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胜意[美食]》迪克羊仔

7、第 7 章

　　因为小鸭子还太小，万思嘉不敢把它们放出去，怕一不小心被村里的狗给咬死了。
　　她用竹篱笆在院子里围了一小块地方给小鸭子们活动，等它们长大之后再放出去。

　　万小云抓了两把米去喂鸭子：“为什么有些动物自己养大的会有感情舍不得吃，有些就不会呢？”
　　万思嘉：“比如？”

　　“比如猪啊鸡啊鱼啊什么的，我都无所谓的，就等着下锅弄了吃。但是兔子鸭子什么的，我就会舍不得。”

　　万思嘉想了想：“你这完全是看颜值吧。”
　　万小云：“呃……好像是。”

　　万思嘉没有这个烦恼，倒也不是她有多绝情，只是心态就是那么自然转变的，家禽小的时候毛茸茸很可爱，是小动物，但是长大了之后就自动变成食材了。
　　这是一个东方农村人的自我修养。

　　吃完了饭，万小云帮着收拾完洗了碗，自己晃悠着回家了，万思嘉把食材都处理好放冰箱里，冲个澡也睡觉去了。
　　睡觉前忽然觉得有点什么事情还没有做，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已经一整天没有看过手机了。

　　她找出手机看了下，有几个消息，最顶上的那条竟然是住在山上的那个编剧。
　　他说：你今晚炒鸭子啦［流口水］

　　而万思嘉根本没看手机，现在也不知道回什么，因为对方的这意思一看就是能不能给我也吃点，可是现在已经吃光了并且是晚上十点钟。

　　斟酌了一下，万思嘉没有回，准备第二天再回复他说自己喝多了没看到。
　　但是又忍不住想，他不会没饭吃吧。
　　纠结了一会，还是给他回了个消息：抱歉刚刚没看到，今晚吃了枞菌炖鸭，你吃了吗？

　　以为这个时间点了应该休息了，没想到对方秒回：吃了，今晚路过你家，好香哦。

　　人家话都说到这里了，万思嘉哭笑不得地回一句：明天晚上吃螺丝鸭，你要来吗？
　　迟嘉言：可以吗？
　　万思嘉：应该是不犯法的，不放心你可以翻一下民法典。
　　迟嘉言：哈哈哈那谢谢你啦。

　　万思嘉松口气，像是解决了一件事一样感觉很放松。

　　不知道为什么，迟嘉言的留言给她一种工作的感觉，就像是明明已经下班了，临关电脑前收到客户的消息，现在或者明天回都可以，但是明天再回的话心里总是挂念着，因为已经看到了。最后决定立刻就回，然后很很快解决了这件事，一身轻松的下班。

　　“咦……”万思嘉不由得抖一下肩膀，为什么会这么想啊，好不容易逃脱了工作环境，还非要这些事代入工作场景去。

　　美美地睡了一觉。

　　这几天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失眠了，总是在一天的体力劳动之后身体非常疲惫，脑子根本跟不上身体，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就闷头大睡，一觉醒来就是八九点，精神状态不要太好。

　　今天没有什么安排，小菜园已经都种上了，等着发芽之后再打理。
　　万思嘉拿了个椅子到院子里，早晨的阳光温和些，她煮了一碗面条，用昨晚蘑菇炖鸭剩的一点菜拌一拌，再窝个煎蛋，是绝顶的美味，分量不算少，当早午餐了。

　　午饭过后扫扫院子，喂喂鸭子，无聊了就去开一下自家的电视。

　　家里的电视还是很老的那一套，就是用天锅收信号的那种，万思嘉常年不在家，爷爷奶奶看电视也少，就只能收到几个台。
　　她也不挑，就是听个声儿，当做伴奏把家里量了一遍，她准备找到重新装一下家里的电路，实在是太老了，不太安全。

　　装电线是按照平方数来算的，两层小楼，单算人工费的话要三千出头，再用好点的材料，没个七八千是弄不好的了。

　　万思嘉有一笔存款，但是钱这种东西出去容易进来难，这样一笔花费对现在不工作的万思嘉来说是有压力的。

　　思前想后，还是得找时间接点小单子什么的，不能就着这一张银行卡啃啊。

　　在家办公的话又需要网，又是一笔支出，越想头越大，最后电脑一关，套上手套拿上镰刀去果园转转散散心。

　　爷爷奶奶曾经料理得果园很得体，会定期修剪枝桠，会在果园里放鸡消耗一下虫害，有各种办法让果园干干净净，年年好产。

　　如今却是荒草一片。

　　半山腰上的李子花还没有败完，洁白一片，风一吹还能带得一阵花雨，挺漂亮。
　　不过走近了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杂草长了半人高，枝桠也胡乱疯长，想必这两年结的果子味道也没有以前好了。

　　爷爷奶奶常说，一棵树能承受的优质果子所需营养就那么多，要是不修剪枝桠，不控制果子数量让它胡乱的结果最后只会让整棵树的果子味道都不好，酸涩的，卖不出好的价钱。
　　又说做人也是这样，长成什么样的树，就结什么样的果，不要勉强自己，总之站立在这人间，吹过的风总是一样的。

