为深沉的失望所苦，但他这样说。
　　他那勇敢的伙伴随即反击他说:
　　“王上，掌权天使的首长啊，
　　在您的指挥之下
　　掌权者们率领英勇的撒拉弗天军去作战，
　　毫无畏惧，投入到冒险的行动中，
　　使天上永生的王陷于危急，
　　他支持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力，
　　以及，
　　靠的是暴力、侥幸和命运。
　　我目睹了这次可怕的事件，
　　哀痛于这可悲的覆没，可耻的败绩。
　　这使我们失去天界；
　　这样的大军竟惨遭如此之大的失败，
　　沦落于这样的地狱中。
　　我们原是神灵，气质轻清，
　　现在破败到穷途末路，
　　但因为我们还留有不可战胜的心志和精神,
　　不久将元气大振。
　　虽然黑暗驱走我们的全部光辉，
　　无尽的悲惨吞噬了我们的快乐;
　　可是我们的征服者，
　　他使我们还保存这些精力，
　　也许是要使我们更能忍受痛苦,受尽苦难，
　　好承受他那报复的怒火;
　　或者是要我们在地狱猛火的中心来干苦活，
　　服更大的苦役，把我们当做俘虏，当做奴隶，
　　让我们疲命奔走于黑暗的深渊之中。
　　这样，我们将永受无穷刑罚，
　　即使是自己觉得力量还没衰退，
　　甚至是永生的，
　　但又有何好处?
　　魔王立即用急激的话语回答他:
　　“坠落的基路伯呀，示弱是可悲的。
　　无论做事或受苦。
　　行善决不是我们的任务，
　　作恶才是我们惟一的乐事，
　　这--条是确切的。
　　反抗我们敌对者的高强意志。
　　如果他想要从我们的恶中寻找善的话，
　　我们的事业的目标就得颠倒，
　　就要探寻由善到恶的途径。
　　这定会屡次奏效，
　　使他烦恼，搅乱他周密的计划，
　　使它们对不准所预定的目标，
　　如果我不失算的话。
　　你看，
　　那愤怒的胜利者已经把复仇和袭击的使者召回天界；
　　暴风雨般追击我们的硫磺火霰渐渐平静了，
　　迎接我们从天界的悬崖上坠落下来的火焰的洪波也平息了；
　　赭红的闪电和狂暴的愤怒，也日渐消逝了；
　　带翅膀的轰雷，大概因为已经用完了弹头，
　　现在已经不在这广阔无边的深渊中吼响了。
　　不管这是由于敌人的轻蔑,
　　或者是由于他气头已过的机会，
　　我们都不要放过这个机会。
　　你没有看见那一片寂寞、荒凉、人迹罕至的原野吗?
　　这里不见亮光，
　　只有这么一些黯淡的火星，
　　闪着青灰色的，可怕的幽光。
　　我们往那儿去，
　　避一避火浪的冲击，
　　能休息就休息，
　　重新集合我们疲惫不堪的队伍。
　　而后大家讨论，
　　如何给敌人更大的破坏，
　　如何挽回我们的损失，
　　如何战胜这个恐怖的灾难,
　　从希望中可以获取些帮助,
　　或从失望中得到决策。”
　　……
　　没有穿着黑色的衣袍、也没有戴着宽大的巫师帽的女巫，坐在这家酒馆的木头椅子上，啜饮着一杯冒着泡的、黄澄澄的啤酒，听着吟游诗人的演奏。
　　女巫此时的打扮，像是个刚从家中那豪华宅邸里溜出来的，头一次“混入”民间的一位小贵公子。
　　瞧“他”那故作低调的上等材质的衣装，剪裁流畅的深棕色外套上的纽扣——一般人衣服上可没有那么多光滑的扣子，闪着暗沉沉的光亮；内里的衬衫虽没有三层以上的花边领饰，但也是精致无比，而衬衫本身就已经白得毫无污点；再瞧瞧“他”头上那顶中亚式小帽，更是故作掩饰的彰示。
