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美人一心只想复国》大西洋暖流

10、第 10 章

　　平康坊纵横交错的大街上灯火通明，开门营业的店铺，家家门前挂着灯，把道路照的如同白昼。

　　白箫拉着小姑娘从风月楼一路小跑来到大街，这才松开她的手。虽然她已经知道长安不宵禁，但亲眼看到繁华的街市，还是吃了一惊。

　　“你叫什么名字？”白箫回头问她。

　　小姑娘生怯的望着她，摇了摇头，“妈妈说，挂了牌才有名字。”

　　“你以前的名字呢？我的意思是，你没来这里之前。”

　　小姑娘继续摇头，喃喃道：“我不记得了。”

　　白箫怕勾起她的伤心事，没有再问下去。她拉起小姑娘的手，笑着说：“我给你取一个。就叫伽蓝，好不好？”

　　“婢子谢主人赐名。”小姑娘小心翼翼地说道，她没有因白箫的热情而忘记自己的身份。

　　白箫帮她把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鼓励她说：“虽然你流落到那种地方，如今却已逃出生天。身为女子，不必如此自轻自贱。等你长大了，我会请长公主放你自谋出路的。”

　　伽蓝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的光。她年纪虽小，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对白箫的话不敢全信，但又隐隐抱着期待。

　　“你饿了吧？我们去吃东西。你对长安熟悉吗？我可是一点儿也不了解。你是长安人，应该知道哪里有卖好吃的吧？”白箫自说自话的在前面走，伽蓝小心谨慎的跟在后面。

　　进了风月楼的人，一辈子都会待在里面。老鸨担心她们逃跑，是不会让她们出去的。平日里需要买东西，都是请店里的伙计帮忙。伽蓝还没有开始替风月楼赚钱，所以连请人帮忙买东西的机会也没有。

　　“二位客官，咱们小店囊括天下美食，各地特色吃食，应有尽有。”路边吆喝的店小二看到迎面来了两个年轻人，男的还是异族，心下琢磨赚钱的机会来了，赶紧拦住他们的去路。

　　白箫被人拦住，莫名其妙，听完他的自夸，才发现是招揽生意的。她抬头去看酒楼的招牌，然后跟伽蓝商量，“这里怎么样？”

　　“全凭主人决定。”伽蓝低声回道。

　　店小二瞬间看明白两人关系，便不再招呼伽蓝，直接跟白箫套近乎，“客官，小的看您是西域人，咱们店最出名的就是烤羊腿和马奶酒了。”

　　“好，那就在这儿吃。”白箫抬脚进店，身边的店小二高声吆喝道，“两位里边儿请——”

　　店小二将她们引到靠窗的位置，先一步扯下肩膀上的白布，迅速擦了擦桌子，“二位想吃什么？”

　　“你刚才说的两样，还有…”白箫问坐在她对面的伽蓝，“你想吃什么？”

　　伽蓝抿着嘴想了很久，说：“一碗阳春面。”

　　店小二毕恭毕敬的弯着腰听。等伽蓝说完，小二哥再次高声报起菜名，“烤羊腿一只！阳春面一碗！马奶酒一壶！”

　　白箫第一次听到阳春面，好奇地问伽蓝，“阳春面是什么面？很好吃吗？”

　　“嗯，特别好吃。”伽蓝露出满足的笑容。

　　她们点的菜很快上齐，白箫这才发现阳春面不过是一碗没有任何油水的素面，但是伽蓝却吃的很香。

　　白箫夹起大块羊肉放进伽蓝碗中，看到突如其来的羊肉，伽蓝赶忙放下筷子说：“谢谢主人赏赐！”

　　“快吃吧。”白箫又给她倒了一杯马奶酒。

　　伽蓝看着那杯酒，有些为难地说：“主人…婢子不会喝酒。”

　　白箫只好把酒杯拿了回去，“你还没成年，不喝酒是对的。多吃点羊肉！”说着，又给她夹了一块。

　　白箫刚吃了那么多小吃，羊腿再香她的肚子也撑不下，没吃几口便饱了。马奶酒的味道虽不够纯正，多少还是带了些家乡的影子。白箫思乡心切，不知不觉喝了许多。

　　出店门的时候，晚风一吹，白箫的酒劲立马上来，人有点儿晕晕的。她扶着伽蓝的胳膊，边笑边说：“你还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婢子没什么要买的。您喝醉了，我们回去找长公主吧。”伽蓝朝店里的小二招招手，让他帮忙找一顶轿子。

