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我，往生堂的菜刀精》阿辰真的不写刀

7、第七章

　　长枪哥的话在我的耳中回荡：“我去找一个能帮你恢复的人。”
　　“……能帮你恢复的人。”

　　而，只有食物(铁矿)，和同类给我匀能量。
　　所以。
　　食物≠钟离
　　同类=钟离

　　完全懂了嘛。

　　我脑袋一片混乱。
　　我道：“这不是钟离先生吗？钟离先生也是菜刀精？怎么这么多年都没告诉过我，嗐！”
　　我就说嘛，一个普通的璃月人，怎么会给我压迫力。
　　原来是早就成精，有所得道的同类啊！

　　钟离是抱着我的原型，走在大街上的。
　　可他低头同一把菜刀说话的场景，并没有任何人在意。
　　那些与我们擦肩而过的人类，都像没看见我们一样。
　　这就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这一定是一个精怪老前辈，而且还是同类。

　　钟离猜到了我在想什么，他只是叹了一声气。倒也没有否定。

　　我还处在恢复在望，并且多年同事其实是老前辈的兴奋中。
　　我在他怀里拱了拱，说：“叹啥气啊，人不都说，叹气叹气，叹着叹着就老了吗？”
　　其实一把菜刀，在怀里动，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可我连客卿的衣服都没划破，这就愈发坚定了我之前的想法。

　　钟离把我按住，用方才包裹我的布，把我重新卷了一圈，只留下一寸能恰好感知到外界的刃口。
　　他好像只是单纯觉得我太好动了。
　　他说：“蔡稻，你这几天怎么在万民堂？”

　　我念叨这几天的遭遇：“大哥、大哥，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惨，天天都是切辣椒，切辣椒，切辣椒。我真的，我真的感觉我现在整个刀，都被辣椒给腌过一样。”
　　“哇大哥，我等会儿变回人形，肯定咯吱窝里都是辣椒味。”
　　我在之前对钟离这个人类，谈不上喜欢。
　　但是，这一刻，他身上带着的金锐气息，突然不是那么讨厌了。
　　原来，同类竟在我身边。

　　回到往生堂以后，我把自己从那团布里面挣扎出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钟离的房间。
　　虽说往生堂给我还有钟离这一类的长期职工，都准备的房间。果然大家的风格都是不一样的。
　　我躺在桌面上，心想，这天花板都跟往生堂的大厅不一样，看起来贵多了。

　　钟离坐在桌子另外一边，想了想，还是决定用精怪之间的方法给对方能量。
　　模仿一下力量流动就行了。
　　这对钟离来说并不难。

　　当钟离的手按在我的刀面上，我感受到能量流了过来。
　　跟长枪哥他们的完全不一样，非常沉实并且缓和。
　　金锐利器成精，能量大多尖锐并且有攻击性。
　　我被这能量弄得迷迷糊糊的，反而直想睡觉。

　　可……
　　很奇怪。

　　明明我都吃了这么多能量了，为什么还是感觉不到变成人的那根线呢？

　　“咦？”钟离也疑惑了。

　　片刻后，他暂停了能量的输入，把我拿起来，看了看。

　　一把普普通通的菜刀，刀面写着“杀人不过头点地”几个字。
　　钟离仔细看了我一番。
　　然后他的手，触碰到“点”这个字上面。这个字很快融化成一团金色的墨水。

　　“蔡稻，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一枚岩神瞳？”他问我。
　　这个问题，让我一瞬间从昏昏欲睡清醒过来。

　　感知到刀面上文字的变化，下意识地，我说：“你不能拿走它。”

　　精怪拥有人形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我们先有神志，而后才能不断积攒力量化形。
　　这枚岩神瞳对我而言，我数百年无法动弹的时间中，那是相伴我的日月。
　　你不能拿走它。

　　人类，请听我（精怪们）说：

　　一片土地所面临的危险与考验，远比你们所想的更多：大旱、洪涝、暴雨、飓风、地震、海啸、火灾、恶疾……
　　在人民安定之前，在人民学会种植麦穗能垂头的粮食之前，人类先学会了制火与毒，兵与刃。
　　自归离原南迁的子民，有一个匠人的家族，他们丢了许多东西。