　　再说说“他”身上的气质，那可不是一般人家里能养出来的，嗯，是充满着知识与礼仪的教养。
　　即使抛开以上不谈，光是那一把束在脑后的银色马尾，也不是寻常人里能见到的——哦，“他”怕是帝国皇城里的贵族家孩子吧！
　　酒馆里点着的煤油灯昏黄而稍稍暗淡，女巫姣好的面容隐在阴影与啤酒杯之下，就是不使用幻术，也无法叫人分辨出“她”。
　　人们的成见，也可以成为一种保护色。
　　琳听着吟游诗人的歌声，看着啤酒杯内自己浑浊的倒影，思绪也沉入了进去……

　　吟游诗人在吟唱着一首史诗，刚刚便是开篇。
　　首先，简略地点明全诗的主题：人违反天神命令，因而失去他所曾住过的乐园。接着叙说他失足的原因在于蛇，撒旦寄附在其身上的蛇。
　　撒旦曾反叛天神集结了许多天使军在他手下，而后全被天神逐出天界，落入广漠的深渊。长诗简单地交代这事之后，便直叙事件的中心，描述撒旦和他所率领的天军落入地狱之中。这里所描写的地狱不在地的“中心”（因为那时天地还没有造成，当不蒙灾祸）而在天之外的冥荒之中，管它叫“混沌”最为恰当。
　　撒旦和他的天使军队在这被雷电轰击而惊倒在炎炎的火湖里，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从眩晕中清醒过来，他们起身，检点人数，整顿阵容，宣告将领名单，这些将领的名字和后来在迦南及其邻近诸国所信奉的偶像相符。
　　撒旦向他们演说，安慰他们，说天界可望光复。最后，他又告诉他们，根据一个古先知的预言或天上的传闻，有一个新世界和一种新生物将被创造出来；按照古代教父门的看法，天使军在这个世界未被创造前就存在了。
　　为了探实诸国预言并商量对策，决定召开全体会议，因此他的党徒门都跃跃欲试，俄顷之间，就在地狱筑起万魔殿，就是撒旦的宫殿，巨头们就在那里展开会议。
　　……
　　会议开始了，撒旦提出一个问题来讨论：为了恢复天国，有没有必要再冒一次战争的危险，有的说要，有的说不要。
　　结果采用了第三个提案。
　　据传说，目前天神创造了一个新世界和一个新族类，一种和他们差不多的生物。
　　问题是，派谁去做这一艰难的探索。
　　他们的首领撒旦独自承担了这个任务，博得了赞赏和喝彩。
　　会议结束了，其他会众各自按照自己的爱好去寻欢作乐，等着撒旦的归来。
　　撒旦在途中经过地狱的大门，门正关着，有守门人看守。
　　守门人大开了门，看见地狱与天堂之间有一个大深渊，就是“混沌界”。
　　由于混沌王的指点，经过极大的困难，撒旦才看到他所寻求的新世界。
　　……
　　上帝在宝座上望见撒旦正飞向新世界，把他指给坐在右手的独子看，预言撒旦要诱惑人类，使之堕落的阴谋会成功。
　　人原本是自由的，能抵抗诱惑，清扫一切对正义、智慧的诽谤。
　　他还宣称：人的犯罪，不像撒旦那样出于恶意，而是被诱骗而堕落的。因而要对人类施加慈恩。
　　神子对他的父亲施恩于人表示赞赏。
　　但上帝又宣称：如果神的正义不能得到满足，慈恩就不能赐予人。因为人有野心，觊觎神格的尊严，难免一死，而累及子孙，除非有人替他受刑。
　　神子说自己愿舍己为人赎罪，上帝赞赏他，预定他将化为肉身，并说他的名字高于天地之间的一切精灵，叫所有天使向他礼赞。
　　此时，撒旦飞向新宇宙的边缘，在一片荒地上，看见被称为“空虚边境”的地方，有人与物向那边飞升。
　　他飞到太阳那儿，遇到管理太阳的尤烈尔。他先变作曾经天使模样，假装热诚，要观察一番新世界和人类，并探问人类的住处。
