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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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楼没变，依旧是那样的门庭若市，喧闹繁华。
凤凰楼老板，碧玲珑，一个女子，能够在这险恶，复杂，黑暗的皇城之内，将自家的生意做的红红火火，平安大吉可见手段非凡。
即使是一个女子，也没有一个人敢动她三分，更别说那些个奸恶商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来闹事。
“老样子，清风雅座，狮子头两只，菩提雨露一杯，另来苏华糕一盘。”于伯对着堂里的小二说道。
小二白抹布一甩，应一声“好嘞，爷您请上座。”
“少爷，要不要请碧小姐出来？”
“不用，如果她还记得我，我点了那些菜她必然会出来的。”
“哦~是是，你看看老奴真是老了，连你们那时候的暗号都给忘记了。呵呵。”
“于伯，你也坐，我请你吃狮子头。”
“老奴不敢！”于伯立刻躬着身子低下头。
“哎呀呀，于伯，你不好了，以前你最依我的。你要是不坐下，明天我就出走！”
“使不得，使不得，哎~老奴坐就是，坐就是。”
于伯，微着身子，颤颤的坐在一边，双手规规矩矩的搭在腿上。
玥禾为他斟了一杯清茶，“于伯，这十年来，你身子可好，这天渐凉了，你那老寒腿有没加重？”
“托少爷的福，这十年身子挺硬朗的，我那老腿也没什么，只要少爷您平平安安回来了，这比什么都好。”
“托我什么福，我以前经常麻烦你做着做那的，累也把你累个半死，我出去了没有人者，折磨你了，你当然也就好多了。”
“哎，使不得！”于伯立刻站起来说。“不是这样，老奴看见少爷在心里就欢喜的不得了，什么病痛都没了，老奴为少爷做什么都开心，哪里累。”
“于伯，你别激动，坐、坐。”
于伯应声，又小心翼翼的坐下。
“那么，我不在的时候，府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呀？”
“回少爷，您不在，府里就没什么生气，日复一日的过着相同的日子，就是老爷更加的喜欢那些个能歌善舞的人，不到几日府里就会有很多外人来，吹打敲唱的，挺闹腾。不过一个都比不上少爷您当年的风采。”
“那，夙卿呢？怎么会和萧宸珞成亲了？”
“回少爷，萧公子他……”
“有话就说，怎么我走了十年，你连我的规矩都不懂了？”、
“不敢，少爷，老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不开口，我就出走咯！”玥禾继续用这招恐吓他，而且百试不爽，玥禾暗笑。
“开、开、开！我开口！自从您离开后，当今皇上震怒，说您……不愿意为皇上献舞，说您太过拥护先皇。于是迁怒鸣王，要鸣王给个说法！”于伯停顿，双眼看着眼前的水杯。咽了口唾液。
“喝，于伯，说了这么多渴了，你喝些水。”
“哎，是少爷。”于伯双手举起杯子咽下半杯水。继续说道：“这时，王爷也急着到处找您，问了平日与您关系较好的那些公子小姐，可是哪儿都找不到您。王爷也急着犯了旧疾。”
“哼……”玥禾轻哼。似有不屑。
“就快到皇上开罪于王爷的时候，大小姐给王爷提了一策，说萧公子的箫技也是堪称世间一绝，如果献给皇上，皇上一高兴，再从中解释一番，也许能够缓解皇上的怒意。”
玥禾举起茶杯轻呷一口。默默点头。
“这位爷，您的狮子头两只，菩提雨露一杯，苏华糕一盘！”
进来的人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玥禾诧异的望着那个小二，“呵~”从胸腔中发出一声轻笑。眼睑微垂，拾起筷子拨弄了两下狮子头。点点头，让小二退去。
“于伯，你接着说。”
“是，少爷。于是王爷就请萧公子进宫面圣。谁知道，那萧公子还真有两下子，不仅皇上喜欢他的箫音，连太后都欢喜的不行，每日午膳过后必要听他的箫声，不然凤体就会有所不适。真是神了。所以皇上也就不再迁就王爷，并且特别赏识萧公子，萧轩五年封萧公子为司乐殿。”
“萧宸珞有两下子啊……哈。”玥禾将苏华糕碾碎，粉末溅撒在桌上。
“可有一阵子不知怎么的，萧公子说是要辞去司乐殿离开京城，太后不乐意，想留住他，可是想要留住一个人除了让他在这里生根似乎也别无他法，于是皇上便赐婚给萧公子，要将大小姐许配给他。这样一来就留住了。”
