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灵》火棘子

23、杜野11

　　第23章

　　艾略特眼眶湿润：“莱亚，还是做了同样的事。”

　　儿童时期，艾略特对哥哥的印象，只是出现在不同风景里的大哥哥。

　　「妈妈，他是谁吗？」
　　「是你的哥哥。」
　　哥哥莱亚经常流浪到各地，偶尔给妈妈发邮件，讲述他最近又去了哪里。妈妈去世后，艾略特几乎都快遗忘这位兄长。
　　几年前艾略特忽然接到病危通知书，莱亚在狱内数次病危。
　　监狱吗？
　　艾略特难以想象，那个刘海扎着小揪揪的漂亮哥哥竟然会入狱。事实上，情况可怕得多：「莱亚杀死了很多个人」，也许顾虑到艾略特未成年，狱|警没有说具体的数字，只强调很多个人。

　　监狱病床上。
　　莱亚的银发失去光泽，如被抽干了元气。

　　莱亚对艾略特的到来很惊讶：「你是，我的弟弟？」
　　艾略特：「是的。」
　　父亲去世几年后，妈妈使用其早年冷冻的精|子，诞下了艾略特。莱亚早年便离开家，并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弟弟，而妈妈也从没告诉过莱亚。
　　莱亚喃喃：「她明明……那么担心啊。」

　　艾略特家的祖辈都很短寿，妈妈一直很忧心艾略特会受影响，而偏偏，艾略特的体质自小就弱。好在，祖传是银发，艾略特继承了妈妈的金发，似乎努力抵挡着短寿基因。

　　莱亚微笑：「短寿吗？你不用再担心了。」
　　艾略特：「……」

　　怎么可能不担心，哥哥莱亚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才二十来岁，没有任何疾病，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是杀人犯，也是兄长，艾略特怀着复杂的心情探望过几次，莱亚的身体没有变好，也没有更差。

　　艾略特曾问莱亚：「你，为什么犯罪？」
　　莱亚：「为了终结一切。」
　　不管终结什么，可都是犯罪啊，艾略特指着他被铐住的手和脚：「你后悔吗？」
　　莱亚目视前方：「有很后悔的地方。」

　　自始至终。
　　莱亚都不知道哥哥犯下了什么案子，以及动机是什么。

　　因为有这么可怕一个哥哥，在被甄选为星灵系种子选手时，艾略特被详细地询问了很久。

　　艾略特：“那时我心里，是很埋怨他的。”
　　所幸最终没受影响。

　　……

　　杜野第一次知道自己是莱亚的星灵，如晴天霹雳，好半天才说：“我得赶快回任务。”
　　艾略特：“……好。”
　　杜野飞快地挑选武器，全副武装。离开前，他走到艾略特跟前，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我，这两天，在任务里，感觉比以前好。”
　　艾略特木然：“莱亚是你的星主，你当然会很好。”
　　杜野：“应该，是你的精神力。”

　　艾略特源源不断地输出精神力，很尽力地维系星场。杜野对此，并非一无所知，只是不善于表达。

　　杜野拿过一支□□：“你，愿意进去吗？”
　　“……”艾略特默默接过了枪。

　　云淞小镇，依旧电闪雷鸣。
　　如他们刚刚离开那样。

　　安皓白几人迅速奔向居住地，雷电下，一具具半焦的尸体，触目惊心。艾略特和薄言年纪小，脸色都变了。昨晚引雷的三道强电：一来自莱亚，一来自薄言，一来自感知到世界里强大冲击的艾略特。
　　这人间炼狱，难道是他们三人联手造成的吗？

　　薄言最先反应过来，反驳说：“不可能，精神力没法杀人。”
　　艾略特也说：“精神力不可能杀人。”

　　强大的精神力，可以更好的运用各种科技器械。但是，精神力并不能对人进行冲击。甚至，他们学习及运用精神力的地方，绝大部分，只能运用到全息游戏里。

　　安皓白想了想：“可是，薄言，你能用精神力击退那群狗。”
　　薄言茫然：“因为这里是任务世界，是虚拟的啊。”

　　关于真实与虚幻，并不是一下子就能搞清楚的。只看眼下，这一地狼藉，难道是他们离开后莱亚干的吗——如果精神力没法杀人，莱亚，莫非使用了武器。

　　杜野检查完尸体：“又不像是武器造成的。”
　　安皓白：“好奇怪。”

　　一时半会儿也解不了谜，先分头行动找莱亚吧。

　　大家商议，觉得莱亚最可能去的地方，一个是云淞湖，一个是「047号」矿坑，就是眼镜人莫里达呆的那个。安皓白选择再探「047号」矿坑。这一次，薄言无论如何不肯跟安皓白分开行动。

　　安皓白调侃：“你是不是害怕？”
　　薄言：“我怕你害怕。”
　　电闪雷鸣之际，薄言时不时抬头看天空，蹙紧眉头。安皓白见状，拉住薄言的手，手被雨浇透了，冰凉凉的。
　　薄言：“你的手好冰。”
　　安皓白：“……”你怎么把我的话抢了。
　　薄言又抬头看一眼雷电，喃喃：“精神力是绝对不可能杀人的。”
　　安皓白：“……”