　　而后，他得到尤烈尔的指点，便向乐园飞去。
　　……
　　撒旦到了可以纵览伊甸乐园的地点，接近他所要到达的，反对神、人的，独自进行大计划的地方。
　　这时他自己陷于种种疑虑之中，恐惧、嫉妒和失望等许多的强烈情绪，盘踞在他心中，但最后把心一横，决定了罪恶的计划，径向乐园前进。
　　撒旦越过境界，化作一只鸬鹚，蹲在生命树上——乐园的最高处，环视四周。
　　乐园近在眼前，顶戴着碧绿的围场，似峻峭荒坡平顶上耸立着一道田野草绿色土墙，毛毵毵围着灌木丛，荒莽却又瑰异，难以接近；高处又长满高不可攀巍然屹立的林荫，满是苍松翠柏、青杉和茂密多枝的棕榈，林木荫翳，拾阶而上一层高一层，煞似茂林剧场，蔚为壮观。
　　但是比树顶更高的青葱的围墙高入云霄，使我们始祖一览无余观看到下面他那邻接四方的领域。
　　比墙更高卓荦直立着一圈优美异常的树木，硕果累累最香甜，花朵、果实一片片黄澄澄、金灿灿，夹杂在彩釉般五光十色中显身；阳光更乐意映照到它们身上，胜过绚丽的晚霞或暴雨后，上帝抛向大地的彩虹……
　　有两位人类昂然挺立，模样特别高贵，神灵般挺立，浑身天生有晕光，果体而端庄，俨然是万物的主宰，确乎名不虚传。
　　那是撒旦最初看见亚当和夏娃。
　　他们神情圣洁，闪耀出他们造物者辉煌的形象，见真理，有智慧，显神圣，肃穆而纯洁，肃穆，却在于真具备孝敬的自由，由此人具有真权威。
　　虽然双方不平等，一如性别看来不平等：
　　他造的要擅长思考，极有胆识；她则要温文尔雅，妩媚动人。
　　他只为他的神，她为他的神。
　　他前额方正，目光炯炯，宣告绝对的统治；一头洋水仙鬈发到前额便分披，雄纠纠周围垂挂，一团团只与宽阔的双肩相平齐。
　　她金黄色头发天然没装饰像面纱一直披垂到柳枝纤腰，松软而随意卷曲，飞舞飘拂，如葡萄盘绕她攀附的卷须，意味着顺从，却要求有妩媚动人的魅力。
　　她要依顺，对他，要竭诚欢迎。依顺要羞羞答答，适度自尊，还要又爱又嗔，欲就而故推。
　　撒旦惊羡他们姿容的俊美和快乐的情景，更加决心要使他们堕落。
　　“我们被安置在这儿，无限幸福，在上帝的恩慈下，我们无功受禄。他有需要，我们却无能为力；他要我们效力的，无非是要做到这一容易遵守的事情：
　　“乐园中所有树木长着各色各样鲜美异常的果子，独不能品尝生命树傍栽着的那棵唯一的知识之树的果子。
　　“死亡与生命是近邻，不管死是什么，无疑是可怕的东西；你完全清楚上帝曾宣布吃那树的果子就死亡，这是我们顺从的唯一的标志。”
　　……
　　“……知识遭禁锢？”
　　撒旦暗自诧异。
　　很可疑，没道理！
　　难道他们的上帝这也妒忌？难道是求知有罪？难道这就是死亡？难道他们只盲目遵守？难道那就是幸福——竟是他们顺从，信仰的明证？
　　哦，其中正伏有良机，可促成他们的堕落！
　　所以，我要怂恿他们想更多企求知识，不理睬那因妒忌而蓄意捏造使他们屈居神下的禁令，知识将会使他们与神平起平坐。

　　撒旦偷听了他们的谈话，知道园中知识树的果子是禁止他们吃的，吃了要受死的刑罚。于是他决定从这里着手，引诱他们违犯命令。
　　撒旦暂时离开那里，另行设法进一步了解情况。同时，尤烈尔乘着二道阳光线降临伊甸。他是来通知那管理乐园的加百列的。
　　他说，有一个恶魔，从地狱里逃出来，在中午时分，装作一个善良天使，经过他所管天界，飞下乐园来。后来他发现他在山上疯狂的容态。
