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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月夜中庭牢笼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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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吕去归说话,余何意又道:“但我还是不能加入靖安署,吕兄,请见谅。”
“我知道。”吕去归说罢,长长一叹,牛饮了一杯浓茶,慨叹道:“尝尝看这茶,此名千秋。”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千秋茶?”
余何意珍而重之的举起瓷盏,啜了两口,砸吧了砸吧,没品出什么味道来,却也点了点头,状似夸赞,吕去归笑道:“你吃出什么体悟来了?”
“什么也没喝出来。”余何意跟着笑道:“不过喝出了吕兄的一番心意。”
两人对视一眼,一齐哈哈大笑,就如在荆州一般,一切凡尘俗事不扰,都是轻松自在逍遥。
童子为这吵嚷声惊醒,眼看烛火闪闪烁烁的,就持了剪子去挑,临水轩原本热闹非凡,但自余何意踏上此地以来,却已别无人声。
也许是看出余何意心中疑惑,吕去归主动说道:“临水轩,乃是靖安署统辖之所。”
原来如此!
余何意点了点头,两人举盏以茶相敬,俱是牛饮了一盏。
饮罢了茶,叙尽了旧,吕去归神色肃然,茶童早退,室内惟有一柄高烛,及其二人。
他问道:“你在为庄破天做事?”
余何意盯着他,未置可否,吕去归于是又问了一遍。
他问道:“你是在为庄破天做事?”
“你这句话,是靖安署的天府吕去归在问我呢……”余何意站起身来,背过身去,望着竹窗外江面映月粼粼,毫不设防。
“还是江湖上的狂生吕去归在问我?”
吕去归一拂广袖,也霍然起身,他道:“天府是我,狂生亦是我,吕有才是我,吕去归亦是我。”
“无论是谁问你,不都是我在问你吗?”
余何意闻言颔首,颇认可道:“你说的不错,倘若我是在为他办事呢?”
“是他逼迫你?”
吕去归如此一问,见余何意并不承认,神色便黯然了些许,他说道:“人我是一定要救,倘若你真的在为他办事,那也只好与你剑下见一见真章了。”
他说罢此话,半晌听不着回话,疑惑地抬头望去,却见余何意笑意晏晏立在窗前,满目戏谑,方才回悟过来,既惊且喜道:“好小子,几日不见,就敢拿你大哥耍乐子。”
吕去归上前几步,一拳砸上余何意的胸口,神情松快,毫无异样,但心内想道,幸好,幸好不必与他刀剑相向,燕碧纱呀燕碧纱,我可是为你得罪了一位知己啊。
余何意不挡不避,挨了一拳,直叫唉哟,嘴角仍带着笑,心中却想,可惜,吕去归此人,终究不能托付生死。原想借朝廷势力调查隐在陈月孤背后的黑手,这下只可再作他计了。
这一番各自肚肠不足为外人道也,都只是一刹那思绪流转过了便罢,余何意重又回桌案旁坐下,这次直切正题。
“你方才说救人,救什么人?”
吕去归窥他神色不似作假,奇道:“你不知情?燕……”吕去归说到一半,临时改口道:“庄闻柳与我有旧,这次我就是接了她的信来的。她身陷囹圄,不能脱身。”
余何意正身端坐,问道:“你知道她在哪?”
接着,余何意便把自己如何在云州城外遇到庄家一行人,如何见到庄破天,如何受邀前往庄府,其后一系列的故事,都细细说了,待说及章华台门徒与庄破天的奸情时,惊得吕去归满眼兴致盎然。
“竟还有这种事,想不到那庄老匹夫人老心不老,月临影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哈哈哈哈。”
笑完了,吕去归向余何意解释道:“你我都在找的庄闻柳,正是章华台现任掌教月临影的弟子燕碧纱,听说你在荆州曾见过她,应当也猜到了吧。”
余何意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吕去归饮了半盏茶,续道:“她原来的身份,就是庄家的嫡女庄闻柳,半月前我收到了她的飞鸽传书,信中提到,倘若她三天后没给我回信,就是出了事,让我来云州救她。而伤害她的人,一定是她的父亲,庄破天。”
“什么?!”
一切的线索都被串联起来,可是因为什么?虎毒尚且不食子,庄破天此举,一定另有它意。
“他的目的是什么?”
余何意电光火石般地想起了一切不同寻常的地方,庄破天奇怪的态度,那个瘦削无力的常玉瑱,街市上的眼线,截杀他们的车夫,以及李清君的计划。
问到此处,吕去归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余何意想起了什么,猜测道:“会不会是为了章华台的至宝碧海潮生?”
“哈?”吕去归哑然失笑,说道:“那不过是一支有些特别的洞箫,若无章华台的心法催动,打起架来我还嫌它不够硬呢。要是庄破天就为了这东西,那我真要怀疑他是不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余何意忽然重复道。
“怎么,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吕去归问道,却见余何意摇摇头。
他方才确实脑海中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但那灵光稍纵即逝,现下也想不起来了,只好暂且把此事搁置。
“如果真是庄破天抓的人,那么庄闻柳现在身在何处呢?”
余何意问出这一句话,两人都沉吟了片刻,忽然异口同声喊道:“庄府!”
“可是入庄府当夜,我让江际流探查过绣楼,除开翡翠屏风上有两道划痕,与香囊中的花籽之外,没什么特别的线索。如果她真被关在庄府,那么她会在哪儿?”
“划痕?什么样的划痕?”
吕去归急切问道,对这划痕好似很在意,余何意以指沾茶水,在桌子上画出了相似的痕迹,吕去归看了,笑着一拍大腿,叫道:“我知道她在哪了。”
余何意“嗯?”了一声,就听吕去归接话道:“这两道划痕一定是她在情急之下所留,你瞧,上短下长,以你说的,那屏风正对着床榻,如果人躺着,对着这个位置留下这划痕,就像什么?”
余何意皱着眉端详了许久,也看不出内情,依然一头雾水,吕去归得意地揭秘道:“像不像水纹!”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