“依照夙卿的性格，怎么可能说嫁就嫁？”
“这个，老奴也奇怪的很，可是大小姐出奇的平静，欣然答应了。不过皇命不可违，大小姐若是反抗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啊。”
玥禾将盘中所有的苏华糕捣的惨不忍睹，细细碎碎的铺撒在桌面上，“哎，于伯，看来碧大小姐忘记我这个破落公子了。”
“你这臭小子，到底是谁忘记谁，脚上抹了几斤猪油了，一溜就是十年，还好意思说我！”
门外传来泼辣女子的叫骂声。
竹帘被掀开，一位身着蝶凤锦服的蓝衣女子走进，峨眉高挑，肤如凝脂，眸如彩石。一进来就使得这雅座内亮堂了不少。
“小玥禾，你这几年快活了？”
“呵呵，哪里，我还以为我这菩提雨露，苏华糕，唤不出姐姐你呢。”
“这十年，有两百个人点菩提雨露，有三百一十四个人点苏华糕，有一百七十三人同时点这两份！你可知我以为你出现了多少次？？”
“一百七十三次？玲珑你生意不行吗，十年了才买了这么点。”玥禾咧开嘴甜甜的笑着。
“臭小子！还敢贫嘴！我还不是为了能分辨是不是你，才提高这两道菜的价格。”说着，来人拿起身边的东西就砸向他。玥禾敏捷的接过。
这时于伯起身让开，这女子才邻着桌边坐下。
一身的海棠花香，如薄纱般轻轻落在鼻尖，望着眼前的女子内心就油生安逸之感，而这里，凤凰楼便是玥禾在京城之中最喜欢来的地方，一杯清茶，一位美人，一句佳话。
“明天就搬到凤凰楼来住吧，你那破地方，妖里妖气的，又是在湖中央，万一半夜跳出个水鬼来，你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碧玲珑硬声声冒出这句话。
玥禾沉默半晌。神色黯然下来。
“玲珑……你们不必这么样子对我……我还没可怜到需要人人来保护我。”
“玥禾……你……”碧玲珑咽下肚子里的话，没再说什么，只是掀开帘子叫道，“重新上一盘苏华糕，味道做的好吃点，可别让客人挑剔了。”然后转身望了他一眼，便走开。
玥禾转过头，朝窗子外边望去，不再言语。阴郁的天空，偶尔飞过一两只离群的鸟儿。于伯安静的站在一旁，也不敢插嘴，他最心疼没有往日笑脸的少爷。
“不好啦，失火啦，失火啦！”一声急促而尖锐的叫声从城南方传来。
玥禾惊醒，探出身子往南边望去，眉头微蹙，“那个地方……不是小玉的家吗？”
“于伯，去君兰堂！”
蓝色轿子落地，于伯为玥禾掀开轿帘子，一股烟味扑了进来。玥禾用长袖捂住鼻子，探出头望了望，并没有想出来的意思。
“少爷，咱们要通知府里就火吗？”
“不必了。”玥禾低眉冷笑。
“少爷，玉公子他？”
“于伯放心，这点小火势小玉没有大碍的。况且，你看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自有上天要助他。”
“噢……那，少爷我们现在？”
“看热闹呗。难不成还要我穆素兰亲自去火中救人？”
君兰堂里涌出浓浓的黑烟，一股一股的朝天空散去，伴随着受惊女子凄厉的叫喊，在街对面也能听见里面哔哔剥剥的竹木烧裂的声响还有某位掌事的人急促的叫唤调度之声，可以看出即使在慌乱之际君兰堂还不会太过慌乱。
因为是白天，所以火光的气势不是太明显但除了一股股的黑烟滚出还有一股股的热浪扑面而来。君兰堂大门在救火人群的猛势下被撞卸了一块，来来往往的人伴着急促的咳嗽声，匆匆忙忙的挑着水进去，又匆匆忙忙地拎着空桶出来，一个个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衣角也有些烧焦。
火势持续了三柱香的时间，果然天空飘起了雨滴，很快的，细小的雨滴变成磅礴大雨。哗啦啦一下子，君兰堂的火势立马就减小。渐渐的，从那破败的大门里熙熙攘攘的走出一群疲惫的人。他们拖着步子跨出大门，随后就这么随意的找个墙角瘫坐下，任凭这寒冷的雨点砸在头顶，脖子里，身上，仿佛再也起不了身。火完全被这大雨浇灭了。
一把白色的雨伞出现在雨幕中，正直直的往玥禾的蓝色轿子走来。离轿半步，顿止。
于伯打量着来人，见这男子面容清秀，约莫二十的模样，一脸单纯，一身洁白的纱衣纤尘不染，回想十年前陪着少爷去见的那些个朋友中没有这号人物，正心下奇怪。来人柔声细语的说道：“君兰堂变故，玉君阗被困。”
玥禾坐在轿子里，一声不发，一动不动。
“下一处，将会是新语阁。”说完，白衣男子轻笑。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玥禾支起脖子，依着白虎毛皮闭目。脑子里面很乱。他在怀疑自己出走十年是不是一时冲动，是不是千不该万不该。