　　加百列答应在天亮以前找到他。
　　夜来临了，亚当和夏娃安排就寝。加百列派出天使，分为两队，在园内巡逻；并指定两名天使去亚当房间，以免恶魔陷害睡眠中的亚当和夏娃。
　　但是，他们发现恶魔在夏娃耳旁，在她的梦中引诱夏娃。
　　恶魔当场被捕，带到加百列那里。
　　审问时，他的回答很强硬。
　　“赫莱尔，要是米迦勒见到了你这副黑暗堕落的模样，他一定会伤心的。”
　　“没必要扯这些，加百列。”
　　撒旦冷淡地打断了加百列试图对他进行“感化”的另一种审问方式。
　　“你们的上帝什么都该知道，你在这审问我什么？”
　　“赫莱尔……”
　　“我早已失去过去作为「晨星」的光辉，我现在，是「撒旦」。”
　　加百列还想说些什么，但因这时降下了天上的警示，撒旦对突然沉默的加百列笑了笑，便径自飞出乐园。
　　……
　　夏娃瞧见一位长翅膀模样的人，像她常见的天国来天使：他一头美丽的白发湿渌渌的，散发着芳香。
　　他也正凝视那棵知识树。
　　他说：“可爱的树儿，你硕果满枝头，怎不让减轻负担，尝你的香甜，神和人都不行？知识竟那么受轻视？
　　夏娃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试图朝他走近。
　　而就在这时，对方突然转头，一双暗紫色的眸子在阳光下闪着奇诡的光芒，吸引住她的视线。
　　“是嫉妒，是别有用心才不让品尝？”
　　他对夏娃说。
　　“为什么不将人化作天仙？因为善，越辗转流传，越丰富多彩，不但无损于作者，反而会更受尊敬。”
　　夏娃突然对那树上的禁果馋涎欲滴，她仿佛身不由主已不能不尝。
　　一下子她便随那“天使”而去，飞向天际，直上云霄……
　　可那俊美的向导倏而不见，夏娃就跌落……而后沉睡……
　　……
　　晨曦来临，夏娃把她的噩梦向亚当叙述，亚当不喜欢这个梦，却安慰了她。
　　他们出去劳动，先在草庐的门口唱了早晨的颂歌。
　　上帝有话要向人说清楚，特派天使拉斐尔下来向亚当说明他应该顺从，说明他有自由意志，说明他的仇敌将要来临，说明敌人是谁，为什么他是敌人，以及其他应该知道对他有利的事。
　　拉斐尔降临乐园，亚当坐在家门口，远远地望见拉斐尔到来，出来迎接他，带他到家里，用夏娃从园中采集的果实款待他。
　　他们开始谈论：
　　拉斐尔说明自己的使命，告诉亚当关于他的处境和他的敌人。
　　经过亚当的询问，说明敌人是谁，怎么会成了他的敌人，从天上的初次叛乱及其原因，说到撒旦怎样带他的部队进入天国的北部，在那里鼓动部下跟他一起造反。只有一个撒拉弗天使名叫亚必迭的不赞成，同他辩论一场后，决裂了。
　　对于这一切，亚当感到无比讶异。
　　拉斐尔继续叙述：
　　米迦勒和加百列怎样被派去讨伐撒旦和他的天使军。
　　他描绘了第一次战役。
　　最后，撒旦和他的部下众将领，在夜幕之下撤退，开了一个会议，发明一种极猛烈机器，第二天打乱了米迦勒的一些军队，但他们拔起群山来投掷，压倒了撒旦的军队和机器，但叛乱并没有因此而停止。
　　上帝在第三天派他的儿子弥赛亚出征，为他保证胜利的光荣，他带着父亲的权力来到了战场上。
　　弥赛亚先把他的军队分开在左右两边站稳，然后把战车穗雷驶进敌阵中去，使他们不能抵抗，追奔逐北，直到天边的城墙处；天墙崩裂，他们都恐惧而混乱地跳下去。下面就是深渊，那正是特为他们准备的刑场。
　　弥赛亚凯旋到圣父处。
