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的不是在谈吗》仙子狂醉

8、Chapter 08

　　稀里糊涂跟发小交往后，时威依然没什么恋爱的实感。
　　按照顾景和沈齐的说法，他们确定交往的那天，两个人都激动得整晚睡不着。

　　时威却没有那样的症状。

　　大一军训结束正式投入课堂，官星辰把课表发给了时威，时威礼尚往来，也把自己大三的课表发给了他。

　　【官星辰：你这学期的课程排得好满哦。】
　　【时威：还行。】

　　【官星辰：我的课程比较宽松，等我没课的时候，就去你们教室蹭课好不好？】
　　【时威：我们老师每堂课都点名，陌生面孔很容易被发现。】
　　【时威：你要是想听的话，我可以帮你录课。】

　　对面沉默了几分钟，发来一串省略号：
　　【……】
　　【笨蛋威仔。】

　　时威正疑惑，对面又发来了消息：
　　【我一个化学系的，听你们天文系的课干嘛？】
　　【我是为了你才去的。】

　　记得刚上大学那会儿，同校区的姜羽，他男朋友逃课出去打电竞，他也没帮他男朋友代课。反而是找别人帮忙，躲懒到自己的专业课都不去。

　　时威再次陷入疑惑。
　　他这个恋爱，怎么谈得跟别人哪儿哪儿都不一样？

　　手指停留在键盘上许久，时威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想说“别浪费时间”，又觉得这么回复很生硬。

　　“干嘛呢！”小施见他停在原地，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背，“接下来两节量子力学，你不赶紧去占位置？”

　　因为小施那一拍，时威腋下夹着的课本掉在了地上。
　　他一边弯腰去捡，一边说：“我室友他们上节课课间就把书放过去了。”

　　“什么？这么狡诈？”小施问，“那教室上午两节有别的班在上课，他们过去不会被围观吗？还有，万一人家在课本上乱涂乱画呢？”

　　“都是大学生，哪有那么幼稚。”时威抖了抖书封上的灰尘，再去看手机。

　　他一直没回复，官星辰那边又发来了一条：
　　【我三四节没课，待会儿去找你。】

　　“谁啊？谁要来找你？”小施不知何时把眼睛凑过来的。

　　“是我……”时威脱口而出，又戛然而止。
　　该说发小？还是男朋友？

　　“上次联谊的学妹？”小施问，“哪一个呀？”

　　“不是。”时威收起手机，往教室里走。

　　“你快跟我说说，上次联谊还是我带你去的呢。”小施追在他身后，“你那时候那么无视人家妹子，事后竟然还能成？厉害啊时威，不愧是咱们系草。”

　　时威说不是，小施打死都不信，一直追到教室前排才止步。

　　“时威，坐这儿。”他其中一个室友挥手。

　　“太靠前了吧。”小施吐槽，“你们宿舍是打算卷死谁？恨不得每节课都抢第一排，让我们这些爱摆烂的学生怎么活？”

　　“卷的就是你。”时威拿着书走过去，“快找位置坐下，等下老师来了。”

　　*

　　两节量子力学，第一节快上完了官星辰都没出现。
　　时威觉得他不会来了，来了也没位置坐，前后左右全满了。

　　课间铃响起，时威伸了个懒腰，一声累还没喊出来，右边的室友先嗷嗷叫出声了。

　　“哎哟救命，我这肚子……”

　　“不是吧你？”时威看他一脸痛苦的样子，“就让你别喝第三杯。”

　　室友已经狂奔去厕所了，急得纸都来不及掏。
　　昨晚熬夜打游戏，怕今天上午打瞌睡，早起连喝了三杯冰咖啡，从第二节课就开始狂上厕所。

　　全宿舍带的纸都用光了，只好找别的同学借，借到手了，时威给他送过去。

　　“来不及借纸，倒是没忘了带手机。”时威刚发出的微信得到了回复，他找到舍友所在的坑位，从底下的缝隙把纸递进去，“别告诉我你还搁里头打游戏。”

　　“我都快拉到虚脱了，还打什么游戏？”室友发出哀嚎，“不行了兄弟，估计我这裤子一时半会儿是穿不上了，还得接着蹲。”

