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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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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给了乌丸莲辉一个晚安吻后,乌丸莲辉终于睡着了。
然后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乌丸莲辉会回他一个晚安吻。
渐渐的,晚安吻的位置从额头变成了脸颊,偶尔会轻轻的落在眼睛。
从始至终,望月怜人保持着纵容的态度。
亲额头也好,亲脸颊也好,都是脸上连在一起的皮肤,望月怜人没觉得有什么差别。
只有乌丸莲辉陷溺在发酵的情感中。
对此,望月怜人有着直观的感受,那就是乌丸莲辉变得更加黏糊了。
黏糊得望月怜人都有点受不了了。
他以前就喜欢给望月怜人买衣服,现在更是一堆一堆的买。
在泼墨天空下的屋子里,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呼吸,心跳,拖曳在地上的衣角,所视所听只能容纳下一个人。
乌丸莲辉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不然怎么耗费心力,只想着怎么将眼前的人打扮得更漂亮。
数年时间,初见时的孩童已经长成清隽秀美的少年模样,端坐在榻榻米上,任由他握着伶仃的脚踝穿上雪白的足袜,又套上一层层华美的衣裳。
长而浓的睫羽垂下,半遮住漂亮的琥珀眸,少年无动于衷看着跪在脚边为他整理衣角的乌丸莲辉,像极了人偶。
将皱褶一一抚平,乌丸莲辉看着安静的少年,心想还是不对。
“站起来,我看看,好不好。”
望月怜人听话的站起来,转了一个圈,让乌丸莲辉看得更清楚。
翩跹的衣角像是自由的飞鸟。
整个人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红云从脖颈一直染上脸颊和耳廓,乌丸莲辉终于忍不住倾身向前,望月怜人顺着他拥抱的力度倒下,乌黑的发丝在地板上蜿蜒,像是蛛丝一样缠绕两人。
乌丸莲辉将头埋进望月怜人的颈窝,炙热的呼吸融化在空气里,墙上的影子交织分不清彼此。
他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种迷恋的情绪里,看不见望月怜人眼睛里纯粹的好奇和冷静,也看不出亲密里的距离。
他不再止步于衣裳,将一套又一套的金玉首饰戴在望月怜人的身上,少年被装扮成最昂贵的模样。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乌丸莲辉乐此不疲得玩着这种幼稚的换装游戏,甚至达到了痴迷的程度。
短暂的肌肤触碰建立起瞬时的联系,隐秘的信息一次次反馈到大脑,又勾引起下一次的情不自禁。
但望月怜人从不制止,有时候烦了,只是用脚轻轻踢他一下。
然后乌丸莲辉就更起劲了。
望月怜人的态度给了乌丸莲辉一种错觉,可以完全掌控、完全拥有他的错觉。
这样的游戏终止于和乌丸胜的一次谈话。
乌丸莲辉站在下首,低着头,“父亲,您找我有事吗?”
他大概猜测到了这老匹夫找他的原因。
“最近,你是不是有些懈怠了。”乌丸胜淡淡的目光落在乌丸莲辉的身上。
乌丸莲辉名下也是有商铺的,虽然比起乌丸莲耶算不上什么,甚至不如乌丸莲和,但他还是会时不时的去看一看,一般没待多久就走了。看上去就是不上心的样子,但也比现在两个月都没去过的好。
不只是商铺,就连之前经常去找的外国人都不找了。
乌丸胜知道乌丸莲辉买了很多华贵的衣裳,这点钱算不上什么。可他不仅买衣服,还买了许多研究服饰穿搭的书,整日待在房间里不知道做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买的都是男装,他都要怀疑乌丸莲辉是不是在屋里养了人。
不,也可能是男人。
但乌丸莲辉的屋子日日有人打扫,若是养了人,那些仆人发现了定然不敢瞒着他。
乌丸胜只能将其归咎于乌丸莲辉对此感兴趣。
想着,乌丸胜皱起眉,突起的褶皱简直能夹死几只苍蝇,“你是乌丸家的三少爷,不要净搞这些女人家的玩意儿。”
最近乌丸莲耶与乌丸莲和闹得不可开交,乌丸夫人家族那边又不知惹了谁,被暗地里针对出了不少问题。
乌丸胜拉了一把发现以这个趋势再掺和进去,他们乌丸家也要损失不少利益,可怎么退出又不伤害自己的名誉就成了一个难题。
两家本是联盟,这种一方有难另一方见死不救的事情,理智上大家都能接受,乌丸胜也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可情感上大家都会避开和他联盟。
两件事让他最近忙的不可开交,头痛的毛病频繁复发。
乌丸莲辉就是他找到的情绪发泄垃圾桶,如果平常有这种事,乌丸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多管,毕竟也不是继承人,没必要抓住一点小毛病不放。