　　……
　　之后，拉斐尔应亚当的请求，讲述这个世界最初是怎样造起来，又为什么造的。
　　——天神把撒旦和他的天使叛军赶出天国以后，宣布他要创造另一个世界，让另一种生物住在里。
　　天神派遣神子，带着赫灼的荣光和天使们做伴，去从事六天的创造工作。天使们用颂歌庆祝他的工作和他的荣归天国。
　　然后，亚当问到天体运行的事，得到了拉斐尔天使含糊的回答。
　　拉斐尔劝告他探问一些更有价值的知识，亚当同意了。
　　他再挽留天使讲了从他被造以来所记忆的事：被安置在乐园里，他和上帝谈话，关于孤独和配以适当伴侣的事；他初次和夏娃相见并和她结婚的事。
　　亚当关于这件事和天使进行了谈论。
　　末了，天使反复叮咛之后离去。
　　……
　　撒旦巡游了大地之后，心怀狡诈，于夜间雾一样地回到乐园，进入熟睡中的蛇身里去。
　　亚当和夏娃早晨出去劳动，夏娃提议把工作分作几处，各人分干一处的工作。亚当不赞成，说单干危险，那个曾被预先警戒过的敌人见她独处便会引诱她。
　　夏娃不愿意被看作不够坚强和决断，一定要分开劳动，试一试她的能耐。
　　亚当只好让步了。
　　蛇看见夏娃独自在一处，便巧妙地前去，接近她。
　　起初是注视，接着开口，说了许多谄媚的话，吹捧她，说她如何出众。
　　夏娃好奇地听蛇说话，问他怎么能说人的话，而且理解得这么好。
　　蛇回答说，是吃了园中某一种树的果子，他就能说话，而且有理性了。这两样，以前都没有过。
　　于是好奇的夏娃要求带她去看看棵树。
　　蛇带她去了。
　　她一看，原来就是禁止她吃的知识之树的果实。
　　见状，蛇的胆子更大了，使用许多的狡智，许多的理由来诱劝她尝试。
　　夏娃终于尝试了，觉得味道很美，她想，把这东西让亚当分尝还是不让？
　　犹豫了一会儿，她决定把这果子带给他，让他也吃。
　　亚当起初大吃一惊：这是犯禁，必须死的！
　　但是，见夏娃已经失足，为了炽烈的爱他决心和她同死，便也吃了禁果。
　　禁果使二人都发生效果，知道羞耻了；他们去找东西来遮盖自己的赤身裸体。然后二人争吵，互相埋怨。
　　……
　　人的犯禁被发觉后，守卫的天使便离开乐园回到天上去，证明自己并没有放松警戒。
　　上帝声言：撒旦进入园内，不是他们所能防范的。
　　上帝派遣他的儿子去审理犯禁者。神子降临，给以判决，并可怜他们二人，给以衣物蔽身，然后返回天上。
　　坐在地狱门口的“罪”和“死”动了奇妙的怀念之情，觉得撒旦在新世界的阴谋成功了，人类犯罪了，便不愿老守住地狱，决心要追随他们的父主撒旦，到人类里去。
　　为了把地狱到这个世界的道路修得好走些，他们照撒旦所走的路线，在混沌界上面筑起一条大路或桥梁。
　　正当他们准备动身回地狱时，遇到撒旦很自负地乘胜回归地狱。
　　他们互相庆贺一番。
　　撒旦回到万魔殿，在全体会众面前夸说自己对人类的阴谋成功。
　　听众没有喝彩，只听得全会众的“咝咝”声。
　　——他们和他同时突然变形为蛇，和他在乐园时一样。
　　在他们的眼前，幻出一幅禁树生长的景象，他们贪馋地伸长身子去摘取果子来吃，但满嘴是尘土和苦灰……
　　“罪”和“死”仍进行他们的工作。上帝预告神子将最终战胜他们而万象更新，但目前，祂仅是命令天使们在天上和元素中做一些变化。
　　……
　　对于亚当和夏娃犯禁的行为，上帝对他们降下了或相同或不同的处罚。