　　万思嘉用镰刀开路，从橘子林那里找出一个突破口，手脚并用的猜出一条路来。
　　走过果园边缘的荆棘之后里面好了一些，万思嘉站在杂草中，想一下如果要打理果园的麻烦程度心里就在想着放弃。

　　春天是播种的季节，看不到果实。现下只能看到一大竹筐的活儿。

　　横竖今天也不可能开始打理果园，万思嘉随便转了一会就回家了，回家的路上看到了泡果，红红的散布枝头。

　　好久没有吃过泡果了，直到现在万思嘉都不知道泡果的学名叫什么，当地人就叫泡果，有很多品种，刺泡有红色黄色，还有矮植株的泡果，更大更甜些。

　　除了泡果还有茶块，茶块是一种当地的茶树植株会在春天结出来的厚重一些的果肉质地的茶叶。
　　很难形容，总之这个东西会在春天长出来，藏在小茶树的叶子里面，上面还会有一层乳白色的薄膜，薄膜涩口，需要手动去掉。去掉之后茶块清香，带着微微甜味和回苦。

　　万思嘉拿着个镰刀一路慢悠悠地、穿田爬坡的走回去，发现自己吃了个半饱。

　　被春天喂饱了。

　　下午去找了四哥，让他帮忙找人来帮自己重装电线。没想到对方业务还挺繁忙，排到半个月后去了。

　　下午太阳开始往下掉的时候，万思嘉准备把自己的电脑设备什么的拿出来组装一下，工作需要，她有一台配置不错的台式机，专门用来作图的。
　　快递前几天就到了，拿回家一直没有拆开。

　　刚打开箱子，泡沫板还没有掀开呢，万小云来了，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思嘉，我们去弄点香椿吧，我带你去。”

　　香椿？香椿好啊，万思嘉想了好几天了。
　　她马上放下手头的活儿，用刀在竹竿顶端切开一点，随便用什么东西卡住之后再用布条绑好，避免切口变大。
　　这样竹竿就变成了一个“Ｙ”字型的长棍，可以用Ｙ的部分卡住长得高的香椿头头，手腕一转就能把香椿折断。

　　万思嘉跟着万小云往村尾走，那边有一片废弃的橘子园，橘子树被挖掉之后只有一堆香椿树没有被挖掉。

　　这在村里是一片公用的地，谁都可以去，万思嘉和万小云自然不是来得最早的，很多长得低的香椿早就被摘掉了，好在她们带了工具。

　　万思嘉很久没有干过，有点手生，一开始摘得很艰难，后面逐渐上手了之后两人联手把园子里的香椿几乎摘了个精光。

　　一大篮子，她吃不完，让万小云把一部分带回去给爸妈，又分了一部分去给伯父伯母家里，剩了一点自己带回去。
　　“待会过来哈，吃螺蛳鸭。”

　　万小云：“我得回学校了，下周吧，下周再弄好吃的，你要想让我带点什么就给我发消息哈。”

　　“啊……”万思嘉有点愣住。
　　万小云拍拍她肩膀：“是不是舍不得姐？”
　　万思嘉苦笑：“是，舍不得你。”

　　但实际情况是，她答应了迟嘉言今晚来家里吃螺丝鸭，她和迟嘉言也不熟，以为有万小云在的话会好一点，她话多……哦不是，是性格开朗，有她在的话场面就会热闹一点，不至于尴尬。

　　但是答应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万思嘉回了家，把吐沙完的螺蛳拿出来处理，整个制作过程类似黄焖红焖，市场上常用的吃法是螺蛳鸭脚煲，但是现在食材有限，吃个味道也不错了。

　　焖上螺丝鸭之后万思嘉开始处理香椿，本来想着凉拌一个，再做个香椿炒蛋，可万小云不来了，做太多吃不完，已经有一个凉拌蕨菜了，所以最后决定做一个香椿炒蛋。

　　香椿芽是红色的，先用盐水浸泡一会，再焯一下水，在热水中红色的香椿芽变绿之后捞出，过凉水控干，切碎。
　　根据香椿的量加一点葱花，打入适量鸡蛋加盐调味，像平时煎蛋一样下锅煎到两面都微微金黄就可以关火了。

　　做法和材料都很简单，这可能就是香椿的魅力。
　　香椿本身的味道就很特别，加上鸡蛋平易近人的香气和不喧宾夺主的口感，搭配起来刚刚好。

　　刚好螺蛳鸭也差不多了，天色将黑，万思嘉拿着手机给迟嘉言发消息：饭好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迟嘉言秒回：立刻。

　　三分钟不到，住在半山腰上的迟嘉言出现在万思嘉的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大箱子。

　　“快过来坐，你拿了什么啊？”万思嘉搬了两个板凳出来。

　　迟嘉言穿着村里人无法理解的一套，长袖卫衣和短裤，长袜配拖鞋，屁颠屁颠地走过来：“朋友都给我寄的一些干海货，海参鲍鱼什么的，我也不会吃，刚好可以送给你。”

　　万思嘉还想说不用了这么客气，可是迟嘉言一给她打开看到那个鲍鱼的个头就有点说不出口了。

　　这个品相，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