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搞错了时间线》时雨初晴

17、第 17 章

　　晏辞睁开眼时，看到的景象是这样的：入目一大片珊瑚丛，五彩缤纷霎时好看，珊瑚丛中不知是什么荧光生物，在其间缓慢漂浮着，犹如梦境一般的世界。
　　“这是……海底？”

　　萧亦舟停下疗伤的手，他出手虽重，功力却被晏辞的决消耗大半，因此晏辞伤的不算重，倒是因为窒息差点要了命。
　　还好渡气够快……
　　“嗯，墨海海底。”

　　晏辞挣扎着起身，身上的不适感已经消失了，呼吸也变得顺畅起来，他惊喜道：“海底竟然可以自由呼吸？神奇。”

　　萧亦舟周身也没有避水诀：“我们已经穿过墨海的死亡地带。”

　　“死亡地带？”

　　萧亦舟很有经验地解释：“海上飓风，其实是墨海的一种保护机制，把企图靠近墨海的人恐吓走，如果不及时离开就会被飓风卷入海里，或像我们一样主动跳进海里避风，而海里很深一片区域都是死亡地带，会让人窒息而死。”

　　晏辞咂舌，看来不是他太菜，而是死亡地带太厉害。
　　他拉过萧亦舟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奇道：“你怎么没事？”

　　萧亦舟用一种略带嫌弃的眼神看向晏辞，冷声道：“我捏避水诀了。”

　　晏辞“额”了声，悻悻解释道：“我忘记避水诀怎么捏了……”
　　分明被吓得手忙脚乱没捏成功。

　　堂堂第一仙师啊，教学严苛的师尊啊！
　　因为忘记避水诀怎么捏，差点把命搭进去，说出去谁信？

　　萧亦舟异常无语道：“失望地带虽然恐怖，但以你我的修为捏出来的避水诀绝对安全，下水之前我都告诉你了。”

　　晏辞被说得无颜，突然反应过来，抬头问：“你怎么对墨海了解这么清楚？”

　　虚无空间虽说偶尔也会开启，但前来墨海的人少之又少，起码往年进来的参赛者里没听说到过墨海的。

　　萧亦舟噎了下，旋即厚着脸皮胡编乱造：“古书上就有记载，我以前翻阅到过，你不是常自称博览群书吗？没读到过？”

　　晏辞信了，老脸一红，竟然在学问上被徒弟碾压了。
　　他确实博览群书不假，但看的都是小说，谁去看古书啊，况且吹“博览群书”的是原主，又不是他。
　　“嗷，徒儿好学问，为师还得多学、多学。”

　　萧亦舟从没见过晏辞这幅模样，微垂着头，虚心认错，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真诚，谦和，一点不避讳在某些领域“无知”的事实，坦然夸奖别人。
　　没有之前的气势凌人，温柔起来更显强大。

　　“对了。”晏辞突然想到什么，“我没捏避水诀，你是怎么救我的？我记得避水诀似乎不能共用。”

　　萧亦舟内心翻了个白眼，这你倒记得清楚。

　　“怎么救的啊？”晏辞追问。

　　萧亦舟眼神闪躲，刚想说话目光突然撞上晏辞鲜艳的嘴唇，一下子想到此物的触感，柔软嫩滑，仿佛用力抿一下就化了，像一块……
　　“红烧肉，我在你嘴里塞了块红烧肉。”

　　“哈？”晏辞以为听错了，“红烧肉能避水？这是什么偏方？还有你为什么随身带着红烧肉？”

　　萧亦舟没忍住笑了下：“我逗你的。”
　　说完，抬脚便往前走。

　　晏辞追上去：“你快说，怎么红烧肉也能救我了？不会是你捉了条什么鱼，塞我嘴里了吧？我昏迷的时候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在萧亦舟旁边问来问去，绕前绕后，萧亦舟嘴角挂着笑，似乎很享受。
　　“都说了逗你的。你昏迷时距离死亡地带的出口已经不远，我带你使劲游了会儿就出来了，是你自己恢复的。”

　　晏辞“哦”了声：“这才合逻辑嘛。看来为师身体素质还不错。”

　　萧亦舟嗤笑一声，不去拆穿自信的晏仙师：“快走吧，这里是外层，好东西在里面头。”

　　“没读过古书”的晏辞没有发言权，只能跟着萧亦舟走：“听你的，你带路，小心点。”

　　两人穿过梦幻似的珊瑚丛，再往前走景色一百八十度变了个样，一株有颜色的植被都看不到了，地上只剩些奇形怪状的砂石，和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白骨。

　　前方幽暗深远，周围变得阴冷起来。

　　“鲛怪族的故事听过吗？”两人安静走了一路，萧亦舟突然开口问。

　　“鲛人？”晏辞问。

　　“不是，是鲛怪，算是鲛人族的远亲。”萧亦舟道，“这个种族如今已经全部灭种了。”

　　“啊？”晏辞吃了一惊。

　　“不用替他们惋惜，鲛怪族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萧亦舟这么说，晏辞爱听故事的瘾上来了，问道：“难道有什么渊源？”