　　小二收了赏钱，不一会儿就找来一顶轿子，他还帮着撩开轿帘，看着伽蓝把白箫扶进去。

　　“去风月楼。”伽蓝对轿夫说。

　　轿夫疑惑的抬起轿子，很快把她们送到风月楼门前。看着一男一女进了风月楼，轿夫心中感慨世风日下，又匆忙去接别的生意了。

　　伽蓝搀扶着白箫上了二楼。白箫虽然有些酒醉，但脑子还是清楚的，她知道马上要去见长公主，所以强打精神坚持自己走。

　　门外的侍卫看见白箫回来，没有阻拦她们进屋。推门进去后，白箫并没有看见长公主和随行的侍女。找了一圈，只有通往内室的门紧闭着。

　　白箫走到门前，正要敲门，忽然听见一个陌生女人的笑声，她吃味地抱怨道：“殿下好不容易来，竟还带着府上的女人。”

　　长公主语气淡淡地说道：“本宫不是打发她出去了吗？今天来是给她挑丫鬟的，她不来怎么挑？”

　　女人撒娇地问：“殿下今晚还回去吗？”

　　“本宫从不在外过夜，你又不是不知道。”长公主的态度越来越敷衍。

　　“那晚一点儿回去，好不好？奴家还没弹琴给殿下听呢！”女人娇嗔道。

　　“本宫替你推了晚上所有的客人，还陪你喝了半个时辰的酒，还不知足？”

　　“奴家就是喜欢跟殿下待在一处。等会儿小胡姬回来，殿下让她先回府好不好？”女人哼哼唧唧的撒娇，白箫听的直起鸡皮疙瘩。不知道喜好女色的长公主是何反应，说不定她们已经滚在一起，此刻正在说枕边话呢。

　　白箫弓起身子，做贼心虚的一步一步往后退。她可不想让长公主知道她来过，听门缝纯属意外，她要赶快逃走。没想到退的太急，不小心踩到衣服。她向后摔倒在地上，发出的动静惊动了屋里的人。

　　白箫顾不上屁股疼，赶紧爬起来往门口走。才走了两步，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回来了。”

　　长公主开口，白箫也不敢跑了。她慢慢转过身来，尴尬的冲长公主笑了笑。

　　屋里的女人跟着出来，看到是长公主带来的小胡姬，她一把抱住长公主的胳膊，好像宣示主权似的明知故问道：“殿下，这个妹妹是谁啊？”

　　“她是本宫的妾。”长公主既没有躲闪女人，也没有隐瞒白箫的身份，还拍了拍女人的手说，“时间不早了，本宫要回去了。”

　　女人瞥了眼白箫，“是回去跟她温存吧。”

　　长公主径直朝白箫走去。刚一靠近，立刻闻到一股奶味酒香，她低头问：“你喝酒了？”

　　被她一问，白箫这才想到她身为妾室擅自在外喝酒，好像很不妥当。她结巴道：“…喝了一点。”

　　“是吗？”长公主抓起她胳膊，白箫疼的嘶了一声，“这里可不是沙漠，走个路都能摔跤？”

　　“你…你怎么知道我摔跤了？”白箫很确定她摔跤的时候门还没开，难道她能透过门看到外边的动静？白箫觉得这个长公主太可怕了，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长公主叹了口气，“先回府，让女医检查一下。”

　　白箫晕乎乎的跟着长公主，被她拉着离开风月楼，一块上了马车。

　　摇摇晃晃的车上，白箫绵软无力的靠在长公主肩上，任由她撩开自己的衣袖，查看胳膊的擦伤。

　　“才放你出去一会儿，就弄成这个样子，我看你的腰是不疼了。”长公主摸到她的腰，故意按了几下。

　　白箫被按的不舒服，在长公主怀里拱了起来。她艰难的翻了个身，把“软肋”压在身下，不让碰她的腰。这一动，却横躺在长公主腿上。

　　“你倒是会躺。”从来没人敢把她当成靠垫，见白箫毫无防备的闭着眼，长公主用膝盖抬高她的腿。

　　几乎是同时，熟睡中的白箫突然用膝盖夹住试图侵犯她的手。她猛的睁开眼，只看到长公主洁白的下颚。

　　长公主垂眸看她，未能得逞的表情算不上和善，她似笑非笑道：“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白箫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睡着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可惜她染上醉意的眼毫无威慑力，反倒因为过于震惊显得可怜兮兮，长公主厚着脸皮为自己开脱，“别这么看着我，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白箫震惊的无以复加。
　　你还想做什么？！

　　长公主贴着白箫微微发烫的侧脸，不怀好意地说：“你这么想看，一会儿让你看个够。”

　　白箫急忙从长公主身上挣扎着起来，两只手紧紧捂着眼睛说：“…我不看了！！”

　　长公主看着她一直笑，许是在风月楼喝了酒的缘故，她觉得今晚的白箫特别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