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斜的路（短篇）》富贵闲人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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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李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要走了。朱晴环视房间，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要带。护照和钱不用她操心，妈妈会收拾妥当，她只需要整理好衣物和生活用品就好。这一去，不知还能不能回来，其实也不必带太多东西。
　　“晴晴，有你的信。”妈妈的声音自房间外传来。“要不要读给你听？”
　　“不用，等我真瞎了的时候你再读给我。”朱晴玩笑地说道。
　　“呸呸呸！臭丫头别整天不吉利，你这乌鸦嘴，要是飞机失事一定是你的错！”妈妈一边说一边闪进厨房做饭。
　　……究竟是谁不吉利啊……朱晴默默地在心里念叨，同时拿起桌子上信。
　　心，在看到署名时漏跳一拍。她慢慢打开信封，展开叠得很整齐的信纸——
　　『 朱晴：
　　见信好！
　　我已经知道你的事了，小涵打了电话给我。不得不承认，我很震惊。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辗转一夜决定还是写信给你。
　　先说结果吧，时至今日，我对你的感情依然不同于对其他女生。但若要我用这种感情去等不知何时才回来的你，未免太不现实。我们随缘吧。若干年后，等你回来，如果我依然对你念念不忘，而你也依然没有喜欢的对象，那么就让我们在一起吧，无论你的手术结果如何。
　　初闻你生病的消息，心中百感交集。一为你的理智和坚强，二为我的粗心和无知，三为我们的缘分如此淡薄。怨天之际却又忍不住往好的方向想，也许，因这潜伏的变故使得好事多磨。呵呵，别笑我天真呵……我是想要乐观地看前方，即使这种乐观在现实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一直知道你是独立的女子，不像其他女生那样容易快乐。笑与不笑只在一线之间，时常看着你的侧面，冷寂的神情看不出悲喜。
　　第一次见你是在高一的一堂体育课上，夏日的阳光下，你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天蓝的运动短裤，长发高高地束在脑后，随你移动的身影来回晃着。一直没机会告诉你，其实你是适合阳光的打扮的。虽然表情或许是千年不变地保持着要笑不笑，但阳光能将你的清冷融化成光，照亮我眼中的世界。
　　这样解释，对于理智的你来说，恐怕难以想象。不过，到了现在你也该相信我没必要假装什么了。我承认，方小涵是我的假女朋友。要笑就笑吧，反正我看不见！如果，你早日告诉我这些，我不会那么无聊得做这种事，绝对。咳……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
　　关于你的病，我这几天查了很多资料，如你所说，的确是希望很渺茫的手术。我很奇怪的是，为什么你不早点去美国治病？据我所知，这种病的发病年龄在十五到十八岁，而你去年已经知道了。为何现在才去？难道说，还有什么事是没有告诉小涵的？我知道，如果你没有告诉她也必然不会愿意让我知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自作多情地认为，你的停留，独独为我？呵呵，我果然很有自恋天赋。
　　晴，暂时让我这么叫，肉麻也忍着。那时始终不明白，明明看到过你的脸上因我的出现而显露的淡淡欣喜，为何却又一直与我保持距离。我想靠近，你便远离；我想放弃，又看到你眼中的满足。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病，和你的自私。呵，我想理智如你，应该不会排斥这个事实。知道真相的时候，恨不得立刻把你痛扁一顿，不是怨你所有事情自己抗，也不是怨你对我若即若离，唯一让我超级不爽的是——你不信任我！你在不信任我的情况下却能喜欢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大胆还是乱来？心，是这么容易就可以丢出去的吗？即使给你不信任的人？
　　好吧，我不发脾气。早了解你没心没肺的冷酷性格，现在我再来当怨妇好像已经晚了。无论如何，希望你能记得，回来后要找我。也许我还在等你，也许我已经离开。也许，相知相契相携手会是我们的终点。即使，在以后能得到一声祝福也好，不论是你给我的，抑或我给你的，都可以笑着接受。对不对？
　　祝
　　好

　　杨涛
　　即日』

　　慢慢地，朱晴将信按照原样折叠起来，放入信封。思虑片刻后，又将这封信拿出来，在信纸的背面写下几个字，然后放入行李箱的暗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