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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夜会临水轩,牛饮千秋茶 ...

  •   当时云家可谓是云州的土皇帝,云小姐自然也是天边的明月,不容沾染。

      更为人诟病的是,云小姐也喜欢上了这个泥腿子楚岭,这样一来,云小姐的追求者怎么能依?便伙同数人,把武艺不精的楚岭以云小姐相邀的名义骗出城去,打的他七窍流血,眼看将死,就把他丢在了一座神社中,径自回城去也。

      也是楚岭命不该绝,当夜凄风苦雨,赵无幸赴京做官,途经此地,被大雨耽搁了行程,没能赶入城中,就来了这座神社留宿。

      及待生起了火,赵无幸等人便在神像底下,看见了这个奄奄一息的青年。

      他得知楚岭遭此苦难的因由后,为之上药疗伤,临行前,还留下了一本五行刀法,也正是因为那本刀法,楚岭才有后来闯荡江湖的底气,才能娶到了如意美娇娘,最终,创下了这样一份偌大的基业。

      后来赵无幸出事,楚岭还试图前往京城劫狱,但赶之不及,已闻死讯。

      赵万春便是在此时,被庆平生送到他手中的。

      说罢了前情后事,父子俩对坐着沉默良久。

      忽地,楚桓说道:“楚阳的身世,并不是我说的。”

      楚岭只是叹了一口长气,拍了拍儿子的手,楚桓也没再说话,他心中想,固然往日自己确有不对的地方,但楚阳也没让着自己,如今人已死了,说那些又还有什么意思。

      却说此时夜色已深,余何意与江际流二人自打用过了午膳,便闷头待在房中不曾出门,倒也无人前去打搅,只有两个仆厮,在用膳时辰去问候过,得知正在练功后,便不敢再打扰了。

      庄府东南角,一处琪花瑶草遍布地界,掩着一座与别地毫无不同的悬木小楼,此刻小楼外石凳子上坐着两人,石桌上镌刻着楚河汉界的棋盘,就着月色清光,庄破天与常玉瑱正在说话。

      常玉瑱道:“去查过了,余何意与楚家无它纠葛,只是日前曾带过一样物事到府上。”

      庄破天抬目,“是什么?”

      常玉瑱回道:“应当是骨灰。楚家曾有二子,其中大儿子自小拜入华山。”

      “这么说来,余何意是华山弟子?”庄破天这样一问,却当即否认道:“不会,他与齐风过手时,使出来的招数不像华山传承,且也路数正道,应该是另有师门,但既然由他送归尸骨,想必与华山派关系匪浅,江湖上,有什么门派与华山交好?”

      两人沉默了一瞬,各自心中都冒起数个门派来,一时也都拿捏不定。

      “会不会是他刻意隐瞒了?”常玉瑱猜测道:“咱们把他邀入府中,他不仅毫无异色,反而极为积极,会不会……”

      庄破天摇了摇头,问道:“以你来看,余何意此人心性如何。”

      “此子静渊知事,多闻阙疑,并能识时务,懂进退,是个人物,倘若再有背景,恐怕不合适与他为敌。”

      “咱们也不必与他为敌。”庄破天忽然一笑,浑厚的声音响彻庭院,小院内幽香阵阵,本有不少虫鸣蝉叫,在这一笑之下,竟霎时寂静了,而庄破天继续说道:“再有两天,就是时候了,到时候神功大成,也不须怕什么正派名门。”

      “家主说得是。”常玉瑱拱起了手,两人对视着呵呵而笑,风声呼呼,花草尽折,那栋小楼似乎也在深夜中喑喑相和。

      戌时三刻,弦月高挂,余何意悄无声息地翻出窗外,不曾惊动一个家仆。

      床榻上高隆的被子仿佛彰显着正在有人熟睡,殊不知只是一招极普通的障眼法,余何意纵身跳上屋檐,足步轻且又轻地掠过瓦片,数千张琉璃瓦搭建的庄府金贵辉煌,即使是深夜,也能清晰如昼。

      余何意一路避开巡逻人士,转了几圈,便从西边一处下人环住的厢房角跃了出去。

      到街市上时,云州城还热闹得很,此地是不受所谓宵禁拘束的,勾栏酒馆,窑子弄堂,无不都张灯开业,甚至还有专门的一条夜市街道,专卖小食儿。

      余何意大步迈在街上,路过一家卖面具的小摊时,随手取过一个青面獠牙的鬼面,戴在脸上,在付清钱后,他足尖一动,轻飘飘地奔出十余丈,此刻虽未施展云龙折,却也是脚步轻快,倏忽不见人影。

      不过片刻,他已越过几条僻静小路,来到一条绕城而过的江岸,便正是秋露江。

      这是云州城与秋露江的交界处,江岸与江心筑起一条曲曲延延的板桥,板桥上有新有旧,显然是时常修补所致,桥的末端,连接着一座硕大的竹屋。

      竹屋建有三层,都悬着纱帘珠链,风吹拂间,叮叮当当,里头人影攒动,显然酒兴正酣。

      这便是临水轩。

      这家酒楼是云州城惟一一家,不与官府买卖酒曲,却能每年都取出许多佳酿的地方。

      有人说临水轩的背景乃是楚家,也有人说是庄家,更有甚者说,临水轩的背景,是云家。

      众说纷纭,没人有个定论,可是谁都知道,若想品尝到一等一的美酒,就一定要来临水轩。

      余何意听到江中心传来遥遥长啸之声,其音激越豪迈,他在鬼面下的脸笑了起来,随即手上掷出一块石子,惊起江面水花四溢,便在水花飞溅之际,余何意长身凌空,平平地踏入江中,足尖每在江面一点,即又高起数丈,眨眼间已到江心。

      “来得好!”

      随着一声话音落下,几道寒芒闪现,袭向余何意飘然身影,余何意展开两臂,右手已拔了剑,挥舞转挪间,那些寒芒悉数跌落,细看去,竟是数个中空的梅花形铁镖。

      而就在这格挡间隙,余何意已踏上了临水轩的竹板。

      “有才兄,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竹屋门扉已开,红烛高映,里头踱出一位白袍大袖的君子,手持折扇,发须凌乱,却自有一种豪放之美。

      “月余不见,武学越见精进了。”

      清风,月明暗。鸦啼,乌云散。蝉鸣童鼾,滚茶棋寒。吕去归带着余何意入内饮茶,却见此景,两人都是一笑,笑罢了,吕去归先道:“你的事情办完了?”

      “办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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