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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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其瑞和周林芙两人提前约好中午在校门口见面，周林芙要去办公室送英语作业，而姜其瑞则先去了一楼上厕所。
春日的阳光并不炙热，但日光落下时，还是让人忍不住虚起眼睛。
姜其瑞在阳光下早就等急了，她一只脚漫不经心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时不时抬起头看向教学楼方向。
终于在校内的人即将走完前，她在教学楼下看见了周林芙的身影。
姜其瑞笑着跑过去，一把挽住了周林芙的胳膊。站定后，姜其瑞的晃了晃她的手臂，笑着问：“怎么啦，林芙芙，看起来心情有些不错！”
“嗯？没发生什么呀。”周林芙镇定自如地回答，表情没什么变化。
姜其瑞忍不住戏虐道：“是不是你去吴老师那里，她又夸你了。”
“不是。”周林芙眼睛都不眨的否认掉。
“但你现在看上去就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刚刚在教室还没有的。”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姜其瑞不经意间扫到周林芙的衣服口袋，“诶，芙芙你怎么出来吃饭还把作业拿着？”
“刚刚不小心顺手拿上了。”周林芙笑着抬头望了望天，面不改色地转换话题，“今天天气不错。”
姜其瑞把手并成一个弧形，挡在眼睛周围，抬头看了看刺眼的阳光，感叹道：“是唉，好久都没有大晴天了！”
两人边说边走，到了校外小吃街的小炒店里坐下后，姜其瑞拿着菜单看了看，随便点了两人常吃的那几个菜。
趁着上菜的空隙中，姜其瑞也没闲着，一会儿拿开水涮涮筷子，一会儿又湿巾纸把板凳和桌子都擦了擦干净。末了，她拿着碗站起来：“我先去盛饭。”
周林芙在旁边看着她做完这些吃饭前的准备工作，回过神来，“那我先去隔壁文具店买支钢笔。”
姜其瑞：“等会儿吃完饭我们再一起去买吧。”
周林芙：“现在文具店里人少，我先去买了，之后我们吃完可以再去逛逛。”
姜其瑞：“好吧，那我快些，等你回来一起吃。”
周林芙：“好。”
点头应下后，她起身朝店外走去。
行走在外面的人行道时，偶有微风拂过，周林芙披散的长卷发被轻轻撩起，勾勒出她流畅的下颌线骨骼，一双杏眼点缀在精致的脸颊之上，看上去显得灵动可爱，甚至有些无害。
不过她的目的地却并不是刚刚同姜其瑞所说的文具店，而是越过文具店后，还需要一直朝前走着。
校外的这条小吃街容纳了许多来吃午饭的同学，午饭后生产的食物垃圾都先行被堆积到街尾这个大的垃圾箱处，等待着空闲时间，各位店家再来集中处理。
到了街道拐角的垃圾桶处，她顿了顿，却还是从校服的兜里拿出一本用力折叠过的练习册，上面的钢笔字遒劲有力，大概能看出来主人也是位态度端正且一丝不苟的人。
周林芙淡淡地瞄了一眼上面的姓名，懒得去将它撕掉，或者涂改。
只是表情变得有些厌烦，然后就这样，随意地把作业本丢进标记了“不可回收”的垃圾桶分类里。
饶是宋嘉实的心态再如何稳定，一连接受两次吴小楠的问责，也是吃不消吧。
周林芙心里这样想着，不禁觉得有些畅快地扭头朝回走，而垃圾桶内，躺着永远寻不回主人的英语练习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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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照射了一整天的阳光仿佛顷刻就被聚集的乌云大口吞掉，天空开始密密麻麻的往下坠落着小雨滴，变故来得如此之快，许多人都没有带伞。
一直到下午放学，雨都没有停的意思，周林芙坐在窗边把手伸了出去，一滴滴雨降落在手掌心，却将冰凉的触觉传达到了心尖深处。
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好到班里的同学都忘记最近是雨季，但好在没带伞的同学都能找有伞的同学搭个伴，一起回家。
周林芙不急，她今天的作业就还剩下最后一道数学题，索性再留点时间在教室把所有作业都写完再走不迟。
而且，宋嘉实今天也要继续值日呢。
于是偌大的教室里，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离开，到了最后，只剩下她跟在讲台上擦黑板的宋嘉实。
抬眼望去，讲台上的少年蓝白相间的校服里套了件白衬衣，拉链敞开，微风从窗外拂来，带起了他的衣角。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显得认真专注，失去平日对待旁人的开朗模样，难得的，现在看上去有些冷淡。
他个子高，不用踮起脚，就轻而易举地把黑板的最上方也都用湿帕子擦干净了。
只是不知道胡韬去了哪里，不是说要拍照的吗？
脑里刚产生疑问，周林芙嘴巴就已经行动起来了，问：“宋嘉实，胡韬去哪儿了啊？”
环境空荡荡，声音在里面回响，宋嘉实很快回头，“他去辅导班了。”
“哦。”
想到今天中午的胡韬莫名其妙地提了几次周林芙，而现下周林芙也开始问胡韬的去向，他重新开口，“你是找他有事吗？”
“没什么事。”
虽然听见了否定答案，但宋嘉实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再接着擦黑板时，动作也显得有些敷衍。