　　时威走到旁边打开窗户：“蹲多久？”

　　“什么时候没感觉，什么时候再站起来。”室友说，“待会儿老师要是问，你帮我解释一下。”

　　时威忍不住想笑：“纸够吗？”

　　“够够的！”室友听见他的笑声，“你赶紧走，别打扰我！”

　　时威笑着回到教室，借他纸的女生坐在后排，他得去跟人家说明一下，那一整包估计有去无回了，等下次再买了还人家。

　　女生听完摇头：“没关系，就一包纸。”

　　时威还想说什么，那女生忽然指着第一排，兴奋地问：“那个学弟好可爱啊，说是来找你的。他哪个系的？有女朋友了吗？”

　　“呃……”时威看着坐在他位置上、和他室友相谈甚欢的官星辰，弱弱地说了句，“应该算有了。”

　　“应该？”女生好奇，“有就是有，为什么是应该？”

　　时威没回答，半道被小施截住：“原来那会儿说要来的不是学妹啊。”

　　时威：“我就说不是了。”

　　小施颇为遗憾地说：“我还以为你脱单了。诶？等会儿，这学弟该不是……”

　　没等他说完，前排的官星辰转过了头，冲着时威挥手。

　　时威走过去：“你还真来了。”

　　“陪你上完这节课，我们一起去吃饭。”官星辰左右看了看，“我可以坐在这里吧？”

　　“可以可以，”另一个室友说，“正好有人掉厕所里出不来了，你就坐这儿。”

　　时威觉得不妥：“坐这么靠前，老师该发现他不是我们班的了。”

　　“发现就发现呗，”几个室友对着时威挤眉弄眼，“又没说家属不能旁听。”

　　时威：“！”

　　“小官都跟我们说了，你还瞒什么呀。”

　　时威用眼神询问官星辰，对方微笑着问他：“这个可以说吧？”

　　好像确实没有隐瞒的必要，时威点了点头：“嗯。”

　　他这一承认，几个室友直接嗨起。

　　“早说嘛，还把我们当外人？”

　　“刚开学我就知道，总往我们宿舍跑，其实就是为了多跟时威亲近。”

　　“还有我威哥，拒绝了那么多学长学弟，原来是为了小官。”

　　“时威，你也太能忍了吧，像小官这么可爱的学弟，又是你发小，你居然到现在才下手？”

　　时威好像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没有主动告诉他们。
　　告诉他们就等于告诉全班，进而整个天文系都知道了。

　　*

　　时威初入大学那年，“港风男神”四个字就钉在了他身上。
　　浓眉大眼高鼻梁，喜欢浓颜系的，对着他那张脸简直一秒沦陷。

　　学校里喜欢时威的人不少，男女都有，男生尤其喜欢他，他长相气质带点儿痞气，说白了就是看着渣，感觉给些饵就能上钩。
　　很多沉迷他颜值和身材的gay就想试一试，万一成了呢，谁能想到最后被一个大一新生中了标。

　　几天后，这件事的讨论范围已经不局限于他们天文系了。

　　时威在食堂排队的工夫，前排的女生至少转了七八次身。

　　不止一个女生，是好几个，估计是同寝室的，过一会儿偷瞄一眼，过一会儿再偷瞄一眼，嘴里还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终于轮到时威点餐了，身后的官星辰将下巴放在他肩上，眼睛往玻璃窗内看：“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时威让他先选：“有宫保鸡丁，水煮肉，还有烤鸭，蛮多的，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官星辰纠结不已，皱着眉：“我有选择困难症，你帮我选。”

　　时威“哦”了声：“行，你先去找座位，我打好饭就过去。”

　　“好。”官星辰笑了下，头发在他脖子上蹭了蹭，“那你快点儿。”

　　官星辰离开后，身后排队的同学手机没来得及收，对上时威的眼睛，尴尬地撇开头。

　　时威真心佩服隔壁校区的两位，天天被围观，还天天情侣装。
　　同样的年纪，人家怎么敢那么高调的？
　　反观他自己，怎么感觉这么怪异呢？

　　*

　　下午汇总小组作业，组内成员男女混合，不方便在寝室讨论，见面地点就选在了校内一家奶茶店。

　　每位成员的成果都会记录在报告里，除非不想要平时成绩，否则没人会想不开在其中划水。

　　大家都认真投入，效率自然就高，很多资料都是提前做好的，最后大家聚在一起查漏补缺。

　　报告写完，一个女生拔出U盘：“我待会儿去打印报告。”