　　萧亦舟上次来时就吃过鲛怪的大亏，回去自然将这个种族查了一遍。
　　“鲛人美丽，鲛怪外貌丑陋，但千万年前，鲛人和鲛怪却是一家，有着一样的容貌，统称鲛族。鲛怪一族血统并非正统，因此鲛族内的很多秘法他们没资格学，实力远低于鲛人一族。”

　　晏辞咂摸着：“这么听来，鲛怪像弱势方。”

　　萧亦舟“嗯”了声：“自古实力为尊，彼时的鲛怪族的确时常受欺负，他们的族长深知族人现状，想要不受欺负，就得练最强大的功法，成为最强大的人，鲛怪族还真具备这个条件。”

　　“什么条件？”晏辞好奇道。

　　“鲛怪是鲛族最古老的种族，但凡古老的种族，多多少少会有秘法流传下来，鲛怪也不例外，族内珍藏的有修炼秘法。”

　　“既然有强大的修炼秘法，鲛怪为何不早早修炼，白受欺压那么多年。”

　　萧亦舟顿了下，低声道：“因为修炼秘法，代价实在太大了。”

　　晏辞心头一凛：“怎么？”

　　萧亦舟看了言辞一眼：“书上说‘修炼秘法，必是女子，吸全族男子精华，方可大成’。”

　　晏辞一开始没领会：“吸全族男子精华，的确有违道法。”

　　“你想轻了。”萧亦舟道，“那几个字的意思是，修炼女子须与全族男子交/合，吸干他们的灵气，而那男子则会全部死掉。”

　　晏辞惊讶地“啊”了声。

　　“族长千方百计弄来秘法，绝不会善罢甘休，真依照此法进行，找了全族根基最好的女弟子。”萧亦舟感慨道，“至那起，鲛怪一族十三岁以上的男子，全部要奉送给圣女，鲛怪区域内男丁凋零，白骨遍野。”

　　晏辞惊道：“十三岁？那还是孩童啊！”

　　“为收集足够的灵气精华，只能如此。”

　　晏辞大骇：“这简直，毫无人性！”

　　“不过鲛怪一族在十年后总算苦尽甘来了，圣女功法小成，在整个鲛族已经是无人能敌。”

　　晏辞叹息：“虽是小成，这般也该收手了。”

　　“不。”萧亦舟继续道，“族长手里有王牌，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鲛人族，凭借圣女强大的秘法，虏获鲛人不是难事，为了追求秘法大成，也为了报多年之仇，族长虏获的鲛人，男子代替鲛怪与圣女交/合，女子全部杀掉。”

　　“天。”晏辞深深震惊，“鲛怪族的本意是自保，谁知有了实力之后竟去残害同族，这也是自古强者必先修身养性道理，否则抗击天下的利刃在手，难保不会生出野心。”

　　“鲛人组被残害的几乎灭族，即便到了今日，这个种族也所剩无几。”

　　晏辞又问：“那鲛怪族最后是怎么灭族了？他们应该所向披靡才对啊。”

　　“天谴。”萧亦舟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鲛怪族开始变得面相丑陋，新出生的婴孩不是青面獠牙，就是头顶长须，怎么医治都没改善。又过了几年，天雷毫无征兆得劈在了鲛怪族的领域，全部族人，大小老幼，全部灭族。”

　　晏辞眼里只剩下深深震撼，远古种族被重创，鲛怪族企图称霸却迅速灭绝，天道报应，因果轮回。

　　周遭的海域越来越暗，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了不短的距离，前面十余丈之外都看不清了，以至于有一扇漆黑的门堵路，才发觉已经到地方了。

　　“这是什么地方？”
　　晏辞打量着漆黑的玄铁门，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似乎是古鲛语，也可能是某种咒语，现在已经没人没人识得，但年岁久远，不论是不是咒语，都已经没有攻击性了。

　　“鲛冢。”萧亦舟道，“也叫藏尸之地。”

　　晏辞听名字都觉得毛骨悚然，藏尸之地，不会进去全是鲛怪的尸身和残骸吧？
　　踩着尸骨行走，确实够难受的。
　　“里面可能有危险，你待在我后面，自己也要注意。”

　　萧亦舟并没有依言到他身后：“里面的确有危险，不过还没到我应付不了的程度，你在我后面。”

　　这两个人，前几日还约了场生死之战，非杀了对方才肯罢休，现在竟相互担心起来了，这要被仙魔两界的人看到，又是一桩惊掉下巴的雷人事。

　　萧亦舟推开厚重的铁门，率先走了进去，污浊之气扑面而来，这与他上次来竟然不一样！

　　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尸山血海，但不知是不是错觉，越往里走温度越高，萧亦舟只觉心跳得厉害，身体异常酸软，小腹处有一股邪火到处翻涌。
　　“不太对劲，小心。”

　　晏辞没即刻回答，而是虚虚软软地叫了声：“亦舟~”

　　萧亦舟忙回头看，只见晏辞面色潮红，鲜红的小嘴微微张着，水汪汪的双眼迷离且失神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