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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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煦的庄园生活正式开始了。
活动范围当然是庄园。
时予怀曾说要不要再扩建一点，得到夏煦一个白眼，同时加一句嘲讽“怎么，是要在每一个角落都焯焯我你才满意是嘛”。
于是夏煦喜提一顿时师傅爆炒。
从此之后夏煦有点摸清了，有些犯贱的话，最好不要在晚上说。
如有必要确实要犯这个贱，可以在时予怀开视屏会议的时候发个消息给他，大骂特骂都没关系，夏煦已经知道了，一旦开会说明是特别严重的事情需要处理，此时的时予怀往往是两天都不会有时间管他干什么。
至于为什么不要在开会时凑过去当面嘲讽，因为夏煦有过教训——凑过去了，骂了，结果声音公放，屏幕那边倒是传过来一句：
你好小朋友，我是予怀的二叔。
夏煦真是两眼一黑。
他已经大概知道了时予怀的背景后台，维基百科上对[司家]的词条，拉下来简直是市场统计报告一般厚。
很久以前的英国，夏煦也问过时予怀的家庭状况，然而那个时候他只回答夏煦说，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这让夏煦当场哇噻：
我们一样哎！我也是孤儿！
但从那些天苦查司家背景之后，结合前内部人员秦榛榛吐露的话，也能勉强拼凑出时予怀的一生。
“……父亲母亲私奔，但是留下了一个时予怀，孤儿院长大的嘛……后来被认祖归宗、了……？”
夏煦趴在床上，笔记涂涂改改，画出了一个思维导图大框架。
正认真推导的时候，时予怀就这么出现在了身后，看了一会儿自己傻傻的爱人在做什么，最后念其太笨，俯下身替他在导图里指出来：
“这里，司家还有个老爷子，那是我的爷爷，并不是那位二叔领我进家门的，是老爷子最先找到我。”
夏煦吓了一大跳，平复下来后托着下巴回头看人，问他：
“那是几岁的时候啊？”
时予怀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反问他：“怎么，你觉得我是福利院长大的？在英国？在中国？”
“emmmm英国的、不对！你是去英国留学的哎，那肯定是中国的！”
夏煦感概自己的聪明才智。
结果被时予怀弹了个脑瓜崩，说了句“不对”，正要质问时，时予怀才俯下身亲了亲他，说：“我不是在福利院长大的，明白了吗？”
“你！OK，fine，耍我是吧。”
夏煦盘腿坐起来，背对了人开始自顾自地生闷气。
不过由此他也明白了，时予怀确实是被父母抛下，直接交由了亲爷爷抚养，直到这一年才彻底公开，算是正式意义上的认祖归宗入司家了。
理通顺一切后，夏煦多少也有点软了心肠，表现在晚上时予怀搂着他睡觉时，不再过于挣扎了。
“你看，总会习惯的。”
并不，只是同情一下你罢了。
夏煦侧躺着背对人，双手抱胸，时予怀就心满意足地搂着人，贴近他的后颈，用鼻尖蹭了蹭。
这一蹭差点让夏煦汗毛倒立，他偏过头去，用手肘捅了捅人：“你干嘛呢时予怀，变态发育了是不是？”
时予怀只是轻舒出一口气，温声温气地告诉怀里炸毛的小狗：
“不对，这是生理性喜欢。”
“？”
“你的信息素。”
夏煦沉默了一会儿，只是完全侧转过了身子：“做梦呢时予怀。”
信息素……
全球第二性征大退化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几乎是稳上加稳的不可能再有了，前几天的权威新闻频道也在报道，第二性征退化呈稳定趋势，基本不存在猛烈返潮期，大家完全不需要慌不择路地囤货抑制剂用品。（[返潮期]私设详见注②）
很多西方国家的城市甚至推出了新政策，ABO平等，相当于完全废除了有史以来贯彻的alpha优待政策。
早些年ABO性征最不和谐的时候，甚至有过alpha豪门家族。
那时候三者待遇差别极大，因此掀起了上世纪末一场很是声势浩大的平反平权运动，更有一部分团体宣言要废除第二性征，用原有第一性征的男女之别来繁衍子嗣即可。
这一群人最后被打退了，原因是国家生育部不出声，默默表示反对。
毕竟生育率已经跌至谷底，再不让除去男女alpha之外的所有人生孩子，未来的养老金要怎么拿出来呢。
于是，这群激情第一性征人隐退，多数退居在了大城市的郊区。
夏煦之前待的下塘村，村子里也几乎都是男女一家成双对，几乎不以ABO论性别，大概也就是曾经在街头热血呼吁废除第二性征的那群人。
有时候夏煦也很疑惑，时予怀似乎时不时就会抽风说一些ABO话题。
他很不解，这关他什么事。
思来想去能联系到的，无非也就是如果继续存在第二性征，能用孩子来拴住夏煦的可能性大大上升罢了。
