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刲红。》好药

6、9~10

　　9.0
　　夜深了。
　　温眛的台灯下，吴哲坐在桌前看着手指。
　　那片叶子被夹进了字典的地387页。
　　他还是觉得自己还不太适合做什么望夫石。
　　指上的墨水依旧明显地在灯下耀着红色的光，吴哲从口袋里掏出那支钢笔，他把笔尖对准灯的光源。
　　他皱着眉头仔细地端详着笔尖上干掉的红墨水结成的绿色色块。它们的光就像是金龟子的壳那样令人惊奇，吴哲指甲轻轻蹭了蹭鼻尖，红色的墨水渗了出来。
　　吴哲用面巾纸把绿色的色块都擦干净后重新灌满了钢笔水。然后他合上笔帽把它放在了台灯下的笔架上。

　　袁朗的办公桌上有一个白色的瓷茶杯。
　　袁朗听吴哲的话不喝咖啡后有了泡茶的习惯，茶叶包括那个墨绿色的茶叶盒字当然是从铁队那里A的。
　　当然，这个白瓷茶杯也是。

　　本来是铁队一个退役战友回来看他们的时候送给铁队的。是一对。那天铁队说了一句两个茶杯就是浪费被袁朗硬是A来了一个，于是顺带着还有一盒茶叶。

　　当然，袁大队长在最开始没有咖啡陪伴的几个深夜里那是喝了多少茶叶撑过来的吴哲比谁都清楚。所以后来吴哲自己偷偷攒了些钱，休假的时候自己出去给袁朗买了一盒比较好茶叶。量还挺多，自己当时想尝一包结果被袁朗整盒抢去。

　　说是送给自己的一个子儿别人都不能碰，而且还包括送他这子儿的吴哲。

　　吴哲从袁朗的桌上端起那个茶杯，打开盖子发现里面的茶没有喝完也没有倒。
　　杯壁上留下了一圈茶渍线。
　　其实像这样的茶渍线袁朗的瓷杯里有很多圈，一层层地沿满了杯壁。
　　茶凉后已经仍有淡淡的茶香，吴哲看着沉淀着厚厚的茶叶，在杯底轻轻摇曳着。

　　话说他只是在买茶叶的时候尝了那么一小口茶。那种清新甘甜的味道一直没有忘记。袁朗守着茶叶这么久不让他尝一口，这下终于有机会了。

　　他慢慢地把茶杯举到了唇前。
　　杯壁在眼前倾斜，茶叶渣在茶色的水中悬浮飘荡，直至冰凉的茶水触到了他的嘴唇。
　　吴哲皱了眉。
　　他又喝了一口，这次是一大口。
　　凉冽的茶水在口腔里孕荡着的是说不出的苦涩。

　　吴哲看着杯中黄褐色的茶水红了眼睛。
　　那不是他买给袁朗的茶叶。
　　是很苦的陈茶，毫无甘冽可言。

　　吴哲放下被子，从文件柜第二排第三个文件夹后面的洞里找到了袁朗左边第一个抽屉的钥匙。
　　抽屉打开以后，他看到了一盒未拆封的茶叶。
　　上面甚至还有他用中性笔在塑料外壳上写下的那句话。
　　淡淡的，不是很清楚。
　　“袁朗，我喜欢你泡茶叶的样子。”

　　吴哲觉得眼睛涨得发涩。
　　他端着茶杯走进了洗手间，把茶水倒进了洗手池。用手掏出茶叶，然后把它们用毛巾包了起来。
　　然后他开始洗茶杯。
　　他发现，原来茶渍和红墨水一样难洗。

　　10.0
　　次日的清晨吴哲就醒了，整理了一下睡过的沙发就去出操。
　　袁朗不在，队里的训练任务稍轻松了些。这几天队里好些人不在，所以早早放了也没什么事。
　　吴哲在办公室里帮袁朗把下次的部队日程安排整理好发现已经快十点了。

　　今晚还是待在这里吧。吴哲有点不想离开袁朗的办公室，他侧着身在沙发里窝了一会儿。军色的布沙发上还放着一件袁朗的衣服，吴哲嗅着上面汗的味道觉得又不那么困了。

　　他走到DV机前放上了CD， CD盒上的灰尘已经被他擦得干净。封面的女子依旧甜蜜地笑着，只是因为时间的原因，她的笑容些许退了些色。
　　吴哲回到卧室拉开椅子坐在桌前。打开台灯，温眛的灯光把办公室弄得像是有了家的味道。
　　他拿起笔架上的钢笔，笔尖举到眼前，对准台灯的光源。
　　这次没有闪着光的绿色色块，没有多余的红色墨水。
　　是光滑的笔尖。

　　吴哲拉开右边第二个抽屉，里面放了一些很薄很薄的纸浆纸。吴哲把它们放在桌前，手平抚了几下纸面，纸面很粗糙，放的时间久了就有些黄，写字会晕开。之所以没有让袁朗扔掉是因为那纸有一个特别的味道。
　　吴哲盯着手指上变淡的红色发了会儿呆，然后提笔，在纸的左上角工整地写下袁朗的名字。
　　他突然想给袁朗写一封信，用这支红色钢笔，和这几张写字会晕开的纸。

　　红墨水瓶旁放着袁朗的白色瓷茶杯。杯上妖娆着一团白色的雾气。
　　杯里的茶渍线被吴哲洗干净了，杯壁白净如初。
　　吴哲没有泡茶，他只是倒了一杯热白开。

　　杯底有一个繁体的红字。
　　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