　　在少年们的认知里，精神力是用来征服星辰大海的，是用来驾驭战舰的，怎么杀人，怎么可能杀人。莱亚一定是使用了别的手段，才杀了那么多人的。

　　「047号」矿坑。
　　之前他们进去调查过，里面很空旷。并不像格雷森说的弯弯绕绕，也没有找到他说的「禁入毒气区」。

　　今天再进去，跟之前又不一样。
　　隔不远距离就插一只强光手电筒，显然他们调查之后有人进来过。

　　安皓白的手被握得更紧了，不由微笑，薄言是在紧张吧？虽然说他自己也挺紧张的。他俩跟着一道道强光，一步一步走进去。
　　“是不是我的错觉，这里面到处都有精神力留下的痕迹。”薄言走到一处，忽然说，“等一下。”
　　安皓白：“怎么了？”
　　薄言触摸了一下石壁，倏的收回手：“这里的感应特别强烈，像磁场一样。”
　　精神力的吸引。

　　确定引力最强的地方之后，薄言拿起地上一把锈掉的工具，往石壁上狠狠一敲。啪，石壁裂开，出现了一个圆洞，洞能容一人藏身，壁面光滑——看样子，正是眼镜人莫里达让格雷森藏身的地方。

　　看来老格雷森没说谎。
　　那么禁入毒区，又在哪里呢？

　　安皓白：“薄言，你使用精神力探一探。”
　　薄言吐槽：“你以为精神力是探测仪啊，哪有这功能。”

　　话是这么说，薄言还是很乖巧地运用精神力，下一秒，脸色都变了，指着一面石壁说：“在那一边。”溶洞里石壁大多滑溜溜的，摸上去，有点儿恶心。但是，这块石壁却不太一样，它乍一看像石壁，强光照耀下，并不光溜。

　　薄言瞅一眼安皓白：“你不会想让我用精神力破开吧？这个，怕是办不到。”
　　安皓白笑：“肯定有开关啦。”

　　这种故意砌上去、而且不定期会打开的石壁，总不可能次次劳师动众的，一定有机关。两人仔细观察后，果然找到一处过于干净的地方，没有费任何劲，就打开了。

　　这一打开，不得了。
　　两人瞬间就明白：找对地方了。

　　因为石壁那边，是原始的溶洞，弯弯曲曲，十分暗沉，正如老格雷森所描述的那样。
　　没有地图。
　　但两人顺着路，很快就找到了「禁区」。

　　正如老格雷森说的那样，木牌清晰地写着：「勿入！此处毒气严重超标！」路被几条铁链拦截，其中最锈的一条被剪断了。看来，老格雷森故意剪断铁链，让莫里达误入之后，有人重新围上了铁链。

　　薄言拍了拍氧气瓶：“不知道里面的氧气够不够。”
　　安皓白：“完全没问题。”
　　薄言：“你留在这里。”
　　安皓白：“？？”
　　薄言：“我先进去，要有问题你就快去找他们。”
　　安皓白悠悠然：“你知道恐怖片第一禁忌吧：不要走散，不要单独行动。”
　　薄言：“我有精神力。”

　　就你那薛定谔的精神力，完全不知道哪里可行、哪里不可行。安皓白哑然失笑，戳了戳薄言的脸颊：“你走前边，我走后边，就是最安全的。”脸颊好软。
　　薄言脸一红：“不要乱动。”

　　两人一前以后走进禁区，有水滴声，有风过壁隙的呜咽声。顺着窄路走了一段，随身携带的小探测仪显示有点缺氧，但没有显示毒气。如此，大概走了有二十多分钟，安皓白看看数值，又看看四周。

　　安皓白猛的察觉哪里不对劲：“我们快出去！”
　　薄言：“怎么出，原路返回吗？”
　　安皓白摇头，指向一个方向：“这附近一定有出口，我们找找。”
　　薄言：“……”

　　有人进出，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两人很快找到了。

　　出来后，天空已有一片亮色，薄言四下看了看，指向前方：“那个饭店，就是你们吃过的那家吧？”那里，正是白胡子老板的店，地处森林与小镇的边界，也是治安官卡尔生前的最后一顿饭。

　　到了地面。
　　手机才有了信号。

　　安皓白联系上杜野：“你们快离开云淞湖！去驯狗场！”
　　杜野：“……”

　　手机信号很不好，电流声滋滋，没过几秒就断了。不知道杜野听清楚了没有，再拨出去，就接不通了。安皓白顾不上那么多，得赶紧去驯狗场了，可是没有代步工具。

　　饭店门口，停着白胡子的车。
　　老式但结实的款式，安皓白抄起家伙砸开了车窗……

　　薄言喃喃：“星灵真的是无所不能吗？”
　　安皓白启动车，斜了他一眼：“系好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