夏煦做梦时候撇撇嘴，哼哼出声说了句“你想得美！”
时予怀听见了，轻轻笑了声，小夜灯开在他这边的床头，他撑起身，去看夏煦睡得熟不熟，摸一摸，最终又俯下去亲了亲夏煦的侧脸。
时予怀下了床。
书房里，他在给人发消息。
随后手机被放下，他走到一旁，似乎是在喝水。
很快，手机屏幕亮起。
是对面有了回复。
【先不用给他注射】
【保持药剂饮用即可，多加牛奶可以保证口感哦～】
时予怀拿着杯子走过来，看了看手机，舒出一口气，倒也没说什么。
随即，又有消息发来。
【啊，你亲舅舅喊我去睡觉了】
【开启美妙一夜，886】
这条消息让时予怀翻了个白眼。
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时予怀某种程度也在被夏煦同化。
“ABO受益者，可恨至极。”
时予怀如此骂了句。
他的舅舅并非是他的舅舅。
先前特意回国来找时予怀的那位宴家家主，是他亲舅舅的alpha伴侣。
那个时候，还是ABO精英主义，alpha豪门随处可见，甚至像退回到了中世纪那种的豪门联姻也并不少见。
Alpha是天，是社会支柱。
于是，那时候他还在贫民窟打转守地盘的omega舅舅，仅仅因为一份ABO信息素匹配报告，就以一个兔子玩偶的价格，被卖到了宴家。（注①
时予怀有时候想想，也真羡慕。
两个人原本如此巨大的身份差，居然也能以这样荒谬的方式找到属于自己的真爱，真是不可置信。
真是令人嫉妒。
但冷静下来，这也仅仅只是ABO荼毒全人类下万分之一的幸运罢了。
夏煦不可能是omega，时予怀想，那么放在那样一个时代，他想在司家有一个爱人，那就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夏煦头上，他们会错过终生。
是的，就是如此，想要真爱，那也就只能、只能……
【私奔】。
时予怀捏住水杯的手骤然收紧。
一想到这个词，他就无法控制地会胸闷头晕，会暴躁。
他就是ABO制度的受害者。
也不对，他是恶果。
孽缘结恶果。
他的父亲母亲……明明两人……居然就那样将他抛下……
他们将他当做了什么呢？
爱情价更高吗？
时予怀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闭上眼冷静，却更加烦躁……
“怎么了时予怀。”
有温热的手盖在了他的手上。
“这么晚了还出来，不睡啦？”
夏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还困倦地拖着尾音。
“夏煦。”
“嗯？”
时予怀转身，夏煦就站在那儿，身后小吊灯的暖橘色光芒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救世主的光辉。
【他就是我的救世主。】
时予怀拥住了夏煦，像拥住光。
夏煦“唔”了声，这一次倒也没有挣扎着要推开人。
他是突然醒来的，身后没了温度，他就知道时予怀不见了。
往常从来没有过的预感，他从来没有在半夜醒来，也没有在半夜发现时予怀不见，只是今天的这一次，有预感在告诉他，出去找一找人吧。
结果时予怀就坐在书房里。
一盏小灯，深深的阴影。
那样寂寞的背影，夏煦曾经也是看到过的，他大概知道，是时予怀又想起了父母的事情。
这是这个人唯二解不开的结。
夏煦伸出手去回抱，在时予怀后背轻轻地拍，安抚他。
“很晚了，回不回去睡觉呀？”
很久，时予怀回了一声嗯。
沉闷的喑哑的“嗯”。
他……哭了吗？
夏煦回忆，他好像从来没见过时予怀哭，也几乎没有见过这个人脆弱的一面，都说展示脆弱等于交付全部的信任给对方，或许继续如此，他和时予怀之间，还是能相互妥协的。
简直是未来可期！
……吗？
有些事情，几乎是天意一般，一旦开始轮转，便只能不撞南墙不回头地一错再错下去。
如果没有那场大雪，或许他们之间的孽缘仍有一线生机结善果。
“玲姨你快看啊！大雪！！！”
漫天飞雪，几乎是南方十几年来最盛大的一次白雪皑皑。
夏煦披着厚外套在落地窗前开心地蹦蹦跳跳，今天时予怀回了老宅，他也就乐呵乐呵喊了玲姨那些人一起围在一楼大客厅里吃火锅。
“好大的雪，雪可以许愿吗？”夏煦连忙合十双手，“希望我们的未来都可以一片坦途，所愿皆……”
说未说完。
毫无预兆地，扑通一声，夏煦就这么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整个庄园一时间大乱。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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