他的心思已经飘到了其他的地方。
这边，周林芙已经写完最后一道题，站起身收拾着自己的书包，她把书本一册一册规整地装进自己的书包，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宋嘉实，你英语练习册还没交。”
周林芙再次主动的同他说话，宋嘉实回过神，放下手中的抹布从讲台上走了下来，“马上。”
“呃？”周林芙僵了下，“……不急。”
宋嘉实的回答显然出乎她的意料，她甚至没找到合适的话语回答。
不过，他又是哪里来得练习册？难道不是被她丢掉了吗？
是被他找回来了，还是她弄错了？
一瞬间，周林芙想到几种可能，最害怕的莫过于可能是真的有人在垃圾边上看见了宋嘉实的练习册，然后给他送过来了。
她当时丢得随意，上面的姓名和班级还规整得书写在第一页便被直接丢进了垃圾桶，如果真是被人为的找到……
不行。
那一条街应该都是有监控。
越是想到这种可能，周林芙就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冷。
她要完蛋了吗？
南方的春日，气候并没完全回暖，加上最近的西远一直在下雨，此时空气中泛着凉凉的湿润气息，在她的露出的手臂和脖颈上，渗入着无孔不入，沁人心脾的凉。
指尖变得冰凉。
宋嘉实已经坐回自己的位置，从课桌里把练习册拿出来了。周林芙将书包背好，碎发别在耳后，有些忐忑又缓慢地来到宋嘉实的座位前。
即便有被拆穿的可能，但她还是更想知道，宋嘉实是哪里来的练习册。
其他胡乱的想法还没在她的脑海里成型，宋嘉实已经站起来把练习册递给了她。
“抱歉，这么晚才把作业交给你。但是我今天中午回家的时候没找着练习册，我想着一时半会应该找不回来了，就去问学校教材室的老师重新买了一本。不过这样，之前的作业都是空白的，但我今天下午已经先把昨天布置的作业写完了，就先这样交上去，你看如何？而且要不是你提醒我，我差点忘了。”
“没事。”周林芙看着他摊开的页数，上面用黑色的签字笔认真地填写了每一个选项和空隙，她笑了笑，“现在交上去也不迟，吴老师今天很忙，估计还没批改到练习册的。”
“那就行。”
顿了顿，周林芙又宋嘉实的手里接过练习册，朝他晃了晃，善意道：“我等会儿再悄悄地把你的这本放过去就行。放心吧，她肯定不会发现你没交的。”
“谢谢你。”
周林芙轻轻点头回应下来。
既然宋嘉实已经重新买了一本，而且还当面交给了她，她也不能再在没有交作业这件事情上做文章。
至少现在不能。
而且知道自己并没有被揭穿，她甚至不知不觉地松了口气。时间不过只变换了一分钟，周林芙的心情已经从忐忑变得安心。
她想，最近两天自己做的事情，多少有些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还有点变得……不像自己。
昨天就为了将粉笔丢在教室里污蔑宋嘉实，膝盖就被磕得血淋淋的。今天为了把他的练习册丢进垃圾桶里还不引起怀疑，就忍着恶心在他面前装了一天的好人。
是有些过分糟蹋自己。
最初她做这两件事，离不开一个目的。要让在宋嘉实去参加竞赛之前的这段日子接连发生倒霉事，让他也如同她一样难过。
就像那天，她无意间知道了本来已经批给自己的竞赛名额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宋嘉实的时候，那种微妙的心情。
委屈，难过，愤怒，不甘，又无力。
凭什么是他呢？
是他抢走了自己的东西。
周林芙回过神来，看着又重新坐回椅子上的宋嘉实，“我先走了。”
宋嘉实在课桌里找什么，里面的东西左右移动，互相碰撞发出“咚咚”的声音。听见周林芙告别，他抬起头来，“拜拜，明天见。”
“好，明天见。”
说完，她一只手拿着雨伞，一只手拿着宋嘉实的练习册朝班级门口走去。
还得先绕去老师的办公室把这本练习册送过去，再绕个圈从办公室走到楼梯间。
麻烦。
宋嘉实看上去没多沮丧，倒是她因此变得有些狼狈。
周林芙一边走一边这样想着，脑海里却突然闪现出宋嘉弯着腰在课桌里找东西的画面。
黑压压的天空聚集着大片的乌云，窗外的雨砸在玻璃上，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以及周围那空荡又凌乱的课桌椅……
她忽然想起来今天的雨来得很突然。
所以？
有没有一种可能。
周林芙停下已经要迈出教室的脚步，转身朝后看去。他整个人都隐没在课桌之下，只剩下头顶的碎发轻轻晃着。
周林芙开口道：“宋嘉实。”
“啊？”他从课桌之下突然冒头，像春日里地上的一朵小花，冒出了颗芽。
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远，周林芙又重新朝宋嘉实课桌这边走来。
待她靠近之后，宋嘉实已经坐直起身，抬眸用眼神询问着她下一句话。
“宋嘉实，我是想问，你带伞了吗？”女孩的语调清晰动听，宋嘉实的鼻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淡淡的花清香味，应该是从周林芙的发梢传过来的。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这味道还没来得及询问他的意见，便瞬间包围了他。
“如果你没带伞，我可以送你。”见他没有回应，周林芙俯下身朝他那边又靠了些，重新补充道。
女孩的面容突然拉近放大，宋嘉实的眼神重新聚焦，终于回神。
他虽然坐得端正，但其中一只手还是放在了课桌里面。也在这时，他松开了在课桌里摸到的那把折叠雨伞，将手臂从课桌里撤离出来，转而摇摇头，撒了个小谎。
“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