这时，仇馨雅带着一干人赶来，匆匆忙忙的进了玄关娇娇也在其中。
于伯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娇娇，于是就着轿子的窗口说道：“少爷，仇姑娘，娇娇姑娘也来了，要不要……”
“于伯，起轿，回府。”
“……是，少爷。”
夜深，君兰堂一片死寂，大门已经被修好。玥禾翻墙跃进了中庭内。一步一步踩在焦黑的地面上。路过玉君阗曾住过的主屋。见其完好无损，一点也没有受到火势的伤害。又往前走去，几步之后目光停留在湖边的君子亭上，亭子一角的承重柱折断，断痕很新，走进，看见平静清澈的湖面下降了一段，岸边明显的露初一条深深的水痕。玥禾随手在地上捡了一块很小的石子丢进了湖水中，小石子一入水迅速的朝折断的那亭子的一角移去。玥禾皱眉，转身朝厨房跑去。他在找水井，那个小时候就干枯的水井。
一块硕大的石块正压在那口枯井上。玥禾握拳，目露凶光。这是暗处有了一声响动。玥禾侧目瞄准某个暗处。盈盈目光，冷森森。暗处的人迎着他的目光打了个冷战，小心翼翼的说道，“玥禾，是我。”然后渐渐走出阴暗处。在皎洁的月光下，李辛媛一袭素衣，胸口起伏不定，脸色微红。
“你怎么在这？”
“和你一样，来救玉公子。”
“谁叫你来的？”玥禾问道。
“一眼难尽，总之蝶衣宫不是与司真站在一起，那么我们就得就玉公子。”
“呵呵……那你把石头搬开。”玥禾不漏神色。
李辛媛，走上前双手运气，缓缓的推开了巨石。
“下去。”
李辛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眼前这个曾经温柔可爱的大男孩子，如今为何这般的冰冷。但是依然纵身跳了进去。
随后玥禾也跟着跳了进去。
双脚落地，啪的溅起一层水花。李辛媛尚未站稳，玥禾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洞内走去。
“这以前虽然是枯井，但是被人修改过，随时都会有暗流注入，你会不会鱼息之法？”
“会些。”李辛媛答道。
“好，那你听好，这里一共有23个地道，只有一个地道可以通向府邸外的树林，其余22个都是死路，并且一旦暗流涌入就无力回天了。我猜测已经其中有几个已经进了湖水，不过不会太深，玉君阗应该就被困在那里。半个时辰之后如果没有找到他你就顺着右手走，便会找到出口。”说完已经达到地道口处，不等李辛媛答话，玥禾抛下她穿进了第一个地道。李辛媛驻足两秒也钻进了另一个。
玥禾在幽深的地道内奔跑着，脑中迅速回忆着小时候来这里玩的情景，他记得地上的那块大湖水不深，以刚才目测的水平面下降的距离，这时最容易进水的地道也不过刚齐腰身。只要暗流不涌入应该无大碍。可是十年前的格局如今有没变呢？到底现在那个才是军君阗被困的地方呢。
李辛媛，越来越冷，这洞内像是通风一般，脖子，手腕，脚踝都冰凉凉的。可是狭窄的地道怎么会有人被困在这，就算在这里难道玉君阗凭借自己的武功不会逃开。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他不必耗子还熟悉这儿。刚想到耗子，脚下就有一只耗子窜过去，李辛媛一惊，捂住胸口拼命的往前跑。
玥禾已经穿过了四条地道，这地道嵌地道的阴暗地方，却依稀洒落了一些骷髅，但依然没有见到玉君阗的影子，玥禾内心一紧，以现在来计算这水应该及胸了，最有可能进水的地道玥禾都一一找过，可是那里只是有些潮湿，看来这里的格局已经被改动过了。
猛的一滑，脚下发出尖利的一声，声音在耳中荡起，回忆像被绳子箍紧，玥禾止步。探下身子见其地上的那个发着金灿灿的东西。
“鬼金哨！”这是鬼杞子的乐器。爱好音乐之人都是器不离身，身不离器。玥禾闭目，将鬼金哨放入袖内。继续寻找玉君阗。
渐渐的，李辛媛看见了微弱的亮光，这亮光越来越大，却不刺眼，只是柔和。推开遮挡这细微光亮的枯叶，李辛媛一振，自己出来了。这里真是玥禾说的那片树林。但是玥禾不在，玉君阗也不在，正欲折射返回，轰隆隆一声巨响从洞内传来。
一阵翻天覆地的巨响，震的玥禾身子一欠，右臂狠狠的撞到了墙壁上。吃痛的咬牙。可是正是这一震一撞，墙壁竟然裂开，未等玥禾反应，下一秒，凶猛的水流猛然间冲击在玥禾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