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胜意[美食]》迪克羊仔

5、第 5 章

　　“给我的？”万思嘉诧异。
　　“对啊，我刚刚下班看到有个爷小孩在帮家里人卖鸭子，就剩这几只了，我想着你回来的话可以养着，养大了能吃，多好。”

　　万思嘉乐呵呵的收下的鸭子，然后转念一想：“明天要吃的鸭子还没有呢。”
　　万小云说不用担心，隔壁村有人养，明天去摘蕨菜回来的路上顺便买一只就好，还是纯正的土鸭。

　　万小云回来要先回家陪陪父母，两人约好明天早上碰面。

　　天色黑得晚，万思嘉去伯母地里摘了一点菜又去买了豆腐和一点猪肉，准备做晚饭顺便再做点便当明天带上山去吃。
　　说是去采蕨菜，但是春天山上的野菜可不止蕨菜，身为在农村长大的两人每次上山都是早出晚归大包小包的回来。

　　炸豆腐圆子是万思嘉奶奶的拿手好菜，小时候条件并不好，豆腐是可以在家里自己制作的食材，自己种黄豆打磨做豆腐，做完之后再炸成豆腐圆子，在没有电冰箱的年代也可以保存很久。

　　小小厨房来回荡着万思嘉剁肉馅的声音，梆梆梆不绝于耳，吵得旁边树上休息的鸟儿都飞远了。

　　在外面可以直接买到肉馅，他她已经很久没有手动做过这个事情，好不容易剁好了肉馅，又开始剁胡萝卜剁包菜剁生姜大蒜等等。
　　她打算做两种，一个豆腐肉圆子，一个蔬菜豆腐圆子。

　　把买来的豆腐放在干净的盆里，抓碎之后依次加入肉沫、香菇碎、葱花、姜、生粉搅拌均匀之后开始做蔬菜的，一样的流程，在豆腐里加入准备好的蔬菜碎抓匀。
　　接着需要一口大锅，万思嘉生火放油，开始了漫长的炸丸子时间。

　　忙到晚上快九点钟才吃上晚饭万思嘉浑身都是油炸的味道，匆匆洗了个澡赶紧睡，睡前累得连手机都不想看一眼。
　　回乡下的这段时间万思嘉几乎每天都是从早忙到晚，休息的时候也只想看着外面的山啊田啊的发发呆放空。

　　第二天一早，万思嘉还在呼呼大睡就被万小云的声音吵醒，她已经准备好了东西过来叫万思嘉起床准备。

　　万思嘉一看时间，才六点多，挣扎着起来洗漱，涂了防晒之后骑上万小云加的电动车出门，准备路过镇上的时候吃碗粉当早餐。

　　万小云背着万思嘉的书包，问：“你带了什么啊，包这么沉。”
　　万思嘉：“吃的喝的。”
　　万小云：“太好了，我还想着待会买两个包子在山上当午餐呢。”

　　找蕨菜的地方要穿过镇上再从另一条路开十几分钟，到了山脚的时候已经停了好几辆电动车了，尽管她们已经很早出发，但还是打不过村里的打野菜专家。
　　有很多村里的伯母在春秋两季都会上山，找野菜和蘑菇拿去售卖，运气好的话一天下来也能有个几百块钱。

　　“我们走哪条路？”万小云问。

　　万思嘉想了想：“这边吧，那边山上东西多，肯定很多人去了，我们抢不过。”
　　万小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两人背上书包拿上镰刀兴致匆匆就往山上走。

　　这一代的山都不是很高，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还能看到农田，这种山地的农田大多用来种植玉米，春天温度回升常有春雨滋润，现在的玉米苗已经有将近二十厘米高了。

　　走到半山腰之后开始看见去年冬天割掉的荆棘地现在长出了蕨菜，或紫色或绿色的蕨菜杆杆上是带着绒毛的弯曲嫩头。
　　但是在外面打野要谨记，不能被山脚下或者半山腰的东西迷惑，因为上面一定有更好的。而且从山下往山上走要是东西越来越多的话负担很重，从山上往下，下山的路轻松一些。

　　“思嘉，你这次回来真的要长住啊。”万小云拿着镰刀开路。

　　万思嘉的脸藏在渔夫帽下面，“嗯，我东西马上就寄到家了。”
　　万小云：“可是在家里没地方上班怎么赚钱啊，要不你去靠个教师资格证，现在有特岗教师，待遇也蛮好的，在村小的话要求不是特别高。”

　　“还没想好，再看看吧，现在有一些积蓄，我也能做兼职。”
　　“对哦，你是做设计的。”

　　万思嘉看万小云的外套帽子被刺勾住，上前去帮她解开，一边动作一边说：“嗯，过两天电脑也寄到了，就是家里没有网有点麻烦。”

　　万小云转头：“拉一个嘛，现在可以拉网线了，千把块钱。”
　　万思嘉把她的头扭过去：“是吗？那我改天去营业厅问问。”