可现在这点事就让他如同眼里长了一根刺一样不舒服。
乌丸胜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他只觉得乌丸莲辉实在是不懂事,不知道为家里的事担忧还将时间浪费在一堆没用的东西上。
他的语气严厉,理由冠冕堂皇。等将人批评个淋漓尽致后又随意挥挥手让他退下。
乌丸莲辉的眼神随着他的话一点点变得冰冷。
在乌丸胜说完后,鞠躬退下,走得时候还关上了书房的门。
在回去的路上碰见熟悉的仆人还会温和报以一笑。
没人看出他的怨恨。
乌丸莲辉冷静后也反思了自己最近的行为。
现在最重要的是获得乌丸家的势力,其他的可以先暂时放下。
tsuki就在那,又不会突然消失,以后有的是时间腻在一起。
乌丸莲辉就此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夺取乌丸家中。这么多年他当然不可能亳无作为,暗地里用利益拉拢过来的棋子尽心尽力,乌丸夫人家的势力被尽数瓦解,然后被他的势力吞并。
乌丸莲辉动用了在乌丸莲耶身边的棋子,让乌丸莲耶在商场上犯下一个大错,得罪了一个大客户。偏偏就连乌丸莲耶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以为自己为了母亲的事情心焦,心神恍惚才犯下错误。
乌丸胜自然将他喷了个狗血淋头,甚至说出再这样就要换个继承人这种话。
乌丸莲和乘机落井下石,本就慌乱的情况下,乌丸夫人又重病,眼看着就不行了。
乌丸莲耶焦头烂额之下竟冷静了不少,躲开了许多乌丸莲辉设置的陷阱,而且发觉有人在刻意针对他。
乌丸莲耶深知乌丸莲和没这个脑子,排除他,既得利益者便只剩下乌丸莲辉。
乌丸莲辉感慨不愧是父亲培养多年的正统继承人,暗地里又加强了攻势。
乌丸莲耶栽了不少跟头,也拔了不少乌丸莲辉的暗柱。
在乌丸莲和因为一次酗酒过度去世后,乌丸莲耶竟买了杀手铲除乌丸莲辉。
哪怕他没有证据证明乌丸莲辉就是暗中针对他的人。
但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没有人可以拉他下来。
最后是乌丸莲辉和望月怜人联手将杀手留下,埋在了院子里。
乌丸莲辉没有对乌丸莲和动手。
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某人在被紧紧相逼,又被身边人使劲拉后腿后,终于放下了心底最后一丝兄弟情。
在这次事件过后,乌丸莲辉也不想再隐藏自己。
两人间的争斗被摆在了明面上。
诡异的是,乌丸胜没有再打压乌丸莲辉。
乌丸莲辉知道,在父亲的心里,儿子再怎么重要,也比不过家业。
现在,他只需要展示出他是比乌丸莲耶更加优秀的继承人。
但乌丸莲耶也不是什么酒囊饭袋,两人足足争斗了三年,乌丸莲辉才彻底将乌丸莲耶打进尘埃里。
乌丸家的继承人变为乌丸莲辉。
在确定的时候,乌丸莲耶消失不见了。
他大约觉得,作为胜者的乌丸莲辉不可能留下他的性命。
乌丸莲耶想对了。
乌丸胜的身体日渐消弱,乌丸家的势力也被收拢,乌丸莲辉可不会顾忌谁的心情。
他只想斩草除根。
傻子才会放过自己的仇人,让他在外面有青山再来的机会。
等乌丸胜虚弱到无法处理公务时,乌丸莲辉便顺理成章成为了乌丸家的新任家主。
他高兴得想要拥抱望月怜人,又在咫尺的时候停下。
最后,乌丸莲辉放下手臂,压抑自己长久以来的渴望,试图磨平那些经年累月养成的习惯。
他不能放任这种‘坏习惯’,以后外界对他投来的目光只会越来越多,若是有人发现乌丸家的家主总在夜晚有着怪异的举动,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方拥抱、说话,甚至是亲吻。
要么传出他是精神病的言论,要么就会说他养妖怪、养小鬼。
再等等吧,等他能够彻底掌控一切的时候。
望月怜人依旧捧着书,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只听乌丸家的新任家主问:“tsuki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找来。”
他对此毫无兴趣,眼里只有新买的书,是英国的一部作品,翻过一页,嘴里随口答道:“我只要最好的。”
乌丸家主郑重说:“好。”
流水一样的珍宝被呈现在望月怜人的面前,望月怜人却觉得一日比一日无趣。
恰巧最近没什么喜欢的书了。
这个游戏该放一放了。
虽然当上了乌丸家的家主,但在乌丸莲辉的心中这只是开始。
权利、金钱、地位的获取比他想象中还要简单。
他沉浸在成功的快感中,慢慢的,为了一些舞会,他甚至不会像以前一样,再忙也会在晚上回到那间小屋里。
直到有一天与同盟碰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烁。
乌丸莲辉发现他好像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望月怜人了。
他从权利的游戏中忽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