　　有人提醒：“记得多打一份交给老师。”

　　“知道了。”女生合上电脑，看见只有时威坐着不动，“组长，你PPT做多少了？”

　　“还剩最后两页。”时威作为组长，需要整合大家的观点做一个课题相关的PPT。

　　时威的室友问：“要不我们等你做完了一起走？”

　　“不用。”时威说，“我做好了分享到小组作业群里，你们看看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就行。”

　　“好嘞。”众人拿起刚才没顾上喝的奶茶，“我们先走了，拜拜。”

　　又忙活了近半个小时，时威才从电脑上抬眼，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PPT做完了，也分享给组员了，组长的工作终于完成了。

　　合上电脑，手指点了点桌上的手机，看见“四天王”的群里有新消息。
　　——姜羽在找人一起吃晚饭。

　　还没人回复。
　　时威一看时间，几分钟前的，不算晚。

　　【时威：我在奶茶店，要来找我吗？】
　　【姜羽：哪家？】
　　【时威：我们常去的那家，来不来？】
　　【姜羽：来！先帮我点一杯。】
　　【时威：给你点杯新品尝尝。】

　　时威起身到柜台点单，正好撞见从门口进来的余声。

　　“这么巧？”时威笑着说，“正好要帮姜羽点，也给你点一杯。”

　　余声点头回应：“谢谢。”

　　“看到群消息了吗，姜羽在约饭。”时威扫了点单码，把手机递给余声，“看看喝什么。”

　　“我今天课下得早，提前吃了。”余声很快点完，把手机还回去，“室友说这家奶茶好喝，我就来试试。”

　　“不仅奶茶，他家小吃也是一绝。”时威又顺手点了几份炸物。

　　姜羽来的时候，东西都上全了，他拖着步子进来，累得直接倒在时威身上。

　　“干什么了累成这样？”时威拉开旁边的椅子给他坐，“来来来，快坐下。”

　　“还能干什么，我上课呀。”姜羽抹了把辛酸泪，“满课的一天，谁懂？谁懂！屁股都坐麻了。”

　　余声正在对面吃东西，姜羽直接“啊”地张嘴，那不到嘴就不放弃的架势，余声只好喂了他一口。

　　姜羽含泪吃完，又开始诉苦：“我还不能逃课，那几个老师开学第一天就警告我了，再缺课，继续挂我，让我这辈子都别想毕业。”

　　“原来还有重修的课程。”时威笑了起来，“我说呢，你新学期的课表我见过，今天不是满课呀。”

　　“别提了别提了，太丢人了。”姜羽摆摆手，“这回比之前青年大学习没做，被全校通报还要丢人。当着大一新生的面，那些老师就数落我，质疑我是怎么考上溪大的。”

　　“怎么考上的？”余声偏问。

　　眼看姜羽要闹脾气，时威赶紧制止余声：“说了别提了。快，喝奶茶，看看还有没有想吃的。”

　　“他这个可以不提，”余声顿了顿，表情忽然严肃起来，“但官星辰的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说。”

　　“小官？”时威不记得自己有介绍过官星辰给余声认识，“他怎么了？”

　　余声说：“今天我在班群里看到有人讨论你和官星辰，还发了比较亲密的照片，说你们在交往？”

　　时威没有隐瞒：“是有这么一回事。”

　　“你还记得我之前，在你宿舍门口撞见的疑似偷听的人吗？”余声问。

　　这两个问题放在一起，时威只能想到：“那个人是……小官？”

　　余声点头：“我那天见过他的脸，就是官星辰。”

　　“等会儿等会儿！”姜羽猛吸了一大口奶茶，才反应过来，“时威，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就最近。”回答完姜羽，时威又问余声，“你确定是小官？”

　　“我很确定。”余声说，“但我只能说是‘疑似偷听’，他当时确实有点鬼鬼祟祟，看见我出来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