　　比如，一把菜刀。

　　从他们的包裹中滚落的，不被世人需要的东西。
　　曾经也在炉灶之魔神庇佑下，使用过的东西。
　　一把普普通通的菜刀。

　　它掉落在了山谷中，然后山谷渐渐地，地脉中涌动的能量，那些山川低谷溢散的能量，变为了岩神瞳。

　　凝视着岩神瞳，就像同岩王帝君凝视一样。

　　而，被这样的目光，长久凝视的，除却不移的山与谷。
　　还有一把普普通通的菜刀。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看见了那枚岩神瞳，金灿灿的，亮亮的。

　　精怪先是开窍，然后启智，最后才能化形。
　　没有“契机”的精怪，只能通过漫长的时间来完成这几个步骤。
　　比如我。

　　我睁开眼，所见这世间的第一眼，就是这个最最亮的东西。在我尚且不知晓那是什么的时候，它就一直在我的头上，只要往上看，就一定能看见。
　　我习惯山谷中流水的声音，我习惯山脉簌簌低语，我更习惯它的长久光亮。
　　就好像从那以后，我脚下的路会一直是坦途，因为它照亮了本该颠沛流离的道路。

　　我的智商是璃月港排名靠前的精怪。
　　论过去的幸福，也该是这样。
　　我没有经历过长枪哥的过去，也没经历过洗脸盆精的过去。
　　我来到这个世间，如此漫长，如此顺理成章。
　　虽说，可能有些无聊。

　　开窍以后，精怪开始自主吸收天地间的能量。
　　璃月初建时期，战乱不断，能量驳杂，稍不留神就能变成傻瓜。
　　可我就在岩神瞳下，我吸收到的能量没有一丝不纯，它很纯粹。

　　我启智后，大地教授我何为春夏，柔云告诉我何为日夜，山川悄然诉说人类登山，落雨倾诉那座港湾建成。
　　我们精怪，因为人心九因而“生”，在自然中学会“我”的生存，吸纳天地间的能量而“活”，因为时间或者人为因素而“病”，
　　最后，我们会“死”。

　　当我化形，长枪哥抱着我，说兄弟啊，你真的好帅。
　　我摸着脸上的字，我只笑。
　　我的脸上原本没有这串字的。
　　我悄悄把那枚岩神瞳藏了起来。
　　我真的很聪明。
　　人类会因为对方样貌丑陋，而不会仔细观察对方。所以我在自己的脸上刻了这串字，把岩神瞳藏了进去。

　　我想过，我会“死”。
　　化为原型，回到璃月的大地上。
　　死去的时候，这枚岩神瞳就会重新出来。
　　它照耀死去的我，就像百年前，照耀初生的我，那样。

　　它是常伴我的日月。比天上的群星还要耀眼。

　　“你不能拿走它。”我说。
　　那些金色的墨水开始流淌，最后在客卿的掌心中，变成一枚岩神瞳。
　　很小很小一枚，跟百年前完全不一样。

　　离开山川地脉的岩神瞳会逐渐暗淡，我就用自己的能量补充它。
　　可是这一次，我做不到了。我失去了力量。
　　我想把它从客卿手中拿回来，可我现在就是一把菜刀，我做不到啊。

　　所以我说：“钟离先生，把它还给我，好吗？”
　　“它对我真的很重要。”

　　钟离没有说什么，他看着我，点了点只余下“杀人不过头地”的文字。
　　那些文字便渐渐消失了。

　　“你有珍视之物，这很好，”钟离的手指还搁在刀面上，有些温热，“大家都是通过有珍惜的东西，才学会如何去爱的。”
　　他说完，对我笑了笑。

　　那些能量传到我的身体里，没有了岩神瞳，我很快就恢复了人形。
　　我穿着往生堂惯有的黑色制服，跌坐在地上。

　　当钟离把重新恢复亮色的岩神瞳递交给我的时候。
　　我触碰到他的指尖。
　　我仰头看他。
　　突然发现，当初我在岩神瞳下吸纳的能量，分明和钟离此时传给我的，一模一样……

　　那双金眸。
　　跟我曾在启智的时候，大梦一场所见的，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