　　而后，亚当愈来愈认识自己堕落的处境，感到深切的悲哀，拒绝夏娃的安慰。夏娃坚持并说服了他。她为了避免落到自己子孙身上的诅咒，建议亚当用暴力！
　　亚当不赞成，却叫她想起她的子孙可以对蛇报复的诺言，从而抱起较好的希望，劝勉她和他一起用悔罪和祈愿来平息神怒。
　　……
　　神子把人类始祖表示悔悟的祈祷献上给天父，并为他们调解。
　　天父接受了，但宣称他们不准再在乐园里住下去。
　　祂派天使米迦勒带基路伯队伍去驱逐他们出去，但米迦勒要先把未来的事件启示亚当。
　　米迦勒降临曾经的乐园。
　　亚当把一些前兆指示给夏娃——他认出了米迦勒的来临征兆，出去迎接他。
　　天使告诉他们必须离开伊甸，并对他们传达了上帝的指示和启示。
　　夏娃哀叹，亚当亦哀愿，但他们服从。
　　他们也只能服从。
　　天使领着亚当上高山，在他面前展示未来事情的远景，一直到洪水的发生。
　　……
　　关于触犯禁忌后，亚当与夏娃所遭受的惩罚，琳有所印象。
　　就是《圣经》中所记载的那样，并非只是掌权者凭空杜撰出来、控制平民思想的虚构故事。
　　但是让琳感到和撒旦一样怪异的，就是上帝一开始不允许人类获得知识，不让他们对“善恶”有所概念。
　　为什么呢？
　　难道求知是死罪吗？
　　虽然他们最后并没有真的死去，但他们在精神上，是被上帝所抛弃了的，是一种精神性的“死亡”。
　　在琳看来，上帝只是把人类当作“玩具”，他们不需要拥有过多的思想。
　　哦，话说，是不是上帝并不能控制他人的思想呀？
　　不然，路西法也不会成为「撒旦」了。
　　……
　　天使米迦勒继洪水的故事之后，又续讲了后来的故事。
　　在亚伯拉罕的故事中，逐步阐明亚当夏娃堕落时，他们约许的“女人的种子”是谁。
　　他的降生、死、复活和升天，直到他再临以前这段时间的教会情况。
　　亚当对这些故事和约许的事，大感满意和安慰，和米迦勒一同下山去叫醒夏娃。——这期间，夏娃一直在睡觉，美梦使她心安而柔顺。
　　米迦勒两手歌领着二人走出乐园，火剑在二人后面挥舞，基路伯放哨，继续守卫伊甸乐园。
　　……
　　那挥动着的上帝的飞剑闪闪发光，
　　亮得像一颗彗星，
　　它以炙热和利比亚焦灼的空气那样的蒸汽，
　　开始烘烤那温和的地域。
　　因此，
　　那急匆匆的天使一手一个搀扶着
　　我们恋恋不舍的父母，
　　领他们径直向东门而去，
　　尽快地走下山崖去到那平伏着的原野；
　　接着就隐去了。
　　他们一回首，
　　刚才是他们幸福驻地的乐园的东侧尽收眼帘，
　　上面舞动着闪耀的飞剑；
　　那大门则拥挤着狰狞的怪脸和火红的兵器。
　　他们自然落了泪，但很快就擦去：
　　世界全摆在眼前，
　　他们要选择安身的地方，
　　神意是他们的向导。
　　他们手携手，以踯躅而缓慢的步伐通过伊甸园走向孤寂的征途。
　　……
　　人类的始祖被驱逐出了伊甸，他们失去了梦幻般的乐园。
　　史诗到这儿，在吟游诗人的奏乐中收了尾，结束了。
　　琳的啤酒杯内也隐隐见了底，露出啤酒杯的木头纹路。
　　她的回忆，也同演奏的结束而结束了。

　　女巫将底浆一饮而尽，正要续杯，一名绅士装扮的男人便坐在了她的对面。
　　琳抬起头，和男人推上帽檐后露出的猩红色眼睛对视上。
　　“看来，路西法要迟到了。”
　　琳淡淡地看着男人那猩红眼眸中浮现出的得意与哂笑，并不随着他上扬的嘴角，而露出往日里她温和亲切的笑容。
　　“不要这么不待见我啊，琳小姐。”