　　“就是我们村现在还没有人装，不知道就你一户人家装不装哦，隔壁两个村已经装了好多户了。我们村没有年轻人在家，老人都不需要拉网线干什么。”

　　万思嘉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人，要是没有别人一起凑的话，他应该可以吧，他看起来好像比自己更需要网络。

　　一边用镰刀砍一边用脚踩，两人钻着小路终于走过了荆棘区，到达了松树林区。
　　有松树的地方就容易长蘑菇。
　　这里春天吃的最多的就是草菌和枞菌，都是生长在松树林里，潮湿的地方更多。

　　蕨菜最好吃，但是万思嘉更好这一口。

　　在大城市里想要吃一顿这个可不容易，尤其是这种小地方山上的东西都会在方圆五十里以内被内销，而其他地方的野生菌价格高昂，也不是想吃就能吃的。

　　万思嘉一心想着找菌子，拿着随地捡的木棍到处翻积攒了不知道多久的松针。

　　“怎么都没有啊。”万小云没什么耐心了，开始哼唧。

　　万思嘉倒是没有，这个事儿，她有经验，从小她就喜欢跟着奶奶上山采菌子，她们一家都是嘴馋的，哪个季节有好吃的她们都知道，并且一定会参与其中必须要吃上两口。

　　她耐心的翻找着，头也没抬跟不远处的万小云说：“再找找，只要找到一个后面就很顺利了。”

　　这话是奶奶常说的。
　　万事开头难，难在没经验没轨迹，难在心态的不稳，要坚持住。

　　树林里有许多鸟儿聚集在一棵树上，常常在万思嘉不小心弄出个动静来的是呼啦一声全飞走，蹬得树上的松针往下掉，如此几回，万思嘉外套帽子里都攒了一些了。

　　找了快二十分钟，还是没有看到枞菌和草菌，只有一些不知道叫什么小菌子。
　　不知道能不能吃，反正一直以来大家找菌子都不要它们，小时候跟奶奶上山的时候她看见不认识的就要问奶奶能不能吃。
　　大部分是不能的，也有一些她会说能。

　　“那我们怎么不采回去吃啊。”小万思嘉问。
　　奶奶说：“因为不好吃。”

　　想到这里，万思嘉笑了一下，起身伸个懒腰。
　　世界上的东西有不能吃的，还有不好吃的；有些事是不能做的，也有些是不想做的。
　　都可以不要。

　　万思嘉狠狠地伸了个懒腰，在茂密的林荫清新的空气下将腰背骨骼舒展开，有说不出的舒爽。
　　就在伸完懒腰低头的瞬间，万思嘉看到大树脚下有熟悉的身影。

　　直觉告诉她，她要开张了。

　　万思嘉走过去一看，在松针下面露出一点点头的东西不就是枞菌吗？
　　“小云！！我找到了！！！”

　　“啊？”万小云都已经走远了，听到万思嘉的声音又跑回来，两人蹲在地上盯着那个枞菌。

　　万思嘉轻轻拿掉表层的松针落叶之后，暗黄色的枞菌就全部露出来了，不大，只有三厘米左右，但是作为两人找到的第一个菌子它有着重大的意义。

　　正要伸手采摘的时候，万小云说：“能不能让我来。”
　　“好。”

　　万小云伸出食指和中指比耶，轻轻穿到菌帽下面夹住。

　　“你得捏着根部拿。”万思嘉说。
　　“这样也可以，而且你不觉得比个耶很帅吗？”

　　是很帅，菌子坏了。
　　菌杆和菌帽啪嗒一声分离了。

　　“没事儿，也还能吃。”
　　万思嘉是这么说的，但是时隔七八年再一次采菌子就遭此灾难，其实心痛无比。

　　在找到第一个之后后面果然顺利了起来，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地毯式搜索，各自也不说话。
　　只有脚踩到树枝时清脆的断裂生和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

　　万思嘉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宁静了。

　　一整个上午都在山上采菌子，万思嘉的背篓装了一半，万小云少一点，在山顶的一块大石头上吃午饭。

　　现在的山上都是荆棘密布的，松针落下来攒了厚厚一层。

　　万小云一边开饭盒一边说：“这要是我们小时候这地上的草都不会超过一厘米。”
　　万思嘉笑笑：“现在都用煤气电磁炉了，也不缺柴火。”

　　以前农村都是生火做饭，依赖松针叶和杉树枝，小学生每天放学了就拿着一个麻袋成群结队地上山，拿着用竹条做的钉耙抓草带回家的烧火。
　　除了找烧火材料，还可以和小伙伴们在山上疯玩。

　　“哇！好吃！”万小云说。
　　“你试试下面那个，那个是蔬菜豆腐圆子。”

　　万小云又试了下面的圆子，夸张地闭着眼睛咀嚼。
　　“哇……好吃，我觉得比肉的还好吃，更加嫩更加爽口完全不会觉得腻，思嘉，要不你去开菜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