　　男人俊美非常，但他肤色苍白，白得诡异。可他与路西法不同的是，他的肤色在过分的惨白之余，还透着一点儿灰败的色调。
　　他语调轻浮起来，调笑一般地开口说：“撒旦那样死气沉沉的可没有什么意思，琳小姐还是多考虑考虑我这样懂情趣的人吧！”
　　“人？”
　　女巫似乎嗤笑了一声。
　　而后，她那双美丽的金绿色眼眸，微眯着盯着男人那正聚攒着危险与疯狂的猩红色眼睛，嘲讽出声：“真是可惜，比起刚才吟唱的《失乐园》史诗后，我想让路西法听听的、他过去堕落的故事，我现在更希望首先让你回想起你永世无法摆脱的罪孽。”
　　“你早就不是人类了，该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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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综合整理自《圣经》《失乐园》（弥尔顿著史诗）和相关百度百科，4000-5000字为原创部分，混杂在一起的说不清。此外，明显个人创作的部分纯属杜撰，请勿当真。如果有宗教信仰的读者，觉得冒犯了，那我在这向你们致歉。
*（7.28修）增删修改了些许病句和行文逻辑，下一章写一半啦。
*一点碎碎念，很长，不喜可跳过：这章是这几天突然理出的一个灵感后写出来的，麻烦的是《失乐园》史诗的原文查找，文中有删改，也加入了个人的猜想。其实很多直白的话我直接摘了百度百科，但是我没想到摘完以后的整理居然会花上一天。写这章大多数的时间都花在了找资料上，我也被各种版本和各种翻译的不同资料搞得有些懵。本来想这章干脆写到1w6吧，想一章交代完，然后整理修改完大部分内容后，发现已经过了零点……食言了，难受。所以还是先发上来了，半夜审核完了，大家白天就能看了。
*只能说，关于宗教，确实是一个挺复杂的东西，会因为翻译等问题产生歧义，然后又讹传下去。我找资料思考的时候，纠结着要选哪种版本。最后我决定：混合吧！虽然混乱了，但是貌似可以让故事丰富起来？反正我这也算是同人文嘛，大家也不研究这些乱七八糟的（大概），我何苦总是折磨自己？
*一本书写着写着，我就总是想到另外的新书，还是完全不搭嘠的设定……想写，但一个坑没填完，也不敢挖新的……如果有那种能把人思想直接转文字的机器就好了，那我一周一本书哈哈哈。
*是的，这本书和快穿那本，主线都是已经想好结局的了，全文大概的故事线都已经定好了的。我要做的，就是填充和完善书的内容和细节。快穿那本属于是想写的太多了，但是趋近现实和大白话，所以常常被送网审……而这本，算魔幻现实主义？翻译腔的叙述方式，可以掩盖一点我详尽到啰嗦的文字表述缺陷，又有原著打底，一章写长、写丰富还是相对简单的，就是经常想不到找什么样的故事。
*这本书每次涨收藏我都吓一下，感觉压力加大，然后更加不知道写什么……qwq但对我来说，也是肯定与支持，非常感谢各位，我会继续努力找时间翻阅更多的西方古老书籍，尽量把故事写好，最后完满完结。ovo
*在堕天使的故事之后，就是简介里“祸祸路人”的那部分故事了，我打算到时候写得拽一点（？），不过我也不知道那样算不算拽……哈哈哈，还是不要对我抱有期待吧，我只是个啰里啰唆又写不来爽文的“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